9.
她出現了幻覺,看見我姐姐的鬼魂,覺得我姐姐回來向她索命,衝進廚房拿起菜刀亂砍一通,S了不少廚娘和身邊伺候的人,驚動了官府。
S人可是犯法,何況裴夫人一口氣S了十一個。
裴盛也因此被牽連,被皇上停職查辦,禁足在院內,隨時等候官府傳審。
而我被裴盛挖走一顆心髒後,就被裝入棺材裡。
他們都以為我S了。
裴盛也是這麼認為。
但其實我並沒有S,因為我有兩顆心。
他取走的那顆是承載劇毒的心髒,另一顆才是可以治百毒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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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隻是失血過多,暫時昏迷了。
等我蘇醒時,聽到棺外有人聲。
我耳朵貼著棺材細細聆聽,是裴夫人的父親白閣老和裴盛對話。
白閣老說:「你們膽子也太大了,皇上近日已經在著手查官員貪腐案子,這些賬本若是泄露出去,你我兩家都得S頭,你速速把賬本銷毀了,莫要留底。」
裴盛說:「嶽父,白氏布莊一直是由阿若打理,我也是近日才發覺阿若她以白家和裴家的名義私下受賄,嶽父放心,我會把白氏布莊的人處理幹淨。」
白閣老:「白若的事情我會同陛下提一提,將S人之事推到那婉姨娘身上,你速將那婉姨娘的屍身交給官府,仵作查驗屍身若是有異樣,若若便能洗清S人之罪。」
「是,嶽父大人。」
腳步聲漸漸走遠,直至消失。
我依舊一動不動躺在棺材裡,不敢弄出一點動靜, 因為裴盛沒走。
白閣老離開房間後,裴盛便朝我走來。
我雖閉著雙眼,卻能感受到裴盛一直盯著我。
這時,我便感覺臉龐襲來一陣溫涼的觸感,是裴盛的手在撫摸我的臉。
我被裴盛裝進冰棺,身體都是冷的,在這種環境下生存了十天半個月,若是尋常人怕早就被凍成S人,我自幼被毒醫泡在一堆亂七八糟的藥水裡,時冷時熱,早已適應生存在如此惡劣的環境。
可活人比S人更可怕。
裴盛用手撫我臉時,我頭皮發麻,渾身顫慄,不敢動一下。
他若知道我沒S,會怎樣?
10.
就在這時,房門外傳來裴家管事的聲音:「老爺,官府又來人了。」
裴盛收回手,溫柔地對著我的「屍體」說:「婉娘,我很快就可以報仇了,你莫要怕。」
他跟我說了這麼一句話,便轉身離開了房間。
我暗暗松了一口氣,卻沒有立刻從棺材裡爬出來,等關門聲消失許久後,才敢爬出棺材。
我看了看四周,這裡是裴盛的書房。
我沒想到裴盛把我的棺材停放在他的書房重地。
我「S後」他倒顯得痴情起來。
他以前從不讓我靠近他的書房。
他說:「書房放有政務機密,除夫人和裴伯,誰都不能靠近,婉娘,你也不能去哦,若遺失了什麼東西,夫人會不高興的。」
從他對我說出這番話,我便知道他書房裡隱藏著許多秘密。
足以扳倒整個裴府,不,應該是足以扳倒白裴兩府的罪證,如今握在我手裡。
裴夫人能如此肆無忌憚虐S我的姐姐,和白府也脫不了幹系。
李神醫便是白老夫人送到裴夫人身邊的人。
以調養身體為由,讓我姐姐以血做藥引子為她治病。
虐S了多少人,數都數不清了。
姐姐不是第一個,但我會是裴夫人的最後一個!
裴盛被傳詔入宮那晚,官府拿著罪證和皇上的聖旨,把白裴兩府抄家了。
我也跟著下獄。
裴盛看到我還活著的時候,一點都不意外。
原來他一直知道我沒S。
我不明白他為何放任我偷走他書房裡的賬本。
他闲命太長了找S嗎?
13.
「婉娘。」我被送進裴盛的那個牢房。
他不似以往那般待我深情款款。
他再也不裝了。
或者,從他知道是我把他送進大牢的時候,便裝不下去了吧。
可是我錯了。
裴盛做了一件讓我意想不到的事情。
「我會向昌大人說,你隻是我請入裴家的女醫,不會被我裴家之事牽連,很快會有人接你出獄。」
他聲音平靜,看不出半點喜怒之色。
這讓我毛骨悚然。
他知不知道是我要置他於S地,為姐姐報仇。
裴盛見我不說話,突然笑了:「你是不是想告訴我,是你把我裴府送進來的。」
我瞳孔漸漸瞪圓,意識到了什麼,反問他:「昨夜在書房裡,你是故意把賬本之事說給我聽,讓我把你送進大牢?」
裴盛眉眼含笑,沒有否認此事。
我不解:「你為何要這麼做?你瘋了?傻了?」
我沒等到裴盛的答案,牢房外面便傳來獄卒的聲音:「趙如婉,有人接你,你可以走了。」
我看了看獄卒。
我跟姐姐自幼相依為命,姐姐S後,我便沒了親人,還有誰會來接我?
14.
我走出牢房的時候,不甘心地問裴盛一句話:「你愛過我姐姐嗎?」
裴盛抬眸看我,短短幾日光景,我便感覺裴盛憔悴了不少。
他沒有回答我。
我亦是不甘心:「就為了白氏,拿我姐姐的命養你白月光的命,裴盛,你真的該S。」
「對不起。」裴盛輕聲呢喃,還跟我說了一句:「謝謝你,婉娘,我很快就可以報仇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我以為我大仇得報,一定會很痛快。
當我走出牢房,看到S而復生的姐姐後。
我不敢置信地定在原地。
姐姐朝我奔來,把我擁入懷裡道:「婉兒,我們終於可以回家了。」
「姐姐……」姐姐不是已經S了嗎?
是我放幹了姐姐的血,SS她,給她一個解脫。
這是怎麼回事?
我感覺自己籠罩在一個旁人為我編織的大網裡。
我跟著姐姐回到以前生活過的宅子。
姐姐拉著我的手告訴我:「婉兒,裴大人從未辜負過我。」
「什麼意思?姐姐為何還活著?」
姐姐看我的眼神,透著濃濃的愧疚,我從她口中得知,這一切都是姐姐同裴盛的交易。
裴盛幫我和姐姐擺脫毒醫,而姐姐要助他扳倒裴夫人的娘家白府。
可是裴夫人不是他的白月光嗎?他為何要扳倒裴夫人的娘家?
15.
我是姐姐和裴盛局中棋,如今白家下獄,我這顆棋便已發揮到極致。
我看著姐姐的時候,感覺她好陌生。
這裡的周遭都很陌生,陌生到讓我恐慌。
姐姐滿目憐意又十分愧疚。
我卻生不出怨恨之心,怪她隱瞞我真相,以S引我入局。
姐姐也有自己的苦衷。
毒醫不光拿我們做藥人,還日夜爬姐姐的床榻,又利用姐姐的美貌大肆斂財。
我不怪姐姐。
我還安慰她:「我們以後可以擺脫毒醫,不用再泡那些刺鼻的藥水,裴大人他……」
我突然黯然失神。
我恨了那麼久的男人,最後卻告訴我,一切隻是他設的一個局。
偏偏我離開牢獄的時候還問他「你愛過我姐姐嗎」,如今想想,我真可笑。
他從未碰過姐姐,姐姐也不曾懷過大人的孩子。
一切都是逢場作戲,一場交易罷了。
可裴郎喚我婉娘時,卻意亂情迷,難以自控,他待我又是何種感情?
16.
我又做噩夢了。
自離開裴府後,我便夜夜做同一個噩夢。
夢裡,有一群黑衣人衝進屋。
他們SS了所有人。
凌辱了裡面的女子,還剝了女子的臉皮,將她扔進火海。
我被姐姐喚醒。
姐姐捧著我的臉對我說:「婉兒,沒事了,沒事了,隻是一個噩夢。」
是啊,隻是一個噩夢。
但為何,我總做同一個噩夢?
17.
每當從噩夢醒來,我便瘋狂地想見裴盛。
可姐姐從不在我面前提裴郎的事。
裴府現在如何,我一無所知,我想見一見裴盛。
我趁著姐姐出門,去官府打聽裴盛的事。
而我運氣很好,今日正好是裴家與白家的案子開審的日子。
我和一群來湊熱鬧的老百姓一起走進府衙,站在人群中。
一副副棺材從旁邊的側門被抬進公堂外面的大院。
排成兩列,共有十一副。
其中有一副小棺,是用來裝孩童屍身的。
老百姓們都在議論:「聽說都是從裴盛書房裡搜出來的棺材,每副棺材裡放有一堆土,一身衣裳,和一個牌位,官老爺走進書房時,裡面還設有靈堂供奉棺材裡的S人。」
「棺材不是放屍身的嗎,為何放一堆土?」
「全都被燒S了,無屍可收。」
「誰說是被燒S的,棺材裡的S者,都是被人謀S後放火毀屍滅跡,這才導致上陽村蘇家十一口人,無屍可收,那裴大人正是蘇家的準女婿,七年前,裴大人高中狀元,世家女白氏嫡女橫刀奪愛,想讓裴狀元當上門女婿,裴狀元不依,白家人便派S手潛入上陽村S人滅口,還凌辱了裴狀元的未婚妻,先奸後剝皮虐S而S,裴狀元迫於白家權勢,這才娶了白家嫡女,暗中蟄伏了七年,為蘇家人報仇雪恨,隻是可惜呀,裴狀元把自己的前程都搭進去了,他陪著白閣老貪汙受賄,巨額足以S頭。」
我聽著百姓的議論,頭皮發麻。
這和我夢裡的人與事竟不謀而合。
18.
這時,獄卒押著裴盛出現在公堂。
他正好從我面前走過,腳步微微停頓,回頭看我。
我記不清上一次是什麼時候見他。
如今再見裴盛,他身穿囚服,發鬢凌亂,臉上有一團烏青的胡茬,再無裴府時風發意氣。
我心髒猛地一縮,眼眶莫名染上一抹霧氣,胸口悶得難受。
裴盛隻是看了我一眼,臉上沒有多少表情,就隨獄卒走進公堂,跪在地上。
堂上的昌大人重重拍案板,問裴盛:「裴盛,上陽村蘇菀娘是你何人?」
裴盛回道:「她是我的未婚妻。」
未婚妻!
蘇菀娘!
菀娘!
我腦海陷入混沌,耳朵「嗡嗡」作響,眼前一黑,陷入漆黑的漩渦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