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懶得聽他自賣自誇,幹脆不走心順著他的話往下說:「沒你帥,我知道。」


段惟撐著頭盯著我看:


 


「咱商量個事。」


 


「什麼?」


 


「下次誇我走心點,成嗎?」


 


5


 


最終李司源和鹿夕坐在了我和段惟的前面。


 


對此,段惟很不爽:


 


「他這麼高的個子坐你前面,直接把你視線擋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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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他在無理取鬧:


 


「你這話說的,你比他看起來還高個幾釐米,高中坐我前面怎麼沒有現在的覺悟。」


 


段惟爽了。


 


他十分欣慰地看了我一眼:「沒錯,就這麼誇,不經意的誇獎顯得最走心。」


 


「我誇你什……」


 


話說一半,我就看見了他在暗戳戳地和李司源比個子。


 


「……」


 


我直接閉了嘴。


 


不能再說了,再說下去段惟這小子尾巴要翹到天上去了。


 


一天下來,我們四個有了初步的了解。


 


李司源和鹿夕的媽媽是閨蜜,所以他倆從一出生就認識。


 


晚上下晚自習走在回去的路上,我看著天上的星星感慨道:「這才是正兒八經的青梅竹馬嘛!」


 


段惟聽了這話,拽住了我的書包帶子把我拉到了他旁邊,有些不服:「你這話什麼意思?咱倆不是正兒八經青梅竹馬?」


 


我拍掉他的手:「咱倆分明是S對頭。」


 


我這話說得一點兒也沒錯。


 


我和段惟是在幼兒園認識的,認識的第一天,我不小心潑了他一臉的沙子。


 


從此以後,他就開始和我對著幹。


 


後面無論是上小學還是初中甚至是高中,我都像中了邪一樣一直和他一個班。


 


上了大學,雖然不在同一個學校,但又在同一個城市。


 


雖然我們兩個還是一見面就懟,但確實形成了一種奇怪的密不可分的友情。


 


段惟對我的話十分不贊同,他皺了皺眉十分認真地說:「咱倆不是父子關系嗎?」


 


狗嘴裡吐不出象Y。


 


我白了他一眼,轉頭就走。


 


走到半路上,突然下起了小雨。


 


段惟追上來將手裡沒穿的外套蓋在了我的頭上,十分貼心地加了一句:「別淋著了,本來就不聰明,再給淋傻了可咋整!」


 


周圍被一股熟悉又陌生的味道籠罩。


 


我整個人被包裹著,露出一雙眼睛,看向段惟,雨水順著他的臉頰滑落。


 


我想了想,把衣服張開,對他說:「一起吧,你也不聰明。」


 


最終,我和段惟圍著一件衣服有些狼狽地跑回了家。


 


有一瞬間,我甚至忘了這是在錄節目,隻認為它是高中時期一個平常的晚自習結束後回家的路上。


 


6


 


我們錄節目沒幾天就趕上了學校運動會。


 


這下可給段惟裝上了。


 


畢竟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依然是我們學校高中跳高紀錄的保持者。


 


拿到運動會手冊的時候,他直接翻到了最後一頁給我看。


 


「段惟」兩個字映入眼簾。


 


「可惜啊可惜!當初你可是沒看到我破紀錄時的意氣風發,整個操場的人都在為我歡呼。」


 


他坐在我的旁邊回憶往昔。


 


這件事我當然記得,他那天破了校紀錄之後,見到我莫名其妙地冷著臉,我想祝賀的話直接卡在了嗓子裡。


 


我想到這兒,皺了皺眉,問他:「你不說我都沒想起來,你那次發什麼瘋?整得好像我欠你錢一樣。」


 


段惟聽到我這話,笑容僵了臉上,過了好久,他扯出了一抹笑:「你就當我那時候腦子有病,這次你可一定要來看我跳高。」


 


對於段惟要和高中生比賽跳高這件事,我是不贊成的。


 


他一社畜和人家小年輕能比嗎?


 


對此,段惟不以為意。


 


一句話提三次自己是紀錄保持者。


 


多少年前的事了他竟然還在提,我真的害怕他到時候輸得太慘會很丟臉。


 


正式比賽那一天,我去到操場,已經有好多學弟學妹在對他加油。


 


過了這麼多年,好像所有的事都沒有變。


 


周圍是屬於他的歡呼聲,我依然毫不顯眼地站在圍欄處。


 


段惟一出場,周圍的人就開始尖叫。


 


段惟在的目光在人群中掃視,最終停留在了我身上。


 


我對她笑了笑,攝像機對準著他和我。


 


前兩跳,段惟很輕松。


 


最後一跳的時候,剩下他和高二的一個男生。


 


他們兩個前兩跳都沒有成功。


 


高二的那個男生的第三跳也失敗了。


 


全場的目光聚焦在段惟身上。


 


他起跳之前,突然抬起頭來。


 


我猝不及防地和他對視上,他笑了笑,鼓足了勁往前跑去。


 


起跳,落地。


 


十分完美。


 


周圍掌聲雷動。


 


裁判走過來拍了拍他詢問是否要挑戰一下自己的紀錄,他想了想最終搖了搖頭。


 


我從人群中擠出來,一抬頭就看見了段惟。


 


他額頭微微冒汗,笑著問我:「你看見了嗎?」


 


我點了點頭。


 


他心滿意足地從我手中拿過礦泉水喝了一口後說:「雖然也很帥,但是比起當時的我還是差遠了。」


 


說完這句話,他突然有些遺憾地說道:「可惜了,你當時沒看見。」


 


我從他身邊走過,淡淡地說了一句:「誰說我沒看見。」


 


段惟手上的動作直接呆滯,他愣在原地好一會兒,追上了我,拉住我的手腕說:「林頌,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和他對視:「字面意思,你的那場比賽我全程都在。」


 


他眼裡閃著光,喉結動了動問我:「那為什麼我沒找到你?」


 


為什麼?


 


當時看見他破了校紀錄,在操場上奔跑,和朋友慶祝,臉上帶著抹不去的笑容。


 


和他隔著一個跑道,趴在欄杆上的我,就這麼望著他,我第一次感受到除跑步以外的心跳加速。


 


我覺得很奇怪,甚至不知道怎麼面對他,所以我跑了。


 


段惟還抓著我的手腕,想要一個答案。


 


我移開眼,隨便說了一個理由:「當時老師找我,我就走了。」


 


段惟看起來沒信,但他還是沒接著追問。


 


我和他並排走在回去的路上,他突然開口說:「你不是想問我當時發什麼瘋?」


 


他頓了頓接著說:「我當時和你冷戰是因為我找了整個操場都沒找到你。」


 


我沒想到是這個理由。


 


他站定看著我:「但我又覺得以我們的關系我沒什麼資格去追問,所以我隻能生悶氣。」


 


周圍穿校服的同學來來往往,我的心跳不斷加速,仿佛回到了七年前的那天。


 


7


 


段惟比賽結束後,我和他一起吃了個午飯,下午一起去看鹿夕的一千五決賽。


 


上場前,我對她表示了由衷的敬佩。


 


能跑一千五的,在我這裡簡直就是超人。


 


上場前,我坐在觀眾席上,餘光看見了李司源。


 


他看起來比鹿夕還要緊張。


 


正式比賽開始後,我聚精會神地盯著跑道。


 


鹿夕在前面一圈半一直處於第三的位置,最後半圈衝刺的時候,她突然一個不小心摔倒了。


 


我嚇得直接站了起來,剛要衝下去就被段惟給攔住了。


 


我回頭瞪了他一眼,剛要問他幹什麼,就看他用眼神示意我往跑道上看。


 


就剛才十幾秒的工夫,李司源已經跑上了賽道,他直接把鹿夕公主抱起來往醫務室裡趕。


 


在場的學生看到這一幕直接開始騷動歡呼。


 


我看到他們兩個的身影,嘴角也不自覺上揚:


 


「太配了,簡直是天仙配。」


 


段惟幽怨的聲音接著就從旁邊傳來了:「他不就抱了她一下嗎?」


 


「你懂什麼?這叫氛圍感。」


 


我白了他一眼,下臺階往下走。


 


段惟又拉住了我:「你去幹嗎?」


 


「去看看鹿夕怎麼樣,傷得重不重啊。」


 


「我勸你別去。」


 


「為什麼?」


 


「別去破壞人家好事。」


 


「誰的好事?」


 


段惟嘆了口氣敲了敲我的頭:「這都看不明白嗎?」


 


我懶得搭理他,最終還是去了,段惟有些無奈地跟在我後面。


 


醫務室裡,除了鹿夕他們兩個,還有一個節目組的工作人員以及一個老師。


 


我去的時候,醫生正在給鹿夕擦傷的手臂消毒。


 


鹿夕皺著臉,看起來十分疼。


 


李司源看到後皺了皺眉朝醫生說:「我來吧。」


 


李司源就是學醫的。


 


我看著他倆之間的曖昧氛圍,終於理解了段惟的話。


 


於是我十分識相地拉著段惟走出去了。


 


我想到剛才的場景,就忍不住開始笑:


 


「咱倆打個賭,李司源絕對對鹿夕有意思,他看她的眼神直接都拉絲了。


 


「我告訴你,我看人可準了,從來沒看錯過,誰喜歡誰,我一眼就能看出來。」


 


我說了半天,段惟卻在我旁邊一言不發。


 


我用手肘搗了搗他:「問你話呢?你賭不賭?」


 


段惟沒正面回答我的問題,語氣莫名有些煩躁地對我說:「林頌,看別人這麼準,能不能多看看自己。」


 


「我怎麼了?」


 


段惟張了張嘴,最終什麼也沒說,一個人生悶氣地往前走。


 


他怎麼回事,怎麼一跳高就發瘋。


 


跳高是什麼催化劑嗎?


 


8


 


運動會結束後,正常上了幾天課,我們學校迎來了春遊。


 


也就是爬山。


 


過去了這麼多年,我們學校爬的還是那座山。


 


想當初,我一半都沒爬到,腳就崴了,最後上又上不去,下又下不來,卡在中間,還是段惟把我背下去的。


 


那可能是他唯一一次做的人事。


 


爬山那天,我吸取高中時候的經驗,越簡便越好,背著個小包就出發了。


 


爬到半路,我就不行了,段惟卻依然健步如飛。


 


我真是搞不懂,他怎麼體力十年如一日地好。


 


我走兩步路歇下來喘口氣,走著走著就走到了隊伍的最後面。


 


鹿夕和李司源一馬當先,在隊伍的最前面。


 


果然是跑一千五的女人,就是不一樣。


 


我艱難地邁著步子,段惟看了我一眼就一溜煙地跑沒了。


 


就在我痛罵他拋棄我的時候,他回來了。


 


還帶著一根棍子。


 


他看都沒看我,直接把棍子塞到了我手裡。


 


雖然看起來有點誇張,但不得不說,棍子這玩意是真的好使。


 


我拿著棍子走了幾步路突然笑了,感慨道:「段惟,你說,等我老了,你是不是就要給我塞拐杖了。」


 


段惟想到了什麼,嘴角微微上揚,剛準備說話,我卻突然話鋒一轉:「不對,這應該是我老伴做的事才對。」


 


段惟笑容立馬消失,臉色突然變差。


 


他哼了一聲說:「我給你找棍子,你卻想著你未來的老伴,林頌!真有你的!」


 


我這不是觸景生情了嘛!


 


他這人也真是的,怎麼總是莫名其妙地炸毛。


 


段惟板著張臉走在我旁邊,我們兩個一路無言,剛走到山頂,鹿夕就興衝衝地跑過來對我說:「林頌,快過來,節目更新了第一期!」


 


我立馬健步如飛地走了過去,段惟緊隨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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