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竹馬一起上節目,我瘋狂吐槽:
「他高中時候脖子有問題,動不動回頭看我。
「嘴巴也有問題,天天對著我傻笑。
「腦子更有問題,沒事就在我面前投籃。」
全場沉默,主持人默默地問:「你看不出他喜歡你嗎?」
「啊?
「他不是單純地有病嗎?」
竹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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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
1
我和段惟互懟的時候被朋友偷拍發到了網上。
出人意料的是,這條視頻爆了。
網友們對我們的關系眾說紛紜。
有說我倆是情侶的,有說我倆是兄妹的,有說我倆一開始是兄妹,後來變成情侶的。
這些我都忍了。
但我忍不了的是,有人說我開美顏磨皮太嚴重,實際上是個五十幾歲的富婆被段惟給傍上了。
這找誰說理去?
我就算真是富婆也不找段惟啊。
那人說得還有理有據:【別問我怎麼知道的,視頻裡這女的是我姑媽,這小白臉我還見過,根本沒這麼帥,純純『照騙』。】
不是,我怎麼不知道我一二十幾歲小姑娘有一三十幾歲的侄子?
這年頭怎麼還有人上趕著給我抬輩分?
我氣得剛準備罵他,就發現段惟已經評論了:
【你他媽才是『照騙』!】
這是重點嗎?
他都被人造謠小白臉傍富婆了,怎麼關注點還在他是不是『照騙』上!
他能不能管管我的S活。
段惟和那人有來有回,我壓根插不進去嘴。
人家罵他小白臉,他說自己長得帥。
說實話,怪丟人的。
我寧願我真是被段惟傍上的富婆,這樣至少說明我隻是看上了他的臉。
但很不幸,我和他是發小,甚至是青梅竹馬,這顯得我也不太正常。
經過一個小時的戰鬥,段惟成功贏下了這場比賽。
他甚至截圖發消息向我炫耀。
我十分無語地回了一句:【你就沒想著澄清一下我倆的關系嗎?】
【我給忘了。】
【別急,哥這就給你再去撕吧一輪。】
「……」
託段惟的福,因為他在評論區的回復,我倆的視頻更火了。
火到我八百年不聯系的同學一個兩個都來找我問段惟是不是我養的小白臉。
我心力交瘁,連發五條朋友圈,世界才終於安靜。
本來我以為過不了多久大家就會忘了這事,畢竟互聯網更新換代很快。
但有個節目組看了視頻後聯系了我和段惟。
他們節目的主題是找三對青梅竹馬回歸校園生活,正愁找不到人,恰好看了我們的視頻。
我和段惟一開始是拒絕的。
導演卻不想放棄我們,好說歹說,甚至直接把錄制地改成了我們的高中,甚至提出了加錢。
我和段惟答應了。
錢不錢的吧無所謂,主要是想母校了。
2
正式錄節目之前,有一個先導訪談。
我得知後,和段惟約法三章。
太社S的不能說。
太腦殘的不能說。
太無語的不能說。
訪談剛開始,主持人二話不說,直接煽情:
「聽說你們兩個已經認識十幾二十年了,今天一起上節目,是不是內心也很動容?」
何止動容啊,都快動手了。
我和段惟假笑著點頭。
主持人接著就問:「聽說你們高中也在一個班上,那高中時期對對方的整體印象是怎樣的呢?」
我皺了皺眉下意識地去看段惟,他示意我先說。
我和他認識這麼多年,他一個眼神我就知道他絕對沒想什麼好事。
所以我決定主動出擊:
「他高中時候脖子有問題,動不動回頭看我。
「嘴巴也有問題,天天對著我傻笑。
「腦子更有問題,沒事就在我面前投籃。」
我剛說完,就看見主持人和段惟的表情立馬變得有些一言難盡。
主持人看我表情十分認真,默默地說了一句:「你看不出來他喜歡你嗎?」
什麼!
誰喜歡誰?
我不可思議地發出靈魂疑問:「啊?
「他不是單純地有病嗎?」
主持人用「沒救了」的表情看著我,直接把頭轉向了一直沉默的段惟:
「那段惟你呢,你對林頌的第一印象是什麼?」
段惟看向我,嘴角勾出一抹笑,十分慵懶隨意開口道:「我喜歡她啊。」
他擱這兒發什麼瘋?
以為自己在演偶像劇呢?
我在心裡大大地翻了一個白眼。
主持人似乎沒想到一開場就這麼勁爆,連帶著語氣都激動起來:「真的嗎?」
段惟轉過頭,帶著笑意說:「假的。
「我開個玩笑。」
我就知道。
這小子這麼多年了還是這麼欠。
主持人的熱情直接被澆得透透的。
段惟坐在椅子上接著開口:「我當時覺得她很單純,現在也這麼覺得。」
總感覺他在誇我,又像是在罵我的樣子。
後面的採訪問題大多中規中矩,我和段惟都遊刃有餘。
採訪結束後,段惟攔住我,吊兒郎當地說:「剛才在臺上聽到我表白是不是心動了,愛上了?」
我拳頭不斷握緊,段惟像看不見我的表情一樣,接著沉浸在自己美好的幻想中:
「嗐!我這張臉真是害人不淺。」
我就說不該答應和他一起上節目的。
我看了他一眼,十分無語地說:「騙騙我得了,別把自己騙了。」
段惟像是看到了什麼新鮮事一般,笑著說:「沒上手揍我,承認了?」
我白了他一眼:「你知道我倆是什麼關系嗎?」
「什麼關系?」
「我是黃金礦工,你就是我挖到的那個神金。」
3
這期訪談在半個月之後播出。
不知道是不是節目組花錢了,播出當天竟然還上了熱搜。
評論區十分精彩:
【我來給大家翻譯一下,脖子有問題=想多看看她,嘴有問題=看到她不自覺的就會笑,腦子有問題=我在開屏。】
【我接著樓上翻譯,我開玩笑的=我還沒想好表白,她很單純=她不開竅,翻譯完畢。】
【這不用顯微鏡,用我八百度近視的眼睛都能看出來,段惟這小子絕對喜歡她。】
【這傻姑娘,還以為他有病呢,他恐怕是愛你愛的病入膏肓。】
【看到大家都看出來了我就放心了,我還以為是我的問題呢。】
難不成是我的問題嗎?
我看著這一系列的評論開始懷疑自我。
段惟怎麼可能喜歡我。
又或者我怎麼可能認為段惟喜歡我。
我要是覺得一個上課沒事幹喜歡回頭看我,天天對我邪魅一笑,沒事還擋在我前面平地投籃的人喜歡我,我才是真的瘋了。
剪輯的問題,一定是剪輯的問題!
他沒事在我和段惟中間加什麼粉紅色泡泡以及一些不合時宜的戀愛 BGM。
搞得好像我和段惟之間真的有什麼一樣。
我直接把微博轉發給了段惟:【他們誹謗你,你不打算澄清一下嗎?】
他秒回:【怪我。】
【確實怪你,沒事在節目上瞎說什麼。】
我剛發出去,段惟的消息緊接著就彈了出來:
【怪我的眼神看狗都深情。】
怪我。
怪我和他認識這麼多年還沒看清他自戀狂的本質。
4
正式「上學」第一天,我就遲到了。
段惟今天早上不知道從哪兒整來了一輛電瓶車,非說要帶我。
結果他竟然忘記了充電,騎到半路直接沒電了。
我走在大馬路上對著段惟破口大罵。
他在後面推著電瓶車一句話也不敢說。
好不容易走到學校,門衛直接攔住了我:
「哪個班的?」
我站在原地思索著要不要報出高中班主任的名字,給他一個「驚喜」。
段惟找了個地方停好電瓶車後不緊不慢地走上前來,看見門衛後十分熟絡地朝他笑著叫了一聲:「強哥好啊。」
那個門衛打量了他一番,最後在他臉上停留了幾秒,想起了他是誰:
「你是段惟那小子!」
不得不說,他是有點人脈的。
強哥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小子畢業這麼久了,帶女朋友回來怎麼還整套校服穿,直接和班主任打聲招呼就行了。」
不是我說,誰帶女朋友回母校還要讓她半路推電瓶車。
我沒時間聽他倆敘舊,刻在骨子裡的對上學遲到的恐懼,讓我拉著段惟就跑。
段惟被我拉著還在後面懶洋洋地說:「急什麼啊!你沒看到哥的人脈嗎?放心,有我在,遲到了也沒關系。」
就是因為有他在,打破了我上學生涯從來沒遲到的紀錄。
段惟還在後面說著自己在學校裡有什麼人脈。
我越聽越煩,幹脆直接甩開他的手,自己一個人往教學樓跑。
到了節目組給我指定的教室後,剛推開門就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臉龐。
要命!
沒人告訴我節目組找的老師是我班主任啊!
幸好剛才沒報他的名字。
我站在門口直接S機,一句話也憋不出來。
這時段惟再次追了上來,她看我臉色極差,好奇地往裡面看了一眼,隨後嘴角上揚,十分欠抽地說了一句:「這麼巧啊,飛哥。」
飛你個頭。
教室裡的學生聽了這話都開始憋笑。
我默默地和他保持了一段距離。
飛哥看了我倆一眼,面無表情地說:「別貧!趕緊進來。」
我麻溜地走了進去,找了個空位坐下,段惟緊隨其後坐在了我旁邊。
他放下書包,靠過來小聲對我說:「前桌變同桌,你以後可不能光明正大地盯著我看了。」
誰告訴他我每天上課就盯著他看的?
要不然他還是去看看臆想症吧。
我真想把錢退回去不錄了。
我們坐下後沒過多久,另一組嘉賓緊隨其後進來了。
真好,沒一個按時到的。
他們兩個先是對大家做了個自我介紹。
男生叫李司源,女生叫鹿夕。
我看了他倆一眼,感慨道:「這男生長得挺帥的,女生長得也好好看。」
一坐下就開始睡覺的段惟聽到我說這話,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有些不屑道:「這叫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