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是王妃江雨月,還有柳檀兒。


她們的說話聲音有些大,似乎毫不避諱,根本不懼怕旁人聽到。


「王妃姐姐別怕,沈棠音如今就是個不受寵愛的黃臉婆,根本傷不到你的!」柳檀兒看了我一眼,好似故意一般地說著。


「呵,沈棠音那種隻會舞刀弄劍的粗鄙女子,我從來都不怕的!」江雨月摸著自己的肚子,語氣中帶著得意:


「如今我的肚子裡也有了王爺的孩子,王爺對我說,隻要是兒子,他就會請父皇將他封為皇太孫!」


「這是我的孩子才有的榮耀,你們啊……都別想要!尤其是那個早死的野種!」


江雨月的丫鬟點頭,啐了一聲,「沈棠音那個娼婦,王爺留了她四年,也是對她的仁慈了。」


「她若是要點臉皮,就該自請下堂,永遠不要再糾纏王爺,擋著王妃和柳側妃的路!」


是我不願自請下堂嗎?


是裴毅不放過我!


他們總以為,是我在糾纏裴毅,舍不得王府側妃的位置。


可他們並不知道,這四年,我不知是多少次請裴毅給我一封休書放我回大漠。


但是裴毅總說,女子就該有女子的模樣,想著戰場上的那些東西像什麼。


他還說,不知道的人,會以為我是軍姬,所以才迫不及待想回男人堆裡。


以前我總惱他說話難聽,可現如今細細想來,他是一直覺得我非處子之身。


內心深處就沒有尊重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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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才能夠說出這樣羞辱輕賤我的話。


「好在王爺終於知道真相,願意拋下沈棠音了。」江雨月說著,眼神陰狠起來,她咬著牙,看向那口井:


「柳檀兒,隻要以後你幫我欺負沈棠音,我會給你的孩子一條活路。如果你跟沈棠音的那個小野種一樣……」


「你才是小野種!你全家都是小野種!」雲歌紅了眼睛,衝出去抓住江雨月的頭發就打了上去。


「你原本是外室生的,是我家姑娘善良,為你求了一個身份,才讓你回到江家做了嫡女嫁給王爺。


可你竟然敢恩將仇報,在府中欺負我家姑娘也就罷了,還害死了她的孩子!」


雲歌自幼跟我一起習武,動手當然狠了些。


江雨月立刻就捂著肚子,臉色蒼白地坐在了地上。


柳檀兒則對著我冷笑,「表姐,你縱容丫鬟如此羞辱王妃,就不怕裴毅哥哥恨你嗎?」


我徑直地走了過去,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臉上。


「她害死我女兒,別說我要雲歌打她,就是我將她送去宗人府也不為過!」


我是真打算送他們去宗人府。


四年的刻意針對和磋磨我可以不計較,但我三歲的女兒死得那樣冤枉,我豈能放過她!


柳檀兒捂著嘴,突然笑了,「可是棠音表姐,你認為你說的話裴毅哥哥還信嗎?」


「他信不信的,我家姑娘不在乎!」雲歌還想要上去打她。


可這一次,我攔住了雲歌,對著柳檀兒說:


「總有信我的人!」


然後我帶著雲歌走出了王府。


我去宗人府。


裴毅我靠不住,但總有講道理、願意信我的人。


可我終究是高估了宗人府的正直,低估了裴毅的絕情。


7


裴毅插手了宗人府的審理,當晚我跟雲歌便背上了誣告的罪名。


四十大板重重地打在我們主僕身上。


連宗人府府尹都看不下去了,勸裴毅讓人停下來。


可是裴毅卻冷冰冰地看著我,說:


「沈棠音,你用野種冒充皇室血脈還不夠,竟然還想把孩子的死賴到王妃和檀兒身上!」


「你可真讓我失望!你不配為人!」


我被打得痛苦不堪,但依舊冷笑說:


「裴毅,我沒有騙人!就算你讓人打死我,我也依舊要告她謀害我女兒!」


殺女之仇,不共戴天。


裴毅可以冷酷無情,不在意我女兒的死活,但我不會!


這時,柳檀兒和江雨月來了。


江雨月哭紅了眼睛,可是看我的眼神卻帶著挑釁,她像是賭氣一樣,大聲喊著:


「棠音說的沒錯,是我害死姝兒的!誰讓我不自量力,誰讓我妄想為皇家的名譽出一份力呢!」


「王爺,你不要跟棠音吵了,讓我死掉吧……我死了,你們的感情便能恢復如初。」


棠音背著你失身生子的事便沒有人知道了。」


她梨花帶雨,哭得十分可憐。


可是每一個字都在提醒著裴毅,我婚前失貞,我給裴毅戴了一頂大大的綠帽子!


裴毅心疼極了,將她抱在懷裡,旁若無人地就親吻著她的額頭,哄著她說:


「不準說氣話,我信你,我知道你不是沈棠音那種騙子!你們是不一樣的。」


是,我跟江雨月和柳檀兒從來都不一樣。


我強撐著身子,也不想再跟裴毅計較,隻是說:


「裴毅,我們和離吧。」


以前我總是要他休掉我,無論用什麼理由都好。


可現在,我想和離,想跟他平等地對話,擺脫他給的一切。


而不是背負著七出的罪名。


哪怕離開了也帶著罵名。


此刻,裴毅美人在懷,也已經對我深惡痛絕了,我想他應該會答應了。


可是他這一次笑得比任何一次都要冰冷,他說:


「和離?你想得美!你隻能死在王府裡!」


「沈棠音,這是你欠我的!」


我欠他的?


可是裴毅,從始至終我都未曾欠過你分毫。


毀我人生的是你,害我喪女的也是你!


我突然想看到裴毅痛苦不已的表情!


想知道他發現女兒就是他的後,會是怎樣的反應。


8


裴毅讓人將我和雲歌帶回了王府禁足。


我沒有給自己上藥。


我想,瀕死的時候,大概是能夠看到他們的。


昏昏沉沉之時,我果然做了個夢,夢見我回京的前一日。


我的少年將軍又打了一場勝仗。


他懷裡裝了兩個蘋果。


一個遞給了我,另一個遞給了我的戰馬。


他在我面前羞澀地笑了笑,說:


「阿音,再打一場勝仗我就回去求皇上賜婚,我要你風風光光地嫁給我!」


聽著他的話,夢中的我哭了,對著他搖頭:


「嫁不了了,支離破碎的我,配不上你!」


我的將軍卻搖了搖頭,眼神溫柔似水,「阿音,你是這世間最好的女子,你值得最好的。」


「我不好。」夢中,我泣不成聲。


他卻遞給我馬鞭,像每一次一樣,要我握住馬鞭的一頭,然後說:


「阿音,你是九天翱翔的鳳凰,有著錚錚鐵骨,不該為任何人流淚。」


最後,我們一起騎上馬,在大漠孤煙中馳騁……


夢醒了,我的心也變了。


我不想再成為這後宅之中怨天尤人的女子,我想做那個意氣風發的沈棠音。


身上的傷,我修養了半個月,總算是好了些。


而我能夠行動自如時,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將裴毅扔進池塘裡的長槍撈了出來。


我打磨掉了上面的鐵鏽,頂著烈日練了起來。


9


一套槍法打完,我才發現裴毅來了。


聽說他這半個月又得了一個女子。


那女子是清清白白的小姑娘,不僅是他愛的處子,還願意在他面前做小伏低,討好著他。


裴毅喜歡她,他也很久沒有注意我。


此刻,他站在那兒,目光落在我手中的長槍上,並沒有之前那種怒意,反而帶著一絲深沉。


他走了過來,擋住了我的路,一把掐住我的腰,輕聲道:


「隻是半個月未見,怎麼臉色變得這麼不好?」


那語氣,好似我們還是新婚燕爾一般。


而我卻有些厭惡,推開了他,淡漠疏離地說:


「王爺有事嗎?」


他看著我的動作,臉色瞬間陰沉了幾分,「沈棠音,差不多就行了,本王給你臺階,你就要自己下。」


原來,他是來給我臺階的。


可是我已經不需要他的臺階,我不想再成為他的附屬品,被他一次次地羞辱嫌棄。


我轉身要走,他卻從我背後死死地抱住我,然後霸道地吻著我的脖頸。


我踩了他一腳,他吃痛卻並未將我放開,反而陰森森地說:


「沈棠音,你知不知道你舞長槍的時候有多迷人!」


裴毅曾說過,他被我吸引,就是因為我舞長槍時,對他微笑驚豔了他。


可我的長槍是小將軍教的,我的笑也是屬於小將軍的,從來不是為了他。


「那時的你像個小太陽,絢麗的讓人移不開視線……現在的你,好像又回到了那時的模樣。」


他似乎是回味著當時的感覺。


而我卻故意地嘲諷他,「怎麼,王爺現在想跟我復合?王爺莫不是忘了,你前些日子怎麼說的?」


「王爺說的沒錯,我不是完璧之身,我心中沒有你,我的身子隻想留給我最愛的人。」


我話音落下,裴毅的眼神也仿佛要殺人了。


他奪過了我手中的長槍,扔在了一旁,然後將我扛回了房間,粗暴地扔在了床榻之上。


他此時就如同一頭瘋狂了的野獸,絲毫不顧及我的身子尚未完全恢復,粗魯地將我的衣裳撕開。


然後低頭啃咬著。


我疼得皺眉,卻不願妥協,用力推搡著他,「裴毅,你別碰我!我不要你這種人碰我!」


我不想再被自己不愛的人碰了。


尤其是裴毅這樣的!


裴毅眼眸猩紅,好似瘋了一樣,掐住了我的脖子,咬牙切齒:


「沈棠音,我已經原諒你婚前失貞,你為何還要一次次地挑釁我!」


「你真以為我是非你不可嗎?你真以為這世上除了你沈棠音,就沒有人能牽動我的情欲了嗎?」


「我是王爺,是你的夫君!你該將我當成蒼天一樣仰望,而不是永遠用這樣一副清冷淡漠的姿態!」


「我最恨你這種不把我放在心裡的模樣!我到底哪裡對不起你!」


我看著他,突然不再反抗,平靜地說:


「是啊,你是王爺……那就請王爺隨便享用。」


說著,我閉上了眼睛。


10


裴毅掐著我脖子的手松了幾分,他貼著我,炙熱的呼吸就在我臉上。


「不錯,我是王爺,是你的主子,你該向我低頭,臣服於我!」


他一邊說著,一邊解開我所有的衣裳。


隻是就在他即將碰到我的時候,外面有丫鬟的聲音。


是柳檀兒來了。


我聽見了柳檀兒的哭聲,「裴毅哥哥……人家肚子疼,孩子又鬧人家了。你快些出來看看人家啊!」


裴毅皺著眉頭,可依舊沒有跟我分開,他的雙手捧著我的臉,陰沉沉地說:


「沈棠音,我給你一個機會,隻要你現在求我寵幸你,我就對你既往不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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