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國公府折磨了快五年,深知他們的無恥。
早在靠近國公府時,我便透過這镯子看穿了他們的把戲。
至於那賬本,我當然是诓他的,但在趙琛打開那抽屜的時候我也知道了它的具體位置。
好父親,對不住了。
賬本,是我的咯。
我離開了國公府,準備給他們一個真正的教訓,首先,就從安王府入手。
當今郡主軟弱,被趙遠山玷汙了身子還不敢揭發。
我搖了搖頭,讓喜鵲駕車。
誰料我剛剛走出安王府,迎面就撞來了一個老乞丐!
那乞丐渾濁的眼盯著我,我厭惡皺起了眉頭,正準備趕人。
他卻猛然指向我大喝一聲——
「此女有鬼氣!」
我大驚!
那乞丐正想掏出什麼東西朝我扔來,忽然,我的镯子閃過一陣血氣!
瞬間將那乞丐的東西擋了回去!
「不好,鬼王降世,天下恐有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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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我再睜眼,人已經回到了小別院。
身邊是一襲玄衣的霍邵。
「你救了我......」
霍邵抬眼看向我,不知為何,我覺得霍邵好像有哪裡變了。
「是,那乞丐不是一般人,不過沒關系,我會處理。」
「多謝......」我嗓音沙啞,霍邵起身走到我身邊,再次伸出長指碾了碾我的唇。
「笨。」
我有些呆:「為何忽然罵我......」
霍邵面無表情:「睡吧,今晚不要你。」
我心中竟有一瞬間輕松,可以睡個好覺了。
但我想多了,根本不是好覺!
霍邵還是來了,來來回回摸著我的小腹。
我肚子上就像是有塊冰,比來了月事還難受。
他忽然俯身靠近我,吻了吻我的耳朵:「這镯子一刻鍾都不能摘,本王會護著你。」
我迷迷糊糊,沒有注意到霍邵的稱呼。
不過一睜眼,我身邊竟然多了隻小鬼。
「王妃好,我叫富貴,之後我和喜鵲一道伺候您!」
我睜大眼,不可思議地看向喜鵲,喜鵲無奈翻了白眼:「滾開,別嚇到王妃了!」
13
原來喜鵲也不是人。
而我從他們口中得知了王妃的事情。
霍邵......成了鬼王。
而助他成為鬼王的,是命格極陰的我。
「夫人以為您能遏制住將軍,卻不料弄巧成拙,促成王爺大計。」
我隱隱明白了,這是白氏的陰謀。
可我不懂,為何?
這一晚,霍邵沒有來。
而我,聽到了主院的慘叫聲。
當我趕過去的時候,隻見白氏喪心病狂地嘶吼著。
「不,霍邵!你不能,不能如此對我!」
我看著白氏,她也回頭看向我。
忽然,她朝我撲來:「是你!是你這個賤人!你居然......啊,我要殺了那個老道!」
我完全不知發生了什麼,我手中的镯子還閃著血氣。
白氏根本無法靠近我。
14
白氏病了,臥床不起。
我隱約覺得這件事和霍邵有關。
可當我再見他時,他還是不肯告訴我。
我被他冰冷的胸膛圍住,他一寸寸吻過我的皮膚,最終,我也沒有力氣再問。
隱約間,我感覺到鬼王身份的霍邵更強大,在我暈過去之後,還會向我輸送一股氣。
次日,我渾身的痕跡消失不見。
喜鵲來匯報:「夫人,國公府的東西送來了。」
我心下一喜,這麼快,看來趙琛是真的怕了。
路上,我透過那镯子看了看趙琛的反應,賬本丟了之後他心如死灰,整日惶惶不可終日。
我查看了一下國公府送來的東西。
不錯,一分不少。
但,他們以為我就會這樣放過他們麼?
15
五年前,趙櫻婉剛剛回府的時候,我是想與她做姐妹的。
她也笑著喊我姐姐。
可後來,母親首飾被偷,妹妹失足落水,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全都指向了我,我被父親打了一頓又一頓,我很笨,好些次之後才反應過來。
趙櫻婉,永遠都是弱者。
再大些,趙櫻婉喜歡上了傅元洲。
我的前未婚夫、鎮北侯小世子。
傅元洲與我青梅竹馬,可在一次次趙櫻婉自導自演的誤會中。
我第一次從傅元洲眼裡看到了厭惡。
「小玉,你變了,你不要再欺負婉兒了。」
呵。
是我變了,還是你變了?傅元洲。
我讓喜鵲給鎮北侯府遞了一封信,那信上告知了鎮北侯夫人趙櫻婉懷孕的消息。
那種,可是傅家的。
妹妹,你不是一直都想嫁進傅家嗎。
我這個當姐姐的,隻好成全你一把咯。
16
鎮北侯府果然引發了一場軒然大波,侯府夫人得知後,第一時間前往國公府求證。
侯府的二位長輩都還算是正直之人,隻可惜,他們的兒子不是。
趙櫻婉當然高興瘋了,一口承認。
其實早在一個月之前,趙櫻婉便找到了傅元洲告知他這件事。
隻可惜,傅元洲不知為何,竟然沒有第一時間上門求親。
這一個月,趙櫻婉自然過得煎熬至極。
而我之所以能讓侯府夫人上門求親,自然也是掌握了鎮北侯的秘密。
反正你們蛇鼠一窩,爛得發臭。
事情進展得很順利,婚期定在一個月之後。
傅元洲從京郊回來,這才得知此事。
他氣衝衝地跑到侯府夫人那邊質問,卻不料被父母指責一番:「男子漢大丈夫,做了就要承擔責任!櫻婉那個女孩子挺好的,比她姐姐強!」
傅元洲不願娶趙櫻婉自然有他的打算,不過庚帖已換,來不及了。
17
趙櫻婉的肚子等不得,很快就到了大婚當日。
妹妹成婚,我這個不成器的姐姐,當然要送她大禮。
眾目睽睽之下,八個車夫抬著一個碩大的箱子,眾人都以為我送了什麼好東西。
誰知打開後,眾人湊到跟前隻看見了一套衣裳。
「這怎麼是一套男人的衣裳......」
「趙盈玉一向喜歡傅公子,該不會是來添堵的吧!」
「嘖,真惡心。」
傅元洲神色微變,表情耐人尋味,但趙櫻婉卻是慌亂至極......
次日,趙櫻婉瘋瘋癲癲找到我:「趙盈玉,你什麼意思!是不是你在裝神弄鬼!」
「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趙櫻婉幾乎崩潰:「那件衣裳、那件衣裳怎麼會在你那!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不過是件衣裳罷了,妹妹慌什麼,不是大家都說,我忘不了傅元洲麼?怎麼妹妹似乎認識那衣裳?」
趙櫻婉癱軟在地,她當然認識,因為那套衣裳,不是旁人,正是鎮北侯府老侯爺的。
趙櫻婉肚子裡的種,怕是傅元洲的親兄弟呢。
18
「堂堂國公府二小姐,為了達成目的,不惜在侯府宴請當日給世子爺下藥。可惜陰差陽錯,這藥被老侯爺用了,一夜春宵啊......嘖嘖嘖,如果這消息被侯府夫人知道,你猜猜,會怎麼樣呢?」
趙櫻婉瘋狂搖頭:「不、不可能,你怎麼可能會知道......」
我莞爾:「妹妹,想讓我保守秘密的話,你最好在五日內舉辦一場花宴,將你從前汙蔑我的事一一公之於眾,另外,親自去花鈴墓前磕一夜的頭!」
趙櫻婉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花鈴是我的婢女,當初被趙櫻婉活活打死,我發過誓,我會報仇。
趙櫻婉果然乖乖照做,為了她侯府夫人的地位。
眾人聽聞真相,大驚!紛紛怒斥這位跌落神壇的二小姐,傅元洲則面色復雜。
當天下午,就到將軍府找到了我。
「盈玉,對不住,我之前不知道。」
我擺擺手:「打住,道歉的話就不用說了,讓人覺得惡心。」
傅元洲果然失落極了:「娶櫻婉並非我的本意......不管你信不信,祝你幸福......」
我翻了個白眼,又給了富貴一個眼神。
並非你本意啊,沒關系,是你爹的本意就好。
19
富貴跟著傅元洲回了府。
對不住了妹妹,我答應你不說,可要是傅元洲自己看見的,就不能怪我咯。
當然,傅元洲果然喝了個酩酊大醉,而小鬼附身。
有的人就會暴露出本性了。
他回到自己房間時,屋裡可是一派火熱......
「啊!」
一聲尖叫——
接著是東西摔碎的聲音,推倒嘶吼的聲音,總之,一派大亂!
侯府夫人趕來後看見眼前這一幕,幾乎暈厥。
富貴連夜回府,和我繪聲繪色地說了那場景。
我心中雖爽快,但也十分悲涼。
這不能怪我狠,因為傅琛,活該。
鎮北侯老侯爺好色成性,死在他手下的女子,數不勝數。
20
趙櫻婉瘋了,肚子裡的孩子也被侯府夫人按著落了。
這醜事沒壓住,很快就在京中傳開,陛下出手,最後雖然流言止步,但傅家的地位也一去不復返。
傅元洲跌跌撞撞跑到將軍府來,這一次我拒絕見他。
他瘋了一樣地敲擊將軍府大門。
我原本打算讓富貴去趕人。
不過下一瞬,一股強大的力量直接將傅元洲丟了出去!
我怔愣了片刻,霍邵回來了。
這些日子,他似乎在處理冥界的很多事。
他有他的事要忙,我自己的事我可以應付。
但此刻,他從後面將我摟入懷中,語氣明顯有些不悅。
「我不在家的時候,你見了他幾次?」
我:「......」
21
霍邵回來後,我便沒親自出手了。
因為這個男人的手段,比我厲害得多。
趙家和傅家的可笑消息一個接一個傳我耳中。
我挖出來的秘密不過冰山一角。
大家門庭,可笑至極。
最後,隻聽說趙櫻婉瘋了。
趙國公爺進了牢獄。
國公府夫人的姘頭似乎也被挖了出來。
而那個瘋掉的趙遠山,在我去過安王府之後,聽說安王便暗中廢了他的子孫根。
並派人日日折磨,打發在王府刷恭桶。
精彩至極......
我的仇,全都報了。
而傅家倒是靜悄悄的。
隻知道趙櫻婉小產後,侯府夫人也一度閉門不出,而傅琛,則直接消失了。
我問過霍邵。
他周身都散發著戾氣,隻簡單回我一句:「傅琛,在煉鬼胎。」
22
我倒吸一口氣,從喜鵲和富貴口中得知了什麼是鬼胎。
由怨氣極深的女子產下,用陰毒的手法煉成。
鬼胎是冥界需要壓制的烈鬼之一,可延年益壽,為自己改命改運,但手法陰毒,絕非正道。
如今人間的鬼胎竟然肆虐成災,可見背後一定有一些恐怖勢力。
上一任冥王辦事不力,所以霍邵才會接替這個位置。
是傅琛?
我忽然想到他從前害過的那些女子,這倒是極有可能。
我問過霍邵,他搖了搖頭:「不全是。」
我忍不住擔憂,那便意味著,還有更可怕的大手在背後攪動。
霍邵不叫我擔心,我也盡力不去管。
隻是,沒想到有一日醒來,霍邵盯著我的肚子看了許久。
我摸了摸小腹,怔愣片刻。
「我有了......寶寶?」
霍邵忽然微笑,抱住我:「對。」
23
我很難想象我和霍邵的孩子會是什麼,但屬於我自己的寶寶讓我對生活有了期待。
這孩子的氣息很是強大,我隻是肉體凡胎,顯然有些招架不住。
於是我變得有些困乏和嗜睡。
霍邵在我周圍布了很多陣法,平素看不見,但隻要有人靠近,就會發出警告。
若對方心術不正,還會攻擊對方。
我安心養胎,可不料,白氏瘋了。
白氏開始瘋狂來找我,雖然一次又一次被那陣法擋回去,但她依然咆哮憤怒著,並在陣法外也搞了很多花裡胡哨的名堂。
我能感覺到我肚中傳來一股殺戾,這孩子,強大到可怕。
24
我去見了白氏,問她究竟想做什麼。
白氏隻是歇斯底裡地看著我的肚子,咆哮:「賤人!你以為他愛你?你不過是這孽種的容器!這孽種出生之日就是你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