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晚回答得對嗎?」
「當然是對的。」
我滿眼欣喜,湊到他的身邊,親昵地吻了吻他:「乖,你做的都是對的。」
「可是。」
慕瑾川顫著聲,小心地靠在我的懷裡:「可是二叔他們吵得好激烈。」
我挑著唇,捧著他的臉,柔聲道:「本就不關我們的事,他們怎麼吵,和我們有什麼關系呢?」
「……」
慕瑾川眉頭輕蹙,低聲道:「這件事,和你有關嗎?」
我嘴角的笑意凝住,指尖點著他的唇瓣:「好孩子,話可不能亂說哦。」
慕瑾川沒再作聲。
我滿意的 rua 了 rua 他的頭,卻不想慕瑾川試探性地湊近我,小聲詢問:
「聽話的孩子有獎勵嗎?」
「獎勵?」
我挑著眉。
慕瑾川唇瓣微動,小心翼翼地吻了下我,認真的看著我:「我聽話,你就會永遠留在我的身邊,對嗎?」
我微怔,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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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來沒打算留在慕家。
永遠這個詞。
在我的認知裡,隻有傻瓜才會相信。
「柳瀅?」
回答慕瑾川的,是我隻帶著欲望的吻。
37
現如今。
一切都在朝著我預期的方向進展,隻不過我沒有想到,二嬸沒了下一步動作。
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
臨近下班的時間。
一向不和的同事遞來一份文件:「小柳,這份文件,辛苦你遞到總裁辦公室。」
「我手裡還有事,沒空。」
同事卻笑道:「還有什麼事,我來做,你送文件吧。」
我:……
我停下劃拉鼠標的手,遲疑地看向同事。
頂樓的辦公室。
高跟鞋落地的聲音清脆。
隔著門縫。
穿著包臀裙的女人身材窈窕,容貌美豔,看向慕瑾川的眼神帶著勾人的意味。
而慕瑾川低頭看著文件,絲毫沒有察覺別人對他熱切到極點的視線。
「慕總,您的茶。」
女人聲音嬌軟。
慕瑾川稍稍抬眸,還未反應過來,女人手裡的杯子一抖,直接倒在了他的身上。
茶水沒入衣衫。
慕瑾川嚇得不輕,慌忙隔開一段距離,看向女人的臉,瞬間愣住。
女人明顯是有備而來,慌忙拿出紙巾,解開慕瑾川的衣衫,探進去擦拭,幾乎要坐到他的懷裡:「慕總,抱歉,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慕瑾川神情錯愕。
我挑著唇,似乎明白同事突如其來的好意了,正準備進去迎接這場「捉奸」的戲碼,卻不想慕瑾川猛地推著桌子,借力後退。
女人撲了個空,跌坐在地上:「慕總?」
慕瑾川怔怔看著女人的臉,大概是自身的教養讓他忍住了煩躁,低聲道:「你出去吧。以後不要再來辦公室。」
女人大失所望,無辜地看向慕瑾川:「慕總,我不是故意的……」
下一秒。
我正看得興致勃勃,一道人影閃過,平日裡愛八卦的同事抱著一沓文件,好奇地出聲道:「小柳,你怎麼站在門口不進去?」
話音一落。
辦公室裡的兩人全部朝著門口看了過來。
慕瑾川的臉色肉眼可見變差,把焦急辯駁都寫在了臉上,卻又礙於有人在場,不敢開口,整個人似乎都在發抖。
我挑了下眉,倒不覺得有什麼。
兩個人都是濃顏系,看起來蠻登對的。
38
遞交完文件。
同事一路跟著我,小聲嘀咕道:「臥槽!臥槽!剛才在總裁辦公室的那個女生,長得好像總裁前女友啊!」
前女友?
我淡淡一笑,忽然明白慕瑾川當時的錯愕了。
按照同事的表述,那位前女友是慕瑾川學校的校花,家境也不錯,原本兩個人是學校最登對的情侶,也在畢業後走到了快結婚的地步。
奈何。
慕瑾川出了事,沒有恢復的希望。
女方家不願為了攀附所謂的高枝,把女兒嫁給殘廢,耽誤一生,便讓女兒和慕瑾川斷了聯系,連夜出國留學了。
很顯然。
慕瑾川被拋棄了,但是整段過往裡,最讓我觸動的,大概是女方的家人心疼她吧。
……
夜裡回到家。
我剛掛斷導師催促論文的電話,慕瑾川已經坐著輪椅到了我面前,滿臉的無辜害怕。
「今晚我有事,你早點睡。」
我淡淡開口。
慕瑾川卻沒有想象中的如釋重負,眨巴著眼,輕聲解釋道:「我不認識那個人,是她把茶水潑到我身上,我……」
「哦。」
我淡聲打斷慕瑾川。
慕瑾川大概是詫異我的反應,不安地抓住我的衣角:「我真的不認識她。」
我:「哦。」
「哦?」
慕瑾川稍稍抿唇,像是在觀察我,低聲問:「你是生氣了嗎?」
我聽了想發笑:「我為什麼要生氣?」
於我而言,慕瑾川不過就是一條狗,現在這條狗已經很聽話了,如果因為他碰了什麼就生氣,倒也沒有必要。
聽到我的反問。
慕瑾川驟然失聲,眼裡染上迷茫,像是突然被拍了頭的小狗:
「為什麼,為什麼不生氣呢?」
「為什麼?」
慕瑾川像是腦子混沌了,接連發問。
回應他的,是我無奈地笑:「這麼希望我生氣,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了?」
現在慕瑾川是 Tur 最大的股東,我可不想把他逼得太緊。
免得到時候得不償失。
「……」
慕瑾川有一瞬間茫然。
我徑直上了樓,自然也沒有聽到他近乎癲狂地反復發問。
39
但是,後來幾天,那位神似慕瑾川前任的女人卻頻繁出現在我的工位附近。
天臺上。
我吹著冷風,回頭斜睨著款款而來的女人,確實美豔嬌俏。
單單是看她,我都能夠想象到慕瑾川年輕時的喜好。
完全和我背道而馳。
這大概也是為什麼,二嬸會在那麼多可以拿捏的人裡面,獨獨選了我吧。
「柳小姐,我想您那麼聰明,應該清楚,我是誰派來的。」
女人笑得溫柔。
我挑了下眉,笑而不語。
女人抬眸看向我,緩聲道:「二夫人說了,魚死網破並不好看,如果您還想待在慕家,保住自己太太的身份,最好自覺替她做事——」
「幫她?」
我真笑了。
然而,女人的下一句便是:「如果您做不到,您無法生育的事情,將會人盡皆知。如果您對自己的身體情況一無所知,可以去醫院檢查。」
我斂起了嘴角的笑。
原來。
有些事,很多年前就埋下伏筆,在這裡等著我呢。
該死的人還沒有出局,我更不能提前出局。
40
沒多久,深夜裡。
佣人端來了兩碗可疑的湯藥,美其名曰補身體,卻要求我和慕瑾川喝下,慕瑾川毫不設防地喝了,我是完全沒有喝的意思。
「你確定是老爺子要求?」
我淡聲反問。
佣人:「Tur。」
我聽著公司的名字,垂著眸,條件反射地想吐,但還是端起來,喝了下去,或許是怕我催吐,佣人緊跟著又拿出一小碟蛋糕。
「我晚上不吃甜食。」
「太太,這是老爺子賞的,還是吃了吧。」
佣人面帶微笑。
我看著剛才喝完的湯碗,心裡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41
約莫十分鍾。
我明顯感覺到小腹一陣滾燙,經血順著水流落下。
換好睡衣。
我幾乎是捂著肚子出來的,但是很快就被眼前的一幕震驚。
慕瑾川仰躺在床榻的邊緣,衣衫敞開,像是條缺水的銀魚。
「柳瀅,柳瀅……」
慕瑾川含糊不清地叫我。
指骨泛紅的手蹭過繡著囍字的被褥,朝著我伸來,幾乎要哭出來:「我……我……難受。」
這一幕。
遠比過往的那些日夜更加刺激我的視覺。
「叫聲主人聽聽。」
我挑了下眉。
慕瑾川怔了怔,幾度哽咽,靠在被子裡嗚嗚地哭起來。
他不叫,我也懶得理他。
也不知道慕老爺子看到孫子這般姿態,會不會後悔送這服藥。
緩解了自身的燥熱。
我起身想出去倒水,卻發現門從外面被鎖上。
下一秒。
慕瑾川從床榻跌落。
我深吸一口氣,俯身拽起他,將杯子裡僅剩的水潑在了他的臉上。
水珠順著睫毛落下。
我蹲下身,盯著慕瑾川:「好了嗎?」
慕瑾川衣衫湿透,緊貼在身上,整個人唇瓣顫動,抓住我的手,幾乎是跪在地上,可憐兮兮地嗚咽,哭到聲音嘶啞:
「求……求你……」
慕瑾川哭得抽抽,仰頭哀求般地看向我,眼淚水光朦朧。
看得出來。
他繃不住了,見我沒有反應,試探性地靠近我,吻得小心翼翼,但是很快呼吸就變得急促起來。
一邊吻,一邊哭。
我蹙著眉,低聲道:
「我身上不方便。」
「嗯?」
慕瑾川有一絲茫然,像是意識到了什麼,身子逐漸垮下,頭靠在我的肩上,小聲哽咽。
我抿著唇,摸了摸他的頭。
慕瑾川烏黑細長的睫毛輕輕顫動,刮過我的脖頸。
42
說實話。
我已經想好把慕瑾川鎖櫃子裡,卻沒有想到他忍住了。
畢竟在我看來,他的意志力除了在叫主人這件事上堅定,其他時候都可以說是不堪一擊。
不知過去多久。
慕瑾川總算是平靜下來。
而我剛關燈入睡,小腹便傳來劇烈的疼痛,冷汗都要將枕頭浸湿。
恍惚間。
我還聽到一陣笑聲。
課間休息。
走廊裡人來人往。
我擠開人群,避開總是盯著我的那群人,抱著習題冊繞了一大圈,走到另一側的樓梯口,身後卻還是傳來不懷好意的嬉笑聲。
抬腳下樓的瞬間,我下意識側身。
身後的人撲了空,直接摔下了樓梯,臉著地,鼻梁摔裂,下半張臉都是血。
如果沒記錯。
那是柳燁的初戀。
柳燁為此暴跳如雷,用腳猛踹我的房門,一聲接著一聲。
門鎖掉下的時候。
我猛然驚醒,因為恐懼放大而抓住了身邊的手,迅速反扣。
「嘶,是我。」
慕瑾川輕蹙著眉,吃痛地壓低聲:「你一直在囈語發抖,是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直愣愣地看著他。
我瞬間泄了氣力,隨著小腹傳來一陣劇痛,一言不發的側身裹著被子。
「要叫醫生嗎?」
「……」
回應他的,是一屋子的昏暗與沉寂。
我這是心病,沒有醫生能治好。
從很多年前開始。
我便隻能通過自身痛感,抑或是別人的痛苦去緩解。
43
經期兩三天。
我疼到發抖,像是被人抽幹了血,塞了一粒又一粒布洛芬。
期間。
有中醫上門,還是二嬸親自帶的,我很清楚,她這是在點我。
「還疼嗎?」
慕瑾川小心翼翼地給我喂粥。
我強撐著身子,奪過碗,一口氣咽下,淡聲道:「你忙你的事,不用管我。」
「等你好了,我就去忙。」
慕瑾川小聲作答。
我微微蹙眉,看向他。
慕瑾川微怔,像是想起之前不上班被我治過,連忙出聲道:「我可以在家辦公,我就在這裡待著,不會耽誤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