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字啞得不像話。
心中的警鈴頓時響起,腦海中好像有一個聲音在對我說。
「危險,快跑。」
我也的確這麼做了。
我跑回浴室,就在準備鎖門的那剎那,蔣旬的手伸了進來。
骨節分明的手上青筋繃起,好像在無聲地告訴我它主人此刻的心情。
門被一點點扳開。
他攥著我的手腕將我拉到床邊,一言不發地把我甩到床上。
那些裙子墊在我身下。
因為被蔣旬碰過,所以沾染上了他的氣味。
渾身都在發燙,周身的氣溫逐漸升高。
我不敢看他,眼神躲閃著。
「你他媽要幹嗎。」
他越不說話我越覺得緊張。
「喜歡裙子?
「穿給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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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我覺得他真是瘋了。
他見我沒動作,打算親自幫我穿。
掙扎的過程中,我不小心打了他一巴掌。
他終於冷靜了下來。
他用舌尖抵了抵那邊臉,皮笑肉不笑地掐著我的下巴,逼著我和他對視。
「我以為你有多大的本事呢。
「我們天不怕地不怕的辰哥,也不過如此。」
說完就松了手,出了寢室。
我看著他消失的背影氣得要死。
精神病。
瘋子。
再跟這個人待在一起我一定會瘋的。
我收拾了幾樣東西,跟班主任請完假回了家。
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
爸媽不在,保姆見我回來有些驚訝。
「辰辰怎麼回來啦,不是還沒到周末嗎。」
「我請假了,最近幾天都在家待著。」
「我爸媽呢?」
「說是以前的朋友從國外回來了要聚一下,本來想帶你一起去的,因為有個孩子跟你一樣大,但打你電話沒接。」
我沒當回事,回了房間後就往床上一趴。
剛點開微信徐釗的消息轟炸似的,一個勁地發過來。
Xxxz:【臥槽,辰哥你和蔣旬真是那種關系???】
Xxxz:【這些人是不是有病,你一看就是大總攻啊,憑什麼說是他蔣旬壓的你。】
我剛要罵他,一張照片毫無預兆地闖進我的瞳孔中。
我甚至忘記了呼吸。
照片中的我被蔣旬壓著,從拍攝的角度來看他貼得極近。
正是剛剛在宿舍裡的那個場景。
我屏著呼吸問他。
小狗沒人愛:【這照片哪來ťŭ⁼的?】
他直接甩了個鏈接過來。
我點進去一看,學校論壇的首頁都是討論我和蔣旬關系的帖子。
死寂了好久的校園論壇,在這一時間因為我和蔣旬又回到了巔峰時期。
【這是什麼天菜啊!!!救命,嗑死我了。】
【見到活的牆紙愛了。】
【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兩人這麼配啊,狼狗攻&貓系受。】
【蔣旬褚辰,給我大 do 特 do。】
09
這些話你就看吧,一看一個不吱聲。
但這麼下去也不是回事,這不造謠嗎。
我當場就聯系了論壇的管理員,他卻說蔣旬不讓封帖子。
【他一個新來的轉學生憑什麼管論壇的事啊?】
【憑他是學生會會長。】
一句話把我噎得不知道說啥。
對方再次發來消息。
【你要是想刪帖也行,你去找蔣旬唄。】
光是看到這個名字,我就一陣惡寒。
在心裡掙扎了許久,最終還是點開了班級群。
小狗沒人愛:【幫我圈一下蔣旬。】
發出去後沒人回復。
手機壞了?
平時他們不是在群裡聊得可歡了。
正打算重新上一下微信,提示音開始響個不停。
蔣旬褚辰大 do 特 do:【@我愛小狗】
蔣旬褚辰今天 do 了嗎:【@我愛小狗】
蔣旬褚辰什麼時候 do:【@我愛小狗】
蔣旬褚辰可以直播 do 嗎:【@我愛小狗】
我:……
兩眼一抹黑。
我就手賤非要在這個群裡找他。
我愛小狗:【沒 do,想 do,do 也不給你們看。】
嚇得我直接把手機扔了。
剛好這個時候有人來敲門。
打開,阿姨告訴我家裡來客人了,爸媽叫我下去。
我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在看到蔣旬那張臉的時候,這個想法得到了驗證。
「辰辰快來,爸媽給你介紹一下,這是你蔣旬哥哥。
「我聽說他剛轉到你們學校,以後你可要多多照顧他。」
呵呵。
人需要嗎。
我對他假笑:「你好,我是褚辰。」
「我知道。」
他話音剛落,我爸媽驚訝了一下。
「小旬認識辰辰?」
我用眼神警告他,要是敢說出來就把他殺了。
他頓了兩秒。
「在別人那裡聽過,不是很熟。」
我松了口氣。
接下來就是大人的敘舊場面,隻是每次提到蔣旬的時候那個女人的眼中總是閃過厭惡。
我有些疑惑。
蔣旬的視線總是落到我身上,讓我如坐針毡。
牆上十二點的鍾聲響起,他們才有了要離開的打算。
隻是蔣旬為什麼坐著不動彈?
「那蔣旬就要麻煩你們照看了。」
「等下次回國再聚。」
10
人真是越怕什麼越來什麼。
當著爸媽的面我也不好發作。
我房間隔壁是客房,我媽讓我把蔣旬帶上去。
門關上,我警告他。
「在我家老實點。」
他疏懶地扯出一抹笑。
「怎麼,怕?」
他總是這樣,遊刃有餘得像個情場浪子。
隨意的一句話就能挑動人的神經。
我壓下心底那些無來由的,讓我煩躁的情緒。
冷著臉。
「蔣旬,別忘了你現在這是寄人籬下。
「之前的那些事我可以當作沒發生過。
「在我的地盤別這麼囂張。」
他定定的看了一眼,聳了聳肩。
「行,以後就拜託辰哥了。」
回到臥室我給徐釗發微信。
小狗沒人愛:【你說這蔣旬是不是有病?】
Xxxz:【你怎麼這麼說你老公。】
小狗沒人愛:【誰他媽是誰老公,你活膩歪了是不是?】
Xxxz:【好吧。】
Xxxz:【那你對他啥感覺?】
Xxxz:【自從兩年前你突然告訴我你喜歡上一個男的以後,我就沒見你跟那個男的這麼近距離接觸過。】
我望著這行字有片刻的失神。
久遠的記憶突然就重新在腦海裡活了過來。
兩年前的一個晚上,我和爸媽大吵了一架後去酒吧喝酒被別人搭訕。
拒絕後惹怒了那個男人。
他滿身都是腱子肉,我掙脫不開,旁邊的人也冷眼旁觀著這一切。
他連扯帶拖拽著我出去,把我帶進酒吧後街的小巷子裡。
剛好撞上了靠在牆上抽煙的人。
他戴著個黑色的棒球帽,帽檐將整張臉都藏了起來。
昏暗的街燈一晃一晃,沒人看得清他什麼時候動的手。
直到那個男人被他踩在腳下發出痛苦的哀號。
他冰冷的聲音似是零下結冰。
「垃圾。」
後來他準備走的時候我攔住了他,找他要了聯系方式。
加上好友後,他總是一副冷淡對什麼也不在意的態度。
我給他發的消息十條能回兩條。
他總是很忙。
最後一次聯系,是我向他表白。
他說如果我能上 A 大,就跟我在一起。
因為這句話,我沒日沒夜地學。
那段日子周圍所有人都覺得我被奪舍了。
在我把錄取通知書發給他看後,他接受了做我男朋友。
但後來,他失蹤了。
人間蒸發。
回憶終止,我點開和他的聊天框,都是這兩年來我和他說的話。
如石沉大海,從未得到過回應。
鼻子酸酸的。
我擰了擰之後,改了個網名。
純情小狗。
下一秒,手機在掌心振動。
那個我以為再也不會出現的人,發來消息。
我愛純情小狗:【有多純情?】
11
我立馬發了個問號過去。
等了十分鍾,對方也沒再說話。
好像剛剛的一切是我的幻覺。
「叩叩叩」——
蔣旬的聲音在門後響起。
開門。
「水灑了,睡不了了。」
我去到他房間看了一眼,整個床墊都湿透了。
「你在床上喝水幹嗎?」
他答非所問:「現在怎麼辦?」
凌晨。
還能怎麼辦。
隻能跟我一起睡啊。
耳邊是他綿長的呼吸,但我一點都睡不著。
孤男寡男的,他怎麼睡得著啊。
在我第 N 次翻身後,他的手箍住了我的腰。
嚇得我僵住了身體,一動不敢動。
等他沒了動靜,我小心翼翼地扳開他的手。
結果他一個使勁直接把我拉到了他懷裡。
「再亂動就別睡了。」
暗啞的嗓音裡夾著威脅。
第二天下午接到了部長的電話,今晚部門聚餐。
我媽說蔣旬對這邊不熟,讓我帶他一起去。
「我們部門的事他去幹啥啊,又不認識。」
「你介紹一下就認識了啊,反正你去哪都必須帶著小旬。」
我和我媽僵持不下,蔣旬突然出聲。
「沒事的阿姨,褚辰要是不願意帶我去我就不去了,我在家待著也挺好的。隻是我剛轉過來也想和同學們打好關系。」
……
聚會的地方在一家 KTV。
我們到的時候包廂一片漆黑,像是沒有人在。
剛要開燈,房間卻驟然大亮。
牆上的電視裡忽地放起視頻,鏡頭裡的畫面全是我。Ṱû⁾
全都是在我無意識下被拍下的。
女生的歌聲緩緩道來,像是在訴說她的喜歡。
她說:「褚辰,你願意做我男朋友嗎?」
12
我的大腦在這一刻空白一片,下意識地啊了一聲。
其他的人都在一旁起哄著,讓我答應下來。
我的腦海快速運轉,想著怎麼拒絕才不會傷害到她。
從而忽略了蔣旬越發攥緊了我的手腕。
直到我感受到痛。
我小聲ƭṻₑ問他:「怎麼了?」
他目光沉沉地盯著那個女生,唇線緊繃。
「不能。
「他有男朋友了。」
他拉著我直接出了 KTV,我甩開他的手。
「你亂說什麼呢。」
「亂說?」
他莫名其妙地輕哂了一聲。
「我不記得我們分手了吧,褚辰。
「還是說當初你想和我在一起是假的?」
他的話猶如炸雷,讓我的反應變得遲緩。
這句話似乎被無限拉長,一直在耳邊回蕩。
我訥訥地問他:「你說什麼?」
他的表情似乎有些懊惱,不耐煩地掏出手機打了幾個字。
「看消息。」
我愛純情小狗:【抬頭。】
記憶與現實重疊交錯,時間線回到兩年前。
我怎麼也無法將蔣旬和他聯想到一起。
我憧憬過無數次和他見面的場景,期待、還有一絲害怕。
但都不應該是現在這樣的。
胸腔內一種難以名狀的情緒肆意翻滾著。
「蔣旬,耍我好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