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來的轉校生處處跟我作對。
為了讓他知道誰才是大哥,我們打賭籃球賽輸了就答應對方一件事。
我輸了。
晚上洗澡時,他把我堵在衛生間。
「叫哥哥。」
我叫你 m。
「哥哥,你放過我唄。」
01
「辰哥,聽說轉校生加入了梁羈他們隊,你說他怎麼想的,明知道他們跟我們班不對付。」
徐釗說完,我眼神落到蔣旬身上。
他趴在桌子上睡覺,太陽照在他的側臉上,垂下的眼睫下多了一層陰影。
真帥啊,靠。
怪不得剛轉來就迷倒了全校的女生。
許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他掀了掀眼皮。
雙狹長的丹鳳眼微眯,盯著我看了一會兒後勾了勾唇。
那樣子怎麼看怎麼欠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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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賤的,他這樣帥個屁呢。
「喂,你笑什麼?」
我語氣不太好地問出口。
話落,他對我勾了勾手指頭:「你過來我就告訴你。」
這邊的動靜惹得在教室裡的同學都看過來。
他們小聲議論著。
「你說他們會不會打起來?」
「這人什麼來頭?褚辰可是我們學校的校霸啊。」
「聽說上個星期兩人在食堂就交鋒過了,辰哥輸了。」
提到這件事,我就一肚子火。
沒好氣地走過去。
這人還得寸進尺地對我說:「你低頭,貼過來。」
我咒罵了一聲:「你愛說不說。」
他眉尾微挑:「怎麼,不敢?」
行。
知道老子就吃這招。
我將頭偏到他嘴邊,等了好幾秒他才有了聲音。
「笑——你——可——愛。」
一字一頓地,顯得語氣無比認真。
我的臉倏地一下紅了。
見狀他漫不經心地笑出來。
我觸電般地退後了幾步,和他保持著距離。
「你有病啊。
「我一個男的可愛什麼。」
他抱著胳膊靠在椅背上,不緊不慢道:「晚上的球賽你參加吧?
「不如我們打個賭,誰輸了就答應對方一個要求。」
他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挑釁,我當然沒有拒絕的理由。
「行啊。」
狗東西,爺可是拿過籃球比賽第一名的。
到時候讓你跪下叫爸爸。
02
最後一節課結束,徐釗就迫不及待地拉著我去籃球場。
不知道我和蔣旬要比賽的消息被誰傳了出去,籃球場擠滿了烏泱泱的人。
徐釗滿臉得意地對我說:「看著吧辰哥,今晚這轉校生要丟人丟大發了。」
可不咋地。
必須讓他知道誰是大哥。
比賽開始。
我在蔣旬的手裡連進了五個球後,對著他的臉吹了個口哨。
他也不惱,湊了過來用氣聲說:「哇哦,好棒啊。」
就這一句話差點讓我崴了腳。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在心裡罵道。
這人太陰了。
為了討好我什麼亂七八糟的話都能說出口。
不過我是不是太過分了?
要不放點水?
「要是你現在求饒,我就放你一馬。」
他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眼神看著我。
「可是我不想放過你,怎麼辦?」
說完沒給我絲毫準備的機會,展開了激烈的反擊。
一個接一個的三分球,比分很快就追了上來。
投籃的時候衣角被扯了上去,腹肌一覽無餘,我忽然感覺鼻尖有一股熱氣湧上來。
媽的,真沒出息啊褚辰。
這什麼時候了,你還有時間貪戀男色。
徐釗大喊:「辰哥你別放水啊!」
我他媽……
到底是誰說他不會打球的!
盡管我嚴防死守,最後他們隊以 52:30 的比分贏下了這場比賽。
本來來給我們加油的人,都開始為對面吶喊。
「蔣旬 yyds!」
「旬哥好帥啊,太牛逼了。」
03
我趁著沒人注意溜了。
不是輸不起,就是有點怕丟人。
剛到宿舍樓下準備上去,就被宿管阿姨攔了下來。
「褚辰,今天你們宿舍要搬人進來,到時候你多照顧著點。」
學校的宿舍是雙人間,但開學到現在我一直都是一個人住。
當時明明說的是這學期都不會再進人了。
不過我也沒多想,到宿舍後就脫了衣服準備洗澡。
淋浴剛打開,外面就響起了敲門聲。
我打開了條小縫對他喊:「門沒鎖,直接進來。」
聽了一會兒沒啥動靜,我想著應該進來了就打算接著洗澡,就在這時浴室的門開了。
霧氣朦朧中看到蔣旬臉的瞬間,我直接叫了出來。
「你他媽進來幹嗎。」
他像是特地趕回來的,額角還滲著汗。
他用眼神將我從上到下掃了一眼,也不說話隻是越走越近。
「找你還賭注。」
咬緊的牙關咯咯作響,我忍著不快對他說:「那等我洗完澡再說行嗎?」
「不行。」
我白了他一眼:「那你說什麼懲罰。」
他的嗓音忽地沉了下去,眼底也是一片晦澀。
「叫哥哥。」
叫你 m。
剛要罵出口,身上被突如其來的涼意刺激得起了戰慄。
我呼吸一滯,下意識地往後退:「你攔住我幹嗎?!」
「叫。」
我深吸了口氣。
算了,識時務者為俊傑。
「哥哥,你放過我唄。」
04
那天過後,我開始了和蔣旬的同居生活。
不是,同寢的生活。
這人不知道哪根筋不對了,天天跟著我。
我去哪他就去哪。
因為他,我都好幾天沒和徐釗他們一塊兒吃飯了。
放學鈴一響,我立刻對他說:「今天你別跟著我。」
他眼Ṭṻ₍底劃過一絲茫然:「為什麼?」
不是,他怎麼一點數沒有呢。
關系好的天天在一起就算了,我跟他關系臭得要死。
甚至都有闲話傳出來了,一點都不知道避嫌。
我冷下臉:「因為我不想,行了嗎?」
他盯著我看了一會兒,那眼神我總感覺像是狼在盯著自己的獵物。
半晌,他彎了彎唇角。
「行。」
不是他有病啊?這有啥好笑的。
去食堂的路上我怎麼也想不明白。
我們學校食堂分為兩層,一層是大食堂,二層是小食堂。
我和徐釗他們幾乎都在二食堂點菜吃。
我到的時候,他們已經點完菜了。
剛坐下,徐釗不著調地嘖了一聲,陰陽怪氣道:「呦,咱辰哥今天舍得跟我們一起吃飯了?」
我眉頭微擰,踹了他的椅子一腳。
「有話好好說,你嘴巴爛了啊?」
他做賊似的,掃視了周圍一圈。
探過頭,小聲問我:「辰哥,你跟那個新來的真沒事?
「你都不知道學校裡傳得那叫一個什麼,說你倆是一對呢,新來的在追你。
「說你是那個什麼,傲嬌女王受,他是腹黑忠犬攻。」
我拿筷子的手一抖:「你——說——什——麼?」
一字一頓,咬牙切齒。
他像是察覺不到我生氣那般,接著說:「那你倆到底什麼關系啊?」
我將筷子一拍:「我倆有個屁的關系啊。」
話落,背後涼飕飕的,總感覺有人在盯著我。
轉過頭,就看見蔣旬端著餐盤,冷著一張臉。
05
好像他轉過來以後一直都挺好相處的,這是我第一次見他臉上出現這種表情。
不知怎麼,心裡有點瘆得慌。
忽地,他嘴角扯了扯,但笑意卻未達眼底。
「是嗎,沒關系?」
他將脖子上掛著的頭戴式耳機戴到我頭上。
我自己的聲音,猝不及防地傳入耳中。
「哥哥,你放過我唄。」
被剪輯過的音頻不斷地循環播放著這句話。
我瞬間漲紅了臉。
蔣旬把剛剛徐釗的問題又問了一遍。
「我們什麼關系?」
那樣子是活脫脫的威脅。
好像我敢再說那三個字,他就能拔了耳機當眾播放我的錄音。
偏偏我還敢怒不敢言。
我試探性地問他:「朋友?」
他不說話,手在屏幕上點了兩下。
我頓時一慌,喊道,「好朋友,我們是好朋友。」
他還是不滿意。
「哥哥,你是我哥哥。」
06
徐釗他們一副見鬼了的樣子瞪著我。
我扯了扯嘴角:「吃飯吧。」
有了蔣旬的加入,這頓飯吃得格外沉默。
好在他吃了一半就接到電話走了。
徐釗他們頓時松了口氣,對我擠眉弄眼。
「辰哥,你咋對他唯命是從啊?你是不是有什麼把柄在他手上。」
想到剛剛那段錄音,我恨得牙痒痒。
「他也就猖狂這一回,都等著看吧。」
下午最後一節課結束後,我偷溜出了學校,直奔商場。
在一家 lolita 店裡挑了幾條裙子。
臨走之前我囑咐他們在一個小時後幫我送到學校,留的是蔣旬的電話。
我提前打聽過,今天蔣旬會在學生會開會,抽不開身。
到時候他一定會讓人把東西送過去。
切,小樣。
還想跟哥鬥。
估計從今天過後,他身上就要多個愛穿女裝的稱號了。
光是想想我都覺得解氣。
我看時間差不多了就往學校走,剛到學生會辦公室門口,就聽見一片唏噓聲。
蔣旬桌子上擺著我挑的那幾件 lolita。
「沒看出來旬哥有這種癖好……」
「我嘞個豆,這下數不清的女生要傷心咯。」
「是啊,直男肯定不會這麼穿。」
我沒忍住吹了個口哨,所有人的視線全部聚焦過來。
我不緊不慢地走過去,在蔣旬面前停下。
「嘖嘖,看不出來啊轉學生,玩得還挺花。」
他眼底的情緒說不清道不明的。
又用這樣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我。
那瞬間我突然有一種自己好像沒穿衣服的感覺,打了個冷戰。
蔣旬驀地笑了。
「是啊,我挺喜歡這麼玩的。」
不是,這人怎麼一點都沒有心虛的感覺啊。
我就沒見過這麼厚臉皮的人。
沒意思。
有些不死心的女生問:「蔣同學,你真的不喜歡女生嗎?」
「那要問褚辰了。」
他拖腔帶調地念我名字。
我不耐煩地說:「關我屁事。」
眾人的視線在我們倆的身上來回徘徊著,好像我和他之間真的有點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莫名有點心慌:「不是,你們都看啥呢?我跟他可沒關系啊。
「你快點解釋啊蔣旬。」
他嘴ŧṻ₂角的笑意未達眼底,睨著眼看我。
「你怎麼就學不乖呢,褚辰。
「沒關系?」
他吐了口氣,「你說是就是吧。」
對那個女生說。
「我喜歡男的。」
07
我總覺得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在看我。
而我的心跳也不自覺地加速。
我倉皇地離開了那棟樓,回了寢室。
一定是瘋了。
他喜歡男的關我什麼事。
我脫了衣服直奔浴室,打算洗個澡清醒清醒。
這麼一個重磅的消息,蔣旬他現在應該不會回來。
熱氣氲著,腦子止不住地胡思亂想。
剛剛太急,衣服都沒拿進來。
我扯了浴巾圍在身上,出去。
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我床邊的蔣旬。
他聽到聲音,和我的眼神撞上。
本來沒有一絲情緒的瞳孔裡,像是多了一團火。
狹長的雙眼漸漸眯在一起,肆無忌憚地盯著我看。
「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