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掐在妹妹腰間，後者難耐地溢出一聲呻吟。
彈幕瞬間暴漲，各種眼花繚亂的特效一個接著一個。
「……七個，八個，九個，十個！」
梁坤難耐地舔了舔嘴角，把妹妹擺成一個讓人浮想聯翩的姿勢，又慢動作地開始解腰帶。
屏幕黑了。
我靜靜地看著被封禁的直播間，說不清是諷刺多一些還是惡心多一些。
一個小時後，警局來了電話。
我到警局的時候，正好聽到梁坤渾不懔地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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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抓人也要講道理吧，我女朋友心情不好我帶她出門玩玩怎麼了？涉黃？我和她是情侶啊，而且這都是節目效果，我又不會真做什麼，男女那檔子事也歸你們管啊？」
梁坤有恃無恐。
因為妹妹口口聲聲都是她是自願的。
警員明顯恨鐵不成鋼。
「小姑娘，你知道他把你灌醉後幹了什麼嗎？你要是遇到什麼威脅就說出來，我們一定會幫你的！」
「我沒有被威脅，他是我男朋友。我們是真心相愛的，你們不能因為以前的偏見就抓他！」
我眼尖地看到警察胸膛的起伏都急促了些。
「林婉婉。」
我疾聲道，面上是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
「你不去學校，跟他去 KTV 鬼混？！」
「用不著你管！」
看到我，妹妹原本還算平靜的表情霎時破了功。
我佔據著道德制高點，頗有心得地開始火上澆油：「我不管你誰管你，梁坤那個地痞無賴？警察同志，我要報案，梁坤他誘迫未成年拍攝不雅視頻，我要送他進局子！」
5
我怒指梁坤，儼然被怒火衝昏了頭腦。
梁坤一縮脖子，眼裡流露出幾分慌亂，緊接著，身後響起妹妹尖銳的哭嚎。
「我說了我是自願的！你要是讓他進監獄，我，我就去S！」
事實證明，正常人對腦殘還是有幾分敬畏之心的。
妹妹這話一出口，屋子裡瞬間安靜了一瞬，警察一口氣憋得上不去下不來，最後隻能安慰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按捺住嘴角的譏笑，痛心疾首地看向妹妹。
「林婉婉，你到底喜歡他什麼？」
「梁坤才是真正對我好的人，你就是個封建惡毒的控制狂！」
妹妹控訴得真情實感，聽得一旁來報案的大媽翻了個白眼。
「年紀輕輕的腦子就壞了，這男的看著就不是個好東西，以後有你好受的。」
我忍不住哂笑，萍水相逢的人都能看出來梁坤是什麼貨色。
偏偏妹妹捧著當寶。
不過，狗吃屎，的確是香的。
也得虧妹妹腦子不好，才能和梁坤長長久久地鎖S。
「跟我回家，我就不追究。」
我疲憊地閉了閉眼，在妹妹的逼迫下「妥協」。
見狀，裝S的梁坤又活了，挑釁地膩歪了一嗓子。
「寶寶，你放心，無論誰也不能拆散我們！」
「閉嘴吧你！」
警察一敲桌子，他又鹌鹑一樣地縮了回去。
鑑於妹妹的抵S維護，這場鬧劇最後草草收場。
彼時，直播相關的法律法規還不完善，各種牛鬼蛇神層出不窮，梁坤打著男女朋友的名義玩色情擦邊，算不得觸碰紅線。
警察口頭批評教育了幾句，又勸誡妹妹以學業為重，就放我們離開了。
梁坤依舊開著那輛鬼火摩託，等在街對面，突突作響的發動機和滾滾的黑煙，燻得過路的人捂著鼻子退避。
妹妹向街對岸走了兩步，又不甘地頓住。
我掃了她一眼，聲音冷凝。
「滾回家，你一天沒成年，我就一天是你的監護人。」
「我早晚會擺脫你的！」
她柳眉倒豎，憤憤地反駁了一句，然後跑向梁坤。
的確又倔又蠢，以自己為籌碼，自以為掌握了我的弱點。
但我巴不得她去S啊。
飛馳的摩託車揚起一地煙塵，我冷淡地收回視線。
要不是為了方便妹妹十八歲遷戶口本，順便以後向警察提供梁坤違法犯罪的證據。
我才懶得在警局演那一出戲。
快了。
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林婉婉的十八歲生日。
接下來的日子，妹妹自顧自地和我開始了冷戰，或許是顧忌再被送進警察局，她倒是乖乖去學校上課了。
由梁坤接送。
梁坤一邊充當「護花使者」，一邊沒忘記直播大業，他從上次的直播裡嘗到了甜頭，接連拍攝了好幾個擦邊視頻。
從穿校服喝牛奶被噴了滿臉，到白襯衫被澆了個半湿，怎麼暗示怎麼來。
6
隻是和上次直播時相比，刺激性減弱了不少，幾個視頻都不溫不火。
這段時間，妹妹的班主任家訪了好幾次，從一開始的訓誡，到後來的失望，前後不過月餘工夫。
畢竟班裡幾十號人，離高考隻剩下不到一年時間，沒理由將所有精力傾注在一個自甘墮落的小太妹身上。
尤其是在我「妹妹叛逆期家裡也沒辦法，老師已經盡職盡責了」的話術下，連家訪電話也不再有了。
直到妹妹生日當天，班主任再次來電。
電話那頭的聲音異常嚴肅。
「林婉婉家長，麻煩你現在到學校來一趟，有些事需要你當面處理。」
一路上，我都在好奇妹妹又惹出了什麼禍事，才能讓已經「放養」她的老師這麼窩火。
但她實實在在地給了我一個大驚喜。
「我們調取了監控，發現林婉婉不僅私帶校外人員進入學校，還在自媒體教室裡做出不雅行為，嚴重違反了學校的規章制度。」
班主任神色復雜地調取監控。
畫面有些模糊，但仍能辨認出妹妹和梁坤的臉，兩人並沒有遮掩行蹤，甚至在走進多媒體教室前，囂張至極地對著監控比了個中指。
接著，另一段監控錄像被點開，教室裡，梁坤把妹妹抱到窗臺上，迫不及待地脫下了褲子，抵著窗戶開始運動，兩具白花花的肉體交纏在一起，相當辣眼睛。
班主任點了暫停，然後將畫面拉到兩分鍾後，梁坤牽著妹妹的手走出教室。
「情況就是這樣，林婉婉嚴重違紀，而且這次事件性質惡劣，校方有權利開除她的學籍。」
「楊老師，一直以來你對婉婉都很照顧，出了這種事情，我也沒臉讓她繼續在學校裡了，就按學校說的辦吧。」
我低下頭，將一個因為家裡出了醜事而羞愧的家長形象演得入木三分。
「唉，好好一個孩子，也不知道怎麼突然就走上歪路了，你再多勸勸她，這麼年輕，總有改過自新的機會。」
班主任嘆了一口氣，搖著頭將我送出門。
開除通知需要當面告知林婉婉，隻是她和梁坤從教室離開後，早就不見了蹤影。我點開梁坤的賬號，不出意外地看到了新視頻。
標題起得很直白。
#小女友的十八歲成人禮，從女孩到女人#
鏡頭搖晃，妹妹的臉出現在畫面上，從隱忍，到痛呼，再到一臉媚態地顫抖，間或得夾雜著幾聲嬌喘。
視頻刻意剪輯過，一些畫面暗示意味拉滿，又不至於過分露骨。
她的身後，教室背景一閃而過。
【哇靠，這麼勁爆？！】
【這絕對是真刀真槍上了，哥們可以啊。】
【不愧是深入學習，求付費完整版。】
距離梁坤發布視頻僅僅過了幾個小時，點贊評論已經突破百萬。
視頻爆了。
7
我掃過「十八歲成人禮」那幾個字，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今天是妹妹生日。
往年，我都是精心準備蛋糕和禮物，現在卻壓根兒沒想起來這件事，不得不說，不用再把精力浪費在白眼狼身上，確實輕松了不少。
滴滴——
手機振動了兩下，是個陌生的號碼，但語氣卻很熟稔。
【林錚，我再也不用聽你那些惡心的說教了，我馬上就會成為全網豔羨的富太太，你就等著一輩子在臭水溝裡發爛發臭吧！】
我心平氣和地回復她：【以牟利為目的制作、販賣、傳播淫穢物品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管制。】
當天晚上，視頻被舉報下架。
但梁坤實打實地漲了五十多萬粉。
第二天一早，我驅車前往警局，妹妹和梁坤已經蹲在局子裡。
「是你舉報的對不對？林錚，你這個賤人，你就是見不得我們幸福！」
見到我，妹妹活像一隻炸毛的獸，張牙舞爪地就想撲上來。
梁坤站在角落裡，臉色陰沉地盯著我。
「幹什麼呢，這裡是警局！」
一旁的警察橫眉怒目地吼了一聲，兩人這才悻悻地收回視線。
我懶得解釋視頻的事，那種程度已經不能叫擦邊，被舉報下架是遲早的事，不過，他倆進警局卻是我沒想到的。
警員走到我身邊，低咳了一聲。
「上次直播的時候我就關注那小子的賬號了，這次被我們局裡的同志逮了個正著，雖然判不了，但可以關他個幾天。」
我心頭一暖，點頭接納了這份善意。
隻是可惜了，用在林婉婉那樣的人身上，屬實不值得。
轉向妹妹時，我已然收斂了情緒。
「學校那邊發了退學聲明，跟我回家收拾收拾東西，搬家。」
「我不要！」
妹妹尖叫著反對。
「我一天是你的監護人，就一天……」
「誰要你當我的監護人！」妹妹緊緊地攥著手，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驀地眼睛一亮，「對，我十八歲了，我可以遷戶口！」
「你……」
我後退了一步，呼吸逐漸急促，良久，才身心俱疲地點了點頭，「好，林婉婉，這是你自己說的，從今以後，我和你再也沒有關系。」
「我。」妹妹的臉色浮現出一瞬間的懊惱與茫然。
「婉婉，別怕，以後我養你。」梁坤適時出聲安撫。
「遷就遷！」妹妹臉上的茫然變成了驕縱。
我看著做戲的狗男女，費了好大力氣才壓下嘴角的笑意。
鋪墊了這麼久，這出戲總算唱到了尾聲。
遷出戶口，才算是真正擺脫了林婉婉這個拖油瓶，從今往後，我再也不用和她有任何牽扯。
警察的辦事效率格外地高，一個上午就完成了遷戶的所有操作，儼然被林婉婉氣出了真火。
「林錚，你一輩子做牛做馬也比不上做網紅賺的錢，我等著你跪下來求我！」
8
走出警局時，撲面而來的風格外清新。
林婉婉的惡意滿滿的話仍在回蕩。風一吹，就散了。
我純當聽了個響屁。
哼著小調前往公司，第二件喜事接踵而至。
「老板計劃在港城開一家分公司，有個項目要和那邊的負責人接洽，你願不願意過去？」
經理將一份計劃書遞給我，目露期待。
我一眼就看到了項目名，心中狠狠一震。
「去，當然去！濤哥，謝了！」
「咱倆誰跟誰，要不是你這麼多年都不願意出差應酬，早該升上去了。」
他隨意地擺了擺手，哥倆好地遞來一支煙。
「好好幹！」
我點點頭，按捺住心中的激動。
前段時間跟的那兩個風投項目收益喜人，業務部大賺了一筆，現如今，這個機會才會落到我頭上。
要是沒記錯，上輩子，港城的這個項目直接撬動了五倍的資金槓杆，參與者無不賺得盆滿缽滿。
得時無怠，時不再來。
我果斷地收拾了去港城的行李，離開前，沒忘了讓人留意林婉婉和梁坤的動靜。
港城的市場瞬息萬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