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兩面三刀的心機女。」
委屈鬱結於心已久，此刻一觸即發。
「沈禹洲，你瞎了眼，往後你看清真相的那天不要後悔！」
「現在，請你帶著你的情婦滾出去！」
沈禹洲一把掀開我的被子，臉色鐵青，手指門口。
「你能住進最好的私人醫院，全是仰仗我二哥。」
「而我二哥幫你，隻是因為你是我女朋友。」
「但這一刻起，你他媽什麼也不是，你，自己滾出去。」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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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助理提著午飯，目瞪口呆地站在門口。
好半天，他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
「是叫我滾嗎？」
沈禹洲沒好氣地回他。
「沒說你。」
又伸手來拉我。
「姜妍，你要自己滾，還是我提你出去？」
小王嚇得午飯都不要了，連忙丟一旁，跑過來拉住他。
「副總這是做什麼！」
「沈總說了要好好照顧姜小姐，您這樣拉拉扯扯不利於姜小姐身體恢復。」
沈禹洲轉過頭，凝視了我片刻，他輕笑。
「看見了嗎？」
「小王對你好，我哥對你好，都是看在我的面子上。」
「沒有我你什麼也不是。」
我把頭別到一旁。
胸腔裡的火瘋狂地跳動著，我拼命地壓住它。
現在，我無力自保。
不是反抗的時候。
我要等待一個時機。
小王在一旁思索了一陣，回答：
「沈總準備聘用姜小姐。」
「副總不管和姜小姐之間有什麼誤會，還請看在大家以後都要共事的份兒上，就算了吧。」
陳欣適時挽著他的手開了口。
「剛才要不是禹洲哥拉開我，隻怕我要被砸得腦袋開花了，嗚嗚嗚，嚇S人家了。」
沈禹洲摸了摸她的額頭。
回頭睨著我。
還是那副居高臨下的樣子。
「算了也行，姜妍，給阿欣賠禮道歉。」
我抬眸看著他，一臉倔強。
「絕不可能。」
8
這些年，我每次和他吵架。
受委屈的都是我。
如今我和他分開了，我絕不再委屈自己。
沈禹洲氣得跳腳。
陳欣的目光閃了閃，眼珠子一轉，就來了主意。
「哎呀，人家現在有二哥撐腰，咱們就忍了這口氣吧。」
「我二哥… …」
沈禹洲指著我的鼻子，趾高氣昂地說道：
「我二哥關照你，那是我讓他幫的忙。」
「現在我就去告訴他，咱們倆之間再無關系，笑S，到時候你又丟了工作，又丟了感情，可別哭著求我原諒你！」
說完，就帶著陳欣氣勢洶洶地走了。
臨走前，陳欣還給我豎了個中指。
小王在一旁搖了搖頭。
「副總果然還是孩子心性，一點兒也不成熟，還好沈總要撤他的職位了。」
「這公司交到副總手裡不過半年，業績比之從前不知道掉了多少，連帶著我們工資都下調了。」
我心念微動。
「沈總什麼時候給了沈禹洲這個位置？」
「大概是副總第一次帶著姜小姐赴家宴的時候吧。」
所以，家宴之前，沈禹洲一無所有。
他騙了我半年，甚至更久。
我的目光落到了一旁窗邊的監控上。
「這監控，剛才是開著的對吧。」
小王立即點頭。
「是的，沈總走的時候特意留下的。」
「隻要我需要出門，留姜小姐一人，這監控就得打開，現在可以關上啦。」
我輕輕笑了一下。
笑容苦澀。
「那剛才的一切，也一定記錄下來了。」
「煩請您，把剛才的片段保存下來發給我吧。」
9
一個電話打進了我的手機。
我剛按下接聽鍵，那邊就響起了一道沉穩冷冽的聲音。
「我派了四個保鏢過來，以後阿貓阿狗是進不來了。」
「他們既然要找S，那我就成全他們。」
當晚，他就過來了。
偌大的病房裡，就我和他。
我看著他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一點點朝我走近。
身上若有若無的薄荷味撲鼻而來。
他的目光落到我的小腿上。
「痛嗎？」
我搖了搖頭。
「已經不痛了。」
他坐了下來。
「他身邊的那女人，曾是你的朋友？」
我的笑容僵了一瞬，不自在地移開目光。
「是我自己傻。」
「錯不在你，不要自責。」
我自嘲般笑了笑。
「我不知道她是那樣的人。」
「你隻是被壞人利用了你的善意。」
他伸出手，半空中頓了一瞬，還是放在了我的頭上。
為我整理了一下頭發。
他的手碰到我的發。
一瞬間，觸電一般，酥酥麻麻的感覺遍布全身。
我繃緊身體動也不敢動。
「善良無錯，你不要自責。」
「我會讓壞人付出代價的。」
他放下手，起身要給我接水。
轉身的那一刻，我才看見。
他那紅透的耳根。
10
一連幾天。
沈疏白都親自來照顧我。
病房裡，他一守就是一整夜。
起初，我還問他為什麼不回去。
他說他不放心我一個人。
我笑著說從前你不會和我單獨在一個房間裡的。
他斂眸，神色平靜。
然後說因為我從前有男朋友，他要保持距離。
目光灼灼地看著我。
後來我就不問了。
左右他留在這裡，我好像，也會安心很多。
出院那天，他拿了聘書給我。
「你是翻譯專業碩士畢業，我們公司需要擴展海外事業，需要大量英語專業人才。」
「可以聘用你嗎？」
我看著他手裡的聘書，眼睛SS盯在薪資五萬一月那裡。
老天爺，好多錢。
「猶豫？若你嫌少，我可以翻倍，十萬一個月。」
「好！」
我含淚答應。
這不比我白天做機構老師，晚上在會所端盤子，抽空還要做家教，累S累活一個月掙兩萬來得舒服？
沈禹洲這個人滿嘴謊話。
可有一句話，無比的正確。
沈二哥是好人。
有錢的好人。
11
入職第一天。
我拿著簡歷，去人事部報道。
沈疏白說了，後門已開，但是還是要走個過場的。
好巧不巧。
我碰到了沈禹洲。
看見我，他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一抹喜色從他眼中一閃而過。
下一刻，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著。
又把頭發扒拉了兩下。
靠著門斜睨著我。
「是來道歉的，還是來求復合的？」
「這才一個月不到，你就後悔了？」
「我倒也不是小肚雞腸的人，你要是認錯態度好些，我… …」
我直接從他面前走過，頭也不偏地往人事部方向去。
就好像當他是空氣一般。
沈禹洲愣了一下，惱羞成怒。
他跑到我面前來，攔住我的路。
我轉身就要往另一個樓梯的方向走。
他一把攥住我。
咬牙切齒：
「姜妍，玩欲擒故縱這一套是吧？」
我冷冷地看著他攥住我的手。
然後重重甩開。
「現在糾纏的人到底是誰？」
他不笑了。
眼中的得意之色一點點褪去，轉而是疑惑，是訝異，甚至——
有幾分失落。
「你不是愛我愛得要S要活的？」
「你不是為了嫁給我，拼S拼活的打工掙錢？」
「分了手裝不在意是吧？還裝挺像。」
我終於忍不住罵道：
「神金。」
然後推開他進了人事部。
他不依不饒，跟了進來。
12
「我告訴你，這公司我說了算。」
「你不討好我，進不來的。」
他迅速抽走我放在桌上的簡歷。
捏在手裡。
眉梢微挑，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
「你想來應聘啊？得先面試。」
「我，親自面試你。」
人事部部長回過神來。
「那個，副總… …姜小姐已經通過了面試。」
沈禹洲的笑僵了一瞬。
「不可能，我天天在公司，這明明是她第一次來。」
人事部部長壓低聲音。
「您一定記錯了，姜小姐是沈總親自面試過的。」
暗示到這份兒上了。
沈禹洲明白過來了，他不可置信地盯著我。
「怎麼可能我二哥還願意關照你？」
「關照？」
我拿出專四專八證書，和一堆獎項放在桌上。
「我憑借自己，可以在任何一個地方找到工作。」
「而你，沒有沈二哥的關照，就是一無所事事遊手好闲的廢人。」
說完，我頭也不回地走了。
留他在原地跳腳。
進了沈疏白的辦公室。
入眼就是很大的一片落地窗，十點鍾的陽光傾瀉在白玉地板上，映照在人的臉上也是格外的柔和。
大公司的工作環境可真好啊。
我敲了敲門。
「沈總，我來報道了。」
他從一堆文件裡抬起頭，「坐過來吧。」
我的笑容微微凝固了一下。
「Excuse me?」
他再次抬起頭來，慢條斯理地推了推金絲眼鏡。
然後指了指自己的右邊。
「你的工位。」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這才發現——
他金絲楠木的桌子旁邊，赫然放了一張粉粉嫩嫩的小桌子。
我沉默了。
13
他偷偷窺著我的神色。
想了想，又淡淡地補充道：
「沒有多餘的工位，你就與我共用辦公室吧。」
「桌子也是隨便找來的，湊合用。」
我看著桌上那些可可愛愛的小擺件，啞然失笑。
確實… …隨便。
不過一想到十萬薪資，我的笑容就無比真切。
「多謝沈總。」
我戰戰兢兢地在他身旁入座。
中途間，小王助理進來好幾次，找他批閱文件。
沈疏白籤完字後，還和顏悅色地和他攀談了幾句。
小王助理最後一次離開辦公室的時候，摸了摸腦袋，像看鬼一樣的看沈疏白。
「沈總怎麼跟變了個人一樣。」
「今天一直傻樂什麼？」
以前吧，沈疏白冷淡中帶著幾分關切，關切中帶著幾分疏離。
如今這人依舊冷著一張臉，也依舊關切人。
隻是這疏離是一分也沒有了。
毫無邊界感啊… …
在我第十次被他漸漸靠近的手肘碰的寫錯了字後。
我終於忍不住黑了臉。
「沈總，我就這麼小一桌，您還要分走我一半。」
他頭也不抬，一臉從容和無辜。
「你若喜歡大的，坐過來和我一起，也不是不可以。」
我咬牙切齒地笑。
「我的意思是，我的桌子就是您的，您想怎麼用怎麼用。」
然後拿著要翻譯的文件和紙幣跑到了沙發上。
在茶幾上做起了翻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