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說這些事她會安排人替我去做,
讓我盡快入宮,去探望下皇後。
如今我和許子安的事傳得沸沸揚揚,
皇後娘娘知道我受了委屈,定然會擔憂。
若是被有心人蠱惑,真的給我和許子安賜婚,我再想後悔可來不及了。
給我嚇得一口茶水沒喝下去,全噴了出來。
「寶蓮,快備車備車。」
急忙就往門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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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無奈搖搖頭,衝著我寵溺地叮囑著,
「慢點,冒冒失失的丫頭,」
我腦袋裡嗡的一聲,神色茫然了片刻。
心底忍不住有些五味雜陳。
是啊,我有多久沒這樣冒失了呢,沒這樣肆意快活了呢?
自從嫁給許子安,沒有了爹娘和阿姐為我遮風擋雨,家中大大小小的事都需要我親自操持,
我成為他背後的女人,以姜家的權勢金錢助他平步青雲。
而他卻背著我和沈念偷偷往來,你儂我儂。
最後他舍命救了皇上,
這等恩情,他本可以為我和孩子求來一份足以讓我們後半生安穩的賞賜。
可他非但沒有,還將我們母女置於惡人之地,受人唾棄,口誅筆伐。
許子安,你真是罪該萬S。
一邊想著我一邊已經到了宮門前,
正火急火燎地朝著皇後的寢殿奔去時,竟然在半路上遇到了許子安。
當真是冤家路窄。
我本想繞過去不願搭理他,可許子安卻像鐵了心偏要攔住我似的,
一個勁地在我身前晃來晃去。
「讓開!你煩不煩啊!」
我雙眼裡閃過寒光,凜聲斥責。
許子安瞳孔驟縮,怔怔地打量著我。
到底也是一起生活了十幾年,許子安對我再不上心,
也大致是清楚我的脾氣秉性的。
瞧他這模樣,怕不是發現我有哪裡不對了。
「司遙,你也重生了,對吧?!」
我心忽地一揪,沉默著沒回答。
許子安以為我默認了,雙眼精光一閃,激動地上前大力地拉住我的雙手,
聲音裡染上了幾分慍怒。
「司遙,我剛剛高中狀元,你到底為何要當眾給我難堪?」
「上一世我官至一品,卻連個妾室都未曾納過。自始至終隻有你一位妻子。你還有哪裡不滿意的?要這般下我的臉面!」
許子安的話差點把我氣得當場笑出聲來。
若不是不想暴露我重生之事,我真是恨不得把沈念綁到他的面前,
好好地對峙一番。
我深呼吸一口氣,抬手衝著許子安的臉就是铆足了勁的一巴掌。
「你這淫賊,不知在說些什麼胡話。前幾日未經允許就闖進我的馬車不說,如今還在此大放厥詞。真是冥頑不化。」
「來人,將他給本郡主轟出宮去!」
6
許子安看著遠處的侍衛聽了我的命令後,正在大步向這趕來。
整個人都顯得有些焦急,
隻見他也不顧被我打得發紅的臉頰,喃喃自語。
「怎麼回事?為什麼不對。姜司遙她不是應該愛上我嗎?這個時候皇後娘娘應當已經為我們二人賜婚了才是。」
「不對,為什麼都不對?」
「我知道了!」
許子安突然像是想通了什麼似的,緊蹙的眉心又舒展了開來,
他高高地揚起下巴,擺出一副不可一世的姿態。
怕是還以為自己是上一世呼風喚雨的高官呢吧。
「司遙,你是害羞了是吧。也對,姑娘家這種事哪裡好意思說得出口。」
「前世是我想岔了。這一次隻要我把她早早接回家,再求娶你進門。豈不是就能兩全其美了。」
「我知道你思慕我許久,你放心,隻要你能容得下她,我甚至還會給你正妻之位,讓你在外依舊是風風光光的。」
我雙臂交叉在胸前,冷冷地瞥了一眼自顧自暢想的許子安,
隻一眼,便嫌棄得不行,飛速地移開了。
多一眼都不值得我再看。
重生一世,許子安竟然絞盡腦汁地想著,讓我和沈念共侍一夫。
就連正妻之位還得靠他的施舍。
看來上一世,我確實過得太過於舒坦,
才讓許子安以為我是個任他拿捏的軟柿子。
許子安被侍衛架走的時候還在同我說,
「司遙,你等著。我過兩日就去找皇後娘娘為我們賜婚。」
我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眼中都閃著怒火。
「許子安,你是這兩日遭了雷擊被燒壞了腦袋嗎?少在這幻想了,我不會嫁給你的。」
許子安一怔,不屑地譏笑著。
「你都已經名聲在外了,不嫁給我還能嫁給誰?誰還敢娶你!」
上一世我就是因此葬送了一生,如今許子安竟還用此來要挾我。
我緊緊握住雙拳,指甲都嵌入了掌心。
隻覺得一股怒火直衝頭頂,眼看著就要失去理智時,
一個慵懶清潤的聲音,低低飄進我的耳中。
「司遙郡主若是願意嫁給我的話,我求之不得。」
轉頭看清來人後,我目光一頓,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的光芒。
「太——」
我話還不等說完,謝寒就伸出一隻手制止了我。
沒讓我將太子殿下叫出口。
我朝著侍衛點了下頭,松開了許子安。
7
他走到謝寒跟前,上下打量著他,
半晌滿不在乎地嗤笑一聲。
「瞧你這模樣,是個商賈吧?」
謝寒帶著淡淡的笑意,撇了撇嘴。
「你若這麼說,也沒錯。在下經營一些官鹽的生意。」
似是聽到了自己滿意的答案,
許子安目中無人地冷哼一聲。
「一個小小的商賈,竟然在本狀元面前口出狂言。」
「士農工商。你這種人連給我提鞋都不配,還敢說要娶郡主?!」
我偷偷斜了一眼謝寒,還行,看來還沒有立刻把許子安拖出午門斬首的想法。
不過這謝寒,也是懂得S人誅心的。
就見他眼珠子一轉,一把拉起我的手,
就在許子安氣得咬牙要衝過來時,快速從懷中掏出了皇上賞賜的金令牌。
許子安大驚失色,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
「臣叩見皇上。」
見金牌如見皇上,許子安伏在地上行禮,可謝寒舉著令牌久久也不放下。
反而貼近我的耳朵,
「剛聽你的意思,是鐵了心不會嫁給他了吧?」
我一皺眉,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餘光中瞧見謝寒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
把我的手也握得更緊了。
「我跟你說,剛剛我可是替你勸住了母後。不然這會兒,怕是賜婚的旨意都傳到姜家了!」
「說吧,你打算如何謝我啊?」
謝寒側首看著我,眼眸中噙著懶散的笑意。
我手指輕輕敲打著唇邊,像是很認真地在思考。
「那不然,以身相許如何?」
此話一出,
謝寒整個人都僵住了,卓然而立的身子有那麼一瞬間的顫抖。
「司遙,你……你是說真的……」
我沒說話,隻是反握住了謝寒的手。
謝寒對我有情,我是清楚的。
那時候我隨父親進宮參見,皇後說我清秀可人,喜歡得不得了。
偏要給我個公主的封號。
是謝寒,冷著臉S活不同意。
眾人還以為他是小孩子吃醋,說他小氣。
他卻漲紅了臉,氣鼓鼓地說,
「不行不行,不能是公主。那樣的話我就沒辦法娶姜司遙為妻了。」
那個朗目星眸中寫滿了認真和執拗的少年,
早就刻進了我腦海深處。
在許子安身S,將我們母女推到了風口浪尖上時,
謝寒還總是為我出頭。
可謝寒是太子,是儲君。他那樣為國為民的人,
我不想他為了我而失去民心。
浮生如此,不如莫遇。
後來我帶著兩個女兒不辭而別,再無瓜葛。
「你們兩個到底在說些什麼?!」
許子安咬牙切齒的聲音讓我和謝寒都回了神,
「呦,忘了狀元郎還跪著呢。」
「來人。在這看著狀元郎,跪不上一個時辰不許起身。」
謝寒故作驚訝的樣子逗得我撲哧笑出了聲。
隨即更是不顧被氣得半S的許子安,
「走,我帶你去見母後。」
8
阿姐辦事向來利落。
許子安和沈念的事沒過幾日就傳得漫天紛飛。
而我無暇關心,正窩在府上勸阿姐不要給我準備那麼多嫁妝。
「遙遙,你再這樣阿姐可要生氣了。」
「縱然他謝寒是太子,我們姜家女兒也不會低於他一星半點。這些都是你的底氣,往後入了宮,他謝寒才不敢怠慢了你!」
阿姐這次倒是沒反對我和謝寒的婚事,
可說起準備,簡直是事無巨細,
恨不得把整個姜家的家底都塞進我的嫁妝裡。
「好好好,都聽阿姐的。」
我也不再固執,貼著阿姐撒起了嬌。
阿姐又是臉色一紅,
「我要去鋪子上瞧瞧了,你累了就去歇息一陣吧。」
誰知阿姐剛離開,後腳家丁就慌慌張張地跑進來,
「小姐,狀元郎在門口,吵著要見你。」
我蹙起眉頭,煩躁揮揮手,
「不見不見,給他轟出去。」
家丁卻沒動一臉為難的左顧右盼,
「狀元郎說……他說……」
「說什麼了?」
「他說他求了賜婚的聖旨,是來告訴小姐喜訊的。」
我腦中仿佛炸出一道驚雷,雙眸驚恐地瞪大。
那天謝寒拉著我去見皇後,
聽了我們倆的事後,皇後甚至樂不可支的就要立馬為我們二人賜婚。
還是我攔住了她,
說想等這段風波過去再說。
怎麼可能給許子安賜婚?!
「讓他進來。」
許子安一進來就瞧見了滿屋子的金銀珠寶,
隻見他輕挑眉梢,嘴角勾起一抹不屑。
「聽聞姜家正在為你準備嫁妝,果然不假。」
「司遙,你連嫁妝都提前備好了,還說自己不想嫁給我?」
「放心,你阿姐她不知道你對我的情誼,惱怒之下汙蔑我的事我不會與她計較的。」
我正要反駁,許子安卻又面色嚴肅地訓斥起了我,
「可你不該將沈念無法生育之事鬧的人盡皆知,女子的名節大過天,你讓她往後在城中如何過活。」
「不過我也跟她說了情,待你過門後給她敬杯茶,道個歉。為我生下個一兒半女,分給她一個便行了。」
許子安一番不知好歹的陳詞,我是越聽眼神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