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葵月被宋揚骍佔身帶走後,我嘗試了各種方法也沒有找到她一絲一毫的蹤跡。
正當我陷入焦急之際,宋洺言正好有求於我。
我答應了。
而作為報酬,治妖會將會無償幫我尋找葵月。
可我一去,驚訝地發現嫌疑人是我上個月才見過的人。
我清楚地記得,她家好像人妖鬼齊全……
有意思。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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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店有點偏啊。”
這話有點耳熟。
我收拾桌面的手頓了頓,回頭一看,看見一個微胖卻穿著壽衣的男人,旁邊站著個長相和善但臉色蒼白的女人,女人的手中還牽著一個可愛且滿臉笑意的小姑娘。
人妖鬼齊全,真是個有意思的組合。
我笑了笑,“周女士嗎?”
我想了想,想起今天上午有人預定今天晚上凌晨十二點的桌遊時間。
而那個人,就稱自己為“周女士”。
當時的我感到有些奇怪。但是現在嘛,既然是和鬼一起出來玩,那當然得凌晨十二點啦。
周女士遲鈍地點了點頭,“沒錯……老板現在可以開始了嗎?”
“當然了。”
她們隻有人太少了,玩起桌遊來有些不方便,我自然而然地就加入了他們。
“媽媽,我好高興啊,你今天終於陪我出門玩了,平時我都見不到你。”
女孩看著自己的母親,神情又委屈又興奮。
倆種相矛盾的情緒在她稚嫩的臉上交雜出現,顯得有些怪異。
周女士穿著長袖長褲,將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
大夏天的夜晚,這麼穿,竟也沒出什麼汗。
過了許久,她好像才聽見小女孩的話,僵硬地轉過頭,雙眼無神地看著她,嘴裡機械地說著:“對不起,媽媽病了,沒時間陪你。”
女孩絲毫不介意母親遲鈍的反應和敷衍的回答,反而甜甜地笑道:“沒關系的,我能理解的。”
我看了眼小女孩,她對著我也是甜甜一笑。
我勾了勾嘴角,目光重新回到自己手中的牌上。
“阿瑩,該你發言了。”男人看著小女孩,語氣有些無奈,“出門之前我就跟你說了,玩遊戲的時候好好玩,不要浪費媽媽的時間,不然爸爸會生氣的。”
阿瑩輕輕抖了一下,她眨了眨眼睛,“為什麼呀?明天是周末呀爸爸,為什麼這麼著急呢?”
周女士突然把手的牌摔在了桌上,眼含驚懼地看著阿瑩。
我頓了頓。
屋外刮起了風,風踹開了窗戶,屋內的溫度降了下來。
我又見到了黑白無常。
他們看見我的時候臉抽了抽,但迫於我的身份,還是面無表情地對我彎了彎腰。
阿瑩看了看我,神色天真,“姐姐,他們在向你打招呼嗎?你也能看見嗎?”
我看向她,微微張了張嘴,“啊,看見什麼啊?”
白無常瞥了我一眼,微微側身的時候還拍了拍毫無反應的黑無常,黑無常麻木地跟著他側身。
兩人的方向對準了男人。
我滿意了。
阿瑩搖了搖頭,神情沒落,“看來,隻有我一個人看得見了。”
孩子年紀小,還沒有過多的經受世界的汙染。所以,他們的眼睛有時候確實能看見一些大人所不能看見的東西,比如:鬼魂。
為了不引起她的懷疑,我看著她,輕聲問道:“看見了什麼?”
阿瑩有些難過地看著我,“爸爸。”
話音剛落,男人的身形漸漸淡了下去,那是快要進鬼門的前兆。
阿瑩哭了起來,嘴裡一直喊著“爸爸不要走”。
而身為母親的周女士,無動於衷地聽著女兒的哭鬧聲,滿臉冷漠。
2
黑白無常走後,這對母女也很快就走了。
我看著桌上的紙幣,追了出去,果然看見燒了一路的灰燼。
燒紙錢,造鬼路,引亡魂。
而那對母女,也早淹沒在無邊夜色中,沒了身影。
“白無常。”
陰風吹過,帶來一陣涼意,白無常很快就出現了。
“不知族長有什麼事?”
“那個男人……為什麼S了?”
白無常抬眼看了看我,仍舊維持著他那一張S人臉,“割喉自S。”
“割喉?”我皺了皺眉,“這麼慘烈?”
白無常點了點頭。
我抿了抿唇,“你們確定是自S?”
話剛出口,我就意識到了這句話實在有些不禮貌。
白無常那張萬年不變的臉有了波瀾,他看起來有些不高興,“族長,我們是陰差,能知曉的就是人的直接S因,深沉點的東西就不歸我們管了。那是因果司該管的,請您不要為我增添工作。”
我訕訕地點了點頭,“不好意思啊。”
白無常又恢復了他平常的樣子,客客氣氣的,“族長言重了。要是沒什麼事,那我就先告退了。”
說完,見我點頭,他就立馬消失了。
我:……看來我很不招他待見。理解理解。
餘光看著腳邊的灰燼,我嘆了一口氣。
算了,割喉自S就割喉自S吧,說不定就是我想多了。
3
我又見到了周女士。
隻不過這一次的場地有點尷尬,她在玻璃窗裡面,我在玻璃窗外面。
而比起初次見面而言,她的臉色似乎更加蒼白了,隱隱都能看見她臉上青色的血管。
我看向旁邊站著的宋洺言,隔著玻璃窗指了指她的身影,“你說的人就是她?”
今天上午,宋洺言對我進行了消息轟炸,說有急事,需要面談,而他現在就在我家門口。
我套好衣服打開門,他立馬向我傾訴了昨天的詭異事件。
昨天晚上十點,公安局接到了一個女孩的報警,說自己的母親S了自己的父親,還把屍體藏在了家裡的櫃子裡,她感到很害怕。
警察很快就去了,但是出奇的是,櫃子裡並沒有女孩口中的屍體,隻有昏迷的母親。
原本以為這是小女孩不懂事的惡作劇,但是後面的發展有些毛骨悚然。
女孩出來指證了自己的母親。
這個可憐的女孩看起來憤怒又傷心,“她不是我的母親,她是個佔據我母親身體的妖怪。”
說著,她就撲了上去,嘴裡不停地說道:“妖怪,把媽媽還給我,還給我!”
年輕的刑警抱住女孩,小聲嘀咕,“啊,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有妖怪?”
而資歷較深的刑警已經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就把這件事上報給了上層領導。
最終,案件到了治妖會。
治妖會的人連夜審問,並且對母親做了檢查,並沒有發現她是妖的痕跡。
但是小女孩一口咬定,她的母親就是妖怪,她親眼所見。
在凌晨十二點,母親的影子會變成了花朵的形象,而不是人的影子。
言辭鑿鑿,描述真切。
可即使是這樣,治妖會仍然沒有發現女人是妖的痕跡。
他們開始懷疑小孩撒謊的可能性。
而面對女兒的舉報,女人的態度是漠然的,好像對自己的親生孩子舉報自己這件事毫不關心。
但是沒有辦法,案件已經到了治妖會手裡,肯定是要解決的,而且必須完美解決。
這是宋洺言他爸的原話。
但是吧,他們也隻能張嘴做做表面功夫,連個屬性都查不出來。
所以,無可奈何之下,宋洺言隻能聽他爸的話,前來找我幫忙。
對此,我呵呵一笑。
這就是不幹正事的下場,整天就琢磨著那點裝模作樣的捷徑,結果本職工作幹啥啥不行。
真是落魄了宋家。
4
我看著玻璃窗裡的周女士,手指微微蜷縮。
“周女士,不知道您還記得我嗎?”
宋洺言瞥了我一眼,眼帶驚奇,想來是沒有想到我和她認識。
周女士的反應更慢了。
過了倆三分鍾,她才回答了我的問題。
“你是……那個桌遊店的老板。”
我點了點頭,笑著看著她,“想必您也能猜到我今天來是幹什麼的,我也就不跟您繞圈子了。事情是這樣的,你的女兒在警局指控你S了自己的丈夫,也就是她的父親。後來又被爆出你是妖的可能性,但是……”
她的嘴角微微顫抖。
我快速地補充了剩餘的話,“但是目前我們並沒有檢測出你是妖的跡象。如果周女士配合的話,那將來是可以降刑的。”
沉默彌漫在整個審訊室。
我想了想,“宋洺言,你先出去。”
“為什麼?”
宋洺言有些不解地看著我,我淡淡道:“因為我要用門派秘法了,不可為外人探也。順便幫我把審訊室的監控啥也關了,要不然我們門派的秘法流傳出去了,我也沒臉見祖師爺了。”
我說得冠名堂皇,但是可信度在修道之人這裡還是極高的。
畢竟哪個門派沒有自己的獨門秘法呢?
要是沒有,都不好意識自稱門派。
果然,宋洺言向外比了個手勢,然後他自己也出去了。
門被關上了。
B險起見,我仍然裝模作樣地胡亂比了手勢,其次是放出了自身的靈力,逼迫著對面的人露出原形。
實不相瞞,其實我也沒看出她的原型。
上次初見,她妖氣環身,我自然知道她是妖,而且還能看出她是個玫瑰花精。可這次見面,她身上的妖氣蕩然全無,反而有了一股子的S氣。
我能看破妖,可無法直接看破鬼。
而這種時妖時鬼,把我整得都有點懵了。
在靈力的壓迫下,周女士的面容更加蒼白,她短而急促地叫了一聲。
一個紅色紙人就這麼輕飄飄地躺在了地上,紙上還刻著鏤空的玫瑰花形。這就是為什麼阿瑩說,自己在十二點的時候看見了花朵形狀的影子。畢竟,十二點的時候,陰氣最重。
也難怪我今天見她,她沾了S氣。紙人本就是給S人做的,有S氣才正常。
既然這樣,那阿瑩應該沒有撒謊。
我撿起地上的紙人,指尖微涼。
如果這個隻是替身,那真正的周女士,也就是那個我初次遇見的周女士又在何處?
還有,阿瑩父親的S到底是自S還是他S?
我凝了凝眉,深感事情的棘手。
5
我出了審訊室,將裡面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宋洺言。
宋洺言眉頭緊皺,“所以,她不是妖,也不是人,而是紙?”
我將手中的紙人遞給了他,聳了聳肩,“顯而易見,所以你們一直沒有在她身上發現什麼妖的痕跡。”
宋洺言拿著紙人去交差了,而我則是在別人的幫助下找到了阿瑩。
她安詳地睡在一個女修士的懷裡,到現在都還沒有醒。
我站在門口,默默地端詳著她,扯了扯嘴角。
這是個奇怪的孩子。
無論是初次見面,還是現在,阿瑩給我的感覺就是這樣。
初次見面,她的表現就有些成熟,不太像一個年僅十歲的孩子。
如今,舉報自己的母親S了自己的父親,而且據說當時還是她給警察開的門。說好聽點可以叫做大義滅親,但是一個十歲的孩子這麼做了之後,還能睡得這麼安穩,實在是讓我有些費解。
但如果……她不是真正的阿瑩……
這個想法讓我睜大了眼睛,也讓我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對啊,如果看到的周女士不是真的,那麼現在看見的阿瑩為什麼就一定是真的呢?
我吞了口唾沫,走近了她。
可令我失望的是,她的身上沒有S氣,那就說明她一定不是紙人。
我感覺有什麼東西被我忽略了,可現在我實在是想不起來。
我微微嘆了一口氣,摸了摸阿瑩的腦袋,無奈地離開了這間屋子。
迎面碰上交完差回來的宋洺言,他的手上還拿著一本畫冊和一根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