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已經做好了決定:“無論你現在答不答應,這次我一定要帶你走,我已經忍受了三年沒有你的日子,我不能再等了,你跟我走,星若,我會用實際行動證明我說的話。”
他說了這麼多,黎星若還是無動於衷。
吳慈生終於忍不住,繞到她的面前去:“星若,你怎麼一直不說話?你就這麼恨我嗎?你……”
話語至此戛然而止,因為輪椅上的女人,根本不是黎星若!
吳慈生下意識後退:“你是誰!”
完全陌生的女人,從輪椅上站了起來。
吳慈生的瞳孔在鏡片後一縮,他詰問:“星若呢!”
葉赫然的聲音從二樓窗戶傳來:“就憑你,也配跟我小姑姑說話?”
吳慈生猛地抬頭!
葉赫然雙手撐在窗戶邊,不知道聽了多久,眼角眉梢,皆是嘲弄。
吳慈生已經意識到中計。
但已經這樣了,他此時此刻隻想知道一件事:“葉赫然,星若在哪裡?”
葉赫然玩味兒:“吳律師找我老婆有什麼事?”
“老婆?”吳慈生冷笑,“當年要不是我們有誤會,輪得到你趁人之危?”
“哦,原來你們律師,現在都把出軌說成誤會,真是嚴謹的法律工作者。”葉赫然嘲弄。
兩人一高一低,吳慈生不得不仰起頭跟他說話:“你又比我高尚到哪裡去?你娶星若,不就是為了她手裡那筆遺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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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赫然雙手離開窗戶,插在口袋裡,一臉無所謂地聽他譴責。
“這些年你趁星若昏迷,借由夫妻關系的便利,轉移了她多少財產,你以為我心裡沒數?我一筆一筆都替你記著呢,你有膽子就讓我見星若,我給她看,我看她還要你嗎!”
第739章 已經落網了
葉赫然沒有笑意地勾起嘴角:“吳慈生,你做夢去吧,這輩子我都不會讓你見到我老婆的。”
在吳慈生表情陰狠要說什麼話之前,葉赫然就道,“你以為我不知道,我老婆當年怎麼受的傷嗎?這筆賬,我記很久了。”
也是時候討回來了。
“……”
吳慈生眼睛飛快閃爍,他一直以為葉赫然不知道。
如果他早知道,以他的性格,不可能忍這麼多年。
除非有人按住他,讓他耐心等機會將他一擊必中。
這個人可能會是誰?誰把他引到申城,那就是誰。
吳慈生臉色變了幾變,沒再跟葉赫然多話,他轉身快步離開。
葉赫然看著他的背影遠去,滿眼皆是冷戾,但在收回目光,看向那邊的人時,神情又變回正常。
像流浪多年的惡犬,終於回到主人身邊,溫馴聽話。
那邊的人聽完他們剛才的對話,什麼都沒說,自己轉動輪椅輪子,慢慢離開。
葉赫然表情有些失落,不過還是跟上去,黏著主人。
……
吳慈生快速走出小區,想立刻趕往機場,登機離開申城。
他的司機已經把車開過來,他剛打開車門,然而下一秒,車門就被一隻大掌關回去。
幾個男人前後圍住了他:“你是吳慈生?”
吳慈生冷靜問:“你們是誰?”
為首的人出示警官證:“警察。我們現在懷疑你跟一起惡性案件有關,跟我們去警局配合調查吧。”
吳慈生屏住呼吸:“什麼惡性案件?我做什麼了?我今天才到申城,你們是不是搞錯了。”
警官:“是不是搞錯,到警局就知道,聽說你還是個律師,我們現在對你提出的是刑事傳喚,你有義務配合我們的調查。”
吳慈生攥緊拳頭。
但毒蛇就是毒蛇,滑不溜秋,殺人無形,他在電光火石間,已經冷靜下來,推了下眼鏡,自然微笑。
“好,我跟你們走。”
·
警察將吳慈生帶回警局,在路上這段時間,吳慈生的心態徹底調整回來。
坐上審訊椅後,他反客為主,主動詢問:“已經到警局了,警官現在可以說說,我傷誰了嗎?”
警官也不動聲色,先拿出一張照片:“這個人,你認識嗎?”
吳慈生看了一眼,是那個司機,他搖頭:“不認識。”
警官又拿出一張照片:“這個人呢?”
吳慈生道:“認識,她叫樓藏月,也叫顧曼,我跟她算是合作伙伴,不過平時沒什麼交集。”
警官順著問:“既然是合作伙伴,又為什麼沒交集?”
“她代表洛菲集團投資了四盛集團,我雖然也是四盛的股東,但我在四盛的具體職位是法務部經理,不怎麼涉及公司經營,所以跟她不怎麼打交道。”
吳慈生解釋得頭頭是道,挑不出問題。
又反問,“警官這麼問,難不成顧小姐被這個男的襲擊了?她沒事吧?我聽說她年前涉嫌一起殺人案,現在又出事,真是流年不利。”
他提樓藏月身上有案子,也是企圖抹黑樓藏月。
但警官沒接話,又拿出照片:“這個人,你認識嗎?”
吳慈生淡淡:“我的秘書,楊集。警官,你讓我認這麼多人,到底什麼意思?就算是傳喚我配合調查,我也有基本的知情權吧。”
警官終於說個明白:“三天前,16號,晚上十點,江峰帶著一群‘小弟’在桂香令別墅區,襲擊了樓藏月。”
“江峰已經被我們逮捕歸案,他對自己的犯罪事實供認不諱,還交代,是你的秘書楊集指使他去抓樓藏月,楊集也已經在容城落網。”
第740章 不愧是毒蛇
吳慈生的腮幫子有一瞬間咬得很緊。
從他離開容城到現在,也不過短短四五個小時,結果連他的秘書都被抓了,這就是有備而來,請君入瓮!
但他說出口的語氣,卻是無辜中帶著驚訝:“竟然有這種事,那楊集招了嗎?”
警官反問:“吳律師覺得呢?”
吳慈生知道,這是警察的戰術。
他們不會說清楚他們掌握了多少,讓他摸不到他們的底牌,她可能就會在冷不丁的時候,自己暴露自己。
他謹慎地試探:“這麼嚴重的案子,我怎麼敢隨便揣測?但警官們把我也帶來警局,難道楊集說他是我指使的?”
警官從容反問:“你秘書做的事,你不應該不知道吧?”
吳慈生攤手:“他是我的秘書,不是我分身,說句大白話,做父母的都不一定管得住自己的兒女,何況我們隻是老板們和員工的關系。”
“上班時間我也許能管得住他,但下了班,他無論做什麼事,都不需要向我匯報,所以我真的,一點都不知情。”
審訊室是單向玻璃,裡面的人看不到外面,外面的人能看到裡面。
傳說中“死了”的樓藏月,此刻就站在玻璃前,看著裡面的吳慈生。
不愧是聞延舟口中,非常難對付的人物。
律師的身份和歷練,給了他坐在審訊室也能面不改色的魄力。
天生深沉的性格和陰狠的城府,又給了他都被抓了,竟然還想跟警察周旋和試探。
審訊室裡,警官又問:“楊集跟樓藏月無冤無仇,為什麼要僱兇襲擊她?”
吳慈生好笑:“這個我怎麼知道?應該去問楊集啊。”
警官邊拋出了第一顆手榴彈:“我們追蹤了楊集的手機信號,江峰給楊集打電話的時候,定位顯示在你家裡,對此你毫不知情嗎?”
吳慈生微微皺眉:“也是16號嗎?我想想……”
他裝模作樣地沉思了一下,才說,“想起來了,那天我們是在家裡加班,處理一個案子,但總不能因為他在我家裡接了個電話,就要說他是受我指使的吧?”
兩位審訊的警官對視一眼,暫時沒有說話。
至此,吳慈生就看出來了,警方根本沒有掌握他的直接證據。
他的神態也愈發從容:“雖然刑事傳喚是24小時,但警官不會真的要把我扣在這裡24小時後才釋放吧?”
“別急,還有別的事要問你。”警官暫時放過這件事,轉了話題,“1月23號那天,你在哪裡?都做了什麼?”
“這麼久之前的事,我不太記得了,如果是白天,那大概率是在律所工作,如果是晚上,那就是在家裡,或者跟朋友出去喝兩杯。”吳慈生詢問著,“1月23號發生了什麼?”
警官:“1月23號,樓藏月在希爾頓酒店門口,遭遇一起人為策劃的車禍,車禍造成一人受傷。司機說自己是新手,錯把油門當剎車,但現在我們已經掌握證據,證明她是被人收買,收買她的人,也是楊集。”
吳慈生皺眉,搖頭:“我真的不知道楊集對顧小姐有這麼深的仇恨,竟然三番四次傷害她,這真的是……唉。”
樓藏月身邊的警察都說:“心理素質這麼好的嫌疑人,真是少見。”
樓藏月看到這裡就不用看了,對警察點了點頭,先行離開。
她本來也沒指望這場審訊能取得什麼重大進展。
主要目的是試探吳慈生的深淺,以及——
“楊集是你的秘書,我們有很多證據證明你對他非常信任,他對你也十分忠誠,你說你對他做的事完全不知情,實在是太牽強了,所以吳律師,”
警官合上筆錄,最後宣判,“請你近期不要離開申城,盡量做到隨傳隨到,明白了嗎?”
吳慈生微笑的表情微微凝固,這才意識到樓藏月的真正目的。
第741章 雙方籌碼一致
吳慈生舔了一下嘴唇,神情保持鎮定與從容。
“我是律師,最守法的公民,當然會全力配合警方辦案,我在申城有固定居所,警官們知道在哪裡,有事隨時上門找我。”
他起身,走上前,主動與兩位警官握手,然後才離開審訊室,離開警局。
警局門前,一輛車邊,樓藏月雙手抱胸站著。
吳慈生推了一下眼鏡,繼續走下來,微笑道:“能看到樓小姐安然無恙,我真是太欣慰了。”
“是欣慰嗎?我怎麼覺得,吳律師都要把後槽牙咬碎了呢。”樓藏月也笑,笑得比他更好看。
“牙齒可是不可再生的器官,我一向很愛護。”吳慈生走到她的面前,“顧小姐方便解惑嗎?崖底的屍體到底怎麼回事?”
“崖底屍體?”樓藏月故作疑惑,回頭詢問地看著桑杉。
桑杉道:“吳律師說的,應該是我們前兩天,在桂香山玩的實景劇本殺吧。”
“噢,是那個啊。”
樓藏月笑,“吳律師應該知道劇本殺吧,就是多個玩家,有人扮演警察,有人扮演屍體,通過推理找到兇手,很有意思,下次有機會,吳律師可以來跟我們一起玩。”
吳慈生短促一笑。
他雖然一直將信將疑,但那具屍體的出現,加深了他的信任。
加上葉赫然要帶黎星若離開申城,更是讓他沒時間深思熟慮。
雙重作用下,他還是來了申城。
然後就被困在了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