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思來想去,終於明白了。
從小到大一模一樣的裙子,為什麼妹妹的總是顯得更加漂亮。
原來答案很簡單,她的是大牌,我的是仿貨。
我的錢,一直以來都花在了她身上。
媽媽不願意我跟親爸相認。
她怕我跑了。
而親爸也不敢上前與我相認。
畢竟在他眼中,我幸福快樂地生活在這個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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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時間,他實在是承受不住了。
他覺得自己老了,他想要和自己的親生女兒生活一段時間。
媽媽知道,搖錢樹要飛了。
於是起了S心。
我把所有搜集到的信息,都講給了常茹生聽。
他捏著下巴,陷入思考。
他覺得我會有危險。
於是要我搬過去和他同住,也好彌補這麼多年來對我的虧欠。
我答應他了。
想著先回落落家跟她炫耀一番:「你以後的好日子,姐承包了!」
然後收拾行李就搬到親爸家。
我剛進門,落落就焦急地攥住我的手腕。
「你嚇S我了,你跑哪裡去了?我以為你想不開,投河自盡去了呢!」
我笑著刮了刮她的鼻頭。
「你傻呀,我哪有那麼脆弱。」
「真是的,快喝杯姜茶暖暖身子吧。」
我接過杯子,一飲而盡。
是很暖,也很困。
落落小聲地在我耳邊說:「對不起啊,貴貴,你媽說,給我十萬塊,我真的需要這筆錢。」
16
我眼前從黑色瞬間變成紅色。
我知道,這是強烈的光線在我面前照射的結果。
手腳都被綁得這樣牢固。
我可真是插翅難飛。
算了,該面對的何苦拖延時間去逃避。
我緩緩睜開眼。
大滴的淚水順著額角往下滑。
「媽,您在吧?」我盯著眼前的射燈,輕輕開口。
身旁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她在,他們都在。
有人推了推另外一個人。
「我、我在,貴、貴貴。」
媽媽心虛地開了口。
「嘿!」我粲然一笑,「我就知道您在,把我放下來吧。」
「不行!」她的急促將她的心虛一掃而光。
【快點吧,快點弄S她吧!】
媽媽也在害怕啊。
「我拒絕捐腎,我也沒籤字,醫生在哪裡呢?放我下來。」
我平靜地說。
「啊,姑娘啊,你籤字了,你忘了嗎?」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傳了過來。
「那就是有人偽造我籤字咯?」
「S到臨頭那麼多廢話!就是我們偽造你籤字了,怎樣?你還想跳下來咬我嗎?」
是陳啟。
他一拳砸到我太陽穴上。
「看到你,我就想揍你!」
我調整呼吸。
事到如今都沒有人想要攔一下了。
隻有媽媽的心聲還在不停地回蕩在我腦海中。
【打一拳在腦袋上,應該不會影響腎髒的。打吧打吧,反正這輩子是最後一次了。】
17
一張年輕漂亮的臉,慢慢向我靠近。
是陳彥卿。
她附身向下,凝視著我。
「你為什麼不給我買一個手機?你明明有一萬多的工資。」
「你配嗎?」我又露出笑臉。
陳啟又衝我揮來一拳。
我朝他那張陰狠的臉上吐了一口帶著血絲的口水。
「沒用的男人,一輩子都是個廢物!連一個手機都給自己女兒買不起!隻能靠欺負我這種弱小來撒氣!」
陳啟還要揮拳,被那個男醫生拉開了。
「別打了,人都要S了。」
「你聽到了嗎,姐,你要S了。你S了以後,B險就會理賠很多很多錢。」
「哦,那讓我S個明白吧。」我閉上眼睛,心跳加速。
「媽媽給你提前買了B險,還幫你籤署了腎髒捐獻協議書,然後我們就送你上手術臺。醫生會宣布你心率過快S在手術臺上了,然後,你的另一顆腎也會被割下來,嘻嘻。」
「蠻周全的,所以,連遺體捐贈協議都籤好了?」
我松了一口氣,睜開眼直視陳彥卿。
她高興地點點頭:「是呀!隻是我還沒考慮好,買手機是用B險理賠的錢,還是用賣腎的錢呢?據說,賣腎的錢買手機,更合理。」
「那你不如賣掉自己的腎,買一部手機,那才叫合理。」
我哈哈大笑,笑得陳彥卿和媽媽一臉恐懼。
媽媽蹲下來握住我的手,她想哭,卻哭不出來。
惦記著高興的事,你就算是影後,也是流不下來眼淚的呀。
「貴貴,你別怪媽媽呀,媽媽也是沒有辦法!媽媽向你保證,以後一定會好好生活的,你放心媽媽,安心的去吧!」
【可別做鬼回來找我。】
「做鬼一定會回來找你的。」我收起笑容,在她耳邊小聲地說。
她攥著我的手,鄒然一緊!
然後一臉驚恐地站起身,連連後退。
「你、你……」
18
「好了,別磨蹭了,趕緊弄S她吧!」
陳啟沒有發現媽媽臉上的異常。
隻是催促著醫生趕快下手。
「媽,你怎麼了?」陳彥卿拉著媽媽的手問。
「她、她……」
媽媽終於哭出來了。
她被我嚇哭了。
我長舒一口氣,盯著角落中懸掛著的那個攝像頭。
喃喃自語。
「爸爸呀,時候到了。」
「我不是你爸爸,你這個醜丫頭,別叫我!」
陳啟話音剛落,手術室的門被一股巨大的衝擊力衝開了!
伴隨著一個巨大的響聲,媽媽和陳彥卿被彈到了我旁邊。
【怎麼回事?】
我笑得更加燦爛了,扭過臉看著媽媽。
「怎麼回事?很簡單呀,媽媽,瓮中捉鱉!」
媽媽的面色逐漸扭曲驚悚。
她害怕極了,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你、你是怪物!你是怪物!」
【她知道我在想什麼,她怎麼會知道的。】
「大概是老天開眼吧。」我撅了噘嘴,調皮地對她說。
一群安保人員協助警察把媽媽、陳啟、陳彥卿和醫生SS扣住。
銀色的對镯一人一副。
「媽媽,金镯子不是給你買的,但是銀镯子確實是屬於你的,你跑不掉咯!你們統統跑不掉咯!」
「怎麼回事?你們是誰?你們要幹什麼?」
陳啟瘋狂地扭動著身體。
我的親生爸爸好帥啊!
他西裝筆挺,穿過人群,邁著四方步就走了進來。
然後溫文爾雅地跟旁邊人說:「來,幫我把我的寶貝女兒貴貴放下來。」
19
陳彥卿長大了嘴巴。
「他是誰?」
我笑著坐起身:「他是我親爸,什麼什麼集團什麼總裁什麼的。」
我聳了聳肩膀,揉搓著自己被勒紅的手腕。
常茹生心疼地給我披上一件價值不菲的外套。
一看就是什麼什麼香。
陳彥卿的眼神中充滿了嫉妒。
「這麼緊張的時刻,您怎麼還有闲心去給我買衣服?」
我埋怨地看著自己的爸爸。
「放心吧,爸爸沒耽誤時間,一直盯著監控呢。」
他抬頭示意角落中懸掛著的監控。
「我是讓助理去給你買的,從你那天來找爸爸開始,爸爸就讓人不停地滿世界給你買衣服買好東西。我看看手腕。」
爸爸的呼吸逐漸加深。
他生氣地怒吼一聲:「你就是這麼照顧我女兒的!」
媽媽嚇得一哆嗦。
原本還在一旁叫嚷著的陳啟緊張不安地看著眾人。
「不、不怪我啊!不怪我啊常總。都、都是這個女人的主意,都是她,我配合她的。」
「你說什麼?」媽媽想要上前撕扯陳啟。
兩個人開始了一場狗咬狗的好戲。
可是我沒心情看他們反目成仇。
陳彥卿盯著我的外套,我盯著她貪婪的目光。
爸爸的助理給我穿上一雙昂貴舒適的運動鞋。
「大小姐,試試吧,不舒服就扔掉,我再去買新的。」
我跳到地上,踩了踩軟硬適中的鞋底。
「謝謝,很舒服。」
我走到陳彥卿面前:「你在看什麼?」
她SS咬住嘴唇:「你這麼醜,你也配……」
「我配。」我笑著對她說,「放心,你未來的囚服更好看。十八歲生日快樂,我的妹妹!」
20
其實在我跟爸爸講述媽媽的計劃的時候,他就覺得整件事有蹊蹺。
那天,他在餐廳思考了很久很久。
我一個人幹掉了一整瓶紅酒, 迷迷糊糊地想睡覺。
他笑著對我說:「貴貴,我知道你媽媽要幹什麼了。」
「哦?她要幹什麼?」
爸爸笑得深邃。
媽媽出軌陳啟的時候,其實還出軌了另一個人。
那個人是爸爸集團下屬某一家私立醫院的一名外科手術醫生。
她一定是找了這個醫生幫忙, 承諾給他多少錢作為報答。
然後幾人合謀對我下手。
這名醫生其實已經被公司查出多次違規, 正在接受調查。
想必他拿了錢, 會第一時間跑路吧。
果然,那天之後, 爸爸偷偷派人去調查了這名醫生近期參與的所有項目。
腎髒捐獻手術上赫然寫著我的名字。
如果提前報警, 那麼調查結果最多也就是媽媽聯合陳啟和醫生, 偽造我的籤名。
罪過不大不小。
爸爸說:「魚餌越大魚越大。」
所以一不做二不休, 一路配合這些人,看看他們到底有什麼目的。
挖出來的事情越多, 關他們的年頭就越久。
爸爸在調查中,也拍下了媽媽買通落落的全過程。
誰會大熱天給人衝一杯暖身子的姜茶呢?
誰又會傻乎乎地喝掉這杯姜茶呢?
要的就是他們在監控下親口承認自己的一切罪行。
陳啟和媽媽由於偽造B險籤名、偽造腎髒捐贈協議籤名、故意傷害他人未遂而入獄。
舅舅舅媽和陳彥卿, 都是幫兇, 也就是從犯。
一個都別想跑!
他們齊刷刷地帶著銀镯子,穿著整潔的新衣服住進了集體宿舍。
那天,我去探望媽媽。
我手上握著母親節那天買的金镯子。
在面前的玻璃擋板上有節奏地敲得當當響。
我現在可真好看啊, 倒影中的人一身貴氣。
21
媽媽小心翼翼地坐在我對面。
獄警一把按在她肩膀上:「老實點!」
怕是在裡面也不得人心吧?
「媽, 你聽,真金子就是這種聲音。」
我盯著金镯子,並不看向她的臉。
當!
當!
「脆脆的,很好聽。」
我把镯子套在自己的手腕上。
「哎,你看, 大了。當時買給你的,你的手腕比我粗一些。」
我抬起頭, 與她四目相對。
她依然掛著一絲貪婪。
【她現在有錢了, 是不是可以把我救出去?】
「不可以,也不會。」我笑了。
她抖動了一下身體。
似乎是已經接受了被我掌控的事實。
【怪物, 她是個怪物。】
「媽媽,我可不就是您一手培養長大的怪物嘛!」
我站起身, 輕輕勾起滑落肩膀的外衣。
「您出來以後, 一定特別蒼老了,可惜我看不見了。我要出國留學了。爸爸說,我什麼都不必擔心, 前途一片光明璀璨。」
她的眼神中再也沒有那種戲謔之色了。
悔恨在她心底裡生根發芽。
房子已經早就被我賣掉了。
畢竟那套房子是當年爸爸買給我的。
他們也隻不過是沾了我的光。
所以我還蠻傻的,當初打砸的居然是自己的資產。
據說很多年後, 這一家三口又湊到了一起。
媽媽挑挑眉,用她百靈鳥一般的嗓音對我說:「寶貝,這束鮮花太漂亮了!你真會選啊!」
「你鎮」陳啟的拳頭最終還是落到了媽媽和陳彥卿的身上。
而一個雨夜,陳彥卿在壓抑中爆發。
把自己的親爹送去孟婆那裡喝湯了。
陳彥卿要求媽媽幫她頂罪。
但她沒想到,正是媽媽報的警。
警察聯系我,把自己的瘋媽接走。
我給她找了一家熱鬧的精神病院。
她拉著我的手問:「哎,你看到我女兒貴貴了嗎?你看到她幫我問問,那個金镯子什麼時候給我?」
我愣了愣, 細細聆聽過去, 再也聽不到她的心聲了。
於是我露出笑容,問她:「你仔細想想,是金镯子,還是銀镯子?」
她驚恐第一把甩開我的手:「救命啊!有怪物!有怪物!」
媽媽, 從今往後,金镯子銀镯子,您都用不上了。
鎮定劑管夠。
你就踏踏實實地瘋下去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