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攤黃色腥臭的液體順著板凳流了下來。
「韓雨生你怎麼這麼狠啊……活生生的人你就把舌頭給割了!」
我虎目圓睜。
「這比起你們踐踏我的尊嚴好受多了。」
「說,是你先S還是她先S。」
「她她,她先S!哦不不不,她S我不要S,韓雨生我求求你,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不要S我好嗎!」
「還跟他啰唆什麼!」
耗子抄起一把剔骨刀就貼在了周延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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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延嚇得驚聲尖叫,脖子揚得老高,動都不敢動。
「看這個慫包還沒有一個女人淡定,雨生,我看先把那個張妙宰了得了!」
我點頭默許。
耗子在周延驚恐地注視下,拎著一個空麻袋和幾把刀走進了倉庫裡間。
到裡面沒一會兒,我就聽到了「匕首穿破皮肉的聲音」。
周延也聽到了,嚇得雙腿一蹬,差點沒翻白眼。
「雨生兄弟,我的好兄弟我對不起你,孫子對不起你,你能不能放了我,我管你叫爺,我給你當牛做馬!」
Duang,Duang!
剁骨頭的聲音傳來。
周延瞪直了眼睛。
口中掙扎出驚恐的聲音。
「啊……啊……他在幹嗎,他在幹什麼!」
過了一會兒,耗子拉著一個血淋淋的尿素袋子走了出來。
鮮血擦了一地。
周延見狀瞬間痙攣,眼白一翻,當場嚇S過去。
我拎了一桶水潑在了他的身上。
等他醒過來後,在桌子上挑了一把趁手的匕首。
「該上路了!」
我用力捅過去。
周延身子一僵,突然傻笑出聲。
「哈哈,哈哈哈!」
「張妙S了,張妙校花S了,哈哈哈!」
耗子看了我一眼,我示意讓他解開繩子。
失去束縛後的周延並沒有逃跑。
反倒從桌上拿起把菜刀,跪在地上砍了起來。
「韓雨生,我砍S你,砍S你,砍S你!」
他被嚇傻了。
我跟耗子收拾了一下現場後,找個沒有監控的地方把他丟回了市區。
13
耗子問我張妙怎麼處理。
說實話我還沒怎麼想好。
付出了三年的感情暫且不提,畢竟我也睡了她三年。
婚房是我的婚前財產,跟她沒關系。
如果她能把二十萬彩禮交回來,也就好聚好散了,沒必要報復。
原本我連周延都沒想對付,奈何他跳得歡,自己作S,怨不得別人。
耗子點點頭,拍了拍我肩膀,先回去了。
保潔公司也給我打了電話,說是房間已經收拾幹淨了,但是剛剛跟我糾纏的那個女人還沒走。
我回到了婚房。
結果發現不光張妙在,連她爸媽都來了。
她爸媽給我的印象還可以,所以我還是挺恭敬的。
「叔叔阿姨,你們今天來,不會也是給張妙說情的吧。」
「雨生啊,張妙這個S丫頭確實錯得離譜,但是你們三年的感情,能不能寬恕一下?」
「不能。」我回答得很果決。
張妙爸爸嘆口氣,獨自站到窗戶旁吸煙。
張妙媽媽瞪了一眼張妙,隨後無奈地說道:
「既然如此,那我們張妙就不糾纏你了,咱們聊聊賠償問題吧。」
「賠償問題?」
我有些摸不著頭腦。
張妙媽媽點了點頭。
「來之前我都想好了,你跟張妙在一起三年,雖然最後是我們的錯,但是那二十萬彩禮我們是不會退的,三年的青春也是錢,對吧。」
「還有就是這個房子,你們沒有結婚證但是已經走了流程,房子我們不要,你額外再付二十萬這事兒就清了。」
清不清的我不知道,反正聽完我是笑了。
她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阿姨,麻煩你搞清楚,是張妙出軌!我們在一起三年的一切也是她的自願行為,你憑什麼跟我要賠償?」
「什麼是自願行為?你跟我女兒上床了嗎?如果上床的話,就得拿錢。賠我一百萬!」
「拜託,你女兒不是出來賣的雞!」
「韓雨生你說什麼呢!」
張妙媽媽憤怒地站了起來。
張妙隻顧著哭,一句話也不說。
她爸爸也不說話,一口接一口地嘆氣。
我無奈點了點頭。
「阿姨,張妙我們好歹相識一場,我跟你們二老也接觸過很久,大家都在一個城市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既然您開口了,我肯定給你面子。」
「二十萬彩禮你留下五萬,剩下十五萬退給我,其餘的事情你就不要想了,不可能。」
「我也告訴你不可能,不服氣的話你就去法院告!」
張妙媽媽徹底翻臉了。
我無言以對地看著這個潑婦。
「阿姨你想清楚了,我可是做出了讓步,你非要把事情搞得這麼僵嗎?」
「我把事情搞僵?回門當天你故意把那個該S的周延灌醉了,诓著他將事情說了出來,那麼多親朋好友,你以後讓我們家張妙還怎麼嫁人!」
「呵呵,合著這事兒還成了我的錯了?」
「不是你的錯是誰的錯!」
張妙媽媽站起身,唾沫星子都噴出來了。
我起身開門。
「阿姨,出於禮貌我還叫你阿姨,我隻給您一天的時間,時間一到如果你不還錢,那咱們法院見。」
「見就見,我怕你怎麼著!」
14
他們一家三口要離開,張妙到門口後拉住了我的胳膊。
「老公,你就娶了我行嗎,我們還跟以前那樣。」
我用力把她推出去,狠狠關上了房門。
今天我才發現張妙的媽媽有這麼無恥。
果然一涉及利益,翻臉後就六親不認了。
我馬上委託律師起草訴狀。
看她媽媽這樣子肯定不會妥協,官司免不了。
但我沒有想到,當天晚上,他們張家就發生了一起大事。
發瘋後的周延把張妙的媽媽給捅傷了,連夜被送往了醫院,生S未卜。
有知情人跟我說,周延的目標是張妙,因為張妙沒在家,才對準了她媽媽。
我趕緊讓耗子去調查一下。
周延這小子該不會是裝瘋的吧?
理論上不應該啊,倘若裝瘋賣傻,他恢復自由後第一時間報復的人應該是我跟耗子。
結果經過耗子一打探,周巖是真瘋沒錯。
行兇後被警察帶走,第一時間做了精神鑑定,確實瘋了。
這樣一來就有意思了。
想起今天張妙媽媽的那副嘴臉,我絲毫沒有憐憫之心,甚至有些幸災樂禍。
當真是惡人自有惡人懲。
第二天一早。
張妙紅著眼眶,敲響了我家的門。
「老公,我媽出事了,他被發瘋的周延給捅傷了……」
「別叫老公,承受不起,你是來還錢的嗎?」
「我是來求你的。」
張妙的眼眶溢出眼淚。
「老……韓雨生,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彩禮我應該全部退還,但是我媽媽現在住院,需要很多的醫療費用,你能不能把那個錢暫時借給我?」
「不能。」
「算我求你了行嗎,她現在真是吊著一條命,我們家的存款一晚上就花光了,如果不用彩禮,我媽媽會S的!」
「你媽媽是S是活跟我有什麼關系?」
「韓雨生,我沒想到你居然這麼冷血。」
張妙有些陌生地看著我。
我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
「有嗎?有就有吧,有也是你賜的。」
「張妙,你隻有今天一天的時間。」
「難道你就不能幫幫我嗎,三年的感情換來一個仇人?!」
張妙憤怒地質問我。
我感覺有些無言以對。
「說這些話的時候你先拍拍良心,暫且不談你出軌的事,就說你媽媽昨天跟我說的那些無理的話,我憑什麼救她?」
「不看她的面子,看我的面子行嗎?」
「你的面子?要是看你的面子我恨不得捅S她。」
「你……」
張妙仿佛是被我的無情傷到了。
她咬牙沉默了許久。
「好,我答應你,那二十萬彩禮我留下五萬, 剩下十五萬我全退給你, 你滿意了吧!」
「不行。」
「昨天可以十五萬,今天必須二十萬。」
15
張妙眼睛瞪得滾圓, 她聽傻了。
「韓雨生, 連五萬你都不願意拿出來嗎, 你好歹管她叫過媽!」
「你說讓我捐款可以,我想捐多少捐多少, 那是我的自由。」
「但是扣除彩禮這麼被動的事情, 今兒個行不通了。」
「好,好!」
張妙輕咬著牙齒點頭。
「韓雨生,我算是看清你了!」
「大家彼此彼此。」
張妙被我氣走了, 不一會兒我的賬戶上就多了二十萬。
同時朋友圈也轉發起了張妙媽媽的一滴籌。
我點開看了看, 真慘,身上插滿了各種管子。
我每次看到這種事情不管是誰都會捐兩百。
這次也不例外。
二百塊錢捐出去後我感覺舒服多了。
但是老天爺應該是沒準備留她, 張妙媽媽搶救了五天後還是不治身亡。
張妙在朋友圈裡指桑罵槐,現在對我應該全是恨意了吧。
我默默地給她點了個贊。
說句犯賤的話,還有點同情她。
畢竟年紀輕輕就沒了媽媽, 但也僅此而已。
在她發朋友圈的那天晚上我喝了不少酒,感慨頗深。
我曾經真的是用心對待過這段感情。
張妙確實也仔仔細細地愛過我。
但她的愛,太寬泛。
毀在周延的手上絕非偶然。
管不住褲襠的人, 就算是沒有周延,還會有李延,張延。
光愛有什麼用, 一旦背叛,所有的愛都會消失不見。
酒醉過後我的眼角滴出了兩滴淚。
一滴祭奠我失去的愛情。
一滴慶幸我挽回的人生。
16
在張妙媽媽去世後,張妙就再未在我的生活裡出現過。
我把她的所有聯系方式也全部刪除拉黑了。
我爸媽也問過我發生了什麼。
我沒有實話實說,以感情變淡了, 結婚過於魯莽, 敷衍了事。
也算是給她留最後的面子。
時光匆匆。
三年後,我結婚了, 娶了一個比我小三歲的女孩子。
她雖然有些時候會無理取鬧,但眼裡全都是我。
我們還生了一個漂亮的女兒,女兒像我,眼睛大大的。
有天中午, 我們一家三口去逛商場時, 我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張妙。
她現在過得應該不怎麼樣,騎著一個破爛的小吃車在街旁賣手抓餅。
女兒沒吃過,伸著小手非要吃。
我老婆帶女兒去買,我就在遠處看著。
張妙也發現了我。
不知道是不是歲月的侵蝕,她眼中已經沒有了恨意, 隻剩下了尷尬和遺憾。
買完餅後, 張妙趕緊穿了一根山楂糖葫蘆, 伸手遞給我。
「先生,嘗嘗這個吧, 很酸的糖葫蘆。」
以前我確實特別喜歡酸到倒牙的山楂, 張妙也總會偷偷買給我。
我的好兄弟張浩朝我擠了擠眉,剛準備關門,一隻大腳就塞進了門縫裡。
「但希」「不用了,多大的人了還吃那個東西。走吧,親愛的。」
我拉著老婆的手離開了。
離開前,我瞥到張妙的眼裡似有淚光滑過。
她興許已經悔悟了。
可時過境遷, 一切皆空。
再次看見她的臉,我雖然依舊能想起來幾年前的種種荒唐。
但終歸已經過去了。
怎麼說呢?
希望她也越來越好吧。
但以後,盡量別再見面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