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寒哥撿回桃花村的。
村裡人都調侃他,是不是撿我做媳婦。
他總是皺著眉,一本正經地反駁回去。
兩年前,我上街賣荷包。
荷包賣得很快,可不知怎麼,就稀裡糊塗地見了皇後,就再也沒能回到桃花村……
11
「娘親,有帥叔叔找你。」
漾兒「噔噔噔」地跑回竹屋,回來牽著我的手,將我拉到門外。
門外一群官兵,將我的草屋圍得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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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驚愕於漾兒何時在外闖了這麼大的禍事。
為首身穿玄衣錦服,衣領用金絲線繡著錦雲的尊貴男人緩緩轉身。
我張了張嘴,驚愕得說不出話來。
當初就知道蕭聿白是個妖僧,長出頭發也不是什麼正經人。
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漾兒見我久久地盯著蕭聿白,拽了拽我的手,奶聲奶氣道:「娘親,雖然這個叔叔很帥,可是你兒子更帥,也不至於對他看呆吧?」
我:「……」
蕭聿白剛朝我走了一步。
我立即對著蕭聿白彎腰,恭恭敬敬道:「太子殿下。」
漾兒撓了撓腦袋,又問我:「娘親,太子是什麼啊?」
我不敢多言,將漾兒護在自己身前,順便擋住他與蕭聿白相似的小臉。
蕭聿白身邊的隨從提醒道:「這位夫人,你面前站著的是天子。」
我瞳孔放大,驚愕地盯著蕭聿白,下一刻領著漾兒跪在地上。
「民婦不知,還望陛下恕罪。」
蕭聿白二話不說將我拽起來,將我緊緊地抱在懷裡。
然後,不顧眾人在場,輕輕地咬住我的脖子。
蕭聿白對我這一舉動,我是無法理解的。
我四年前勾引他,也不過在明兮寺住了三個月。
對他而言,這不過是過眼雲煙,不值一提。
12
漾兒試圖推開蕭聿白。
推了兩下,沒有推開,抱著蕭聿白的腿咬了一口。
「嘶……」
蕭聿白吃痛,松開我。
這才把注意力放到漾兒的身上。
漾兒從小就不怕人,仰著腦袋對上蕭聿白的目光,聲音稚嫩卻強勢。
「你這廝,敢光天化日對我娘親耍流氓?」
於是,我更慌了。
連忙將漾兒拉到自己身後。
蕭聿白氣笑了:「我是你爹。」
漾兒看了看我,見我沒什麼暗示,又把目光落在蕭聿白身上:「你姓什麼?」
蕭聿白神情莫測地盯著漾兒:「蕭。」
漾兒小手一攤:「那你不是我爹,我爹姓傅。我娘親說我爹早S了,我還不信,看來是真的了。」
蕭聿白眯了眯眼眸,散發著危險的氣息,抬眸看向我。
「他姓傅?」
我心下一驚,想說孩子不是你的。
可是我看著漾兒這張與霍聿白酷似的臉,除非霍聿白眼瞎才不會相信。
我低下頭,如實道:「跟民婦姓。」
蕭聿白輕皺的眉頭這才舒展開,修長的手指開始去撩我的頭發。
「我的檸兒啊,你什麼時候改姓傅了?」
我蹙了蹙眉。
即便他現在身為天子,可骨子裡那種吊兒郎當、放蕩的氣息依舊沒有改變。
他見我愣神,輕佻地衝我打了個響舌:「要不要跟朕回宮啊?」
「不要。」
我一口拒絕他,拉著漾兒回家,關上房門。
13
漾兒歪著腦袋好奇地詢問:「娘親,天子是不是當今皇上啊?」
我情緒有些復雜:「嗯。」
如今蕭聿白貴為天子,他一定不會漾兒流落在外的。
漾兒不理解:「那你為何還敢將他關在門外?」
我神色復雜:「……大概猜測他不會S我。」
我將蕭聿白關在門外三個時辰,直到天色黑了下來,我準備燒水給漾兒洗澡。
「哎喲,陛下,你若想進去,找人把門砸了便是,你怎麼還爬牆而入啊?」
蕭聿白貼身太監急切道。
蕭聿白呵斥他一聲:「閉嘴。」
後面我就沒再聽到聲音。
不是?
他竟然在門外待了三個時辰還沒離開?
下一刻,蕭聿白從牆頭跳下來,將我抵在牆壁上。
「你……」
我驚愕地睜大雙眸,他直接滑舌而入,將我抵S纏綿。
14
漾兒還在房間內,隨時可以出來。
我咬了咬牙,狠狠地將蕭聿白推開:「你耍什麼流氓?」
蕭聿白說:「兮檸,我好想你。」
我瞪著他:「我是思檸,不是兮檸!」
「不對,思檸也不是我的名字,我叫婠婠。」
我重新平靜地直視著蕭聿白:「陛下,當初勾引你,是皇後娘娘以性命逼迫的民婦,我沒有完成任務,進宮也是S路一條,所以當初才離開明兮寺,來到這裡落腳。」
「陛下,我隻想活下去。」
「外面有點冷。」蕭聿白把這裡當成自己家裡,拉著我就往房間內走,「咱們進屋裡說。」
進了房間,他也不把自己當外人,掀起玄色長袍,自顧自地坐在桌前。
給自己倒了杯茶,看見桌子上有盤糕點,拿起就吃。
直到一盤糕點還剩下兩塊,漾兒急哭了,從桌子上將盤子抱在懷裡。
「這位叔叔,這是我娘親給我做的糕點,你吃兩塊就好了,你怎麼都快給我吃沒了。」
蕭聿白單手將漾兒提起來抱在腿上:「叫爹。」
漾兒委屈地噘著嘴巴不說話,盤子裡僅剩的兩塊糕點不舍得吃。
15
蕭聿白見漾兒苦著臉,捏了捏他的臉:「這麼小氣?爹爹不就吃了你幾塊糕點嗎?」
漾兒瞪向他:「這是娘親做給我的,給我當宵夜的。」
蕭聿白:「那明日一早,我還你十盤。」
漾兒:「沒有娘親做的好吃。」
蕭聿白:「唉,你爹我一天沒吃飯,再不吃點東西,怕是明日一早要餓S在路上。」
漾兒心軟很容易被拿捏住,就沒計較蕭聿白吃光他糕點的事,歪頭想了想又說:「你是皇上?」
蕭聿白伸手又拿走盤子裡一塊糕點,臉上泰然自若:「嗯?不像嗎?」
漾兒:「皇上的兒子是太子,我會是太子嗎?」
我嚇得連忙去捂住漾兒的嘴:「漾兒!」
祖宗啊!
你真敢什麼都往外說!
蕭聿白挑了挑眉:「當然是。」
我不知道蕭聿白是在哄騙漾兒還是怎麼著。
反正他一直沒個正形。
漾兒認爹也認得很快,看樣子很開心,坐在蕭聿白身上,兩條小腿高興地晃動。
「爹,那我娘親呢?」
蕭聿白意味深長地看向我:「你娘親啊,還沒想好。」
我沒理他,轉身離開。
誰稀罕!
16
漾兒逐漸有了困意,我將漾兒抱在懷裡,這才想起來有件為難的事。
「陛下,這房子僅有這一張床,陛下金貴之軀,擠在這狹小的床榻,怕是有損聖體,不如陛下去館驛居住?」
蕭聿白單手支著腦袋,神色慵懶地看著我:「我倒有一個主意。」
我狐疑道:「什麼主意?」
蕭聿白:「把漾兒抱出去,讓我的隨從帶著他去館驛住。」
我驚嘆於蕭聿白無恥久久地說不出話來。
蕭聿白站起身笑道:「逗你呢。」
我:「……」
蕭聿白:「我打地鋪就好。」
是他主動說打地鋪的,我也沒因為他的身份問題而謙讓。
蕭聿白在這裡住了幾日,帶著我和漾兒離開。
我對蕭聿白不過是露水情緣,自然對他沒有多少感情,更何況他的母後S了傅寒。
17
進宮後,蕭聿白讓我住在紫陽殿。
我並非第一次進宮,這紫陽殿可是皇帝的寢殿。
我笑著說:「陛下隨便賜給奴婢一間居所就好。」
蕭聿白:「你就住在這兒。」
我眨了眨眼:「可這是陛下您的寢殿啊?」
蕭聿白握著我的手:「是我們的。」
之後,我便無名無分地居住在這紫陽殿,跟那個狗皇帝夜夜笙歌。
他很喜歡壓著我,吻我的胸口。
那朵鮮紅的彼岸花。
他見我放不開,故意撩撥我:「朕更喜歡你在明兮寺對我大膽奔放。」
我:「……」
狗皇帝!
我主動勾起他的脖子,裝作魅骨天成的樣子:「陛下說的是這樣嗎?」
蕭聿白喉結動了動,眼底情欲更濃,一次比一次用力。
18
從蕭聿白將我和漾兒接到宮中,已有半個月。
我雖盛寵,可在宮中的身份一直不尷不尬。
蕭聿白立了漾兒為太子,可我連個小小才人的位分都沒有,至今還是庶人。
我像個金絲雀一樣,整天無所事事地住在紫陽殿,甚至我連蕭聿白的妃嫔都沒見到。
我之前也是進過宮的,曾經的皇後如何陷害妃嫔,妃嫔又如何爭寵,我可都是看在眼裡的。
我將目光落在漾兒身上,柔聲地哄著他說:「漾兒,你如今貴為太子,可是為娘現在還什麼身份都沒有……」
漾兒點了點頭:「娘親,我會跟父皇說的,立你為後的。」
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皇後就算了,你讓你父皇封我做個妃子就行。」
蕭聿白跟個鬼一樣,一聲不吭地出現在身後。
「檸兒想當朕的妃子?」
我嚇了一跳,連忙跑上前諂笑去迎接。
「陛下,奴婢身為太子娘親,無名無分,太子殿下也會引人非議,奴婢這也是為太子殿下考慮。」
蕭聿白贊同地點了點頭,然後看向我:「皇貴妃怎麼樣?」
我開始冒冷汗:「其實不用這麼大的。」
蕭聿白:「嘖,騙你的。」
我:「……」
19
我本以為這狗皇帝回去開始給我名分,有了名分,在宮裡見一些人也方便,不用偷偷摸摸。
可左等右等,至今還沒有給我封號,晚上卻還要陪他演戲。
可我等不及了。
我進宮可不是為了貪圖享樂的。
曾經的皇後,如今的太後,火燒桃花村,害S了傅寒,這個仇我一直沒忘。
我打聽到太後居住在壽安宮。
我來壽安宮的路上空無一人,壽安宮更是大門緊閉,門口有兩個帶刀侍衛在守候,這等景象讓我疑惑。
侍衛見我來此,冷聲詢問:「你是什麼人?敢來此地?」
我瞥了眼緊閉的大門,說:「我是太子的娘親,特意給太後請安的。」
侍衛對我還是比較恭敬的:「這裡面並沒有什麼太後,隻有一個瘋女人。
「姑娘,還是請回吧。」
我震驚地望著壽安宮。
怎麼可能?
我來這裡明明打聽清楚。
這壽安宮也確實是歷代太後居住的宮殿。
20
「朕的檸兒啊,還是這麼笨。」
蕭聿白坐在步輦上,順手攬住我的腰肢,將我抱了上去。
我從袖口掏出一把匕首,架在蕭聿白的脖子上。
蕭聿白身邊的公公惶恐地喊道:「皇上!護駕!」
所有人幾乎亂作一團,蕭聿白卻出奇地冷靜,冷冽瞪了眼太監。
「閉嘴,不許聲張!」
他看向我,眼裡又極具溫柔:「寶貝,別鬧。」
我惡狠狠地開口:「狗皇帝,你母後火燒桃花村,派人S我寒哥,她不在宮裡,母債子還,S你也一樣。」
蕭聿白說:「寶貝,你S了我,你也會沒命的,你想想我們的兒子。」
他握住我的手腕,從我手裡拿走匕首,隨手丟給一旁的太監,對我說:「沒收了。」
我:「……」
我是在刺S他吧?
他為什麼表現得跟個小孩子過家家一樣?
蕭聿白:「朕帶你見一個人。」
21
他牽著我,往這個壽安宮裡走。
宮中落葉成堆,很久沒有人打掃。
最後走到寢殿,一位披頭散發的女人被鐵鏈鎖在這寢殿之中,寢殿惡臭味撲鼻,女人蓬頭垢面。
我看向蕭聿白:「果然,心狠手辣是遺傳。」
蕭聿白自誇道:「朕可不心狠手辣,朕是最善良的明君。」
我:「……」
他笑著又說:「檸兒,你不要以一種『我有病』的眼神看著我,我是真的善良。
「這女人可不是朕的母後,朕的母後早在十五年前就已經去世了,她是父皇的繼後,又膝下無子,才養在她的名下。」
聽到蕭聿白說這個女人不是他的母後,那股惶恐不安的心莫名地安穩下來。
「朕以前喜歡上一個女子,長得跟你一樣,傾城之姿,我們互相傾慕。
「不過呢,因這個妖婦讒言,父皇讓我們分開,並且要朕娶她的侄女。
「朕不願意,這個妖婦便利用家族權勢,讓她的兄長在朝堂之上參了兮檸父親一本,說他有不臣之心,那S老頭,還真就聽信這妖婦一家讒言,宮家上下皆被斬S。
「再後來,朕便去明兮寺,出家當個你口中所說的妖僧。」
說到這裡,蕭聿白盯著我眉眼帶笑,一副「求誇獎」的表情。
「檸兒,朕的母後是她所害,朕的心愛之人也是她所害,朕還能留她一命,是不是天下最善良的明君?」
我:「……」
被鐵鏈鎖著的女人想要掙脫鐵鏈的桎梏,情緒激動地怒罵著蕭聿白。
「蕭聿白,你弑父囚母,你不得好S!我當初就該先S了你。」
蕭聿白冷笑一聲:「你哪裡是想讓檸兒單純來勾引我?你分明是想調查我是否在明兮寺安分守己。
「不過有件事還是要謝謝你,替我找到了兮檸。」
那女人聞言,穆然抬起頭SS地盯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