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修了三百年的無情道,卻見一個愛一個。
清冷佛子,冷酷師尊,高冷師兄,邪魅魔修……
可他們都對我無意。
所以我決定不委屈自己,半路出家去了合歡宗。
正準備與人雙修時卻被佛子從鋪滿紅缦的床榻上扯了下來。
下一秒便對上了四雙充滿寒意的眸子。
1
師兄是我愛上的第三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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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他表明心意的時候,師尊就站在我身後。
當我羞紅著臉將自己繡了三日的荷包遞給師兄時 ,他隻是冷著一張臉說道:「師妹該將心思放在修行上,而非男女私情。」
聞言我將荷包收回。
你不要我還得留著送給下一個呢。
繡荷包可是個功夫活。
「知道了,師兄。」我轉身就走。
卻看到站在我身後黑著一張臉的師尊。
他的視線看向我手中的荷包。
我有些不自然地將拿著荷包的手往後藏了藏。
因為前兩天,我剛拿著這個荷包和師尊表明了心意。
現在又拿來送給師兄,還被師尊當場看見。
多少有些尷尬。
「清蕪,你若是再如此行事,師門便容不下你了。」師尊的嗓音淡淡,我卻心下一顫。
若是被趕出師門,我就無法日日見到師尊和師兄了。
吃不到,能日日見到也是好的。
膝蓋一軟我就跪了下去,帶著哭腔:「師尊徒兒不敢了,不要趕走徒兒。」
師尊的臉上流露出一絲動容。
「這次便罷了,將荷包給我。」
我不情願地將已經經過三人之手的荷包給了師尊。
下一秒,師尊手中靈力微動,那耗費我三個日夜心血的荷包便碎成了齑粉。
算了,我再繡一個就是。
師兄是第三個拒絕我的男人。
第一個是隔壁佛門的清冷佛子。
我修了三百年的無情道,卻在看他的第一眼便亂了道心。
一心隻想將這個男人收入囊中。
可他隻是個不解風情的和尚。
我穿著薄紗在靈泉中勾引他時,分明看到他那光禿禿的腦袋都染上了淡粉色。
他卻緊閉雙眼雙手合十:「清蕪仙子請自重。」
如此模樣倒惹得我更加春心蕩漾。
不斷地往他身邊湊,若即若離。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無念的呼吸變得急促,睫毛也在微微顫抖。
「你不如從了我?」我趴在他耳邊輕聲說道。
「阿彌陀佛。」留下這句話後他便逃似的離開了這裡。
泉水打湿了他的法衣,緊緊貼在他身上,隱隱露出八塊腹肌和清晰的人魚線。
讓我念念不忘了好幾日。
我將此事說給山腳下酒肆的老板娘聽。
她聞言哈哈大笑:「小仙子,你如此行事倒不如來我合歡宗。」
我猛灌了一口酒:「可我已經有了師門。」
2
被師兄拒絕後,我又一次來了這家酒肆。
剛進門,老板娘就迎了上來:「小仙子又被拒了?」
我垮著張臉,點了點頭。
老板娘遣走了客人,提著一壺酒來到我面前。
「你若是入了我合歡宗,天底下沒有任何男人能拒絕你。」老板娘伸出塗著紅色蔻丹白白皙修長的手指抬起了我的下巴。
我看著老板娘的眼睛,心裡微微一動。
完了,我好像也喜歡上老板娘了。
下一秒卻又清醒了過來。
「你看,這便是我合歡宗秘法的魅力。」
怎麼辦,有些心動。
可我不能背叛師尊,背叛師門。
當初入門時我還是個半大孩童,師尊說他此生隻會有我一個徒弟。
我搖了搖頭。
老板娘似乎看出了我的動搖,她笑了笑:「小仙子,不久後你還會來找我的。」
3
回到宗門時,我看到了一襲白衣染血的師尊站在藥峰前。
我的心狠狠一顫。
師尊受傷了?
可他已經是大乘期修為,這世界上能傷他的再無幾人。
「師尊,你受傷了?」
師尊看了我一眼,搖了搖頭,眼神裡卻滿是擔憂。
這時我才察覺,師尊雖然滿身鮮血,但全身沒有一處傷痕。
那受傷的便另有其人了。
正巧此時,藥峰的長老走了出來。
「多虧你用靈力護住了她的心脈,否則就算是金仙在世也無能為力了。」
師尊這時才松了一口氣。
「清蕪,你先回去,莫要在這裡添亂。」
我怔怔地看著師尊,我明明隻是站在這裡,怎麼就添亂了?
師尊快步走進屋內時,我拉住了藥峰的長老。
「裡面的人是誰?」
「一個凡人女子,據說救了離澈一命,是宗門的恩人吶。」
師尊早已大乘,世界上能傷他的人本就無幾,一個凡人女子,該如何救他?
帶著疑慮我回到了自己的洞府。
修為已經荒廢許久。
無情道終究是不適合我。
我獨自在洞府修煉了許多日,卻再也找不到第一次修習無情道時的感覺。
走出洞府,我直奔師尊的殿內。
「師尊!」
殿內無人,我往院中走去。
卻看見師尊與一女子在梨樹下對弈。
師尊看向那女子的眼神是我從未見過的。
他看向我時向來是嚴厲,失望。
從未有過如此溫柔的眼神。
我出聲打斷這刺眼的氛圍。
「師尊,她是誰?」
師尊抬眼看向我:「清蕪不可無禮,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江婉兒。」
這便是那個凡人女子,她扭過頭看向我微微一笑。
「清蕪在此謝過婉兒小姐救命之恩。」我行了個禮,然後跑到師尊身邊。
「這是我的徒兒,清蕪,也是你的師姐。」師尊對江婉兒說話的語氣,是從未對我有過的溫柔。
「見過師姐。」江婉兒的聲音輕柔婉轉,很是動耳。
我卻覺得無比刺耳。
我看向師尊,第一次鬧了脾氣。
「為何不告訴我,你說過此生隻有我一個徒弟。」
「不可無禮。」師尊看向我的眸子裡都是不滿。
我跪在他面前:「請師尊收回成命。」
「為師做的決定便不再收回。」
「師尊……若是師姐不願,我可以去其他峰,隻是不能跟在師尊身邊,婉兒有些害怕。」
我沒有理會江婉兒的茶言茶語,隻是固執地跪在地上。
「她就是太缺乏管教了,才養出了如此無法無天的性子。」說完,師尊便帶著江婉兒離開了這裡。
我跪在地上,一滴淚水悄然滑落。
4
我還是孩童時,被師尊從妖獸口中救下。
從此我便纏在他身邊,直到三年後他才松口收了我做弟子。
並說,他既然收了我,此生便隻有我一個弟子。
這個承諾,我記了三百年。
我卸下全部修為,單靠肉體凡胎跪在冷硬的青石板地面上。
半夜,空中飄起了雪花。
雪花落在我手中,轉瞬便化了。
我就在此跪了三天,師尊從未來看我一眼。
卻在三天裡,給江婉兒辦了一個盛大的拜師禮。
這是我從未得到過的。
第三天夜裡,我靠著佩劍艱難站起了身。
大師兄站在我身後:「師妹,不要任性。」
他伸出手想扶我,卻被我躲開。
是他先背棄承諾的。
我一瘸一拐地冒著漫天風雪下了山,將自己在師尊處學的本事一點一點散去。
在意識消散前,我敲響了老板娘的門。
醒來時,滿身的冷意盡數消散,鼻尖充斥著女子屋中甜膩的馨香。
我想起身,剛有動作渾身便一陣劇痛傳來。
老板娘的聲音從床缦外傳來。
「先別動,你的雙腿幾近殘廢,要好好休養。」
我低頭看了看快要沒有知覺的雙腿,記憶漸漸回籠。
「老板娘,我想練合歡宗的功法。」
老板娘笑了:「三百年的道法說廢就廢,小仙子你對自己真狠。」
三百年來,我為了不在師尊的眼中看到失望,日夜苦修。
吃過的苦比自廢修為難熬多了。
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師尊望向江婉兒時的神情,不禁苦笑。
我的三百年,竟比不過那人幾日。
傷好後,我就留在了酒肆。
平日裡幫著老板娘招待客人,再順便修習新的功法。
我來到這裡的第三個月,修為已經達到我修煉無情道的第三百年。
就連老板娘也誇我,天縱奇才。
每當這時,我都會笑得腼腆,然後期待地問:「那我何時能與人雙修?」
「可遇到了令你心動之人?」
我搖了搖頭,在酒肆的這段時日,我見過不少容貌豔絕,修為高深之人,卻再沒有令我心動的感覺。
「那便再等等。」
我疑惑,為何要等到心動之人?
合歡宗與人雙修的功法還需要這個條件嗎?
老板娘朝我招了招手,湊到我耳邊說道:「雙修說到底不過是男女之事,自然要挑選自己歡喜之人,這樣的雙修才有樂趣呢。」
我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隻是可惜,近些日子我再也沒有動過凡心。
直到那日我見到了穿著一襲紅衣的魔修澤桉,他後面跟著的正是佛子無念。
我的心又久違地跳動起來。
5
見到我時,無念不自然地撇過頭去假裝不認識我。
「上酒!」紅衣男子朝屋內喊道。
我提著兩壇店裡最烈的酒,送了上去。
見到我迎了上來,無念滿臉的不自然,眼神躲閃。
讓人覺得我與他之間似乎有著見不得人的關系。
可我明明隻在靈泉之中朝他表明過心意罷了。
他不同意,我也就作罷。
我今日的目標則是坐在無念對面的紅衣男子。
我將酒放在桌子上,拿起酒杯為他滿上。
近些日子修煉合歡宗的功法小有所成,卻一直沒有機會對人使用。
倒酒時便不自覺地使用了上次老板娘朝我使的那招。
我看見紅衣男子的眼神逐漸變得痴迷,心中有些得意。
這合歡宗的功法果然好使。
下一秒我就被一雙大手用力拉開,不由得驚呼一聲。
我被無念用力拽著來到後院,他才松手。
「你是劍宗弟子,如何能習得這些魅惑妖術。」
我卻滿眼不解,你能與魔修同桌共飲,為何說我修的是魅惑妖術?
「我已不是劍宗弟子。」我冷聲說道。
離開三月餘,師尊從未傳音來問我的蹤訊。
反而將收江婉兒為關門弟子之事昭告天下。
我早已不願意再做他的弟子。
本就是我求來的,現在我不願意要了。
無念看著我不由得微微瞪大了眼睛:「你可知道叛出師門乃是大罪!」
我無所謂地點了點頭,劍宗已無我在意之人。
若有一天,離澈提劍來我面前問罪,我也會提劍迎上,用盡全力。
「你別將我在此處的事告訴劍宗,否則我便將你在靈泉中看了我的身子一事告訴天下人。」
無念又漲紅了臉:「貧僧不是碎嘴之人,隻是你在此處的消息不用我說,也瞞不了多久。」
見他向來清冷無欲的臉上泛起薄紅,我有些罪惡的想法,卻又忍住。
在心中默念了幾句阿彌陀佛。
心中莫名其妙多了些道德感,還是不要打出家人的主意了。
可是將清冷佛子拉下神壇真的很誘人。
我沒忍住咽了咽口水,無念似乎注意到了,立刻擺出一副避我如蛇蠍的模樣。
就在這時,與無念同行的紅衣男子找了過來。
他語調慵懶,帶著調笑:「無念大師離開這麼久,原來是在私會小情人啊。」
新的目標來了,我自然先轉移了自己放在無念身上的注意力。
「莫要胡說,這是劍宗……」無念的話說到一半突然噤了聲,應是想到了我已叛出了師門。
「哦?仙子是劍宗之人?」
我走到他身邊笑得魅惑:「我可不是劍宗的仙子。」
澤桉擒住我在他胸口作亂的手。
我裝作吃痛地驚呼一聲:「弄疼我了。」
「你這做派,倒與我邪修一脈相似。」澤桉淺淺笑著。
在我眼裡卻愈發覺得他勾人。
回過神來,才驚覺自己也著了道。
他看向我時,也運了功法,和先前我對他使的一模一樣。
敢情之前他眼中的痴迷都是裝出來哄我的。
技不如人我有些惱怒,轉身離開了這裡。
6
無念與澤桉今晚宿在了酒肆的客房。
老板娘看到我失魂的模樣不禁搖了搖頭:「你在合歡宗功法上的天賦確實千年難遇,可你勾引男人的本事實在是太差了。」
我喝了杯悶酒,回到房間後想到了下午無念同我說過。
此次他們前來劍宗,是為了百年一次的宗門大比。
而澤桉代表邪修一脈,前來參加,也是為了表示邪修一脈與正派暫時休戰,和平共處。
而此次大比的最大噱頭就是離澈收的關門弟子。
據說入門不過三月,已經築基期圓滿。
是劍宗千年難遇的天才。
而離澈的上一個弟子,三百年才金丹期。
雖說在尋常修士中也算天賦不錯。
不過師從離澈這點天賦就不夠看了。
我看著自己養得修長白皙的雙手,早已經沒有了之前劍修的模樣。
早知道天底下有這麼適合自己的功法,就不在劍宗白白浪費三百年了。
離開劍宗從煉氣到金丹,隻用了三個月。
嗯……我怎麼不算天才呢。
許是那杯酒喝得有些猛,我的腦袋現在暈乎乎的。
腦海中又不禁浮現出澤桉那張近乎妖孽的臉。
嘖……還是忘不了啊。
這見一個愛一個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掉。
老板娘說我這並不是對這些男人動了心思,而是單純的好色。
想著想著再回過神來自己已經到了澤桉門口。
我抬手敲響了他的房門。
澤桉開門時僅僅披了一件紅色的外衣。
他剛在沐浴,水珠順著發梢滴入胸口,滑過腹肌,人魚線,再往下看雙眼卻被一雙帶著熱氣的大手蓋住。
「小氣。」我小聲嘟囔道。
「姑娘,你是色鬼投胎啊。」
雖然我自認臉皮厚,可被自己心動的對象這樣說,我也不禁羞紅了臉。
「清蕪姑娘,別費力氣了,我對你這款的沒興趣。」
又又又被拒絕了。
我是得罪了月老嗎?一條紅線也不給我牽。
「那你喜歡哪一款的呢?」我繼續追問道。
「純看感覺。」澤桉說道。
我……你真該S啊。
見我臉色難看,澤桉輕笑了一聲:「我修的乃是魔道,你與我雙修弊大於利,趕快歇了這些心思吧。」
「我對你一見鍾情,並不是為了與你雙修增漲修為。」
老板娘今日這酒,勁實在是大。
漸漸地我看向澤桉的眼神逐漸渙散。
「三個腦袋的澤桉我也喜歡。」
不知怎的,這句心裡話竟然被我說出了口。
恍惚間,我似乎聽到他輕笑一聲:「你這樣S纏爛打是追不到男子的,你得欲擒故縱。」
湿熱的氣息噴灑在我耳邊,讓我渾身戰慄。
下一秒我被他打橫抱起,一瞬間的失重感讓我無意識地環住了他的脖子。
澤桉送我回房間的路上,遇到了無念。
鼻尖嗅到那一抹獨特的檀香時,我不禁伸手拉住了無念的衣袖。
「好香。」
氣氛似乎在這一刻凝滯。
「你們也有一腿?」澤桉出聲問道。
而無念看向我的眼神復雜,最後也隻是伸出手,將我扯住他衣袖的手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