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廖棋楚沒錢?


沒錢就借呀!


宜姿給我打電話時,我笑了半天差點動了「胎氣」。


打了個嗝後才反應過來,是中午吃得太撐了。


「小曲,你知道嗎?」


「廖棋楚到現在為止沒有花出去一分錢。」


「因為我幫他算了一筆賬。」


「房子七百萬,車一百萬,彩禮九十九萬,鑽戒十萬,三金不計。」


「婚紗隻買不租,我看上了一款手工定制的婚紗,要三十二萬,敬酒服也是手工縫制,要五萬。」


「哦,你介紹的婚慶公司報價是六十六萬,可能是我給出的現場布置要求太高了吧。」


「還有酒店,我打算辦四十桌,一桌的價格是九千九百九十九,還要加收百分之五十的服務費。」


我現在知道,為什麼廖棋楚一分錢也沒有花出去了。


亂七八糟的價目表,他壓根兒就不知道該從哪個項目下手。


宜姿頓了頓,又開口說。


「不過,我給他介紹了一家朋友開的貸款公司,」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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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在即。


我趁著廖阿姨出門試妝的功夫,想將之前安裝在她房間床頭櫃底下的錄音筆取出來。


可我在她桌上發現了一個不一樣的東西。


拿起來一看。


是個 u 盤?


「這裡頭是什麼......?」


我平時很少進廖阿姨房間。


她知道我不會進來,所以許多東西都大咧咧地攤在明面兒上。


我把 u 盤插進自己的筆記本裡。


一個名為「婚禮照片」的文件夾吸引了我的視線。


我剛一打開。


一張赤裸裸的豔照使我瞳孔猛地縮了一下。


照片中......


那個滿臉潮紅,被男人抱在懷裡的人......


是宜姿!


不對!


如果不仔細看,脖子上的縫合印記並不明顯!


這是 ps 的?!


廖阿姨為什麼要這麼做?


她瘋了嗎!


她想要在婚禮上毀了宜姿的名譽嗎!


我盯著這些照片,全部截圖下來後保存到自己電腦裡的文件夾內,並拍照留證。


將「婚禮照片」的文件夾內容,替換成了其他東西,才把 u 盤放回原位。


給宜姿發送了我保存的照片後,我把文件夾直接刪除。


宜姿:「這什麼東西?!我沒有過啊!」


我:「我從廖棋楚他媽媽的 u 盤裡發現的,她打算在你們的婚禮上放出來,不過我替換成別的東西了。」


宜姿:「......她有病啊!!瘋女人!!!幸好你發現了!」


宜姿:「廖棋楚他媽一直很討厭我,不想讓我和廖棋楚結婚,但這也太陰毒了!!」


我:「大概是想獨佔廖棋楚吧。」


我:「沒關系,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宜姿:「就衝這個東西,我絕對不會放過她!」


宜姿:「我要撕了她的老臉!!」


15.


婚禮前兩天,是廖棋楚借款到期時間。


宜姿告訴廖棋楚自己籌到了錢,把他所借的錢都還完了。


原本焦頭爛額,急得滿世界借錢的廖棋楚,終於放下心開始準備迎娶心愛的女孩。


我在婚禮當天特意換了身極其高調的名牌高定。


挎著幾十萬的包包在婚禮現場,找到了沒換婚紗的宜姿。


她穿了一身黑色,盯著我。


「你黑化了嗎?」


我盯著她。


「這話應該我問你才對。」


宜姿跟我說,她往廖棋楚的休息室裡裝了個好東西。


我一問才知道,是連接婚禮現場大屏的監控。


想不到這小妮子還是個黑芝麻湯圓。


我和她在工作人員的掩護下,混進了婚禮現場。


宜姿作為客人,出席了自己的婚禮。


我作為新郎的未婚妻,出席了新郎與他初戀女友的婚禮。


到場的賓客有一半我都認識。


小區裡的趙阿姨、在公司裡罵過我的小王、瞧不起我出身的小李、認為我高攀廖棋楚的小周......


太多了,數不過來。


除了婚禮的男女主角,以及男主角的「媽媽」以外,似乎都到了。


我見熱場時間差不多了,朝最前面假裝工作人員的溫綾使了個眼色。


接著,主持人走上臺開始講述新郎新娘的愛情故事。


不過說著說著,賓客好似都意識到有些不對。


新郎十五歲時認識了三十二歲的新娘?


新郎十八歲時就和三十五歲的新娘在一起了?


主持人昂揚的講述完故事後,滿臉興奮笑道:「接下來,為各位奉上這場婚禮主人公的 MV!」


大屏一閃。


畫面被切換到了休息室。


穿著白色雪紡連衣裙的中年女人,擁著一身白色西裝的年輕男人。


「棋楚,我真的舍不得你娶那個女人!」


「我們不是親母子,你爸和我也沒有領證,我當初也隻是家裡的保姆而已,我們根本就不算是親人啊!」


「既然不是親人,為什麼不能......」


「你別說了!」廖棋楚立即打斷。


「這裡是休息室,外面人多眼雜!我馬上就要娶小姿了!以後不能再這樣了!」


廖棋楚說到這裡。


整個宴會場瞬間沸騰起來。


坐在右桌的趙阿姨嘴巴最碎,已然和同桌的阿姨們聊過好幾輪。


「哎唷!我的天呀!這都什麼跟什麼啊?廖姐也太......不要臉了!」


「是喲~虧我們還把廖姐當成大姐看待,什麼都聽她的,現在想想真是恐怖得很,萬一她看上了我兒子怎麼辦?!」


「我呸!越老越不要臉!」


......


坐在左桌的,是我和廖棋楚同公司的同事們。


「臥槽!廖棋楚瘋了嗎!老女人也碰?天哪,這也太惡心了!怪不得當初曲嫆要綠他,這不純屬他活該麼?」


「我猜曲嫆是知道他做了這種事後,才想著找下家的,如果是我我也接受不了,現在想想,能夠理解曲嫆的做法。」


「天哪......那我當時還罵曲嫆來著!我現在覺得她綠得好,我要給她買個獎!」


「廖棋楚還有臉回公司嗎?他就算回了,也會被人當成變態吧!」


......


畫面中。


禮儀小姐走進了休息室內,提醒廖棋楚該上場了。


不遠處的溫綾向主持人打了個手勢。


我和宜姿相視一眼。


熱場結束了。


16.


廖棋楚上臺的剎那。


主持人迅速接上一句:「接下來,請各位欣賞新郎多年來的種種事跡!」


說完,廖棋楚身後的大屏上顯示出一張張聊天記錄的截圖。


一樁樁,一件件,乃至每一個字。


皆是他多年來行騙的鐵證,還有這所謂的母子二人,實則是為了騙錢才偽裝成母子!


那廖阿姨隻是個家政保姆!根本就不是廖棋楚他爸爸的老婆!


大概是見臺下唏噓不斷,廖棋楚也意識到不對勁。


猛地回過頭——


他大吼一聲:「草!這他媽誰幹的!趕緊給我關了!你們這些工作人員都是死人嗎?要你們幹什麼吃的!」


「廖棋楚,別裝了, 你和保姆的事情我們全看見了!想不到你還騙錢, 你知不知道這是犯法的啊?!」


臺下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


廖棋楚瞪大了瞳孔瞪向賓客席。


廖阿姨剛進現場,顯然也沒想到會發生這些事。


她正想和趙阿姨那些老姐妹解釋,可根本沒人搭理她,還有人朝她腳下吐了口口水。


「我呸!老不要臉的東西,你和你那個假兒子都不要臉, 滾遠一些!」


廖棋楚眼珠子一轉,像是立馬想起什麼似的,衝著臺下怒吼。


「曲嫆!是不是你這個臭婊子搞的鬼!是不是你想破壞我和小姿的婚禮!」


「曲嫆!趕緊給我滾出來!」


「我在這兒呢——」


我朝臺上惱羞成怒的人輕輕擺了擺手。


見他朝我看來,我微微一笑。


他看見我時, 明顯愣住,但很快反應過來, 一腳踢開前方擋路的花,朝我衝來。


下一秒——幾名黑衣保鏢上前把他鉗制住。


我站起身, 輕飄飄來了句:「給我摁住他。」


保鏢聽完粗暴地將廖棋楚往地上摁。


廖棋楚昂起爆紅的臉,不甘地嘶吼:「這他媽是老子的地盤,我請你們來是幹什麼吃的!你們現在應該去把那個臭婊子給我打死啊!」


「你的地盤?」


酒店經理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 居高臨下站在趴在地上的廖棋楚面前。


看著之前瞧不起自己的人,廖棋楚大概快要把牙嚼碎了。


酒店經理冷哼一聲:「這整個酒店都姓曲!」


「別說酒店, 全國大部分地產項目都姓曲!」


「你是什麼東西, 在曲家的酒店裡, 對曲家的千金小姐大吼大叫?」


廖棋楚沒反應過來:「這臭婊子就是個孤兒,什麼曲......」


他腦子似乎轉過來了:「她是曲氏的千金?!!」


「你騙我!你騙我你是孤兒!」他調轉矛頭,再次衝我吼了起來, 滿臉滿眼充斥著不敢相信。


我挑眉:「是啊, 但現在都和你沒關系了。」


一直沒說話的宜姿突然站在了我的身邊。


「看吧, 本來有機會做金龜婿, 現在好了,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廖棋楚的眼神陡然一陣,那不敢相信的目光落在了宜姿身上。


「小姿......你怎麼!」


「我怎麼?我怎麼關你什麼事?老娘為你付出那麼多, 你這個傻逼他媽的綠了老娘七年, 還騙其他姑娘錢?你有點良心和道德底線嗎?」


「我都是為了你!!」被摁住的廖棋楚在地上不甘地奮力掙扎, 恨不得生撲倒宜姿。


我按照事先想好的說辭回答他:「我找大學同學借了點,所以隻貸了八十多萬。」


「生最」廖棋楚不肯死心, 像一隻蛆似的在地上掙扎著蠕動。


「我愛你!所以才做了這些事!你怎麼能幫著外人來害我!」


「就算我騙那些女人錢又怎樣?那是她們蠢!」


他冷冷笑了起來, 望向我:「曲嫆,你以為你贏了嗎?想要回房子車子還有你的錢?你做夢吧!」


我打了個哈欠,皺著眉看他。「我沒要回來嗎?」


「酒店、婚慶公司、你買婚紗買鑽戒的店還有公司全都姓曲。你花出去的錢,都進了曲氏的口袋。」


「哦,還有件事兒我沒告訴你。」


「你借貸的公司, 也是我開的~」


「要給你算筆賬嗎?」


「你現在欠了我好多好多錢, 白紙黑字, 我有合同在手上哦~即便你從盤古開天地時開始打工,也還不起。」


「你說我們蠢?因為我們信任你, 所以才騙我們?」


「你隻不過是仗著我們信任, 專做一些違背道德底線的事情罷了。況且我們的信任,不能作為受騙的理由。」


「女性。」


「也不是你的玩物。」


他剛想張嘴說什麼,我立馬打斷他:「好了住嘴吧。」


「你還有什麼話,留給法院和警察聽吧。」


我轉過身, 給他指了條「明路」——


是婚禮宴會廳大門口的方向。


他看向那個方向的剎那。


宴會廳的大門霎時被推開。


外頭的光亮瞬間淹入宴會廳。


我想。


這大概是廖棋楚一生中。


最無法正視的那道光。


生活在陰溝中的蛆,窮盡一生,也不能暴露在陽光下。


本文完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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