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覺得我是富二代,欲拒還迎。
其實我是,但我怕他知道後會真的愛上我,和我的錢。
於是我偽裝自己是孤兒,靠奮鬥攢下財富,第一次戀愛,是個戀愛腦。
男友他信了,和他媽拿了房本後說,他還想要輛車,保時捷 911 Turbo S。
他說,這輛車的副駕駛最襯我的美。
好笑,我是有點戀愛腦,但不是沒腦子。
渣男和他媽,都得給我跪下!
1.
我在 4S 店買車時,閨蜜給我發了幾條消息:
「曲曲快跑!你男朋友很可能正和他媽媽算計你的錢!」
「我今天和朋友在咖啡店偷聽到一對母子說話,我覺得他們口中說的人太像你了!」
「同公司,同居,和男朋友媽媽一起住,關鍵是……剛剛給男方買了一套房!」
「剛才聽見,那男人要騙女朋友再為他買輛車!他們算計著等車房錢,全部騙到手後,就把女朋友甩了!」
「那男的說女朋友性格單純,長相是他喜歡的清純型,但學歷沒他高,他是碩士,有些配不上他。他媽媽還瞧不起女生是孤兒,窮!」
「曲曲,我沒見過你男朋友,但我目測那男生 180 左右,長相斯文,談吐有修養,他媽媽偏瘦,短卷發,面相兇。」
「他們今天出門時,穿得都是白色衣服!我和朋友隻聽到這麼多,因為他們已經回家了!你最好趕緊確認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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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沒來得及回復,銷售經理就將購車合同放到面前,等待我籤署姓名。
「曲小姐,按照老樣子,為您把車開到綠城別墅是嗎?」
綠城別墅,是父母為我置辦的房產之一。
我落筆的手微微停滯了一瞬。
旋即快速在購車方一欄裡籤下姓名。
「謝謝,不需要了,我直接開走。」
漆黑的跑車,和我這一身白色連衣裙搭配起來極其違和。
但這都是正在單元樓下等我的未婚夫——廖棋楚,所喜歡的。
他幫我拉開車門時,我聞到衝鼻而來的熱風中,夾雜了一絲他白襯衫上的洗衣液清香。
「親愛的,貸了多少錢?」
他雖在問我,但眼光卻在不斷瞄掃車身,頗具欣喜的意味。
我按照事先想好的說辭回答他:「我找大學同學借了點,所以隻貸了八十多萬。」
他從我手中接過車鑰匙後,並沒有急著上車。
而是牽過我的手,和我往單元樓裡走。
我挑眉問他:「新車,你不去試試嗎?」
他笑著低下頭,親了親我的額頭。
「車哪有你重要,今天你功勞最大,當然得犒勞你。」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親愛的,你也知道我為了娶你正在攢錢,否則絕不會讓你為我貸款買車了。」
「你做的這一切,我心裡有數。」
「但......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
見他支支吾吾,我以為他有什麼經濟上的難處。
畢竟,我為他解決經濟問題也並不是一回兩回了。
「怎麼了?」我輕聲開口問他。
他深吸一口氣,正色道:「部門主管離職了,新的主管人選還沒定,但你也知道,主管的月薪加提成到手能有一萬左右。」
「我的想法是......親愛的,要不然你放棄競選主管的位置?」
「等我當上主管以後,車貸的錢每個月就能多還你兩千塊,一共是四千。」
沒等我回答。
面前 207 的鐵門,就被人從裡面推開。
廖阿姨穿著一件白色印花雪紡上衣站在門口。
她先是看了我一眼,又將目光落到廖棋楚身上。
像是早就聽到我和廖棋楚的對話似的。
走上前擰巴了兒子的胳膊一把,嗔怪道:「還什麼錢?你這麼說,小曲肯定會認為咱們和她生分哩!」
「都是一家人,況且我們還是小曲唯一的家人,難不成你還打算和她分手嘞?以後別提什麼還錢不還錢,你的不就是小曲的嗎?」
廖棋楚訕笑兩聲,忙應:「媽說得對,是我沒顧慮到這些。」
他轉過頭來吃味的看著我。
「你看,媽多關心你,連我這個親兒子都罵。」
我幹笑幾聲,沒有應話。
將目光移到他們倆的衣服上。
2.
我叫曲嫆。
我爸是某地產集團的董事長。
我媽的娘家,是挖隧道的。
俗話說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
但我家沒有狗窩也沒有銀窩。
隻有銀行專門為我家設立,存放金條的「小窩」。
爸媽工作忙,很少管束我的私事。
哪怕我在上大學時把頭發染成紅色,連續泡吧兩個月,在夜店豪擲千萬——
他們也隻會將我賬上流出去的錢,加以翻倍填補回來。
我媽說:「花點錢算什麼?我和你爸對你的要求隻有兩個:身心健康,不違法亂紀。」
我爸說:「女孩子就是要富養,你就算想買棟樓,爸也會給你買兩棟。」
我問他為什麼。
他說買一棟樓難免孤單,成雙成對才是好事兒。
以至從小到大,我收到的所有東西都是兩份,旁得人見了以為我還有個妹妹。
我說不是,我爸媽隻是單純有錢沒地方花。
這種長期泡在蜂蜜罐子裡的生活,致使我的性格變得張揚,就連穿衣打扮也學著網上流行的「辣妹風」,還是「御姐風」?
總之,我看起來就像一隻花蝴蝶。
我知道這不是什麼好詞,但我心裡有數,絕不亂來。
當我隱藏身份、裝作乖乖女進入我家的子公司工作時,我遇到了廖棋楚。
他是我往前二十多年的人生裡,從未見過的類型。
廖棋楚長得清秀斯文,喜歡穿一件看起來就洗得很幹淨的白襯衫。
說話時謙和有禮,笑起來也像是一陣和煦的春風。
他是單親家庭,平時和他媽媽,也就是廖阿姨一起生活。
母子倆的口碑在親戚間,乃至整個小區裡都很好。
幾乎是人見人誇的高知識、有文化家庭。
對我而言,大魚大肉吃慣了,偶爾換些清湯小菜也能提升食欲。
這一換,就是半年。
而我,也裝了整整半年福利院出身,卻依靠自己打拼過上小康生活的「乖乖女」。
說實話,挺累的。
我有好幾次都擔心自己露餡。
但我媽說,像我們家這種情況,難免會讓人害怕,致使不敢靠近。
我隻得硬著頭皮裝到底。
好在,我在廖家的形象已經樹立成功。
但洗衣做飯、打掃家務,從前根本不會做的事情,廖阿姨非得讓我去做。
顧著長輩的面子,我裝模作樣一番,暗地裡偷懶不知被廖阿姨抓住多少次。
接著,她就會對我進行說教。
「一個好女人,好媳婦兒,必須得學會洗衣做飯,打掃家務,伺候老公和公婆,你要學得東西還多著哩!」
我不介意多學幾項技能,因為我總是對從未涉及的領域很感興趣。
可家務活太累,即便我喜歡廖棋楚,我也不想讓自己受苦。
我喜歡一個人很簡單,真誠相待、為他花錢,卻並不是為他受苦。
所以。
十分鍾前,我意識到不對。
3.
其實不止是十分鍾前。
更早是在閨蜜發給我那幾條消息時。
我不是傻子,不會相信世上有如此相似的巧合。
更不是電視劇裡,那種一頭扎進愛情裡,無法自拔舍棄一切的腦殘富二代。
雖然事實基本上已能夠確認。
但我還是需要將這件事弄明白,用我自己的眼睛去確定。
我在廖阿姨和廖棋楚的面前,一直表現出懂事知禮、話少聲音小的模樣。
平常一到家,我就會扎進廚房裡做飯。
可現在已經傍晚六點了。
廖阿姨裹著浴巾從廖棋楚房間裡走出來時,我還躺在沙發翻閱下午看到的那條帖子。
她見到我時,先是愣了一秒,再微微蹙起眉。
我注意到她的眼中掠過一抹不悅,但面上卻沒有明顯表露。
她是個奇怪的人。
分明長得很兇,卻總能作出一副面和心善的態度,看著十分違和。
譬如現在——
「你怎麼還躺在這裡?是哪裡不舒服嗎?」
她大概以為,我會裝病搪塞一番。
但我自然而然答道:「沒有啊。」
連語調也比平時上揚了幾分。
她顯然被我這簡愕明了的三個字噎住。
「那你還躺在這做什麼嘞?」
我猜她的言外之意應該是:快去做飯。
人就是這樣,隻要不起疑心,萬事大吉。
一旦產生懷疑,萬事皆錯。
從前微小的細節,或是原本不認為有所不妥的事,全都會被放大在日光下暴曬。
我挑眉笑道:「可我還沒洗澡,如果躺床上會弄髒床單和被子。」
她表情驟變,提高音量脫口而出就是一句:「我不是叫你......!」
她哽住,像是意識到自己的語氣不該如此。
我笑著看她。
她話鋒一轉,放緩了語氣。
「我不是叫你去床上躺著,都六點了還沒吃飯哩!你不餓嗎?」
我轉眼想想,故作深思,隨後撇了撇嘴。
「被阿姨這麼一說,我確實餓了。」
我盯著她,忽然眼前一亮。
「廖阿姨,你今晚做了什麼好吃的呀?」
大概真被我「不懂人情世故」和「言外之意」的反應氣著了。
廖阿姨扯扯嘴角,悻悻地走進廚房忙碌起來。
看來,她還能繼續忍,接著裝。
我從一開始就知道,廖阿姨不是善茬。
從前之所以對她忍耐。
是因為諸如此類斤斤計較的人,我在家裡親戚中司空見慣,她們甚至比廖阿姨還要犀利一些,所以廖阿姨的作為,我根本不當一回事。
晚飯時的廖阿姨,並沒有提及剛才的事。
但她的表現讓我覺得十分有趣。
她不斷給我和廖棋楚夾菜,自己一口不吃,捧著碗白米飯悶頭吃。
時不時嘆口氣,看著桌上的菜惋惜道:「我們過去哪吃過這些好東西。」
廖棋楚安慰她。
她卻說:「沒事,媽過苦日子過慣了,好的自然要留給你吃。媽多吃點飯,你就能多吃點肉。」
說完,她別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
我懶得搭理她這種行為。
整頓晚飯的氣氛,被她弄得像在吃白席。
臨睡前,我聽到後背的廖棋楚連連嘆氣,像是故意想要引起我的注意。
我心中還在想著白天的事,並沒有理他。
我不是一個武斷的人,心裡所產生的任何猜測,我都需要用實踐去驗證真實性。
如果廖棋楚真是帖子裡所說的那個人。
我必然會立即抽身離開。
正想著,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我轉過去,廖棋楚滿臉憂愁。
「親愛的,你……是不是對我媽有些意見?」
「你怎麼會這麼想?」我反問他。
「媽和我說了,你今天對她的態度很不好,而且晚上飯桌上,你也沒安慰她。」
「安慰她是我必須要做的事嗎?」
他愣住。
「你怎麼會說出這種話?這也太不尊重長輩了!」
「那你想怎樣?」
大抵是裝乖乖女裝得久了,一旦抓住能夠釋放的機會,我就不會放過。
「你這是什麼態度?!你這是跟我說的態度嗎?」他沉下臉,面色不悅,隱隱有發怒的意味。
我盯著他的臉,像要把他的面具撕破一個洞,沉默了半晌才開口。
「我不想和你吵,我今天很累。」
我剛說完,他驟然換了態度,討好似的著摟住我的腰。
「親愛的,別生氣,她畢竟是我媽,是我著急了。」
「但我希望你下次能別這樣對她了,畢竟,將來她也是你的媽媽,對嗎?」
見我沒說話,他又自顧自的說了下去。
「如果咱們結婚後,你實在不想和她住的話……」
「咱們可以一起出錢,再給她買套養老房子,請個保姆,你看怎麼樣?」
4.
即便我現在坐家裡的私人飛機,飛去西伯利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