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職十年,老公嫌棄我是沒用的家庭主婦,什麼都幫不上他。
親手養大的兒子將我推到地上:
「你什麼都不會!就會花我爸的錢,我要晚晴阿姨當我的媽媽!」
我主動提了離婚,老公滿臉不耐煩:
「離婚?你一個全職主婦離開家庭,還能幹什麼?」
我不願和他爭吵,拉黑了他的一切聯系方式。
離開後我拾起婚前的愛好,組了樂隊,作為主唱的我一炮而紅。
一次演唱會前,助理告訴我:
「嵐姐,外面有個沒買到門票的小子,非說是你兒子,在外面大吵大鬧要見你。」
1
和陸時川結婚十年,我聽到他跟朋友打電話:
「她一個家庭主婦,公司的事一點都幫不上,我回到家她還要跟我吵架。」
「和晚晴,我們……,哎,別提了。」
他想說什麼卻欲言又止,最後長嘆了一口氣,表情無奈。
晚晴,全名薛晚晴,是陸時川的學妹。
聽到他的這些話,我的情緒沒有什麼波動,因為我們早就因為她爭吵不休,感情也已消耗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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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累了。
我主動和陸時川提了離婚,在第二天的早餐時間,我安靜地看他吃完,然後開口:
「我們離婚吧。」
我的聲音非常平靜,聽不出任何情緒。
他眼神閃過一絲煩躁,凝眉打量著我,大概是以為我又在無理取鬧。
沒等陸時川斥責的話說出口,我直接提了財產分配方案:
「房子車子孩子都歸你,公司我也不要,家裡的存款都給我,另外公司再給我轉 500 萬。其餘你多拿的,算是我給陸鳴的撫養費。」
他眼中的疑惑還未散去:
「陸鳴,你也不要了?」
陸鳴是我兒子,也是我的軟肋,他認為我不可能放手。
「不要了。」
對於我這麼輕易地放手,他倒顯得有些遲疑了。
「沈清嵐,你真考慮好了?婚姻不是兒戲,如果是因為晚晴,大可不必,我和她不可能。」
陸時川說,他和薛晚晴不可能,我其實也相信,因為薛晚晴家裡一直不同意,要不然當初也不會將她送出國了。
可就是他倆這種拉拉扯扯又不清不楚的關系,讓我內心煎熬。
「我沒有多想,你們怎麼樣,我並不在意。」
我現在隻想解脫,離開這個家,獨自生活。
「陸鳴他還小,需要媽媽,要不這房子給你,你留下來,我在附近買套新的,你想見他的時候可以隨時去看他。」
他的提議,我毫不猶豫地拒絕:
「我要去外地,相信你能找到合適的人照顧好他。」
「你今天抽空讓律師寫一份離婚協議吧,領證日期我已經預約好了。」
陸時川不可置信地提高了聲音:
「你要去外地?你真要徹底離開這個家?你真舍得?」
2
其實,我和陸時川也有過很長一段愉快而平和的時光。
直到我隨他參加一個好友聚會,他的哥們隨口一句「晚晴就要回國了」,陸時川就情緒失控,當場打翻了酒杯。
那天回去後,他魂不守舍,一個人在陽臺抽了一整晚的煙。
我通過多方打探,從他哥們的老婆那裡得知了真相:
「晚晴決定出國時,時川求她留下來,他們吵了一架,時川看上去傷得不輕,頹廢了好久。」
「不過後來,時川放話說,要追 A 大的校花,亮瞎我們的眼。」
「我們還以為他隻是開玩笑,沒想到他還真把你追到手,天天和你秀恩愛,可把晚晴給氣壞了,出國前一天倆人還大吵一架。」
聽完她的話,我內心一片冰涼,我這才明白,我隻不過是他刺激薛晚晴的工具人。
十幾年前我在 A 大風頭正盛,組了樂隊,開演唱會,積極參加各種社團活動,被很多人評為校花。
陸時川是我所有追求者中最勇敢最真誠的,他恰好又是我的理想型,我接受了他,我們高調地談起了戀愛。
這麼多年,我一直沉浸在他精心編織的謊言裡。
我以為的幸福,原來隻不過是個泡沫,一戳就破。
薛晚晴找上門的那天,我正在做家務,我早已退出樂隊,徹底淪為家庭主婦,每天圍著孩子家務打轉。
她與我四目相對,打扮精致的她,與正跪在地上擦地板的我,兩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她滿臉倨傲地打量著我:
「你就是沈清嵐?差點還以為是個保姆呢。」
「虧他們把你吹上天,現在一看,也不過如此嘛。」
說完,臉上露出一絲失望,那種將我視為勁敵,卻在見到本人後發現高估了我的失望。
陸時川哄著她,滿眼都是寵溺:
「你是名校碩士,她隻是個家庭主婦。」
「她怎麼能跟你比?」
他短短兩句話將我貶得一文不值,我像被雷劈了一般,呆呆地看著親昵的二人。
「當初你們不是高調得很?還真以為你找到個天仙,結果,就這?」
「你當時非要出國,我是氣上頭了。」
直到陸時川送了薛晚晴回來,我才回過神來,問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一向溫和的他,沉下臉,眉眼間都是不耐煩:
「晚晴就跟我的親妹妹一樣,這麼多年沒見,哄著她說點讓她開心的話你也要計較?」
「所以,讓她開心的話,就是貶低我?」
我看著這個和我結婚十年的男人,突然發現我好像不認識他了。
3
陸時川將薛晚晴招進公司,做了他的秘書。
等我知道時,已經過了快一個月。
「你非要招她進公司不可?明明你知道我很介意。」
對於我的質問,他的理由很充分:
「晚晴她學歷高,能力也好,如果不是因為我們有私交,她才不會進我這樣的小公司。」
「這些年,公司就靠我一個人撐著,真的很累,現在有晚晴幫我,才松了一口氣。」
「要是讓她離開,我上哪再去找這樣一個左膀右臂?」
陸時川對薛晚晴滿是誇贊和依賴,她有能力能幫他,我的質問倒顯得我蠻不講理。
我心裡堵得慌,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倆開始在公司出雙入對,員工們也都把薛晚晴的話當成聖旨,對她言聽計從。
甚至,我去公司找陸時川,前臺竟然還要先打電話問過薛晚晴。
「抱歉啊,陸總說,在公司他的一切都由薛秘書安排。」
往年,每次商會應酬,陸時川總會帶上我,薛晚晴進公司後,他再也沒帶過我出席這種場合。
跟我關系要好的一位老板夫人以為我們離婚了,悄悄發消息跟我確認:
【阿嵐,你還好吧?這幾次聚會,你怎麼不出來了呢?陸總身邊的那位薛小姐,倒是很伶俐。】
我這才驚覺,陸時川已經好久沒帶我出去過了,滿腹苦澀卻還得強裝沒事:
【嗯,她是時川的學妹,我最近身體不太舒服就先不出來了。】
4
後來陸時川回家越來越晚,他的襯衣上開始有口紅印,他和薛晚晴的親密照,不時地被各種人送到我眼前。
我們開始無休止的爭吵,我要求他將薛晚晴辭退,而他隻覺得我在無理取鬧。
最初他還會解釋一下:
「我們隻不過一起去陪客戶,喝多了我扶了她一把,她不小心蹭到的。」
到後來變成我蠻不講理:
「你是不是太闲了?!知不知道,我們每天有多辛苦?!你什麼忙都幫不上,我隻求你別拖我後腿。」
他忘了,公司是當年我們倆一起創立的,白手起家,最開始靠的都是我的人脈。
直到我懷孕吐得天昏地暗,我隻好退出公司管理回家休養,孩子生下來之後,為了照顧孩子,不得已做了全職主婦。
「到底是我幫不上,還是你壓根都沒想過讓我再插手公司?」
「你都多少年沒工作過了,現在的生意不好做,不像以前……」
看著他為了阻止我進公司,煞費苦心編造借口的樣子,我氣笑了。
「呵,行吧。」
到最後,我們一見面就吵架。
他不時地跟人抱怨,我什麼都幫不了他還隻會找事,和我相處很累。
聽到他的話,我心中隻有解脫和釋然。
5
「你真的舍得離開陸鳴?」
陸時川還是一副質疑的表情。
「兒子總要離開母親的。」
他不知道,真正讓我徹底放棄這個家庭的,除了他自己,還有我親手養大的兒子陸鳴。
陸鳴很喜歡玩遊戲,我怕他傷眼睛,好心勸阻,他就朝我大吼:
「你怎麼那麼煩呢?!晚晴阿姨說遊戲可以玩,難道她一個名校碩士還比不過你一個家庭主婦?」
「你自己笨不會玩就算了,還不許我玩!不像晚晴阿姨,什麼都會!」
他說完用力推了我一把,八歲的男孩,力氣大得跟牛一樣,我重重摔在地上,疼得掉了眼淚。
看到我吃痛在地上爬不起來,他沒有一絲心疼,反而是幸災樂禍:
「哈哈!推一下就哭?活該!」
「你沒一點用,整天啥事都不幹,就會花我爸的錢!」
他如數家珍般談起同學的媽媽:
「我們班梁羽的媽媽開公司,楊媛媛的媽媽是老師,宋晉的媽媽是公務員,江朝的媽媽是醫生,隻有你,什麼都不會,什麼都不是,一點用都沒有。」
「我要晚晴阿姨當我的媽媽!」
他臉上對我的厭惡是那麼的真切,我不敢相信,這就是我舍棄一切生下並親手養大的孩子。
他剛出生時,體質不好,乳糖不耐受,又容易過敏,我不得不放棄工作和興趣愛好,親力親為照顧他。
陸鳴今年已經讀小學三年級了,並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嬰兒。
多年的付出,在他們父子眼裡,我卻成了一無是處的家庭主婦。
心中好像有什麼東西,突然就轟塌了。
也許在他一次次纏著要去陸時川的公司時,在他一次次跟我說,薛阿姨年輕又漂亮時,我就應該意識到,他和他爸爸一樣,都喜歡薛晚晴。
他說完,轉身回房,重重地關上門。
我趴在地上緩了好久,才能爬起來,獨自去了醫院檢查,尾骨脫位,被留下住院治療。
在醫院我打了陸時川的電話,是薛晚晴接的,告訴我陸總在開會。
後來他回電跟我說他很忙,讓我自己請個護工。
我在醫院住了一周,陸時川和陸鳴都沒來看過我一次,陸鳴甚至一個電話都沒給我打過。
出院後,我突然覺得,這樣的家庭生活,真的沒意思透了。
6
「聽說,你要跟我爸離婚了?」
陸鳴在得知我要跟陸時川離婚後,沒有一絲不舍。
「嗯。」
「太好了。」
他的眼神雀躍,我想他是在開心,終於沒有人再限制他打遊戲、看電視、吃垃圾食品了。
我讓陸鳴上遊戲,當著他的面打開電腦,與他 PK 十次,將他殺得裝備掉光。
看著他錯愕的表情,我神色淡然:
「我並不是不會,我也挺喜歡玩遊戲的,隻是當了你的媽媽後,就再也沒時間。」
「現在好了,我也要去追求自己的人生去了。」
對於這個家庭,我曾經用盡全力。
結果卻是他倆都認為我沒用,沒用的媽媽,沒用的妻子。
既然這樣,不如就此放手。
卸下人妻人母這副擔子,真的輕松多了。
陸時川還算爽快,錢很快打到我銀行卡上。
我去了理發店,將一頭黑發剪短,又染成絢爛的彩虹色。
陸時川看著我的新發型,剛想張嘴質問我,被我先懟了回去:
「別問,問就是我喜歡我樂意。」
陸鳴埋怨我:
「你看看,哪個家長像你一樣?真丟人!千萬別跟別人說你是我媽。」
「嗯,放心,我以後一定不會跟人說你是我兒子,我也不會再去學校接你了。」
「你最好說到做到,我可不想被同學笑話!」
去領離婚證的當天,我隻帶了隨身換洗的幾件衣服,裝進背包裡,連行李箱都沒拿。
拿到離婚證後,走出民政局的大門,陸時川表示先送我回去,我拒絕了:
「不用了,我現在就打的去機場。家裡有關我的東西,你叫人扔掉吧。」
「你不跟陸鳴去告個別?」
想到今天早上我整理背包時,陸鳴淡漠的樣子,我搖搖頭:
「不用,他早就知道了。」
「你先出去散個心吧,想通了,可以再回來。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再說吧。」
我不置可否,朝他揮揮手,快步朝出租車走去。
「就這麼急?」
「對,就是這麼急。」
我迫不及待地要去擁抱自己的新生活。
7
剛下飛機就發現手機上顯示了一大串未接來電,全部都是陸時川打來的。
微信上也有他的消息:
【陸鳴身上起紅點還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打開他發來的照片,陸鳴從脖子到肚臍上一片紅色的小疙瘩,一看就是過敏了。
正要回消息,陸時川的電話已經又打過來:
「我發的照片你看到了嗎?陸鳴這種情況應該怎麼辦?」
「過敏了,送市中心的兒童醫院。你們給他吃了什麼?」
陸鳴是高過敏寶寶,很多東西都不能吃,這麼多年,我小心謹慎地照顧他,盡量避免他接觸到過敏源。」
「帶他出來玩,他渴了,晚晴給他買了芒果冰沙。」
「陸鳴容易過敏,他忌口的食物,病歷本上都有寫,芒果是不能吃的。」
陸時川聲音有些著急:
「清嵐,陸鳴還是得你來照顧,本來一直是你帶他的,我們帶難免有疏漏,你什麼時候回來?」
「應該暫時不會回京市了。」
電話那頭,依稀可以聽到陸鳴的哭鬧聲:
「媽媽,我好痒!我要媽媽!」
「那怎麼行?!」
一聽我說不回京市,陸時川提高了聲音:
「陸鳴怎麼辦?他一直是你照顧的,我一個人還要管公司!」
我輕笑一聲:
「找醫生唄,難道還非得等著我才能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