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前兩個月，暗戀多年的竹馬學霸突然窮追不舍地對我表白。
高考結束後，我買了一束花，想主動回應他的告白時。
卻聽到他堵在我閨蜜面前哀求：
「我聽你的搗亂了付笙笙兩個月，她高考肯定完蛋，這下你能和我在一起了吧？」
1
林摯當眾說喜歡我那天，全班起哄尖叫，隻有我感覺像做夢一樣。
暗戀他那麼多年，看夠了他的背影，從來沒想過他的目光會落在我身上。
閨蜜梁曉琪戳了戳我羨慕道：
「笙笙，林摯這麼帥，你也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同意了吧，畢竟畢業後各奔東西就沒什麼機會了。」
可看到黑板上六十多天的高考倒計時。
我退卻了。
林摯是尖子生，是老師們眼裡要衝擊 211 的學霸，而我的成績，才堪堪夠一本線。
現在，我和他在一起，除了耽誤彼此浪費時間，沒別的了。
眼前的幸福和以後的長久對比起來格外明顯。
對於林摯，我一直想的都是等畢業了再把我對他的喜歡說出來。
我想追趕上他和曉琪的步伐，想和他們上同一所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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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抱歉林摯，現在我想的隻有高考。」
這句話說完，屋內一片唏噓。
林摯原本亮起的眼睛在那一瞬間變得慌亂，不知怎麼他把目光投向了閨蜜。
後者幹笑一聲，大概沒料到我會拒絕，幫著林摯勸道：
「笙笙，你再好好想想，像林摯這麼優秀的打著燈籠都難找了。」
林摯的眼睛聽到她這句話又亮了起來，耳尖紅紅。
隻是彼時的我對於拒絕他更多的是愧疚。
以為他這樣是又燃起了希望，從未想過是因為說這句話的梁曉琪。
一直到考前，林摯都跟在我屁股後。
上課時，他會故意和梁曉琪換座位坐到我旁邊跟我說話。
我做筆記，他就抽走我的筆。
即便老師批評，他也毫不在乎，最終我和他一起被趕到教室外。
下課時，我做真題，他就擋住我的試卷。
就連放學他都緊緊跟著我。
兩個月的時間很快過去。
高考前一天林摯還特地來我家，給我念了一封情書到很晚。
我並不是鐵石心腸的人。
2
高考結束那天，我早早定了一束花，打算作為對他這兩個月的回應。
也算是給我這麼多年的暗戀一個交代。
我把這件事講給了梁曉琪，想問問她的看法。
隔了好久，她終於回道：
「好啊，林摯也正打算表白呢，你拿著花過來吧。」
她的話，讓我心間一陣歡喜。
原來……我們兩個都在謀劃這同一件事。
我拿著花，匆匆趕往閨蜜給我發的遊戲廳。
一路上的心跳聲幾近要把我淹沒。
我準備了適合表白的花，特地換了新裙子，化了妝去趕赴這一場告白。
可到的時候，卻聽到林摯正堵著梁曉琪哀求道：
「你不是吃付笙笙的醋嗎？」
「我聽你的話，搗亂了付笙笙兩個月，她高考肯定完蛋，這下你能和我在一起了吧？」
花從我懷中摔下。
粉藍色的花瓣散在地上，又被風卷遠。
這束花，像是我一樣，都是多餘的存在。
和梁曉琪四目相對時，我耳邊一陣仍是轟鳴。
那張明明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臉此刻卻格外陌生。
我能察覺到她的眼神，她唇角勾起笑容的弧度一點點擴大。
而後攀上林摯的脖子，兩人抱在一起。
圍觀者為他們歡呼鼓掌。
好像青春小說裡的男女主。
而我，直到痛意襲來才驚覺自己的手心被指甲掐破出了血。
什麼「守得雲開見月明」……
原來從不是為我。
「笙笙！你怎麼來了？」
在梁曉琪如夢初醒般的驚呼聲中，兩人終於分開了。
我尷尬地立著。
而林摯，突然把她護在身後，仿佛是覺得我會對她做什麼一般。
「事情是我幹的，你有什麼衝我來。」
「對不起，對不起笙笙……」
梁曉琪咬著唇，面色蒼白著，卻並沒有從林摯身後站出來。
對不起？
可是我，有關系。
為什麼我要成為你們兩個 play 的一環？
為什麼要用我一生最重要的節點換你們忠貞的愛情？
那些打動我的瞬間，不過是為了更好地擊潰我。
原來我喜歡上的，是這樣一個卑鄙小人。
從前的那些心動，都變得格外惡心。
「你的道歉我不接受，以後別聯系了。」
我面無表情地說完，轉身卻已經淚流滿面。
我有我的自尊，我也會傷心。
我一心追逐的少年，在不知何時已經爛掉。
我心心相惜的閨蜜，最終也不過背道而馳。
3
林摯和梁曉琪高調表白拍了情侶照發在朋友圈留念。
同學們紛紛在底下留言：
【什麼情況？女方換人了？】
【林摯不是在追付笙笙嗎？】
在一眾人意外時，女主角進場發言並圈出了我：
【笙笙那天是來表白來著……可是每個人都有追求愛情的權利，我希望笙笙原諒我笙笙。】
這話換來了好幾個同學的點贊：
【確實，兩個學霸肯定更有話題啊。】
【支持，而且梁曉琪可比付笙笙那個醜貨好看多了。】
【人家倆是能上一個大學的優秀畢業生，要付笙笙這個拖油瓶幹什麼？】
……
我翻完所有評論，將這幾個同學連著男女主一起刪除。
三觀，是人和人交往的天塹。
和三觀不同的人講再多道理，都是白費口舌。
高考分數出來那天，梁曉琪將電話打到了我媽那裡。
應該是發現打我的電話沒打通。
我媽講手機遞給我，聽筒裡她聲音顫抖帶著委屈：
「笙笙，我知道你還在生我氣。等成績出來，我們報一個城市吧，有個城市的專科和重點離得特別近，我和林摯補償你……」
我沒吭聲。
在我長久的沉默中，那頭響起梁曉琪輕輕的啜泣聲。
林摯的傳了過來，語氣陰沉：
「曉琪這兩天因為你哭了好幾天，你也該原諒我們了吧？難不成要我們跟你報一所大學你才滿意？」
我不知道他怎麼有臉說這種話的，也受夠了梁曉琪的哭聲。
我諷刺道：「好啊，那你們報吧。」
隨即，掛斷了電話。
當晚，我坐在電腦前格外緊張。
在按下鼠標後，我爸媽慶賀出聲。
而我，久違地茫然。
林摯媽媽打來電話時，我媽開了外放。
一向成績出眾的林摯……
才堪堪考過了去年的一本線。
「笙笙報哪？她成績應該和林摯差不多，正好讓兩個人做個伴。」
我媽尷尬幾秒後才道：
「可能不行了，笙笙……比林摯高了一百多分。」
「怎麼可能！」林摯在那頭不可置信地出聲。
可笑吧。
你自己為我設計的陷阱，卻讓自己中了圈套。
在每一個你搗亂的日子裡，我都費盡心機在夜裡挑燈夜讀。
隻為了和你們上同一所理想的大學。
可最終都沒有得嘗所願。
4
成績出來後，我們班舉辦了一場畢業聚會。
我和林摯、梁曉琪的故事被傳得滿天飛。
剛到門口，就聽見有人問起了林摯這件事：
「你追了付笙笙那麼久，真沒動心過，更何況青梅竹馬這麼多年？」
「玩玩而已，要不然早就追了。」林摯輕嗤一聲，帶了絲譏諷。
有人聽懂了，哄笑起來。
「也是，主要付笙笙腦子太逗了，還以為你真心的。」
「那時候你天天貼著她，她那副嬌羞的樣子……嘖嘖……可惡心了。」
這時傳來了梁曉琪的聲音：
「大家不要說了，萬一笙笙過來聽到怎麼辦？」
「那又怎麼了？我們實話實說而已，你不是也說，她還巴巴準備了一束花打算接受林摯表白呢？」
這話一出，包廂的哄笑聲更刺耳了。
我垂眸屏息聽著，按著門把手的手遲遲沒有轉動。
自以為付出真心來交換，也不過是淪為其他人飯桌上的談資笑柄。
「不進去嗎？」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
我轉頭，和那人四目相對。
那雙漆黑分明的眸子，依舊不起任何波瀾。
可一句話，卻給了我許多力量：
「錯的又不是你。」
是啊。
錯的又不是我。
我猛地推開門，原本嬉鬧成一團的包廂霎時間安靜下來。
不等我說什麼，梁曉琪弱弱出聲：
「笙笙，大家說的也是事實，你不會生氣了吧……」
我冷笑著看著她。
「那你有告訴大家，林摯向你表白那天說了什麼嗎？」
這話一出，梁曉琪的臉色登時慘白，她可憐兮兮地往後縮了縮。
林摯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付笙笙，曉琪現在是我女朋友，請你對她尊重點。」
「那請問你又算什麼東西呢？」
我轉而看向林摯問道。
他臉上出現了明顯的愣神。
也是，我和林摯認識這麼多年，不是沒有生過氣，可每次都是以我低頭結束。
大概沒料到我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會這麼和他說話。
他臉色轉而變得難看起來：
「你嫉妒曉琪嫉妒瘋了吧？當初是我給你表白你不答應……」
那算表白嗎？
「你少惡心我。我答應了，現在恐怕跟你一樣過個一本線都夠嗆吧？」
我說完，包廂內一片哗然。
曾經的大學霸，竟然才考到了一本線附近。
就連梁曉琪也露出了訝然的神色。
看來她還不知道這件事。
「林摯，她說的是真的？那你怎麼和我上同一所大學？」
林摯聲音幹澀，垂下頭：
「我可以……隻要你再……等我一年。」
復讀唄。
他這話一出，包廂的人紛紛抽了一口涼氣。
而梁曉琪，久久沒有出聲。
我轉身朝身後的徐行之道了謝後離開。
5
林摯到底是復讀了，為了和梁曉琪上同一所大學。
他爸媽也同意，想讓他復讀上一個重點。
我重新挑了自己最想去的大學。
錄取通知下來之後，我的信息被登在了學校的宣傳欄上，作為優秀畢業生展覽。
意外的是，在開學典禮上竟然碰見了徐行之。
「好巧。」他歪頭和我對上，眉目清冽好看。
室友戳了戳我的胳膊：
「我去！物理系的系草你認識啊！」
我點點頭。
隻能說認識，卻不熟。
即便同學一年多，我和他沒說過幾句話。
唯一的交集，也就是畢業聚會那天了。
「我覺得他喜歡你。」
室友忽然蹦了這麼一句。
「他一直在偷偷看你。」
我猛然抬頭，卻正好撞進那雙黑白分明的眼，否認的話，全都咽進了喉嚨。
喜歡我？
不可能吧。
也許隻是遇到了相熟的同學好奇而已。
在我和徐行之多次偶遇後，我心裡也難免迸發出奇奇怪怪的念頭。
比如：他不會是故意和我碰上的吧？
不過對上那張清冷淡漠的臉，這種念頭也被壓平了。
大學生活新奇又自由。
臨寒假前，唯一一件讓我惡心的事發聲了。
我接到了陳阿姨的電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