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連皮帶骨統統還給你！
6
翌日早上，李瑾結束所謂的「面試」匆匆回來。
李瑾看著新車不情不願。
「我都還沒開過呢，說好的，等房子買好了你把錢還給我後，立馬再給我買一輛這款車，要配置最高的！」
不怪李瑾和沈明歡叫我「媽媽」。
在他們眼中我可不就是大冤種，有求必應。
我笑著點頭：「放心，我什麼時候騙過你？房子和車都不會少你。」
他假意去衛生間，實則給沈明歡打電話。
「我怎麼可以騙你？江毓說給我一定會給我的，她一定不可能騙我的。」
沈明歡倒有幾分警惕，「她真這麼傻，白白送你車和房子？」
李瑾信誓旦旦，「那當然，她就是運氣好走了錢運，腦子方面可比不過我！」
沈明歡這才放心，「我信你最後一次，要是再騙我，我就和你分手！」
李瑾立馬卑微求她，「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你別鬧，趕緊把那個老板刪了，他肯定是騙你的……」
沒等他說完，沈明歡果斷掛斷電話。
衛生間裡傳來他的怒罵，「賤女人，滿腦子都是錢，花了那麼多錢還不讓老子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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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適時敲門：「買車的人來了。」
李瑾嚇得將手機一藏，僵笑著走出衛生間。
我瞥了眼他滿頭的汗，心中冷笑。
買車的人是我的表弟。
李瑾從未見過他。
為了讓戲更真點，表弟和李瑾討價還價，李瑾心疼得臉紅脖粗。
幾個來回，表弟才松口：「算了，確實是新車，那就二十萬吧。」
李瑾滿臉不舍地坐在車裡最後一次感受這輛車。
表弟衝我眨眨眼，轉身抽根煙給李瑾：「兄弟別傷心，你女朋友疼你，過段時間肯定給你買輛新的，不像我，自己掙錢買車。」
李瑾習慣吃軟飯，但不習慣被人說吃軟飯。
當即下車理論：「你什麼意思，會不會說話？」
表弟聳聳肩頭：「對不起啊，哥們兒，我這人是個直腸子，喜歡實話實說。」
眼見著李瑾氣得想打架，我趕緊拉住他：「算了，買房要緊。」
他隻能硬生生將這口氣憋回去，漲得滿臉通紅。
我和表弟對視，眼中滿是譏诮。
忽然，李瑾眉頭一皺：「等等……我怎麼看你那麼眼熟？」
瞬間，我握緊拳頭，心中劇烈跳動。
表弟也笑意全無：「什麼眼熟，你認錯人了吧？」
李瑾眉頭越來越緊：「不對，我肯定見過你……我想起來了，你是……」
7
「你是我高中同學王川是吧？你小學的時候就仇富，肯定是你！」
音落同時，我的一顆心髒狠狠墜地。
「哪有那麼巧的事？」
表弟亦默默松開硬邦邦的拳頭：「哥，你真認錯人了，我都沒讀過高中。」
李瑾總算相信。
一手交錢，一手拿車。
錢一到手，李瑾馬不停蹄要和我去買房。
看似陪同，實則監督。
車到一半，表弟假裝我的領導給我打電話，要我緊急出差。
李瑾不願意，懷疑我故意诓他。
於是我也生氣，直接將車停在郊外，反問：「你做了什麼虧心事這幾天疑神疑鬼的，我騙你是想繼承你的花唄嗎？你不讓我去，錯過這次機會，你也別怪我到時候沒錢還你那二十萬！」
他急了：「寶寶，我錯了，我沒有不相信你，你快去！等你回來我們再一起去買房子。」
他趕緊下車，生怕晚一秒二十萬就不翼而飛。
車門關上，我立馬油門一踩。
李瑾環顧這荒郊野嶺，追著我的車大喊：「寶寶，這兒打不到車！你先把我送回去啊！江毓……」
我瞅了眼後視鏡，嘴角上揚，墨鏡一戴，音樂開到最大，心情舒暢到飛起。
晚間，我和表弟，瑤瑤在包廂裡碰杯。
「第一步成功起步！」
接下來靜候果實發酵！
當晚，沈明歡的動態再度更新。
文案：【有哥哥就是好，去哪兒玩都不用自己出錢】
這次聊天記錄不再是李瑾的頭像，變成一個有點商務的頭像。
我瞥了眼表弟，他從手機亮光中抬起頭，對我比了個 OK。
動態更新不到半小時，李瑾打來電話，聲音沙啞粗嘎。
我貼心問：「感冒了嗎？」
他立即火冒三丈：「還不是因為你把我扔在那……咳咳咳！算了！我這幾天不在家，又有幾個面試要去試試。」
「那買房子的事怎麼辦？我聽說樓盤要漲價了。」
「哪有那麼快漲價的？等我回來再去買。」
我一口答應，電話掛斷。
我有的是時間耗，就是不知道李瑾有沒有時間？
第一天，他陪著沈明歡去泰國遊逛。
第三天，他和沈明歡大包小包走出商場。
第六天，我出差，在商場衛生間，和沈明歡第一次碰面。
8
盥洗臺鏡中，沈明歡身著紫色緊身裙，身材窈窕，姿態傲然。
對視那一瞬間，我從她眼中看見驚愕。
瞬間，她挺起腰板。
我誇贊道：「美女身材真好。」
她十分受用：「我男朋友就喜歡身材好的。」
如果我不認識她隻會一笑了之。
可我認識她，也清楚知道她話中的拐彎抹角。
「是嗎？你一看就是被男朋友捧在手心的，不像我男朋友買個房子磨磨唧唧的。」
她臉上得意一僵。
我笑道：「希望你永遠都能被你男朋友捧在手心裡。」
她咬牙切齒：「那當然。」
激將法奏效，沒過多久李瑾打來電話。
「你什麼時候才買房子？」
「你不把那二十萬給我，我哪裡有錢買房子？」
他驟然無言。
想空手套白狼，我偏偏比他更能忍！
沉默許久，在我即將掛電話時，他終於咬牙：「好！今晚我就把錢轉你卡上，明天你說什麼也要去買房子！房產證上必須隻有我一個人的名字！」
當晚，短信顯示二十萬到賬。
車到手，錢也到手。
至此，第一步才算圓滿收工！
9
李瑾徹底以為一切板上釘釘，不可能再有任何差錯。
於是更加肆無忌憚和沈明歡遊山玩水。
之前還會找理由搪塞我，現在直接人間蒸發。
三天後，他打來電話問我房子買了沒。
我說沒有，這幾天都在出差，明天去買。
他怒氣衝衝掛斷電話，第二天又馬不停蹄追問。
我又說，工作太忙，沒時間去買房子。
他再度掛電話。
明天復明天，連著好幾個明天過後，他終於意識到不對勁，破口大罵。
「江毓，你故意的吧，就是想騙我錢！」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你要這樣，房子不買了，我把那二十萬還你，我們互不相欠。」
房子還沒到手，他怎麼可能舍得分手？
當下趕緊道歉。
我順坡下驢：「今天我去購房中心看了，房子買不了。」
「為什麼！」
「樓盤漲價，錢不夠，還差二十萬。」
「怎麼又差二十萬了？你之前不是說一定買得起嗎！」
「我之前還告訴過你樓盤近期漲價，你不信，一直拖著不肯把那二十萬給我，現在怪誰？」
李瑾啞口無言，思索半天，又強詞奪理。
「你去銀行問了嗎？都幾天了怎麼還沒解除異常？」
「問了，還凍著呢。」
「好好的怎麼突然就凍結了！」
「為了給你買車啊。」
李瑾再度僵住。
這就像是一個圓，如果不是李瑾鬧著要車，我的銀行卡就不會凍結，凍結就不能全款買房，他要房隻能又把車賣掉，但拖得太久樓盤漲價，錢又不夠了。
總而言之，他是罪魁禍首。
我貼心安慰他：「沒關系，大不了換個便宜點的房子。」
「不行！隻要那個房子！」
他快速否定，說完又怕我多心，解釋道：「你不是說你很喜歡那個房子嗎？看了那麼久，隻有它最符合你的心意。」
什麼最符合我的心意。
明明是最符合沈明歡的心意。
既然他這麼著急，我索性給他指條明路。
「房子呢，也不是沒有辦法買。」
「什麼辦法，你快說！」
「貸款。」
「要貸你貸，我絕不可能貸款！」
我絲毫不意外李瑾的回答。
要錢時比誰都急，出錢時也急著開溜！
我故作無奈，嘆息：「我倒是也想，畢竟銀行那邊告訴我下個月月中資金就能解凍，到時候就能一次性把貸款還清。」
「那你貸啊！」
「可我資金凍結，信譽受限。」
「那怎麼辦？」
「能怎麼辦？要麼下個月月中再買房子，要麼你來貸款買房子。」
「不行！我不可能貸款買房子！」
李瑾像個猴子般在電話裡急得上蹿下跳。
我笑嘻嘻道：「那行，下個月月中再談買房子的事。」
說完，我直接將電話掛斷，不給他猶豫的時間。
一旁的瑤瑤疑惑道：「這招真的可以嗎？」
「肯定行，下個月月初就是沈明歡的生日，他不可能等到月中再買房子。
「這馴狗啊，不能著急，你要是一直把它關在籠子裡，他不會感激你的一日三餐，隻會恨你把它關起來，你要是在他繩子最緊的時候松開他，讓他跑出去，野夠了，肚子餓了，他自己都會回來求你繼續喂養他。」
對面的表弟惶惶抬頭：「怪不得都說惹誰都不能惹女人。」
他將手機遞到我眼前。
隻見上面密密麻麻的白色泡泡消息，一條比一條矯揉造作。
【上次哥哥送人家的包包人家好喜歡呀～】
【哥哥又去哪裡玩了？人家還沒去過這個地方呢～】
【對了，歡歡馬上就要生日了，哥哥有沒有想好送人家什麼禮物呢？】
我看向沈明歡的頭像，從上往下，凹凸有致，臉上隻露出一張櫻桃紅唇，惹人無限遐想。
不怪將李瑾迷得神魂顛倒。
我抬起手指，打下一行字。
【早就想好了，你不是一直都想要一套海景房嗎？我送你。】
10
「說好的，用我的名義貸款，但是首付三十萬你來出，等你的銀行卡解凍，立刻把貸款一次性還完！」
我瞥了眼身旁的李瑾。
他攥著手中的相關證件，緊張得聲音發抖，額角都是汗液。
昨晚他突然回來，當時我正和瑤瑤，表弟一起喝酒慶祝，馬不停蹄回到家。
他臉上明顯一個巴掌印，還說是打蚊子打的。
他答應貸款買房，但要我再三保證不會騙他。
昨晚到現在，他一夜未睡，一直到銀行處理貸款，籤各種合同時，肉眼可見的心疼。
說真的，我還挺佩服他對沈明歡的執著。
竟然能讓他不顧一切背上一百多萬的貸款。
到了購房中心，我拿出銀行卡準備付首付時，他定睛道：「這張卡怎麼有點眼熟？」
我笑了笑：「是嗎？這張卡我第一次用。」
當然眼熟，這張卡是他的。
多虧沈明歡的動態我才知道一直自稱窮得叮當響的李瑾竟然存了三十萬和沈明歡結婚。
怕我知道，他一直把卡藏在老家。
他太久沒回老家，早已忘記他藏在眼盲老母親那兒的卡長什麼樣了。
刷卡，付款，籤字。
拿到房產證那刻李瑾終於露出今天的第一個微笑。
走出大廳時，他還不忘警告我：「你別忘還款，還有，說好的車，現在你錢還剩那麼多，趕緊的，給我買輛頂配車好好感謝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