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媽偏心妹妹,仗著我們長得一樣,什麼都要我讓給她。
就連我的高考成績,也要我讓給她。
我不肯,他們就把我關在家裡,讓妹妹頂替我的身份上清北。
爸媽以為妹妹從此走上人生巔峰,沒想到在三個月後接回了妹妹面目全非的屍體。
他們看著我和妹妹一樣的臉,瘋了一樣對我拳打腳踢:「蘇月,你妹妹是替你死的!為什麼死的不是你?!」
再次睜眼,媽媽看著我的錄取通知書,在飯桌上平靜宣布:「蘇月,讓暖暖代替你去上清北。」
我還沒說話,妹妹哆嗦著站起來:「不去!我不去!我死也不去!」
很好。
妹妹也重生了。
1
我拿到錄取通知書當天,媽媽平靜地在飯桌上宣布——
「蘇月,你復讀一年。今年讓暖暖代替你去上清北。」
爸媽偏心妹妹,仗著我們長得一樣,什麼都要我讓給她。
最開始是玩偶,衣服,房間。
後來是初中,高中。
最後,就連我的高考成績,他們也要我讓給妹妹。
Advertisement
妹妹一臉坦然,我把大學讓給她,對她而言,是順理成章,理所當然。
我為了備戰高考沒日沒夜刷題的時候,她在追星研究化妝研究發型,從來不在乎自己高考能得幾分。
她說:「反正姐姐成績好,到時候我替她上大學不就行了嗎?」
爸媽早就默認了她的話。
所以現在,他們不是在詢問我,而是單方面通知。
但我早就想好了答案。
我拒絕得很幹脆:「這一次,不行。」
媽媽皺眉看著我:「蘇月,你在說什麼?什麼不行?」
我說我不會把大學讓給妹妹。
「清北是我考的。我要自己上。」
媽媽愕然:「蘇月,你要是不把清北名額給你妹妹,就你妹妹的成績,怎麼考得上好大學?」
爸爸也說:「你讓你妹妹先去清北,你留下來復讀一年,反正你成績好,到時候又考不就行了?多大點事?」
我說:「對我來說不是小事。」
我要上大學,我要離開這個家。我堅持這麼多年,就是為了現在。
我斬釘截鐵:「我不答應,我不同意妹妹替我上清北!」
爸媽氣得臉都紅了,媽媽把我拉到客廳,拿出電視機後的雞毛掸子,狠狠往我背上抽,
「蘇月,你怎麼這麼歹毒?你妹妹隻是想上個好大學而已你都不樂意?你就這麼不想你妹妹好?你說你,同樣是我生的,你妹妹怎麼就那麼單純善良,你怎麼就這麼壞?」
我歹毒?我壞?
我真的很想問媽媽,到底是誰壞?
搶東西當強盜的不是我,任由妹妹搶我東西當幫兇的也不是我。
最後,我還是一個字都沒說,很早很早以前我就知道,我和他們說什麼都沒用。
小時候,妹妹來搶我的玩具摔了一跤,媽媽問我怎麼回事?我老實回答,她給了我一巴掌。
「蘇月,你怎麼能說謊?妹妹怎麼可能搶你的東西?」
妹妹和我一樣的新裙子劃破了一道口子,她來扒我的衣服,讓我把裙子換給她,爸爸比她反應還大,
「蘇月,你劃破了你妹妹的裙子,你把衣服脫下來換給你妹妹!」
我說裙子是妹妹自己不小心弄破的,爸爸說:「就算裙子是你妹妹弄破的又怎樣?你這個當姐姐的,難道不能讓著妹妹?」
……
反正,任憑媽媽如何打罵,我就一句話:「我不答應。我不答應讓妹妹替我上清北。」
我以為,隻要我堅持不答應,爸媽就拿我沒有辦法。
可我還是小看了他們對妹妹的偏愛。
媽媽丟掉雞毛掸子,冷笑:「蘇月,你不答應,又有什麼用呢?」
我竟然忘了,我有一張和妹妹一樣的臉。
2
爸媽把我囚禁在了房間裡,每天給我吃藥讓我睡覺,斷掉了我和外界的一切聯系,讓妹妹用我的身份,順利進入了清北。
我瘦了二十斤,人被折磨得隻剩下了皮包骨,爸媽看著我,卻是冷笑,
「不就是讓你妹妹替你讀清北嗎?你做出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給誰看?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虐待你了!」
「蘇月,這都是你的錯,是你活該,你如果同意讓你妹妹去清北,不就沒這些事了?」
妹妹去了清北後,我成了一名高四生。
我比以前更加沉默,每天除了看書就是刷題,我在等待下一個高考,我一定要徹底擺脫這個家!
可是,意外發生了。
三個月後,爸媽接回了妹妹面目全非的屍體,警察說是妹妹去酒吧,喝多了自己從宿舍頂樓跳了下去。
爸媽悲痛欲絕,他們帶著妹妹的骨灰回家當天,對我進行了慘無人道的毆打。
「都怪你!蘇月,都怪你!本來該死的是你!你妹妹是替你死的,你知道嗎?」
「蘇月,為什麼死的不是你?」
爸媽瘋了,一拳又一拳落在我的身上,我想跑,卻被媽媽一把拉回去。
我摔倒了,後腦勺重重磕在桌角,我蜷縮著倒在地上虛弱求饒:「爸爸,媽媽,別打了,我快死了……」
「死了好,死了才好!你害死了你妹妹,你有什麼資格活著?」
我不甘心地閉上了眼睛。
好遺憾啊,至死都沒有擺脫爸媽,真的好想自由地看看外面的世界啊……
再次睜眼——
我回到了高考後。
飯桌上,媽媽看著我手邊的錄取通知書,平靜宣布:「蘇月,你復讀一年。今年讓暖暖代替你去上清北。」
我還沒說話,妹妹哆嗦著站起來:「不去!我不去!我死也不去!」
我低頭壓下眼裡異樣的神採。
沒想到,妹妹也重生了。
因為隻有重生的妹妹,不願意去清北。
前世,爸媽帶她去火化時,我在她的遺物裡找到了一個日記本。
日記本裡寫滿了她在清北遭遇的不公。
「這裡的一切都好難,我什麼都學不懂……室友罵我蠢笨如豬……我好想回家啊……」
「她們劃爛我的被子,往我鞋子裡丟釘子,往我身上丟蟲子,還拍我的照片威脅我要是敢告訴家人,就把我的照片放網上……」
「嗚嗚,我為什麼要替姐姐來上清北?這些苦,原本應該是她受的……」
「我遇到一個男生,他人真的很好。」
「……我們在一起了。」
「沒想到他和她們是一伙的……」
「他給了我一張房卡,讓我去房間等她,結果裡面等我的竟然不是他……我不想活了……」
……
本來,我打算等爸媽回來,就把日記本給他們,誰知道我還沒提這件事,就被打死了。
清北對妹妹而言就是噩夢,她怎麼可能會去?
媽媽愣了一下:「暖暖,你在開玩笑吧?你不是一早就說過,要替你姐姐上大學嗎?更何況你的成績,復讀也是白讀!」
妹妹很快平息了臉上的激動,她撒嬌般地摟住媽媽的胳膊:「媽,清北那是什麼地方啊?那裡都是學霸,就算我去了,我能順利畢業?」
妹妹看著我:「還不如等姐姐清北畢業我再替她!到時候,清北的知識我不懂,可是清北的畢業證值錢啊,有學霸證明,我還愁不能嫁個富二代找個好老公?」
爸媽還是糾結,他們覺得四年太久了。
妹妹說:「不久的不久的,也就四年而已啊,爸爸,媽媽,用姐姐的四年換我一生吃喝不愁,難道不劃算嗎?」
爸媽很快被妹妹說服了。
爸爸寵溺道:「行吧,那就按你說的辦。」
媽媽說:「既然不去清北了,那就選個離家近的學校,學校差點都無所謂,重點是讓爸爸媽媽可以每天看到你。」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看著他們全然無視我,在那裡開心地商量怎麼將我的未來再次拱手送給妹妹。
突然,媽媽扭頭看向我:「蘇月,你還在發什麼呆?你妹妹同意你去上清北,這是多好的學習機會啊?你還不感謝你妹妹?真是的,都是我生的,你怎麼就這麼呆,一點都不討人喜歡!」
我笑了。
媽媽有一句話說得對。
能去清北,這是多好的學習機會啊!
囚籠的鳥飛出籠子,還會被他們抓回來嗎?
我『感激涕零』:「妹妹,謝謝你讓我去清北,你真的太好了!等我大學畢業,我一定會好好感謝你!」
妹妹去了離家最近的專科學校,從學校到家步行,十幾分鍾的路程。
我們的學校同一天報名。
報名當天,我一個人拎著行李箱前往高鐵站,妹妹則被爸爸媽媽當個公主一樣簇擁著,大包小包送下了樓。
離開前,媽媽對我說:「蘇月,你去了清北好好讀書。要是不能順利畢業影響你妹妹的未來,你就別回這個家了!」
我對著她招了招手。
心想,如你所願,我再也不會回來了。
3
我在清北遇到了妹妹日記本裡記錄的室友。
成悅,林琳和周婷。
妹妹在日記本裡說,她是因為成績差什麼都學不明白,所以被她們孤立。
來了之後,我才發現,其實不是這樣的。
我學什麼都快,還是被孤立了。
是成悅帶的頭。
成悅是個富家千金,喜歡所有人都圍著她轉,可我偏偏是我們寢室裡的奇葩。
我每天都泡在圖書館,恨不得把一天的時間當成兩天用,因為我想早點獨立強大。
她讓我去聯誼,我不去;讓我去酒吧,我不去;她半夜兩點外放看直播吵我睡覺,我不慣著她,然後我就被她帶頭孤立了。
對於她們的不理睬,我倒是無所謂,垃圾不和我當朋友,它選擇自動分類,有什麼不好?
直到有一天從圖書館回來,我看到了自己被劃爛的被子。
床套被劃成一條一條的,打補丁都救不回來,棉花更是散落在地上,到處都是。
和妹妹日記裡記錄的一模一樣。
成悅像是沒看到我似的,蹺著二郎腿塗指甲,林琳和周婷也在那裡嘻嘻哈哈地講笑話。
我也笑了。
我可不是被嬌養的妹妹,爸媽把愛全部給了她,卻讓我磨礪出了一顆強大的心髒。
我把爸媽的偏心咬碎了吞進肚子裡,是因為我知道大喊大叫沒有用,他們擁有我的撫養權,把他們得罪狠了,遭罪的還是我自己,所以我選擇忍到高中畢業。
現在,囚鳥出籠,沒必要再忍。
我站在寢室門口,扯著嗓子朝外高喊:「來人啊,校園霸凌啊,室友聯合欺負我這個弱女子啊,我雙拳難敵六手啊!」
「……」
成悅顯然沒想到,我二話不說直接『開麥放大招』,愣了一下後,臉色鐵青道:「蘇月,你閉嘴!你胡說八道什麼?」
我喊得更大聲了:「什麼?成悅!你讓我閉嘴?你劃爛了我的被子還讓我閉嘴?天吶,天理何在啊?宿管阿姨何在啊?!」
成悅指甲油都沒晾幹,慌裡慌張喊著林琳和周婷來捂我的嘴。
可是早就晚了,宿舍門口已經圍了一大群人,很快,宿管阿姨也來了。
宿管阿姨看著滿地狼藉,皺眉:「誰幹的?!」
成悅偷偷掐我給我使眼色。
我:「啊!成悅,你掐我幹什麼?」
宿管阿姨冷臉看著成悅:「你是哪個班的?叫什麼名字?你怎麼能欺負同學?」
成悅低著頭,磕磕絆絆:「我,我……我沒有。」
她看了一眼林琳:「是她,是她幹的!」
宿管阿姨:「你當我瞎嗎?你指甲油都糊人臉上了!你跟我過來!」
成悅帶頭劃我被子的事後來還是不了了之。
沒辦法,她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十萬塊,換我原諒她,我能不答應嗎?
要知道我被爸媽打了之後,連顆安慰的糖果都沒有呢。
我開心地收下成悅的錢:「成悅,我是個大度的人,這次的事就這麼算了。以後如果你想往我的鞋子裡丟釘子,往我身上丟蟲子,或者拍我的照片威脅我,都可以。你把錢準備好,傷害我之後,我們還能做朋友!」
沒幾天,妹妹給我打來了電話。
這天剛好是我來到清北的第一個月。
都是她在說,說最近爸媽給她買了啥啥啥,說她最近又換了個明星追,說學校有好幾個人在追她……
反正沒營養的話題說了一大堆,她這才問我:「姐姐,你……最近還好吧?你室友……沒欺負你吧?」
我差點笑出聲。
妹妹啊,你姐姐我很好。室友也很好,室友是你姐姐的好財神,讓姐姐擁有了人生中第一桶金。
可是,這樣的好事,我怎麼能告訴她呢?
我艱難道:「妹妹,我太難了!室友聯合孤立我,前段時間,還劃破了我的被子。要不,你來替我上清北吧?」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