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調戲了天界二殿下一句,他惱羞成怒追殺了我兩天一夜。
我自知理虧沒有還手,他在追殺我時將天庭各仙的宮殿打得稀巴爛。
天帝震怒,把他踢下凡間,回頭看了我一眼,也把我踢下了凡間。
司命公報私仇,讓我們相愛相殺。
我愛,他殺。
我對他始亂終棄三世。
他嘎嘎嘎殺了我三次。
第四世,他覺醒了全部的記憶,想讓我也嘗嘗被始亂終棄的滋味。
但首先,他要想方設法讓我愛上他。
可惜,我注定沒那麼容易為一人收心。
1
寒璧是一隻白蛇精,在他渡雷劫被雷劈烏漆麻黑沒有反抗之力的時候,我乘虛而入,抱起他來就跑。
他半月前來我們族後山修煉,一來就引起了我們的注意。
雪一樣的肌膚,銀絲一樣的長發垂到腳踝,墨綠的袍子把他腰掐得極細,動作時綢緞如流雲一樣。
異族入侵地盤,族長本來打算把他趕走,但她注意到了我。
看在我流的口水的份上,她默認寒璧借後山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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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日日換著花樣給寒璧獻殷勤。
但他冷得跟朵雪蓮花似的,暗紅的瞳孔沒有什麼波動,看向我時偶爾還會閃過嫌棄。
次次受挫,但是我絲毫不氣餒。
美人有點脾氣好,不會容易被人佔便宜。
我將收集了一清晨的靈露捧到他身前,他定定看著我,忽然探手伸向我的頭。
我已經心潮澎湃地等著頭上落下那隻玉手,那手卻仿佛隻是碰了一下我的發絲就離開了。
他捻著一根草葉,聲音像是山谷裡潺潺的清泉流動:
「你採集了一個早上?」
我眼巴巴看著他,忙不迭點頭。
他的眸光閃了閃,我又把蓄著靈露的竹杯往前身前遞了遞。
可能是不小心用力過猛,靈露從竹杯裡蕩出來大半杯,頃刻間打湿了寒璧的前襟。
水洇得很快,墨綠的衣服顏色更深,緊緊貼在他的身上,勾勒出線條分明的……
「花滿!」
他又這樣一字一頓叫我的名字了,我都聽習慣了,這樣重重地喊我的名字,就像是重重地把我記在心底。
我伸出小手仔細給他擦衣服上的水,他的身體一僵,一下扣住了我的手腕。
我抬眸看著他,認真地關心:「後山風大,穿湿衣服容易著涼,要不你就脫了唔唔——」
寒璧捂著我的嘴,暗紅的眸子像是要噴出火來,耳垂紅得滴血似的。
他怎麼又生氣了,我分明是好心,不先脫,那怎麼換?
我舔了一下,他就猛地把手抽了回去。
他的手一抬,帶起一陣風,衣裳瞬間整潔如新。
我看著幹燥的衣物,難免沒控制住神情,露出點遺憾。
緊接著我的脖子一緊,衣領卡住了我的脖子。
我知道寒璧又要拉著我見族長了。
族長見怪不怪,卻還是裝作為難的模樣:「花滿還是個孩子,你跟個孩子計較什麼?」
對,下個月月初我才成年。
寒璧閉了閉眼,遮住他的眼眸,半晌才睜開,眼神已經平靜下來。
「孩子的手嚼起來才好吃。」
他的唇角有了一絲笑。
嚶,他對我笑了。
2
寒璧第一次拉著我見族長,是因為我在他打坐修煉時,不小心踩到了他的頭發,沒站穩摔進了他的懷裡……好多次。
族長說我還是個孩子。
第二次是因為我擔心後山夜風大,悄悄把我的炎火狐裘給他裹上,他一下醒來跳進山潭裡,那天晚上他快把我香暈了。
族長讓他別跟一個孩子計較。
……
在他走後,族長拍了下我的肩:「還是要有點分寸的,別把人嚇跑了。」
我望著寒璧颀長的背影,輕嘆了一口氣:「心急嘛。」
族長是過來人,語重心長:「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我不吃熱豆腐,我吃那條冰涼涼的白蛇。」
族長一直說我是我們族裡的佼佼者,我也這麼覺得,畢竟在第一次給寒璧獻殷勤時,他就能準確無誤地說出我的種族。
可見我的出類拔萃。
而我隻不過是在他快要摔倒時摟一下他的腰。
真的很細。
我悄摸摸在腦海裡回味了一下,他就冷睨向我:「色狼。」
我愉快地點頭:「對呀對呀,我就是小瑟狼。」
我們瑟狼一族,伴侶都是搶來的。
我馬上要成年,還在尋覓自己的對象,寒璧就來到了後山。
這簡直就是天注定的姻緣。
寒璧注定成為我的大夫君。
原本我還擔心寒璧的修為太高,我成年之後也搶不了,所以隻能採用迂回策略,讓他喜歡上我。
可是老天都想讓我跟寒璧成事。
在我成年這一天,寒璧渡劫了,烏雲翻湧,雷聲轟鳴,後山被他設了結界,我進不去。
直到烏雲散開,我第一時間衝進去,看見了焦黑大坑裡的那條還在喘氣的炭蛇。
撿回山洞洗刷洗刷,好好照顧,炭黑褪去,逐漸變回原來銀白有光澤的鱗片。
在寒璧變回人形後醒來,第一時間給自己裹上被子時,我衝過去握住了他的手,用盡畢生感情:「夫、君——」
他的眼皮一抖,攥著被子的手猛然收緊,聲音有一些啞:「你叫我什麼?」
我坐在床頭,傾身摟住他的脖子蹭了蹭:「夫君呀,我成年了,可以有自己的夫君了。」
寒璧的喉結滾動,蹭到了我的手腕,我抬起頭看向他,看著他點綴著星光的紅瞳,慢慢湊了過去。
他忽然偏開了臉,我的唇隻離他的臉頰分毫,便沒有絲毫猶豫地印了上去。
「害什麼羞呀,你昏迷的時候,我什麼沒對你做過?」
他的臉色瞬間變了,薄紅的臉顏色越來越深,羞惱得咬牙切齒。
「你都對我做了什麼?」
我清了清嗓子,有點不好意思:「也沒什麼,就是幫你洗洗澡,擦擦身,觀察扒拉一下你的鱗片什麼的……」
他深吸了一口氣,我頭一次聽見他這麼大聲地喊我名字:「花滿!」
他一定在心裡愛我愛得要死。
我揉了揉耳朵:「吼那麼大聲幹嗎啊。」
他的胸膛劇烈起伏,我貼心地給他撫順氣,被他握住了手腕。
我抬眸看過去,他抿緊的唇輕啟:「你喜歡我?」
我迅速點頭。
「想讓我做你的夫君?」
我搖了搖頭,手腕上的力度變重,我輕輕摸上他的手背:「不是想讓你做我的夫君,我把你搶進山洞,你已經是我的夫君了。」
他的手松了一下,我趁機把手指穿進他的指縫裡:「我們一族,是靠自己搶伴侶的,大家都這麼幹,像我這麼出色,肯定搶的也非同一般了。」
寒璧沒有抽出他的手指,而是垂眸看著,任我把玩。
他輕咳一聲,聲音很輕:「所以你搶了我?」
我驕傲地點頭:「當然,你這麼好看,做我的大夫君理所當然。」
手指瞬間被夾緊,我疼得嘶氣往外抽手:「疼,疼,松開。」
寒璧卻沒聽見似的,幽紅的眸子泛著冷光:「大夫君?還有小的?」
我救不出我的手,急得咬上去,寒璧的手一抬,帶著我的身體往下倒了一截,另一隻手撐在他胸膛的被子上,惱羞成怒:「當然啊,美人當然越多越好!」
「呵。」他的笑聲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
在他的笑聲裡,我恍然想起,他好像會吃小孩來著。
「寒璧啊,我已經不是小孩了,肉老了,不好吃。」
「呵。」
3
寒璧的眼睛變成了針一樣的豎瞳,淬著冷光。
我頓了頓,牽動嘴角,露出一個微笑:「你放心,你是我的大夫君,以後不論我搶多少個夫君回來,你都是特別的那一個。」
手指頭感覺快要被他夾斷了,我實在忍不了疼,不斷拍他的肩:「松松松開,斷了,要斷了。」
寒璧松開了我的手,我連忙坐起身,甩著我遭罪的手,用另一隻手捧著吹氣。
涼到陰冷的聲音響起:「我不會做你夫君。」
我想也不想地拒絕:「不行,搶來了就是我的了,親都親過嘴了。」
他好半天沒說話,我感覺手上的痛感好了些,扭頭看過去。
寒璧的耳根通紅,豎瞳閃爍著光,他抿了抿唇:「那不許再搶其他男子回來。」
「不行,我這麼優秀,一個夫君怎麼夠?」
寒璧深吸一口氣,冷笑一聲:「優秀?優秀在腿腳不好,走一路跌三跤。」
「你懂什麼,那是狐狸姐姐教我的魅惑大法,柔弱無依,撲進懷裡,男人男仙男妖都吃這一套,她從來沒有失手過!」
「那你狐狸姐姐教你摔跤時拽人家頭發了嗎?」
「那還不是因為你轉身躲我,我要摔倒了嗎?」
寒璧揉了揉眉心,他銀白的頭發幹枯了很多,沒有以前那樣鮮亮順滑了。
我摸了一下,被他用手掌拍開,我縮回手揉了揉手背,不情不願:「那我下次不拽了唄。」
「你根本不會魅惑。」
好惡毒的話。
「胡說,我天資聰穎,學什麼都好。」
他冷冷地,帶著嫌棄看向我:「你哪來的誤解?」
我揚起下巴:「族長誇的,她隻這麼誇過我。」
「她誇你什麼了?」
「她說我是我們瑟狼裡最瑟,而且還是天性本瑟,這不就是說我族裡最有潛力、最厲害的妖的意思嗎?」
寒璧靜靜地盯著我看,瞳孔不再是針狀,盯了好一會兒,我都不好意思了。
「確實,也不是沒有道理。」
我瞬間喜上眉梢:「那我要搶很多小夫君。」
「那我走。」
他的冷漠傷害了我。
「你不能有一點大房的氣度嗎?」
寒璧眨了眨眼睛,嘴角勾起了一點弧度,看起來柔和了好多。
我感覺自己找對了辦法,多吹捧他的容人之心,一定能讓他松口。
「夫君……」
「誰是你夫君?」
我愣了一下,怎麼夫君都不讓叫了?
寒璧用被子把自己蓋得嚴實,背過身面對著牆,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別亂叫人,我頂多是在你這裡養傷。」
我把鞋蹬掉,上床擠在他跟牆中間躺下,在他轉頭之前捧住了他的臉,他的嘴唇不由自主地嘟了起來。
視線艱難地移開,我看著他的眼睛,努力擠了點眼淚出來。
狐狸姐姐說這一套男子們也吃,說話的時候嗓音也要抖起來。
「傷好了你要走?搶來的夫君跑掉了,你讓我以後在族裡怎麼混啊?」
4
寒璧掰開了我的一隻手,身體向後縮,耳根又紅了:「我管你怎麼混,關我什麼事。」
好冷血的一條蛇。
「不行!」
他又背過身去。
我坐了起來,飛快思索該怎麼辦。
寒璧傷好了之後,我肯定是打不過他的,到時候他要走我也攔不住,現在要想一個辦法讓他傷好了也不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