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舍友在鬼屋玩了一天後,我們累得早早就回了學校。
可晚上十一點半,手機突然收到一條陌生號碼的短信。
「顧客,我們鬼屋要下班了,你怎麼還沒出來?」
我以為是惡作劇,沒放在心上。
幾分鍾後,寢室長突然給我發消息:
「你怎麼還沒回來?今晚宿管阿姨查寢。」
我愣住了,我早就已經在寢室了啊。
1
看著寢室長還在不斷輸入的對話框,我一陣頭皮發麻。
「江月,你人呢,怎麼還沒回寢室,我們三個都已經等了你很久了。」
「你下午就奇奇怪怪的,說要我們先走,你還想在鬼屋多玩會兒,你平時不是最害怕這種嗎」
我明明就已經在寢室了啊。
並且白天和我一起去鬼屋探險的室友們,現在也都和我待在一起。
她們洗漱的洗漱,看電視的看電視,和平時看著沒有什麼兩樣。
如果手機裡這個在給我發消息的是寢室長的話。
那現在正坐在我對面,閉著眼睛敷面膜的寢室長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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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開手機裡這個寢室長的頭像,查看她的朋友圈,看到熟悉的內容和評論後,確信了這個微信是寢室長本人的沒錯。
可現在在我面前的寢室長,手機黑著屏,遠遠地放在桌上,根本不可能給我發消息。
我的心跳如擂鼓般在胸腔中劇烈跳動。
下一秒,敷著面膜的寢室長似乎察覺到了我的視線,忽地睜開了眼,眼神直直地盯著我。
「江月,你幹嘛這麼看著我,臉色還這麼難看。」
我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和聲音嚇了一大跳,從凳子上摔了下去。
同一時間,宿舍的燈也突然滅了。
我嚇得尖叫一聲,可周圍卻出乎意料地安靜了下來,就連其他兩個室友看電視打遊戲的聲音也沒了。
我緩緩抬起眼,寢室長和另外兩個室友竟不知何時已經齊刷刷地站在我面前,眼神詭異地看著我。
昏暗的月光下,她們的面容顯得格外陰森。
我皮膚一陣發麻,強壯鎮定地開口和她們搭話。
可無論我說什麼,都沒有人回應我,她們隻是站在我面前,死死地盯著我。
我再也忍不住,起身就要跑。
一雙涼涼的手,突然握緊了我的手臂,我怎麼也掙脫不開。
就在我以為真的要交代在這時。
宿舍的燈亮起來了,周圍突然爆發了一陣尖銳的笑聲。
寢室長和其他兩個室友正指著我,捧腹大笑。
「你們看,我就說江月膽子小吧,就這麼嚇嚇她,她就怕得要命。」
「哈哈哈哈太好笑了,不過沒把她嚇出毛病吧。」
室友陳幸歡笑嘻嘻地拿著手機衝我晃了晃:「剛剛是我拿著寢室長的手機在給你發消息啦,寢室長桌上那隻黑屏的,是我的手機。」
所以根本就不存在真假寢室長,是陳幸歡拿著寢室長的手機故意給我發那些消息,以此來嚇唬我。
我愣在原地,雖然覺得氣,但那股緊張恐懼的感覺終於沒了。
原來隻是一個玩笑。
就在我松了一口氣時。
手機裡那個陌生號碼又發來信息:
「顧客,你現在在哪兒,我們工作人員剛剛進鬼屋內找你了,沒看到你人,但我們真的要下班了。」
「我們根據你手機的 GPS,確認了你還在鬼屋內沒錯,請你告知我們具體的位置,別再和我們玩兒躲貓貓了。」
2
我懵了一會兒,意識到是怎麼回事後。
有點生氣地對著幾個室友開口:「開玩笑也要有個度,發了一次就夠了,你們還沒完沒了了是吧?」
其他幾人表情奇怪地看著我:「你在說什麼啊,江月,我們不就拿寢室長手機給你發了一次消息嘛,什麼沒完沒了。」
還裝是吧?知道我膽子小想再第二次嚇我。
就在我準備捋起袖子和她們大吵一架時,卻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事情。
此時此刻,我面前的三個室友沒有一個人拿著手機。
可手機裡的這個陌生號碼,卻還在不斷地給我發消息。
也就是說,手機裡的這個陌生號碼,可能真的不是我室友的惡作劇。
難道這個陌生號碼真的是鬼屋的嗎?
我腦中一片亂麻,暫時沒有選擇將這個陌生號碼的事情告訴室友。
幾個室友看我表情不對,也覺得掃興起來,說了幾句我開不起玩笑,就各自忙自己的事兒去了。
晚上,我獨自一人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
心裡雖然更願意相信今天的事兒是一個惡作劇,可還是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忽地,我想到這個陌生號碼發的消息中,關於我的 GPS 一直還在鬼屋的這一言論。
我鬼使神差地拿出手機,查看定位。
就在定位的藍色地標出現的一瞬間,我整個人嚇得差點從床上滾下去。
我的定位!居然真的還在那個鬼屋!
我的心瞬間又提了起來,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
怎麼可能!我們學校離那個鬼屋有十幾公裡遠,這地圖定位再怎麼有誤差,也不應該是這樣的結果!
更何況,我從進鬼屋,到出鬼屋,再到和室友打車回宿舍的記憶,完完整整地都在我腦中。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3
我趕緊把事情告訴了我懂玄學的閨蜜。
閨蜜讓我和她共享位置,又讓我給她拍視頻看看現在的宿舍環境。
看完後,閨蜜沉默了很久,才說話。
【江月,你今天有沒有覺得胸悶,頭暈?】
我想了想,還確實有這種情況,隨即給了她肯定的答案。
【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因為你現在既不在學校,也沒在鬼屋,而是在鬼屋那個地址的底下。】
【我剛剛追蹤了一下那個位置的氣息,那個鬼屋的底下,剛好是一座千年老墓,你現在應該就在這個墓裡面。】
【你眼前看到的這一切,都是墓中老鬼給你制造的幻像】
看到這個消息,我驚得渾身發冷。
顫抖著回復:【那我現在應該怎麼辦?】
閨蜜回得很快:【現在你的身邊,除了你出事當天出門貼身攜帶的,都是真實存在的東西,其他的全是幻像。】
【切記,千萬不要吃幻像中的任何東西。】
她又發給我一串我看不懂的經文。
【這是保命咒,你要在午夜 12 點開始,念完 500 遍,而後對著天拜三拜,可以保你性命無憂。】
【但今日 12 點已過,你隻能等到明天,在這期間,你隻要切記,不要相信幻像中的任何人,也不要吃幻像中的任何東西。】
【被困墓穴,兩天內不出必死,你已經浪費了一天了,明晚是你最後一次機會,必須要抓緊時間。】
我將那一頁經文收藏了起來。
躺在床上看著周圍,無法相信這麼真實的一切,居然隻是一個幻像。
一個個活生生的會呼吸會吵架的室友,居然都不是真實的。
就在我因為恐懼而緊張得皮膚發麻的同時,耳邊忽地吹過一陣涼風。
一個低低又沙啞的聲音在我右側響起:「江月,你在看什麼呢?」
我嚇得一激靈,轉頭一看,是室友陳幸歡。
她正站在我的床邊,眼神直直地盯著我。
她的眼神涼涼地掃視在我身上,空洞又詭異。
我剛要開口,她卻突然噓了一聲,示意我不要說話。
而後將頭湊在我的耳邊,輕聲說:「江月,你有沒有發現,從鬼屋回來了以後,大家都很不對勁。」
我遲疑了一會兒,但想到她不過是我幻像中的人物,隻敷衍了她幾句。
可陳幸歡卻顯得更著急了,她拉扯著我的袖子,提高聲音問我:「我們是哪天去的鬼屋?」
我覺得很莫名其妙,但還是回答:「昨天啊。」
聽到我這麼回答,她的眼睛卻突然亮了起來,滿臉的興奮。
隻留下一句,你明天就會懂了,就轉身回床位睡覺了。
4
第二天,我起床後便一直在看閨蜜發給我的經文,確保今晚到點念咒的時候不出差錯。
陳幸歡看到我這麼早醒了,表情很欣喜,還買了早飯讓我一起吃。
我肚子餓得難受,但想到閨蜜交代的話,還是委婉拒絕了。
陳幸歡表情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但也沒再說什麼。
一直等到了中午,我終於發現了奇怪的地方。
寢室長張曉和另一個室友王曉雪,還在睡覺,並且無論如何都叫不醒。
但一想到她們是我幻像中的人物,一切又顯得沒有那麼不合理了。
陳幸歡卻在此時突然在我耳邊說了一句:「她們倆會在下午 5 點 35 分醒來。」
聽到她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我有些驚訝,但也沒多說什麼,隻自顧著看經文去了。
畢竟無論是陳幸歡還是其他兩個室友,都不是真實存在的人,我沒必要在她們身上浪費時間。
這裡的一切都太詭異了,我必須要馬上回去。
可在下午 5 點 35 分的時候,寢室長和王曉雪真的按時醒來了。
她們僵硬著身子從床上剛下來後,便突然生龍活虎了起來,看起來興奮的不得了。
陳幸歡瞥了一眼我的神色,而後向其他兩人問道:「寢室長,曉雪,我們是什麼時候去的鬼屋啊。」
其他兩人像看傻子一樣看著她:「你發什麼神經,當然是今天啊,我們不是剛從鬼屋出來嗎?」
陳幸歡不顧我怔愣住的表情,繼續問道:「你們不記得昨天,我們故意拿寢室長的手機嚇江月的事兒了嗎?」
王曉雪笑得格外大聲:「陳幸歡,你不會是去鬼屋把腦子嚇壞了吧,我們昨天什麼時候嚇過江月?」
陳幸歡轉頭看著我,一副「這下你懂了吧」的表情。
陳幸歡告訴我,在昨天之前,我也是和她們倆一樣的狀態。
每天都睡到下午 5 點 35,那是第一次我們從鬼屋回來的時間。
記憶也一直停留在那一天,無限輪回著。
陳幸歡說她是第一個蘇醒的人,她發現無論如何她都出不了宿舍樓,就連出了宿舍門,其他宿舍的人看到她也像看到空氣一般,完全注意不到。
在這段日子裡,她不斷地以各種形式去試圖喚醒我們,可結果都不盡人意。
包括昨天,她故意拿寢室長的手機給我發消息,制造詭異的氣氛嚇我。
「其實我不隻第一次用這個辦法試你們了,但隻有你,昨天的反應和前幾次都不一樣。」
「所以我大膽猜測,你應該也是蘇醒了。」
「昨天晚上,我才特地在零點過後,來問你,『我們是在哪一天去的鬼屋』,結果果然和我想的沒差。」
「你今天也沒有睡到下午 5 點 35,而是早早地就起了。」
「太好了,江月,這下我終於不是一個人了。」
她激動地握著我的手,告訴我:「我爺爺是地師,所以我也從小就耳濡目染,我們現在的情況,很可能是在去鬼屋的那天碰到了不幹淨的東西。」
「而那不幹淨的東西也跟著我們回來了,而我們現在遇到的就是所謂的『鬼打牆』,將我們困在這,無論如何都出不去。」
「而如果我們在這待滿七七四十九天還出不去,那就徹底沒救了。」
「自我蘇醒到今天為止,已經是四十天了,但我敢肯定,在我蘇醒前,我們一定已經被困了很多天,所以我也不敢確定我們還有多少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