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幾個老臣闖進來,看到我正在被挾持。


皇上從地上爬起來,看向我們,急得大喊:「宋愛卿,切莫衝動,你千萬別傷我皇姐,我什麼都能給你。」


皇上說完,突然「咦」了一聲:「那是我皇姐的肚兜嗎,怎麼掛宋愛卿腰間去了?」


我:「???」


這下我可怎麼解釋?


5


皇上話音剛落,幾個大臣的目光齊齊朝著宋少珩的腰間看去。


我斜著眼看向他的腰間。


他外衣扣子還松著,我的肚兜還掛在上面。


他略微一動,肚兜還跟著輕輕晃悠,使得整個房中的氛圍怪異了些。


他隨手扯下,塞進了胸前的衣服裡,從喉嚨裡吐出生硬的兩個字:「額,是因為,本王......」


說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我將手背在身後,輕輕捏了一下他的大腿,結果我痛得我自己叫了一聲。


此時,所有的大臣又將目光凝聚到我身上。


估計他們以為我叫出來,是因為宋少珩一時沒拿捏住輕重,匕首傷到我了。


我冷哼一聲,道:「你們還在這看熱鬧,昨夜攝政王流連煙花巷柳,大約是開心過了頭,早上來了就把我抓了,非要整死我,獨攬大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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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道:「你們看吧,他剛剛腰間還掛著昨夜那姑娘的肚兜呢!」


我正打圓場,宋少珩倒好,手在我屁股上輕輕擰了一下。


他用隻有我們兩個能聽到的聲音道:「本王的清譽不要了?」


我心道,什麼時候了還顧及清譽啊!


如果這時候讓他們發現我倆的事,剛剛穩定了些的朝堂,怕是更亂了。


皇上又道:「那不對啊。」


我努力給皇上使眼色,求求他閉嘴。


但是他完全沒看出來,繼續道:「我看那肚兜,應該是雲綾錦做的,今年進貢的雲綾錦,我可全給皇姐做衣服了,那外面的人,哪裡穿得起啊!」


我死心地閉上眼睛。


他成天背不下多少詩書,倒是記得宮中哪匹布去了哪。


我輕輕對宋少珩道:「動手吧!」


怕是不見點血光是過不去這件事了。


他搖頭。


我知道他下不去手,便握住他的手臂,自己往刀上撞了一下。


我脖子上瞬間便是一道血痕。


此時所有人都蒙了,屋中沉寂了一瞬,立馬亂了起來。


幾個大臣顧不得禮數,公然打了起來。


皇上大喊著叫御醫。


宋少珩嚇得將匕首扔在地上,也查看我的傷口。


我踹了他一腳:「趕緊走。」


他這才嘆了一口氣,先離開了。


6


如今我們兩個人不和的事更是被大肆宣揚開。


朝堂上,我們是爭權鬥利的死對頭。


朝堂之外,他是我的新男寵。


他大約開始有些沉浸其中了,竟然每夜每夜地都宿在我宮中。


我們因為推行新政的事又出現了分歧。


我提議重新修寫律法,更改關於女子從商從政的律法。


他卻果斷的拒絕了我。


因為這件事,我們在朝堂上大吵了一架,最後不歡而散。


晚上,他又如往常來見我。


我站在窗邊不理他。


他拉著我的手哄我,道:「我不是不贊成你,但是這件事需要從長計議。」


「如今女子尚且不許從商,不許在外拋頭露面,若是突然更改律法,許女子從商從政,這一步太大,更會惹來非議。」


我接他的話,道:「惹來非議,說我是為了讓自己名正言順做這長公主,才擅自修改律法。」


他說的顧慮我不是沒考慮到,隻是皇上羽翼漸豐,宋少珩的話語權也逐漸變大,朝中不能有三人掌事,我怕過段時間,我的話語權會越來越弱。


我需要在我還能決定朝局的時候,將要做的事情都做完。


我道:「可是我不在乎這些,我不在乎別人對我的非議。」


他點頭,替我拆下頭上的珠釵:「你信我。」


得到他這句話,我心中總算安穩了些。


他替我梳了頭後,摸著我的臉便要吻上來。


我堵住了他的嘴,將他推得遠了些。


「別以為你說這些話,我就能原諒你在朝上對我說的那些話。」


他「嘖」了一聲:「倒是我好心辦了壞事?」


我堅決不理他,坐在書案前批奏折。


他就坐在我一旁,拄著下巴看我。


我初時還能認認真真看奏折,後來心裡越來越亂。


他雙眼迷離一動不動地看著我。


我隻覺得心裡如有一萬隻螞蟻在爬,口中幹澀,卻不知道該如何發泄。


我本以為是我被他看得慌了,後來才突然意識到,這根本就是他心中的感受。


我踹了他一腳,將他踹得遠了些。


他這才回過神來,我心中壓抑的感覺也消失了。


我喝了口水道:「你安安靜靜坐著便好,心裡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


他被我踹得坐在地上,捂著胸口看著我,嘴角含笑。


「沒忍住。」


可是我奏折還沒看完,我便隨手找了個布條,將他的眼蒙上了。


他一邊委屈,一邊乖乖由著我蒙眼。


他問我:「你到底什麼時候給我個名分啊?」


我思考了一瞬,隨口道:「你當初若不是去了邊關,沒準當時父皇就給你我賜婚了。」


他嘴角掛著的笑容緩緩消失。


我們兩個雖然小時候總吵架,但是我也並非討厭他,甚至有一點喜歡他。


當時我大病,父皇讓我安心在宮中養病。


後來發現我們兩個共感之後不久,他就離開了京都,去了邊關。


我本以為,是父皇派他離開的。


可是他卻告訴我,是他自己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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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有點失望,他因為不想與我共感,竟然要跑到那荒無人煙的地方。


他低著頭,手輕輕搭在我的手腕上:「那我明天便讓皇上擬旨,為你我賜婚。」


「可是......」


我話還未說完,他便將我撲倒。


明明眼睛蒙著,卻絲毫沒影響到他,反倒有了些全新的體驗。


他輕輕湊到我耳邊:「我好像,又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7


這一夜,我睡得格外不安。


宋少珩得手之後,我就讓他回自己府上了。


我似乎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夢裡是宋少珩在青樓裡將流落街頭的我救了回去。


然後便是他守在我房門外,和一個人對話。


那人道:「想要救公主,唯有一法,但此法兇險,一步錯便沒有回旋的餘地。」


宋少珩急切道:「什麼方法?再兇險也要一試。」


「引渡,將她身上的傷痛引渡到另一個人身上,或許可以救她。」


宋少珩又道:「若是失敗了呢?」


「若是失敗了,公主和那引渡之人恐怕都難以......」


「沒關系,隻要有一絲希望,我都願意試試。」


我突然驚醒,身上已經出了一層汗,將被褥浸湿。


我向窗外看了一眼,天已經大亮了。


我坐在榻上大口喘氣,這個夢真奇怪,一定是我為了讓自己原諒宋少珩的不辭而別,找了理由替他開脫。


我起身,喊侍女替我梳妝。


可是剛一動,就覺得全身如散架了一般。


我拉起衣袖,上面是一塊塊青痕,肚子處的皮膚格外疼,還有一道深深的紅印。


我急忙穿上衣服,朝著朝堂跑過去。


如今這個樣子,一定是宋少珩出事了。


可惜我昨晚睡得太死,竟然一直沒醒來。


或許也不是沒醒來,是痛得直接暈了過去。


如今已經到了上朝的時間,我也顧不得躲在出現在竹簾後面,直接衝進了朝堂。


果然,那一直擺在前排的凳子上空無一人。


所有大臣都在小聲交談。


看到我闖進去後,有人跪下給我請安,有人指著我的鼻子,指責我不識大體,怎可擅闖朝堂。


我抖著聲音問那些大臣:「宋少珩呢,他怎麼沒來?」


其中一個大臣回我道:「一早就去攝政王府上看過了,他昨夜一夜沒回府,如今不知道在哪了。」


不知從哪出來的聲音,道:「誰知道會不會又在長公主的房裡,反正你也早已委身攝政王了。」


我顧不得他嚼舌根,隻想快點找到宋少珩。


我剛面向皇上,就覺得肚子一痛,似乎有刀在裡面攪動。


我忍著痛走到他平時裡坐著的凳子前,費盡力氣坐下。


「皇上,派兵,出去找攝政王。」


皇上猶豫了片刻,起身看向了丞相。


丞相對著皇上搖搖頭。


我等著皇上下命令,可是皇上卻遲遲沒有下旨。


我看著與丞相對視的皇上,才明白如今是他要擺脫我們。


8


此時手臂也開始痛了,我掀開衣袖,看到一條粗粗的紅印。


我的胳膊已經這樣了,想必宋少珩那就該見血了。


我費力站起身,自嘲地笑了笑:「原來,你們兩個人合力看著我們倆鬥呢!」


我輕輕呼出一口氣:「你不下令,我自己下令。」


說完,我直接朝著他的皇位走去,替他擬了旨。


他一直站在皇位前,不敢說一句拒絕的話。


此時,丞相站了出來:「周書韫,你不覺得自己僭越了嗎?」


「僭越?」我冷哼一聲,「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僭越了。」


我將旨遞給一直跟著宋少珩的武將,道:「如今旨意給你了,聖旨如假包換,就算有人追責,也隻能追責到我代寫聖旨上,與你無關。」


他接了聖旨便要走,卻被皇上呵斥了回來。


皇上抖著身子,聲音稚嫩,卻擲地有聲。


「朕看誰敢?」


皇上親自發話,他自然不敢走。


我倚在桌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我一直以為他是我弟弟,如今他能力不足,所以我替他把持朝政,等他長大了,這權利我都會移交給他。


可是他卻如此迫不及待,竟然聯合外人對付他的親姐姐。


此時,有一位跟著我最久的老臣站出來,跪到我面前:「長公主,皇上年歲尚小,攝政王生死未明,請長公主上位。」


他話一出,我的人皆跪在地上,附和起來。


皇上抖著手看著我,輕輕喚我:「皇姐。」


我反手給了他一巴掌:「你還有臉叫我姐?」


此時丞相一揮手,他埋伏的人將朝中所有人圍了起來。


丞相叉著腰,走到我面前:「怎麼,現在想要救宋少珩了?」


「現在不是你反的最好時機嗎?」


我看向皇上,他見我看他,一路小跑,躲到丞相身後。


我此時面色蒼白,隻是強撐著。


我道:「我沒想過要做皇帝。」


他聞言竟然笑了:「你沒想過做皇帝?你一直幹涉朝政,獨攬大權,不就是為了給自己搏一個好前程嗎?」


我搖頭:「我隻是想給敬兒一個國泰民安,山河永盛的天下,希望等他真正能管理這個國家的時候,不是看到滿目瘡痍,民不聊生。」


「另外,我還想為天下女子搏一個好前程。」


那年,朝中政局恐有變動,父皇將我送走,不想我受到牽連。


但是還是有人找到了我們的棲身之所,混戰中,我逃了出來,曾在民間流落了一年。


這一年裡,我嘗試過很多種方法養活自己。


我那時候身體還沒如此虛弱,便想去客棧做跑堂伙計。


可是他們不要女工。


我也曾想去做苦力。


我想隻要我有力氣,總不至於餓死。


可是他們嫌棄我是女子,也拒絕了我。


走投無路之下,我被人騙,變賣到了青樓。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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