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叫蘇染冉,我的愛人是沈瑾言。
我們相愛多年,直到一場車禍,讓我們生死相隔。
可如今的我,是蕭安然。
也是沈瑾言......表弟的合法妻子。
13
我出院的那晚,來到了和蔣裕約好的餐廳。
他說為我準備了驚喜,而我恰好也有件事要和他說。
可我沒料到,蔣裕竟會因為林汐,又一次失了約。
他在電話那頭不停和我解釋說,林汐被瑾言拒絕了,心中難受,在酒吧裡喝醉鬧著要自殺ŧů₃。
「安然,等我把林汐送回家就馬上來找你!」
蔣裕一邊道歉,一邊求著我再等等他。
我惦記著那件還未說出口的事,隻得耐著性子等下去。
晚上 10 點,一朵朵煙花突然在空中綻放。
服務員告訴我,這是蔣裕特意為我準備的。
我無語看向對面空著的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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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覺得服務員是有些幽默在身上。
我想回家睡覺了......
我打著哈欠,給蔣裕去了個電話。
那頭接起,一個熟悉的女聲傳來。
「安然嗎?我是林汐。」
嗲聲嗲氣的聲音,絲毫聽不出醉意。
「蔣裕在洗澡,你要是有急事的話,我把電話拿進去給他。」
林汐狀似善解人意,可字裡行間,卻流露出了與蔣裕的親密。
「那倒不必了,」我頓時感到好笑,「你想和蔣裕洗鴛鴦浴,也不用非找個由頭。」
林汐在瑾言那裡受挫,便想通過羞辱我讓自己心裡平衡。
可她不知道,哪怕現在她和蔣裕大戰三百回合,
我也一點都不會介意。
回去的路上,手機突然傳來一條推送,隨之而來的,是暴增的訊息。
「神秘女子再次現身,與蔣家少爺街頭激吻」
熱搜炸裂的標題瞬間勾起了我的好奇。
蔣裕的電話也在這時打來。
「安然,網上說的那些話你千萬別信!」
「剛才林汐喝醉了,突然親了上來。」
「我第一時間就推開她了!」
他又氣又急,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點開了熱搜下的照片。
不得不說,偷拍的角度非常完美。
照片裡,林汐踮腳閉眼吻著蔣裕的唇。
雖然蔣裕的臉在陰影下看不清表情。
但也不會讓人想到他此刻的不情願。
或許這照片將來能派上用場呢?
我瞟了眼手邊等著蔣裕籤字的離婚協議書,
趁著公關部刪博之前,按下了保存鍵。
14
我和蔣裕一前一後回了家。
蔣裕二話沒說,「撲通」一聲,朝沙發上坐著的我跪了下來。
道歉用得著這麼大陣仗嗎?!
我嚇了一跳,又眼見他紅著臉抬起了一條腿,鄭重地掏出了一對戒指。
蔣裕深情說道,這是結婚那天他欠我的。
我聽著他急促的喘息聲,不由擔心一會談離婚時,他會不會又暈過去。
我尷尬避開戒指,遞過手邊的離婚協議書。
「安然,你是不是拿錯了......」
蔣裕隻瞟了一眼,臉色就變得難看起來。
可下一秒,他便看到協議書上我籤好的名字。
蔣裕一臉無措,明顯慌了神。
「安然,你相信我,我和林汐真的沒有什麼!」
他瞬間急地眼睛都泛起了紅,
「昨晚她吐了我一身,我要助理送來衣服,洗漱幹淨後才想著找你,這才耽誤了時間。」
「林汐曾經救過我,她要自殺,我實在沒辦法置之不理。」
「我錯了,我以後都不會再因為她拋下你了。」
「我向你保證,安然。」
林汐救了心髒病突發的蔣裕這事。
在我們學校引起過一陣不小的轟動。
蔣裕醒來後對林汐一見鍾情。
至此成了她最拿的出手的追求者。
細細想來,我 9 次的慘死,倒也成了他倆 play 的一環......
我不禁惱火,便不耐煩地打斷道,
「蔣裕,你不用和我保證,趕緊把字籤了就行。」
我從來沒有用這樣的語氣和蔣裕說過話。
他一時愣在了原地,失落又委屈地抿緊了嘴。
我扭過頭不再看他,半晌後,卻感到膝蓋一沉。
隻見蔣裕半跪著環住了我的腰,把頭輕枕到了我的腿上。
「安然,我愛你。」蔣裕的聲音悶悶的。
我想站起身,卻被他的雙手緊緊桎梏著。
「我早就該告訴你的。」
「我錯了,以後我不會再讓你受一點委屈。」
「所以,不說離婚了好不好?」
「求你了,安然。」
蔣裕小心卑微地不停向我做著保證,
就像一隻被厭棄的小狗,笨拙地討著主人歡心。
任務成功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蔣裕愛我。
但我萬萬沒想到,他第一次親口說愛我,是在我剛提了離婚後。
這人不知道遲來的深情比草賤嗎?
我有些嫌惡地皺了皺眉。
再說了,蔣裕對我而言,從來也不是遲不遲的問題啊!
「蔣裕,我必須要離婚。」我語氣堅決,毫無商量的餘地,
「因為,我並不愛你。」
一瞬間,蔣裕抬起通紅的眼,死死地盯著我。
15.
我本以為蔣裕會憤怒地質問我。
可誰知下一秒,他竟咧開嘴傻笑起來。
頭甚至還在我懷裡親昵地蹭了蹭。
莫不是受打擊精神失常了?!
我被蔣裕弄得一頭霧水,隻聽他篤定地說道,
「安然,原來你說的是氣話。」
他頗有些如釋重負,
「那麼多離婚的理由,你竟然會說你不愛我。」
「你為了救我,幾次進 ICU,你親口說,我如果有事你也會活不下去。」
「你會每個月去靈隱寺為我祈福,當我去找林汐時,又難過地一個人在雨裡默默哭泣。」
「甚至在我成為人質時,痛哭流涕一度想衝上前代替我。」
「安然,這一樁樁一件件,都是你為我做過的事。」Ṭṻ₍
「你又怎麼可能......不愛我呢?」
蔣裕每說一句,神情就悲傷一分。
說著說著,他臉上的笑容消失了,聲音也變得顫抖起來。
一滴淚猛地砸在了我的手背上。
「安然,對不起。」
帶著哭腔的聲音傳來。
這不是蔣裕第一次跟我說對不起。
但我卻第一次感受到了他撲面而來的內疚與悔意。
蔣裕的眼淚打湿了那份離婚協議書。
我始終沉默,隻是在他情緒穩定後說道。
我要搬出去了,等他願意離婚時再來找我。
蔣裕卻固執地搖搖頭,說他打死也不會離婚。
「安然,這次換我來追你,我會等到你原諒我的那天。」
蔣裕認真的眼神同瑾言別無二致。
我一時間愣住了神。
蔣裕堅信,我說不愛他隻是被傷透心後的氣話。
我一言難盡,那一瞬,甚至想把一切都告訴他。
但我想起了瑾言,想起他與蔣裕的關系,又隻能苦澀地咽下衝動。
我知道,如今我的身份,再也沒有資格和瑾言在一起。
我現下隻想趕緊和蔣裕離婚,
而後走走停停,獨自過完餘生。
16
蔣裕主動聯系了電視臺做直播訪談。
他為結婚那天的新聞向我表達了歉意,又澄清了前兩天被偷拍的照片。
「我的確對林汐有過愛慕之心,但如今我隻愛我的妻子蕭安然。」
「我曾經做錯了很多事,讓安然傷透了心,現下我隻想用餘生來彌補。」
蔣裕全然不顧旁邊詫異的主持人,一本正經地對自己公開處刑。
「安然,對不起,我愛你。」
鏡頭拉近時,蔣裕眼中明晃晃的愛意幾乎要溢出屏幕。
熱搜高高掛了幾天,底下評論兩極分化。
有罵蔣裕渣男的,也有誇他真男人的。
有說浪子回頭金不換,也有說遲來的深情比草賤。
而我手機的消息幾乎快要爆炸,連我媽都被蔣裕這豁出臉面的行為打動,勸了我好幾次。
「安然,媽給你煲了湯,晚上小蔣帶給你的時候,你好好和人家聊聊。」
我聽著電話裡傳來的忙音,頓時頭痛不已。
我明明隻想低調的離個婚,可蔣裕現在卻搞得人盡皆知!
我「痴情」的形象已深入人心,也不能再把「沒有感情」當做離婚的理由。
不少網友甚至給我留言,
說我苦盡甘來,要我虐完蔣裕後要記得原諒他。
大家仿佛都偏愛著「我愛你時你愛搭不理,我離開時你又後悔追求」的戲碼。
可最氣人的,還是罪魁禍首蔣裕!
他除了天天跑去我爸媽那裡獻殷勤外。
還反復追問我,打算什麼時候「虐他」。
「安然,現在有這麼多人監督我了,你能給我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嗎?」
蔣裕用充滿磁性的嗓音,可憐地懇求著我。
我氣極反笑,發送出「你這是道德綁架」後,反手將他的聯系方Ṱū́⁾式拉入了黑名單。
17
當我在家門口看到蔣裕時,才想起來媽說的送湯一事。
夜晚的風很涼,蔣裕隻穿了一件薄襯衫。
他蒼白的臉上透著倦意,可在看到我時,眼睛又瞬間亮了起來。
「安然,」蔣裕舉起保溫桶,討好地對我笑了笑,「媽給你煲了湯,可我聯系不上你,隻好在你家門口等著了。」
我接過保溫桶,道了聲謝後,委婉地請他離開。
可蔣裕卻厚著臉皮非要看我喝完湯再走。
湯有些涼了,我隻喝了一口,就發現湯不是我媽煲的。
實在是太難喝了......
我抬頭,撞見蔣裕有意無意瞟過來的目光,又看到他貼著創口貼的手,
心下了然,便當他面把湯都倒進了水槽裡。
「哎,安然,你......」
蔣裕來不及阻攔,站在我身後一臉欲言又止。
「蔣裕,林汐有沒有和你說過,你煲的湯很難喝?」
剛說完,我便看到了蔣裕瞬間漲紅的臉。
「沒有,安然,不是......我沒有給林汐做過湯。」
「我第一次做沒有經驗,下次我肯定不會失誤了。」
蔣裕強撐著笑,輕輕握了下我的手。
還下次......下次隻怕會更難喝!
我心生疲憊,不想再同他迂回,語氣也重了起來,
「蔣裕,我把湯倒掉,不僅僅是因為它難喝,更因為那是你做的。」
「我不需要你的示好,麻煩你在同意離婚前,不要再來打擾我。」
我以為蔣裕會惱羞成怒,再不濟也會冷臉離開。
可他隻是沉默著,片刻後,又自顧自地問道,
「安然,明日我能陪你一起去靈隱寺嗎?」
看著蔣裕渴望的眼神,我才想起來,
明日是去靈隱寺為瑾言祈福的日子。
可瑾言已經醒來了,我也不必頻繁再去。
思及此,我衝蔣裕搖了搖頭。
「蔣裕,不用你陪我。」
我盯著蔣裕垂下的嘴角,想了想,又補充道,
「以後我都不會再去了。」
話音剛落,蔣裕臉上的失望瞬間變成了絕望。
18
那晚蔣裕紅著眼,強顏歡笑地和我道了聲晚安後才離開。
他有一陣子沒再騷擾我,直到有一天。
他語氣鄭重,說想見我一面。
我同意了,可蔣裕卻又失了約。
「安然,」電話那頭,蔣裕語氣急促,「我在表哥家裡,他出了點事,我不能去找你了。」
我的心跳驟然停了幾拍。
瑾言......出什麼事了?!
大腦瞬間變得空白,我轉身,拼了命地朝瑾言家跑去。
我遠遠就看到了天臺邊沿坐著的人。
身形單薄,仿佛下一秒就會被風吹落。
眼淚奪眶而出,我隻能跑快點,再快點......
「瑾言,蘇染冉死了,還有我陪你啊!」
「你若真跳下去了,我也就不活了!」
剛到天臺口,我就聽到了林汐的哭訴。
「林小姐,我不知道我父母做了什麼,讓你產生了誤會。」
讓我魂牽夢繞的聲音響起,
「你是生是死,又與我有何關系?」
一向溫柔的瑾言,此刻卻冷冰冰地反問道。
林汐難堪地轉身就走。
她狠狠地撞了我一下,我卻沒空與她多計較。
「沈瑾言!」我大喊一聲,天臺上剩下的兩人同時轉過了頭。
瑾言的眼神滿是疑惑,他並不認識我。
「安然,你怎麼來了?」
蔣裕同樣一臉茫然地看著淚流滿面的我。
「蔣裕,不要問,我求求你,下去等我們。」
我開口懇求,蔣裕臉色變了又變,最終沉默地離開。
寬闊的天臺,隻剩下了我和瑾言兩個人。
19
「沈......先生,你先下來好嗎?」
我小心地一步步靠近瑾言。
瑾言搖搖頭,露出一個禮貌卻疏離的笑。
「蕭小姐,不好意思,第一次見面就讓你受驚了。」
瑾言說他很開心,因為自己馬上就能見到愛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