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怎麼可以這樣呢……」
我臉色一白，瘋狂搖頭，仿佛受到了莫大的打擊。
「裸貸要是還不上……」
一聽我拒絕，三個人對視一眼，臉色黑沉。
「要不是你沒用，沒把你前男友哄回來，他那麼大個老板，幫子辰還點錢不是輕輕松松？」
爸爸冷著臉指責我。
媽媽也皺著眉：「你剛剛還說一家人應該同甘共苦，現在讓你幫這點小忙你都不願意。」
謝子辰急得不行，朝著爸媽咆哮怒吼：「磨磨唧唧幹什麼，她不願意你們就直接把她綁起來，替她操作一下不就行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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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媽對視了幾秒，竟然真的向我逼近。
眼看他們真的準備把我綁起來，我趕緊說：「我借！
「裸貸還是太……
「我先看看能不能用別的辦法借到錢，實在不行再裸貸。」
說著，我掏出手機真的開始操作起來。
媽媽和謝子辰湊過來看了兩眼，見我確實在借錢，沒有耍花招，這才徹底放下心。
沒一會兒，借的二十萬就打到了我爸銀行卡上。
看見到手的真金白銀，三人長舒一口氣。
我爸瞥了我哥一眼，到底舍不得說重話，隻是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下次別賭了，家裡有多少錢都不夠你揮霍的。」
媽媽拍了拍爸爸的手臂：「他還是個孩子呢，有了這一次，他就知道了，下次肯定不會再犯一樣的錯。」
謝子辰吊兒郎當地點點頭，一看就沒聽進去。
好一個母慈子孝、其樂融融的畫面。
我在心中冷笑，好戲馬上就要開場了。
8
到了第四天，哥哥樂顛顛地去把錢還上，還以為就沒事了。
沒想到放貸人見他真能還上，竟然獅子大開口。
「謝老板貴人多忘事，您在我這兒可不止借了十萬。」
我哥回憶起那天的情形，臉色發白。
當時他輸急了眼，前前後後在放貸人這兒借了好幾次，加起來得有個一百來萬了。
再加上利息……
他強裝鎮定：「你上次不是說三天後還十萬本金，五萬利息嗎？其他的你也沒說啊。」
放貸人嗤笑一聲：「現在不是跟你說了嗎？明天，二十萬本金，十三萬利息，拿不出來的話……」
看見小刀上一閃而過的寒光，謝子辰不敢再說什麼，灰頭土臉地走了。
聽到明天還要還一筆，利息還高得嚇人，我爸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
三個人急得團團轉，正商量著故技重施，讓我再去借，卻突然聽到砸門聲。
「謝正軍，在不在家？」
我媽急忙開門，發現是兩個西裝革履的男人。
「這是謝正軍家吧？」
媽媽下意識點頭，就聽見兩個男人說：「謝正軍前幾天在我們這兒借了二十萬，說好了昨天還。
「為什麼還不還？
「要是還不上就找親戚朋友借，不然我們不介意讓你們認識的所有人都知道你們欠錢不還。」
武將沒走，又來了文臣。
這次我爸是真的沒撐住，突然倒了下去。
兩個西裝男一見他這樣，生怕出什麼事，扔下一句「快點還款」就溜了。
我爸緩了半天才緩過來。
他伸出一根手指，不停地顫抖：「逆女，我讓你去借，你填我的信息幹什麼？」
我一臉無辜：「我太年輕了，名下沒有不動產，實在借不到那麼多，這才用你的信息借的。
「反正咱們一家人同甘共苦，誰借不都一樣嗎？」
我爸被堵得說不出話。
正氣著，電話又響了。
我爸的老領導語氣很不悅：「正軍啊，剛剛有兩個找到公司鬧，說你欠他們錢不還，到底有沒有這回事？
「要是真欠了錢就想辦法還上，讓人家鬧到公司來像什麼樣子。
「這次就算了，要是下次，別說我不念舊情辭退你這個老員工。」
家裡現在就我爸一個人上班，還欠了這麼多錢，要是他再被辭退……
媽媽惡狠狠地瞪著我：「S丫頭，你今天必須給我去裸貸。」
我爸卻被搞怕了，擺著手：「不貸了，再也不貸了。
「卡裡不是還有六十多萬嗎？婉心你先給我，把窟窿堵上。然後把房子賣了，換個小點兒的。
「以後就安生過日子，誰也不準再碰這些東西。」
一聽說要卡，我媽的眼神開始閃爍，支支吾吾：「卡……卡我忘記放在哪兒了。」
這下我爸總算意識到不對勁。
他SS地盯著我媽：「卡不知道放哪兒去了？都是你收著，怎麼會不知道放哪兒去了？」
我媽梗著脖子，一口咬定卡丟了。
「那我們去銀行補辦！」
他咬著牙，拖著我媽就要去銀行。
9
我媽一把甩開他的手。
「去什麼銀行，我不去。
「反正錢就是沒了，你要還債自己想辦法，別打我錢還有房子的主意。」
爸爸惡狠狠盯著她，一雙眼紅得像是要吃人。
「我的錢呢？
「六十萬怎麼會說沒就沒？」
媽媽臉上有些不自然，想想家裡的境況，又覺得自己硬氣起來。
叉著腰跟我爸對著吼：「我弟要買房子，我給他了。
「我在你家當牛做馬伺候你這麼多年，拿你六十萬給我弟買個房子怎麼了？」
狗咬狗的戲碼就是好看。
我看了一場好戲，也出來幫腔：「爸，一家人就是應該同甘共苦。
「我們家都有房子了，舅舅還在租房住呢。
「媽媽幫襯他也是應該的。」
我爸白眼一翻，徹底氣暈了過去。
到底多年夫妻，還是有點感情，我媽趕緊打 120，把我爸送去了醫院。
我爸在醫院躺了兩天，催債人見他沒動靜，又去公司鬧了一通，這下工作徹底沒了。
他躺在床上老淚縱橫，開始後悔自己以前太過嬌慣謝子辰。
還沒等他喘口氣，我媽收到一個快遞，裡面裝著一截手指頭。
上面有個黑色的小圓痣，一看就是我哥的。
附帶一張紙條：【再不還錢，就不是一根手指這麼簡單了。】
夫妻倆顧不得吵架，抱頭痛哭。
「我的子辰……」
「我去哪兒給他弄這麼多錢啊……」
忽然，媽媽眼睛一亮：「我有辦法了。
「他們不就是想要錢，就算把子辰手指頭砍了也沒用啊，不如把謝靜妍抵給他們。
「到時候不管這些人把她賣到山裡去，還是送到窯子裡，不都是錢嗎？」
我媽越說眼睛越亮，覺得這個辦法可行。
「我這就去找他們。」
爸爸也不說話，默許了她這個行為。
很快我就收到媽媽發來的消息。
【妍妍，我們家最近太不順了，你明天跟我一起去廟裡拜拜，去去晦氣吧。】
我欣然同意。
媽媽說打車去廟裡，怕佛祖看不見我們的誠意。
「我們娘兒倆，一路走過去，還能聊聊天。」
她親昵地抓著我的手，仿佛之前罵我「小賤人」的不是她一樣。
眼看著越走越偏僻，我說什麼都不肯繼續往前走了。
「媽，我們是不是走錯路了？
「這看著不像去廟裡的路啊……」
媽媽不耐煩地敷衍兩句，又哄我繼續朝前走。
見我S活不肯，她也起了火，轉頭朝後面說了聲：「就在這兒吧，這S丫頭起疑心了。」
聽見她的話，四個男人從樹後面蹿了出來。
兩個人綁我，兩個人抓她。
「你們搞錯了，就抓這S丫頭一個就行，我隻是個帶路的。」
我媽瞬間驚慌起來，她不停地掙扎著, 求這些人放過她。
相比之下，站在一旁的我顯得有些過於冷靜了。
「這是嚇傻了？」
領頭的男人看了我兩眼，轉頭對我媽嗤笑，「就這一個小妮子，想還清一百萬得等到什麼時候去，還是你那個寶貝兒子提醒我們的, 你也算是風韻猶存。
「把你倆一起賣了, 錢不是來得更快？」
媽媽怎麼也沒想到, 謝子辰為了還債竟然連她也想賣。
10
另外三個男人哄笑起來, 嘴上說個不停。
「我看這倆娘們兒長得是真不錯, 賣之前咱們弟兄自己先享受享受。」
正得意的時候，耳邊傳來一道清冽的男聲。
「送你們去牢裡慢慢享受。」
他們猛一抬頭，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被警察包圍了。
「有沒有事？」察覺到聞欽擔憂的目光, 我笑著朝他搖了搖頭。
那天我找遍了和車禍有關的所有信息，總算在一個小網站看到了出事車輛的車牌號。
不是聞欽, 我心裡暗暗松了口氣。
沒過幾個小時，聞欽主動打來電話報平安。
「本來想連夜趕回去見你的, 但是某隻小饞貓想吃玫瑰酥, 我隻能多留一天, 給你買玫瑰酥了。
「排隊的人太多, 不知道哪個小毛賊把我手機給摸走了。
「怎麼還有在閻王頭上動土的。」
聽他鬱悶地抱怨，我心裡酸酸脹脹，這種失而復得的感覺讓我不禁落下淚來。
但凡我媽對我多關心哪怕一點, 她就會知道，我男朋友壓根不是什麼公司老板。
警察順著線往下摸，發現他們賭場賭博、高利貸、買賣人口竟然形成了一條完整的產業鏈, 決定把這些人一網打盡。
順藤摸瓜，甚至發現這些人聯系好的買家裡, 竟然有好幾個打S過人。
「那些女人都是我買來的, 跟我家的牛和狗有什麼區別？
「我打S我家牛不犯法, 把她打S了憑什麼要關我？」
事情一爆出來，舉國震驚。
被當成典型, 上面放下話，一定要嚴查。
我哥和我媽因為卷進人口拐賣，也被判了刑。
服刑之前, 我哥不知道從哪兒弄了一把刀，把我媽給捅S了。
聽說她的眼睛睜得很大，滿眼不可置信。
S不瞑目。
現場一片混亂, 我哥被抓的時候還念叨著：「該S的賤女人，憑什麼不幫我頂罪。」
十年直接升級成S刑。
謝子辰行刑那天, 知道謝家沒有根了的我爸，也在醫院閉了眼。
我原本想和他們同歸於盡，可是……聞欽已經因為我S過一次, 我不想讓他再沾染上汙點。
如果可以幹幹淨淨地復仇, 為什麼一定要讓自己也墜入深淵呢？
所以我把發現的這些情況告訴聞欽，讓他幫我上報。
提前做好部署，隻等著這些暗處的臭蟲行動。
和聞欽結婚那天，我問他：「我媽發給你的那些照片, 你就沒有懷疑過嗎？」
他溫柔地摩挲著我的臉頰：「就算不相信自己的偵查能力，我也該相信你呀。」
「可是以後我們的孩子不能從事一些特殊職業了。」
「沒關系，人生可以有很多種選擇。」
隻要走在陽光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