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病嬌男纏上了。
他有著人格缺陷,緊追不舍地追求我。
他私底下收集我的信息。
被我發現後,我報了警。
他撕破臉威脅我。
情急之下我將他砸成了腦震蕩。
他流著血一步步向我靠近並威脅。
他嗓音輕快,笑得散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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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和我結婚。
「我不同意調解你是會坐牢的。」
1
同事宋怡失戀,非要拉著我陪她買醉。
我不會喝酒,她也傷心上了頭,扯著我進了一個有名的 gay 吧。
剛坐下我就察覺有些不對勁,周圍幾乎都是男性,並且動作曖昧。
我轉頭看向宋怡,她直接開了瓶酒往胃裡灌。
她一邊喝一邊號叫流淚。
「男人他媽的沒一個好東西!
「不撩騷他是會S是嗎?
「草!!!」
這家店是個清吧,她這一號叫,周圍人頻頻看過來。
我快速低下頭,宋怡這是把整個酒吧裡的人全給罵了。
聽說男同圈特別厭女,我生怕被打,一直想扯她換家酒吧。
很明顯宋怡沉浸在失戀的悲傷中,沒有理會我,一直喝酒,邊喝邊罵。
她罵得實在是太髒了,我借著上廁所逃避周圍的視線。
2
我在廁所翻著手機,待得差不多了,剛打開門,就聽見一個清脆的巴掌聲。
隨後一個陰柔的聲音破口大罵:
「S賤人,你居然敢勾引我男朋友?
「早就聽說你喜歡當小三,沒想到敢搞到我頭上?」
我瞪大眼睛吃瓜,畢竟第一次見男人打架是扇巴掌。
三個清秀的男生站在一起,為首的男生打了對面個子很高的男生。
「姜頌,你那點破事圈子裡誰不知道?」
「你遇到個男的就瘋狂撈錢,真不怕把自己送局子裡去?」
我抬眼看去被打的男人,一時看呆了。
那人是真的好看精致,乍一看跟我喜歡的男愛豆有七八分像。
「把他衣服扒了,叫他以後還敢當小三!」
說著說著,三個男生就準備上手去扒姜頌的衣服。
我想也沒想,直接上去攔住他們。
「你們這種行為不僅違法,甚至還會被警方拘留。」
三個男生聽見我說的話後停止動作,走時還狠狠地瞪了我。
從始至終,那個叫姜頌的男人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他冷靜地衝洗臉上的紅印,連一個眼神都沒給我。
或許沒有我的出現,他也能很好地解決問題。
我放下一包紙巾便離開了。
3
我回到臺桌時,宋怡身邊坐了個西裝男。
剛剛吃了男人搶男人的瓜,我覺得這個酒吧裡的人沒一個好東西,我強行拉著宋怡結賬後離開。
在我走後,姜頌坐到我剛剛的位置上。
他靠在沙發上,閉眼仰頭。
「他這一巴掌,你又能撈不少。」
西裝男將酒杯放下,笑著調侃姜頌,說著換了個話題。
「剛剛遇到了個蠢女人,她說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如果她非常具有價值,怎麼會沒有好男人呢?」
他抽了支煙,忘記了沒火,偏頭問:
「你那有打火機沒?」
姜頌保持著剛剛的姿勢,摸進口袋後淡淡道:
「沒有。」
西裝男起身去了前臺。
姜頌摸到了口袋裡的紙巾,睜開眼將紙巾舉至頭頂,細細看著。
最後他離開清吧時,將紙巾扔在地上踩踏後走出門。
4
此後過去兩個多月,我都忘記清吧裡發生的事情了。
我又再次見到了那個叫姜頌的男生。
對面的新鄰居一閃而過的面孔,我總感覺在哪裡見過。
我隻瞟了一眼便移開視線,開鎖進屋。
換鞋的時候大腦突然想起,他是那個清吧被扇巴掌的 gay!
我咽了咽口水,趕緊把這個瓜分享了給了閨蜜趙玥:
「你記不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的 gay 吧?」
她在那邊敷面膜,聽到我的話直接掀掉面膜,氣衝衝大聲對我吼道:
「你還敢提!
「你又不會喝酒,你同事拉你去你就去?
「萬一她把你灌醉後不管你,你一個女生想過後果沒?」
我挨了訓,默默聽著不敢吭聲。
我和她有快十年的友誼,她上學時腦袋就比我聰明。
我反應比較遲鈍,所以很多時候上課聽不懂的話都會問她。
趙玥在視頻那頭恨鐵不成鋼地叉著腰:
「你之前給我講過她那個賭博的男朋友,這種腦子不清醒的傻逼,有什麼好相交的?
「賭徒這種東西,是永遠不會收手的。
「你最好離她遠點。」
她語調平緩,我意識到不對勁,趕緊哄著:
「不是呀,我沒想去的。
「我都打完卡準備坐公交回來的,她非要拉著我,說我不去就是不給她面子。
「她拽著我袖子直接往酒吧裡去。
「我哪知道公司樓下就有個酒吧啊。」
我對著視頻裡那人賣委屈。
她就吃我這套,嘆著氣轉話題:
「對了,你說那個 gay 搬到了你對面?」
我看趙玥沒生氣了,連忙點頭:
「嗯嗯。
「真的,就是他。」
她咂咂舌:
「牛逼!」
後面我倆聊了別的話題,就掛掉了視頻。
5
睡夢中,我被隔壁的爭吵摔東西的聲音吵醒。
我迷迷糊糊打開手機看時間。
凌晨四點。
想了想明天八點打卡,我憋著氣繼續睡覺。
剛閉上眼睛,聲音越來越大。
突然砰的一聲,徹底將我的困意打散。
因為那個聲響,明顯是我這個房子的門發出的聲音。
我捏著手機,戰戰兢兢地下床往門口走去。
我貓著腰耳朵貼在門上,外面似乎安靜了下來。
就在我松口氣時,又「砰」的一聲,猛地震了一下我的耳道。
我忍無可忍,打開門。
正打算吼過去,就看到門口堵了幾個男人。
他們整齊地轉頭看向我。
我頭皮一緊,其中一個男人朝我吼道:
「看什麼熱鬧,滾進去!」
我被罵後立刻關上門反鎖。
回到床上,我越想越氣,然後窩囊地小聲地撥打了報警電話。
天快亮時,我聽到警察到來的聲音。
隨後,動靜消失。
我勉強補了一個小時的覺,然後起床上班。
6
開門後,那群找事的男人都不在了。
警察拿著筆在本子上寫著字,詢問:
「對了,是誰報的警,來籤個字。」
姜頌站在玄關處,低著頭神色不明。
我壯著膽,小聲說話:
「你好,是我報的警。」
警察循聲看過來,報出一個電話號碼。
我點點頭,走過去看了下內容,籤字後離開。
在我和警察走後。
姜頌眼神陰鸷地抓著頭發,盯著門口的虛空。
7
似乎我每次見到姜頌的時候,他總是在挨打。
下班後我急衝到樓下,卻突然肚子疼。
而附近的廁所,在酒吧旁邊。
在沒有監控的一個角落裡,有幾個男人在打人。
我本來是打算視而不見的,卻意外和姜頌對視上。
他可憐的眼神,像極了我親弟弟。
於是我再次撥打了報警電話。
我在衛生間蹲著,焦急地等著警察的到來。
我掐著點出來時,警察來了,但也僅僅隻是登記了一下。
因為肇事者已經跑了,並且沒有監控,不知道是誰打的。
警察讓姜頌想想最近有沒有得罪什麼人,如果想起來了再聯系他們。
我正打算悄然離開,姜頌叫住了我:
「嘉怡姐姐。」
我疑惑他怎麼知道我的名字,他指了指我的工牌。
姜頌走到我面前,踉跄得快要倒地。(都是設計姐姐的小心機啦。)
我驚了一下,快速扶住他。
他穩住身體後,我發現姜頌也就比我高一點,身形偏瘦。
他吸了口氣,小聲委屈地說:
「謝謝姐姐。
「謝謝姐姐好幾次幫了我。」
姜頌拿出手機叫了車,低聲道:
「姐姐,我們一起回去吧,正好還能省打車的錢。」
他收起手機後,仰頭看我時眼睛泛著水光,脖子處的傷口往外滲著血。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保持沉默。
他時不時地提起自己的事情,看我不說話就沒開口了。
8
坦白來說,我並不是個好心人。
我的家庭從小教育我不要在外面惹事。
也別隨便亂出風頭。
頻繁遇到姜頌,真的是意外。
回到房間後,想起姜頌可憐的樣子。
我嘆了口氣,拿起前兩天給流浪貓用剩的碘伏,敲響了對面的門。
姜頌開門時,有些錯愕。
我將藥遞給他,他露出難為情的表情,小聲說著:
「謝謝……姐姐能幫我塗一下嗎?我看不到背後。」
我打算給完藥水就走。
但他直接往裡走將衣服往上掀了一點,等著我過去塗藥。
沒有給我拒絕的機會。
我猶豫了一會走進去,將藥放在他面前,準備離開。
在我的手離開藥瓶後,姜頌突然哭起來:
「謝謝姐姐。
「從來沒人對我這麼好過,姐姐你是第一個。」
突然感覺。
我好像被道德綁架了?
9
那天晚上姜頌一直在哭哭啼啼,說了很多話。
他說。
他出生在貧困家庭,父母早亡,沒上過學。
還說。
他隻是想好好生活,隻是用錯了方法。
還說。
他根本不喜歡男人,但總有男人纏上他。
還說。
他在工廠被欺負做重活髒活,別人不把他當人看。
無論姜頌說自己有多慘多慘,我都沒有共情半分。
他的苦難不是我造成的。
我也有我的苦難。
我耐心聽完他的話,安慰了他幾句。
姜頌眼淚抽抽搭搭地往下掉,很是破碎。
最後,他抬頭可憐地望著我。
「姐姐,別人會真心喜歡我嗎?
「會不嫌棄我嗎?」
我不知道會不會有人真心喜歡他。
他和我弟弟的年紀差不了幾歲,看到他,我會想起我弟弟。
我遲疑了幾秒,還是心軟地哄著他說:
「會的,會有人喜歡你的。
「你長得好看,會有很多人喜歡你的。」
10
之後的日子我按部就班,和平常沒什麼兩樣。
隻是姜頌對我熱情起來,時不時地送我點水果。
不多不少的量,我拒絕他就會失落委屈。
「姐姐是不是討厭我?」
他總是說出茶言茶語,讓我無法拒絕。
直到我在工位上被警察通知去警局一趟,我才反應過來。
從始至終一直騷擾打姜頌的人,是在清吧打他臉要脫他衣服的人。
以及後面堵到姜頌家門口,和找一群人打他的,都是同一個人。
此刻,他被警察拘留,警方正在進一步採集證據。
而我,就是最好的證人。
姜頌在警局無辜懵懂地望著我。
警察在一旁對我說,做偽證是會追究法律責任的。
我保持沉默,坐在冰冷的長椅上。
姜頌蹲在我面前,軟和著聲音求我:
「姐姐,我不是為了這個才一直親近你的。
「我從小就是孤兒,沒有人對我好。
「你是第一個對我這麼好的人,我很羨慕你弟弟,有你這麼好的姐姐。
「姐姐你總說自己不是心軟的人,但我知道你是個好人。
「你會給流浪貓喂食,會給它們塗藥。」
說到這,他眼睛泛著瑩瑩水光,哽咽著哭嗓:
「我想回歸正常人的生活,可是他們不放過我。」
「我隻想像姐姐說的,好好吃飯,好好長大。」
他的眼淚啪嗒一下,掉落在我的手背上。
確實如他所說,我是個心軟的人。
與其說是心軟,倒不如說我沒有主見,不會考慮後果。
我隻思考了不到半小時,便妥協答應為他作證。
趙玥知道後,對我發了火:
「你有沒有想過,打他的人要是報復你怎麼辦?」
我點點頭:
「我知道的,有因有果,但你知道的,我就是個沒主見心軟的人。
「反正我這個房子也要到期了,我到時候去公司附近住,那邊人多,監控也多,應該沒事的。」
她氣得掛斷我的視頻。
11
後續我便不用再去警局,姜頌說他會請律師打官司。
在搬離這個房子前,我盡量避開他。
但是他總是能和我碰上面,一直找我搭話:
「姐姐今天下班好早,累不累?
「我那裡還有新買的水果,等會給姐姐送去。」
我沉默不語,等電梯到了樓層,我快速離開。
他察覺到我不想搭理他,便沒有說話。
房子快到期前的一天,我在大包小包地把東西往下拿,貨拉拉在樓下等我。
姜頌在電梯口攔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