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你在床上勁兒也這麼大就好了。」
敖顯氣得臉都扭曲了:「你這個不知羞恥的女人!」
看得出來他已經用盡了全力,我有心讓讓他,根本沒把他當成對手。
沒想到這小子看出來了,覺得自己受到了羞辱,眼睛都冒著火花。
銀鱗槍爆發出扭曲的雷電,轟的一聲震開。
巨大的靈氣將地面炸出巨大的裂縫,敖顯用槍壓著我,直接衝進了地裂中。
直至落地,撲了我一身灰,敖顯還想打。
我吐了兩口沙子,一巴掌扇他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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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顯愣住了,我問他:「冷靜下來沒?」
「你竟然敢打我?我父皇都沒打過我!」
「那你以後可以叫我奶奶了。」
「你有病是吧?」
「你怎麼還罵人呢?」
咔噠一聲,敖顯的槍斷成了兩半。
因為短時間內爆發太猛,直接廢了,現在武器都沒了,他拿什麼和我打。
我在旁邊幸災樂禍:「下次換個質量好點兒的吧。」
敖顯頹喪地低著頭,臉色蒼白,再沒了方才的氣勢,整個人都萎靡了。
都這麼可憐了,打架沒打贏,讓人白睡了不說,這下連槍都斷了。
我也不逗他了,抬頭看著洞頂的一線白光。
準備離開這裡的時候,腳下忽然一陣劇烈顫動。
落石如雨,我錯身躲開。
就在此時,踩在腳下的地忽然睜開一隻碩大猩紅的眼睛。
對視片刻,一聲震耳欲聾的獸鳴從更深處的地底傳來。
與此同時,強大的靈力在無形間波動。
「不好。」
原來這蓬萊的大妖藏在這裡沉睡,我說先前那些妖魔怎的如此輕易就能降服。
裂開的地底伸出妖獸的尖刺,眼看敖顯要被串成泥鰍烤串了,我趕緊拉著他躲開。
「跑。」
這裡太過狹窄,得先想辦法上去才行。
剛往上衝,一隻巨爪從身下猛烈襲來,又將我和敖顯給按了回去。
低頭一看,終於看清這大妖是何長相。
狗不狗蟲不蟲的,真他爺爺的醜。
我喚出本命劍,墜落的一瞬間,猛地將劍插進它的眼睛裡。
大妖發出痛苦的嘶鳴,徹底將它激怒,張開血盆大口試圖把我和敖顯給活吞了。
如今我好歹也算得上是上仙,血很厚攻擊力很強的好吧?
我一劍斬斷它的舌頭,鮮血四濺。
卻忘了手裡還提溜著個敖顯,不慎將他掉落。
正要去接住他時,大妖趁其不備想偷襲我。
就在此時,原本應該躲在我背後的敖顯,卻拉住我的手臂和我調換了位置,生生幫我擋下了那一擊。
鮮血從他嘴角漫出時,我忽然想起來,我曾經也替他擋下過一次。
敖顯倒在我的懷裡,血流不止。
愣了片刻後,本命劍爆發的靈力直接將大妖碾碎。
我背著敖顯衝出地縫。
他趴在我的背上,出氣多進氣少。
「就當是我還你的。」
「別說話,我帶你出去。」
敖顯哭了,眼淚打湿了我的肩膀。
「如果我能活著出去,你可不可以再喜歡我一次?」
「這次,換我追你。」
話音落下,他的手無力地從我肩頭滑落,呼吸驟停。
10
敖顯好歹也是北海龍王的小皇子,當然沒S成。
但是帶他回到天界時,他和S了也沒什麼差別。
情況不太妙。
醫仙說,如今要救他,隻能為他換個身體。
但是這法子失敗率極高,且時間漫長。
換了新的身體,他會遺忘前塵往事。
北海龍王抱著他兒子軟趴趴的身體哭得老淚縱橫,說什麼都要試一試。
他爹都沒意見,我自然也沒意見。
但是此事因我貪念而起,帝君大怒,將我責罰一頓,將照顧敖顯的活交給了我。
原本鮮活的北海小皇子,如今三魂七魄被裝進一隻小小的蓮花中。
需要靈氣日夜的澆灌,等到蓮花開花之日,就是敖顯重獲新生之時。
但我這人不會養花,不是睡過頭忘了澆水,就是把他和其他蓮花弄混,在蓮池裡摸了半天才找到。
我一邊修煉,一邊守著敖顯。
我去蓬萊,他就跟著我去蓬萊;我去人間,他就跟著我去人間。
這一守就守了五百年。
守到我繼承了帝君的帝位,成了新一任帝君。
我這帝君當得極為懶散,批改奏折,批著批著直接倒頭就睡。
隔天愛卿們一看,奏折上畫了一朵朵蓮花。
我問醫仙敖顯是不是開不了花了,要是不開花了,我就拿去煲湯。
話音落下,蓮瓣散發金光,片片綻開。
一個小小的嬰兒躺在蓮花上酣睡。
「這就是敖顯?」
醫仙擦了把汗:「是的帝君,隻不過新塑的肉體需要時間慢慢長大。」
我有些不耐煩了:「又要等?那你送回北海龍宮讓他爹等吧。」
醫仙趕緊攔住我:「不可啊帝君,敖顯殿下的肉體尚且羸弱,經由您的靈氣灌溉長大,如今隻有您的靈氣才能讓他接受。」
我的眉心打了結。
怎麼這麼麻煩?要不還是扔了吧。
11
扔是扔不了的,北海龍王一聽我要將他兒扔了,直接找上我,要一頭撞S在柱子上。
結果自己沒撞S,頭上的犄角把柱子戳了兩個洞,侍女廢了好大力氣才把他拽出來。
我扶額嘆氣,生怕他把天宮給撞成危樓,趕緊答應。
小小的敖顯長得白白嫩嫩的,比長大後的臭臉討喜多了。
我給他喂靈氣,他吃飽了,抓著我的手指咯咯地笑。
讓我有種給孩子喂奶的感覺。
我頗為嫌棄地將手抽出來,他又開始癟著嘴哇哇大哭。
敖顯長大的速度很快。
前幾天還是個小嬰兒,這幾天就長成了半大幼童,能走能爬。
他開始牙牙學語,還學會了搗亂,在我睡著後往我臉上塗墨水。
我氣得不行,把他給扔出了我的寢宮。
又是三天不見他,偷偷溜進來的小孩兒已經約莫六七歲大。
他跪在我的床邊,握著我的手,眼淚汪汪地同我道歉。
「帝君我錯了,我再也不頑皮了。」
奶聲奶氣的孩子招人疼。
我嘆了口氣,無奈至極。
為了哄我開心,他給我端茶倒水,還給我洗腳,讓他幹什麼就幹什麼。
我樂得不行。
這就是他上輩子奴役我的報應。
敖顯長到十五歲時,仙官們催促我充盈後宮,為天界開枝散葉,好好培養皇子皇女,以後好繼承我的帝位。
選妃啊,我最在行了。
立馬讓人給我找來一堆的畫像,我在書房裡慢慢的挑。
結果出去一趟的功夫,回來這些畫像全都被塗黑了臉。
不用猜也知道誰的膽子這麼大。
我當即拍桌:「敖顯,你給我滾出來!」
腳邊有什麼東西在動,低頭一看,委屈巴巴的少年正從桌子底下鑽出來,抬頭怯怯地看著我。
「······」
我氣得頭疼。
他抓著我的袖子,含著眼淚,小聲說:「別找別人。」
我瞪他:「我選妃關你什麼事兒?」
果然是惡性不改。
我是令無憂時,他不讓我和除他以外的男人說話,現在腦子都重新換了一個了,他還不讓。
他憑什麼啊他?就憑他比別人多那啥?
好吧,那確實算得上是優勢。
敖顯白了臉,低著頭,終究說不出一句話來。
選妃的事暫時告一段落,仙官們問起來,我就說我專心朝政,無心情愛。
仙官們一臉懵。
在奏折上畫畫也算朝政?
算了算了,帝君帶孩子也不容易,讓讓她吧。
敖顯像是被我給吼怕了,連著好幾天都不找我。
不找我好啊,不找我我清闲自在。
又是三天過去,有仙官向我內薦他侄子。
年輕俊朗,皮膚白皙,性格溫柔。
主要是身體好。
我大為滿意,準備答應的那天晚上。
我多喝了兩杯瓊漿玉露,醉醺醺時,有人勾住我的脖子。
「帝君,你摸摸我。」
看著眼前白花花的胸膛,不摸白不摸。
結果摸著摸著,我就和他滾到了床上。
第二天醒來,看到和我躺在一個被窩裡的敖顯。
我直接一個晴天霹靂。
「怎麼是你?!」
敖顯苦笑著看著我,裸露在外的肌膚上斑痕點點。
「他們可以,為什麼我不可以?」
我急得撓頭,最終穿著衣服下床。
「就當什麼也沒發生過。」
看他模樣已經和當初一般無二後,我就知道他新的肉身已經徹底長好了。
「你已經不需要待在天界了,我會讓人送你離開。」
敖顯的臉色頓時煞白,不敢相信我會如此絕情。
「你當真對我沒有半點感情?」
這個問題,曾經我也問過他。
我笑了:「洗洗睡吧,孩子。」
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天道好輪回。
敖顯被送回龍宮後,寢宮忽然冷清了不少。
走了好啊,他走了我就可以安心選妃了。
這個不行,太瘦了;這個不行,太胖了;這個不行,太矮了。
這個不······這個怎麼和敖顯長的這麼像?也不行。
選了好幾天,一個也沒選出來,之前好不容易看入眼的也被敖顯給攪黃了。
幾天後,敖顯突然出現在我的寢宮門口。
正坐在地上,抱著膝蓋等我回來。
「你怎麼上的天界?」
他說:「我偷了我父皇的令牌。」
我無語:「你來幹什麼?」
他的笑容蒼白,目光悽悽地看著我:「我想起來了。」
我的頭皮一跳。
醫仙不是說會失去記憶的嗎, 他這是怎麼回事兒?藥效不夠?
正思考呢, 他忽然說:「這次換我來喜歡你好不好?我已經改掉我的臭脾氣了, 以前是我對不起你······我隻是······」
他說不出來了。
我知道他想說什麼。
隻不過是從小金貴的皇子殿下,怕和我在一起丟了顏面,拿不出手。
發覺對我有那麼一絲喜歡後,他感到恐慌, 為了否認自己的真實感情,就用不斷傷害我的辦法來證明他永遠也不會喜歡我這個凡人。
所以一邊趕我走, 一邊又見不得我和別人有說有笑。
誰承想, 我S了。
於是那些被他壓制的感情徹底釋放,觸底反彈,越發兇猛, 以至於讓他瘋到和我的屍首成婚。
他以為一切重來就有機會。
不過太可惜了。
每一任帝君都會在上位後被剝離情絲, 斷情絕愛。
守護三界的帝王,需要的是絕對的公平和冷靜。
所以不管敖顯重來多少次,我也不可能會愛上他。
我無比平靜地看著他, 伸出手,將剝離情絲的傷口給他看。
那一刻, 我看到他的眼底有什麼東西碎了,再被洶湧的眼淚淹沒。
「為什麼會這樣?」
他喃喃自語, 我心如止水。
「既然重活一次, 你不該執著於曾經, 要向前看。」
敖顯失魂落魄地離開了天界, 不久後重返金雲山繼續修煉。
我問過醫仙,為何敖顯會想起上一世的記憶。
醫仙說:「敖顯殿下執念太深,乃命中注定。」
百年後, 下界迎來飛升之人。
看清那人的長相後, 我心情復雜。
敖顯沉穩了許多,他跪在我面前, 喚我帝君。
再後來,他成了新一任北海龍王, 鎮守北海妖魔,為我平亂、徵戰,立下赫赫戰功。
敖顯的慶功宴上,他興致缺缺,面無表情地敷衍那些奉承他的人。
我坐在上座,單手撐著頭, 靜靜地看著他。
敖顯如今已經是個成熟的男人。
穿著銀色鎧甲,墨發烏瞳, 身材魁梧, 帥得讓人口幹舌燥。
對, 我又口幹舌燥了。
我發現不管敖顯是何階段, 我都能對他產生欲望。
雖然我斷情絕愛了,但不代表我不饞他身子啊。
可我倆跟決裂沒什麼差別了, 要是就這麼問他要不要和我睡覺的話, 太冒昧了。
於是我故技重施, 在酒裡下料,讓侍女送到他的面前。
敖顯看著杯子裡的酒,停頓片刻, 隨後一飲而盡,面紅耳赤的看向我:
「帝君,臣有些困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