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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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他們是不是都有病?」


我把兩張麻將分開放,一個兜一個,現在S沉S沉地墜在兩側。


 


閨蜜還在滑雪場,一笑就嘴唇就粘在牙齦上合不攏了。


 


「這種條件就別笑了,幫我想想辦法吧?」


 


桃桃手動合上嘴:「天底下還真有這種事啊,我以前隻在小說裡看過,你確定他們沒诓你?」


 


我眼珠轉了轉,陸懷川確實有捉弄我的可能,但江徹一身正氣的,不至於吧。


 


況且剛才我就摸了一下確認,他立刻就有反應了。


 


桃桃見我苦惱,終於有了點正形。


 


「要我說,你們興許就是命中的緣分,不然他們怎麼不跟我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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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中的緣分?


 


有病吧?誰家紅線那頭拴兩人?


 


我倆琢磨了半天也沒什麼結論,正發愁的時候,收到了陸懷川的短信。


 


【壓到了,有點緊。】


 


我瞥了眼左兜,發狠地捏了一把。


 


你們兩個,就你事兒多。


 


7


 


我逃也似的回到了家,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猛灌水。


 


一杯水見底,我才發現沙發的另一頭,還坐著一個人。


 


靠,江徹怎麼會在我家?


 


「他爸媽開完會直接出國旅遊去了,他在咱們家住幾天。


 


「你們不是一個學校的嗎?剛好開學一起去。」


 


好一個剛好。


 


有人問過我右兜裡麻將的感受嗎?


 


但江徹似乎接受良好,甚至隔天晚上就在我屋寫起了作業,搞得我在外邊打麻將都打不盡興。


 


就在我連輸第四把的時候,我把麻將往桌上一推。


 


「不玩了,不玩了,學習去了。」


 


我媽一臉欣慰地接替我的位置:「對嘛,快去和小徹多請教請教。」


 


我抱著平板刷招聘軟件,被迫和江徹共處一室。


 


江徹頭發還沒幹,發尾的水珠緩而慢地滴落到衣領上,又順勢滑向了更深處。


 


許是我的目光太過炙熱,江徹有些僵硬地回過頭來,嘴角動了動。


 


我率先開口:「有事?」


 


「你好像,壓到紅中了。」


 


一瞬間,尷尬的氣氛好像又回來了。


 


我從被子下摸出那兩張麻將,好像放哪兒都不對勁。


 


正發愣的時候,江徹抿了抿唇,語氣沒什麼溫度。


 


「另一張白板,是陸懷川嗎?」


 


「他也會,讓你輕一點?」


 


8


 


我忘記那天是怎麼把江徹送走的了。


 


隻記得最後關上江徹電腦的時候,頁面上好像是什麼英文論文,關於共感和反向共感的機制研究之類的。


 


不愧是學霸,放假還有心思研究這些。


 


假期過得飛快,開學那天,我媽樂呵呵地把我和江徹送到了學校。


 


臨走前,我把紅中塞到了江徹的行李裡,等開學後,找機會把白板還給陸懷川。


 


兩人要不要的跟我沒關系,這兩張麻將不能在我手裡了。


 


這幾天我就沒睡過一天好覺。


 


不是夢見姓江的,就是夢見姓陸的,有時候是抱著親,有時候還要更過分。


 


再這樣下去,我都要神經衰弱了。


 


我和江徹一起從車上下來,引起了小範圍的騷動。


 


最激動的,莫過於桃桃。


 


她身上還穿著厚重的羽絨服,一個熊抱就衝過來了,在我身後張望。


 


「不是還有一個嗎?人呢?」


 


什麼亂七八糟的,我趕緊推開她,回頭卻發現江徹人已經不見了。


 


也是,我們本來就不是一路人。


 


如果不是因為共感的事,他根本就不會找上我。


 


也根本不會和我同在一個屋檐下,明裡暗裡監督我這麼多天。


 


桃桃說得對,他優秀、自律又上進,跟我們原本就不是一路人。


 


一到學校,他就迫不及待要跟我割席了。


 


9


 


心裡莫名有點悶,我隔了幾天才想起來要去找陸懷川的事。


 


他不一定會在寢室,但肯定會在酒吧。


 


但奇怪的是,我在酒吧門口晃了半個小時,也沒看到他人。


 


正準備回去的時候,轉頭撞進了一個人的懷裡。


 


陸懷川穿著件羊絨大衣,襯得他腿更加修長,在頭頂投下一片陰影。


 


「找我啊?


 


「微信拉黑,短信不回,現在倒是想起我來了。」


 


話說開學前,他確實找過我幾次,但發的消息太過不堪入目,所以我一條都沒回。


 


我把自封袋從兜裡掏出來,隔空扔給他。


 


「趕緊拿走,這東西克我。」


 


陸懷川一把接過去,溢出一聲不入流的悶哼。


 


「我說最近,怎麼有點悶呢?」


 



 


不騷一下會S是不是?


 


我有時候真的很懷疑,陸懷川浪成這個樣子,真的能一打五嗎?


 


把最後一個禍害送走,我轉身離開,卻被一把攥住了手腕。


 


「急什麼,來都來了,請你喝一杯。」


 


最近睡眠不好,喝點也不是不行。


 


可一進門我就後悔了。


 


誰能告訴我,好學生江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10


 


江徹穿著件簡單的灰色連帽衛衣,一個人喝著悶酒。


 


說來也是奇怪,酒吧那麼吵,人來人往的,他一抬眼就看見了我和陸懷川。


 


陸懷川也不嫌尷尬,按著我就坐在了江徹旁邊。


 


左邊一個陸懷川,右邊一個江徹。


 


這感覺,怎麼有點熟悉呢?


 


「你來幹什麼?」


 


江徹撤走了我面前的酒,聽不出是什麼情緒。


 


我本來就憋著一口氣,既然在學校跟我裝不熟,見了面連招呼都不打,現在管我喝不喝酒呢?


 


「要你管?」


 


我試圖搶回酒,卻被另一隻手搶先了。


 


陸懷川半個身子環著我,細閃的銀鏈在他頸窩裡蕩了蕩。


 


「這酒太烈了,不適合你。


 


「你說是吧,好學生?」


 


江徹沒說話,把瓶裡的酒灌了個一幹二淨,起身就要走。


 


陸懷川蹺著腿,像個計謀得逞的小孩,大大咧咧地把白板扔到了桌上。


 


「你真不要了?」


 


江徹腳步一頓,回身望著那塊白板愣住了。


 


但我當時隻顧著去擋那塊麻將,絲毫沒有注意到江徹隱在暗處的眼神。


 


陸懷川這個人,怎麼一點都不知羞呢?


 


我都有點後悔把麻將還給他了。


 


「花小小,手機,震得我腿都要麻了。」


 


我掏出手機,我媽接連發了一連串的消息。


 


【小小,聽說你們學校宿舍安空調了。


 


【快給媽媽看看照片。


 


【這個點,你應該回去了吧?直接打視頻算了。】


 


什麼白板不白板的,我抱著手機就衝了出去。


 


誰知剛出門,就看見上了還站在路口的江徹。


 


陸懷川說得不錯,那酒確實烈,江徹從耳尖到鎖骨,都漫著不正常的潮紅。


 


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又在玩紅中呢。


 


見一輛黑車停在江徹面前,我厚著臉皮湊了上去。


 


我剛開口,他就立刻應激似的轉過頭。


 


骨節泛紅的手握得很緊,不知道在藏什麼東西。


 


我探過頭去,但什麼也沒看到,還差點栽到他身上。


 


「你是回學校嗎?能不能……」


 


江徹的喉結在我頭頂滾了滾,掌心的不知名物體硌得我腰生疼。


 


「花小小,上車。」


 


他把我的名字念得太認真,我看著半張臉隱在車內的江徹,一瞬間,竟然有些恍惚。


 


以至於他歪頭靠在我肩上的時候,我的心跳已經不能更快了。


 


11


 


車內很安靜,司機低低地放著些不知名的音樂。


 


江徹又往我這邊靠了靠,酒氣熱撲撲地打在我臉上。


 


就連說出的話,似乎都帶著一股燥熱。


 


「原來,陸懷川的你也不要。」


 


也?


 


這麼說,他早就發現包裡的麻將了嗎?


 


那他今天一個人跑出來喝悶酒,難道是因為發現了我藏在他包裡的紅中嗎?


 


我還想再追問幾句,一回頭卻發現江徹已經睡著了。


 


他睡得踏實,但隨口說的那句醉話,卻弄得我半夜兩點還在床上攤煎餅。


 


好不容易有了一點睡意,三個人的群聊裡卻「噔噔」地接連響了起來。


 


最上邊一連串消息都是陸懷川發的。


 


【這是你第幾次放我鴿子了?


 


【這樣,你把我加回來,我就原諒你。】


 


緊跟著下邊的,是孤零零的一張白板。


 


【怎麼都不對,花老師,你教教我。


 


【@花小小】


 


我一口老血差點沒上來,這話是能在群裡說的嗎?


 


誰知下一秒,向來穩重自持的江徹跟了一條。


 


【我也不會,花老師。】


 


酒精果然害人不淺,不知道江徹第二天酒醒後,會不會S我們滅口。


 


我胡思亂想著,漸漸有了一絲睡意,就在這時,身體忽然跟過電一樣抖了一下。


 


隨即就是一陣難以忽視的溫熱,包裹著我的小腿,緩緩向上。


 


一瞬間,我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鬼上身了。


 


直到握在腿間的感覺越來越熟悉,我才猛然驚醒。


 


這不是我摸麻將的手法嗎?


 


我這是……和那兩張麻將共感了?!


 


12


 


我簡直都要瘋了。


 


第二天下床的時候,腿都是軟的。


 


桃桃刷著牙,睡眼惺忪地在我眼前溜達過去。


 


「小小,你怎麼了,黑眼圈這麼重?」


 


我扶著床,恨不得一頭撞S。


 


這兩人,一晚上了還沒摸夠嗎?


 


我抖著腿去了衛生間,整個人像是從水裡撈上來一樣,又重新爬回了床上。


 


「桃桃,幫我籤到,我今天不去了。」


 


桃桃從衛生間探出頭來:「啊?你確定嗎?今天可是望遠鏡的思哲課。」


 


隔壁系的王元淨老師,兩三百人的教室,一眼掃過來,哪隻蚊子缺席他都一清二楚。


 


我直呼命苦,但還是踩著鈴聲去了教室。


 


兩條腿跟海帶絲似的飄著,差點一頭栽到旁邊睡覺的人身上。


 


被擾了清夢的人「嘖」了一聲,單手抓了抓頭發,懶懶地掀開眼皮,眼睛亮了一瞬。


 


「這麼巧啊,花老師。」


 


我一把捂住他的嘴:「小點聲吧你,望遠鏡還在上邊呢。」


 


陸懷川握住我的手腕,覆有薄繭的手掌緩緩下探,按住。


 


熟悉的感覺襲上心頭,我趕緊抽出手,默默啃著幹巴面包充飢。


 


「怎麼,生氣了?」


 


陸懷川的劉海凌亂地散落在額前,平添了幾分慵懶。


 


這樣的陸懷川,竟然有種說不上的柔和。


 


我咽了一口幹巴面包,小心湊近。


 


「陸懷川,那個……白板,你要玩不明白,就給我唄?」


 


13


 


他昨天在群裡發那樣的消息,我原本以為,他會很爽快地把白板給我。


 


我信心滿滿,甚至把面包叼在嘴裡,已經攤開了雙手。


 


誰知陸懷川盯了我好一會兒,卻隻是懶洋洋地往座位上一靠。


 


「不行。」


 


「為什麼不行?」


 


我下意識脫口而出,一抬頭才發現不少人正在回頭看我。


 


我壓低了聲音,幾乎都要鑽到他懷裡去了,重復道。


 


「為什麼不行,陸懷川?」


 


是誰昨天一個勁兒在群裡@我的?


 


陸懷川隨意把手放進兜裡,聳了聳肩。


 


「沒帶。」


 


左腿一陣酥軟,我SS咬著下唇,心裡暗罵了他八百遍。


 


騙子,那你手裡摸著的是什麼?


 


陸懷川松了松手,我感覺終於緩過來一口氣。


 


「下周六我生日,你來的話,我就親手交給你。」


 


正猶豫著,我感到後頸被人捏了一把。


 


一轉頭,是江徹。


 


他看起來酒剛醒,皺著眉,看起來不怎麼高興的樣子,把一瓶牛奶推到我面前。


 


「花小小,好好聽課,別往別人懷裡鑽。」


 


後頸的溫熱散去,江徹緊挨著我坐下,指尖的筆轉得飛快。


 


陸懷川懷裡落了空,舔了舔唇:「江徹,你知道嗎?花小小剛才管我要麻將。」


 


不知道為什麼,語氣中帶著一種莫名的……驕傲。


 


在驕傲什麼呢,我請問?


 


江徹的筆猛地停住,被他一把握在掌心。


 


我眉心一跳,總感覺有什麼不妙的事情要發生。


 


下一秒,江徹就冷著臉把紅中拍到了桌上。


 


我滴乖乖,小點勁兒。


 


你是帥了,我的腿啊。


 


我暗暗倒吸一口氣,偷感十足地摸到了紅中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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