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好啊,我們去律所找張律師吧。」
「我是說,別的什麼地方。」
「那是上他家找他嗎?」
二十分鍾後,我們還是來到了律所,張律師一看到我們就來了句:「姜總,這麼早。」
他整個還穿著昨晚的西服,外套和領帶搭在邊上,身上的白襯衣解開了幾顆扣子,衣服下擺也隨意地扯了出來。
絲毫沒了昨天的一絲不苟,但多了一股松弛感,更迷人了。
姜耐悶悶地回答:「嗯,過來了解情況。」
「啊?昨晚您不一直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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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律師桌上堆著好多罐裝的空咖啡杯,今早看起來還有點傻。
我心疼地說:「你看你,為了我,連覺都沒得睡。」
張律師嘟嘟囔囔:「姜總一晚上都守在這,我沒法睡。」
啊?
原來姜耐也這麼上心這個案子嗎?世上還是好人多啊。
我到處看了看:「你工作也太辛苦了,張律師,要不你上我家去睡吧,哪怕是洗個澡呢!」
「張律師一晚上沒洗澡也臭不了。」姜耐說話冷冰冰的,「說正事吧。」
我回頭看見他有點不開心,便貼心地說:「姜總,你要著急你先走。」
他看起來果然著急,一聲不吭站起來就走了。
張律師喊了幾聲他也沒回答。
有點沒禮貌。
張律師緩了一會兒,才搓搓臉,把桌面上的咖啡杯一股腦掃進垃圾桶裡,強打精神,對我說:「那個,坐。」
「現在嗎?」
現在就做嗎?
「現在你身體受得了嗎?」
「……」張律師看了看我,莫名地發了會兒呆。
我誠摯地發問:「律師真的忙到連覺都沒得睡嗎?」
「那倒不是,昨晚姜總莫名其妙跑到律所待著不走,我隻好跟著熬了個大夜。」
「為啥在這不走?」
他一臉痛苦地躺在沙發上,好像在腦海裡復盤什麼。
思考了好一會兒,突然把眼珠轉向我,陰鬱地說:「姜總好像在吃醋。」
「啊?」
「剛才他一怒之下就氣走了。」
「他生氣了?」
不會吧?不會有人這樣子就生氣了吧?
「要不你給他打個電話吧,今晚他還來盯著我會受不了的。」張律師一臉懇求的樣子。
「啊?」
行吧,可我不會哄生氣的人啊。
我剛拿出手機,就發現姜耐走了進來,手裡提著洋快餐店的打包袋,放在我們面前的桌子上。
張律師:「姜總……」
好家伙,他一怒之下去買了早餐?
「不是還沒吃早餐嗎?」姜耐聽起來還是不太高興,看起來也不太高興。
「謝謝姜總。」張律師趕忙道謝。
我站起來說:「張律師已經很累了,我們先走吧,姜總。」
姜耐一聽,提了紙袋要走,我趕忙攔住他:「這個就放這給張律師吃吧,我不餓。」
他這才放下袋子。
兩個人走出律所,沒有一句話說,尷尬地走到外面開車,坐在車上,姜耐也不啟動車子,也不說話,一臉的不高興。
我就說我不會哄生氣的人啊!
我用餘光看見他穿得板正坐在那,一臉清俊,整體像漂亮的雕塑。
沉默了一會兒。
我想了想說:「也沒什麼地方好去的,要不上我家親嘴?」
15
姜耐一聽,轉過頭來看我,整張臉都舒展開來了。
啟動車子,迫不及待地朝我家開去,比周五下班的我還要著急。
同樣的路程,他用了不到一半的時間就到我家樓下了。
他甚至還抄了近道,他真的,我哭S。
剛停下車,他的電話就響了,接聽:「我不在,明天見。」
話好短,像周意的命一樣短。
掛了電話,他回頭對我說:「走吧。」
不好說是眉飛色舞,反正有股高興勁。
姜耐他有一點悶騷。
「走啊。」
親嘴啊。
我松開安全帶,還沒下車,他的電話又響了,這回他語速變快了;
「我都說了我不在公司,把跟江碩董事見面的時間改到明天,現在不要再打電話過來!」
急了。
「老板你戀愛腦啊?」我說。
「那個反正談不攏,不急的。」他邊說邊松安全帶。
「戀愛腦不值錢,要我說幾次。」我迅速地下車。
「……那我忙完給你電話?」
「行。」
我給他揮揮手,他也揮揮手,接上電話一踩油門就飛出去了。
我隻好自己回租房去了,難得的休假我是一點也不浪費,叫了外賣吃完就開始睡午覺。
醒來看見姜耐發來的幾條信息。
【剛和江碩的董事吃完飯,你吃了嗎?】
【我下午還有兩個小會議。】
【其實不開也行,沒那麼著急。】
【華西那邊又安排了一個線上會議,暫時走不開了。】
【我的頭有一點暈。】
我迷迷糊糊地看著聊天界面,愣了一下。
這麼話痨,你不要命啦?
我給姜耐打了電話過去,一下就接通了:「喂,你沒有看到我的消息對嗎?」
「我剛睡醒,你沒事吧?說頭暈。」
電話那邊安靜了幾秒才說:「我有一點喝多了。」
「哦,那你叫秘書給你買點解酒的唄。」
「你能給我送嗎?」
能不能的,你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我都帶薪休假了,不送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我說:「行。」
然後我掛了電話,咬咬牙叫了車就往公司趕,到了樓下抱了一箱奶茶就上去了。
方妮看見我,誇張地叫了起來:「喲,這不是那個被開除的蕭迎嗎?剛走就改送外賣啦?」
本來都在做自己事情的人個個齊刷刷地看向了我。
伸著脖子竊竊私語。
菲姐剛從茶水間出來,走了過來:「怎麼過來了,蕭迎。」
我放下奶茶解釋:「昨天的事情給大家添麻煩了,我聽說很多同事弄清楚原委後就自己退出群了,謝謝大家沒有到處轉發,我給大家都買了奶茶,你們自己過來看看要喝什麼吧。」
「謝謝啦,蕭迎。」
他們都走過來在箱子裡拿了一杯,笑呵呵地說:「哇喔,十八一杯,你這回算是下了血本啦。」
菲姐也拿了一杯,剩下箱子裡的一杯,方妮走過來笑嘻嘻地把手往裡伸,一邊說:「謝謝啦。」
「不客氣,這不是給你的。」我打掉她的手,「剛才買的時候沒把你算進去,抱歉哈。」
我就是這麼睚眦必報。
方妮臉上有點掛不住,悻悻地收回手:「切,一杯破奶茶,誰稀罕啊,就跟誰買不起似的。」
菲姐看不慣她:「那你伸手幹嗎?」
「切,我願意拿是給她面子,真以為自己是什麼好東西啊?也不知道還有什麼臉面跑到公司裡來,笑S我了,一股騷勁。」
「跟你有什麼關系?」
「幹嗎啊?」張經理從辦公室走了出來,看見人聚在一塊,就呵斥起來。
方妮立刻叫道:「張姐,這裡有個人被開除了沒有交門禁卡,上班時間跑到這裡來騷擾我們,不是我們公司的人還私自開門進來,是可以報警的吧?」
16
張經理道:「我沒有收到蕭迎被開除的通知,不過姜總讓你現在去人事部結工資走人。」
「唔~」周圍的同事一齊發出了吃瓜的聲音。
方妮不服:「為什麼?」
「你在明確知道會有公司客戶看到的情況下,還是在社交平臺上發布對公司形象不利的信息,給公司造成了影響。」
「憑什麼不開除她開除我?」
「我就隻傳達給你上級的命令,別人我管不著。」
說罷張姐就走了,我們幾個人沉默了一會兒突然沒忍住噗嗤一聲都笑了出來。
我說:「你們的老婆也生孩子了?」
方妮惡狠狠地瞪了我們一眼:「我跟你沒完!」
菲姐笑得快不行了招呼我:「上班吧。」
「我不上了,我給姜總送東西來的。」
正好張經理從她自己辦公室出來了,我就趕緊上去了:「姐,這個給你喝,還有麻煩你幫我把這個拿給姜總。」
她接過東西狐疑地問:「自己不進去?」
「不進去了,謝謝啊。」
「行。」
她點點頭,就進老板辦公室了。
真和藹啊,她變得。
剛下了樓,電話就響了:「你怎麼不進來?」
「嗯,那個藥你抓緊吃啊,要不再等會兒酒就醒了。」
「……等我開完會再給你打電話。」
「好的,老板。」我一邊去掃停在樓下的電動車。
「故作冷漠的把戲我不要。」
「好的,爹。」
17
回家的路上,有幾個電話打進來我沒有接到,看開頭像是律師事務所的工作號,可能是打電話問需不需要維權的。
我沒理會,張律師讓我不要接太多不必要的電話。
順路還買了一些菜,和一提啤酒就回去了。
興致勃勃地借用了房東的廚房給自己做了頓晚飯,蕭師傅忙碌了兩個小時,剛準備坐下享用,外面就響起了敲門聲。
作為一個 I 人,本來想假裝不在家,可是又擔心是房東有事,就起身去開門了。
沒想到。
外面居然是三個人。
一個年輕女生一個中年婦女外加一個穿著西裝的看起來像推銷B險的年輕男人。
要不是我認識其中一個人,真的覺得對方找錯人。
我掃描著對方,除了那個男的,外面的兩個女的手上都各自提著幾袋東西。
我疑問:「周媛?有事嗎?」
周媛滿臉堆笑著開口:「姐姐,我是想先聯系你的,但是你的電話打不通,所以我就直接過來了。」
「哦,都是因為你堂哥,把我手機號寫到招嫖信息上去了,現在一堆人打電話問我賣不賣。」
「額……」她尷尬地扯了扯嘴角,「我堂哥這次確實做得不對,所以我們才想過來跟你道個歉,這是我二伯母,我堂哥的媽媽。」
我看了看那個中年婦女,打扮樸素,但容貌比同齡人要好看年輕。
「哦。」不接受。
我準備把門一關,卻被扣住了。
「蕭女士,我們來之前曾跟您打過電話,這次是想跟你傳達一個協商的意願的,麻煩您給我們一些時間。」
賣B險的說話了,我一看,長得還比較清秀,就讓他們進門了。
他們三個人排著坐在我對面。
周意他媽迫不及待地開始放屁:「蕭迎吧?真的是個漂亮孩子,小意算是辦了回糊塗事,也是一時衝動,你聽阿姨說,你別跟他計較了。」
「哦。」我不聽。
指著賣B險的說:「該你放屁了。」
他隻好清清嗓子:「蕭女士,現在我們確實是有誠意對您補償和公開道歉的,希望您能接受。」
「哦。」不接受。
我指著周媛:「該你了。」
她頗有壓力地開口:「姐,那個我哥他不是故意的,他以前哪幹過這種缺德事?他就是一下子氣瘋了,沒考慮到後果,你給他一個機會吧,他要是坐了牢這輩子就真的完了。」
我點點頭:「那太好了,拿著你們的東西滾~~~」
「姐,隻要你肯放過他,我讓他認認真真地和你道歉,並且補償你,你跟他在一起那麼久,就原諒他這一次吧,他真的知道錯了,而且不是故意的。」
「是嗎?」我提議道,「要我撤訴其實也不是不行,就一個要求。」
「你說,姐。」
「你讓你哥把跟我的戀愛經過和如何劈腿如何丟掉工作又是怎麼費盡心思想毀掉我的這件事,舉著身份證錄個視頻發到網上去,並且終生不得刪除。」
「這……有點太狠了吧?」
「狠ţŭ̀⁹嗎?」我笑嘻嘻,「拱,拱出去。」
18
一直不開口的中年婦女聽我這麼一說突然爆發了。
「你在這裝什麼東西啊?你要是好姑娘能發那些惡心的東西給我兒子嗎?那是正經女孩能說出口的話?你也不是什麼幹淨的東西,你一個月也就四千多塊錢,要不是跟房東有一腿能租得起這麼好房子?賤不賤啊,還好我兒子跟你分手了……」
她的話把旁邊的律師給嚇了一跳,他可能遇到這樣的突發Q況不多,慌張地下意識起身安撫。
我並不給他機會,發瘋大叫著:「我要周意S!我要周意S!」
她一聽更惱火了,怒罵著衝上來,被周媛擋住,律師也趕忙來安撫我:「蕭女士,您也先別激動。」
一時間出租屋內亂作一團,她是個潑婦,我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咒罵間不可避免地撕扯到了一起,當然另外兩個人還是極力勸阻。
一直到一個高大的身影衝了進來擋在了我前面。
綠色的啤酒瓶砸在了他伸出的胳膊上,他擋住了我的頭。
玻璃瓶砸在地板破掉的聲音讓在場的人都神情一滯。
姜耐痛得忍不住咬住了後槽牙,才很帥地沒有叫出聲。
我發瘋大叫:「你們完了,我要你們全都陪葬,一起陪葬!一個律師帶著被告家屬私闖民宅,我有監控!我要把你們都送進去陪葬!全都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