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御獸世家裴家流落在外的真千金。
前世假千金無法令冰鳳破殼,裴家方知血脈混淆,把我找了回來。
待我細心將小團子養至高傲絢麗的成年體。
卻被裴家逐出家門,冰鳳轉而被假千金駕馭。
「柔兒才是我裴家這代人盡皆知的少主,讓你撫養冰鳳,已是恩賜。」
十年後,我帶著一條炎龍踏平了裴家。
一片廢墟裡,我冷眼俯視假千金:「千寒在哪?」
她癲狂大笑:「你說那隻不服管教的鳳凰?不為我所用之物,自然是千刀萬剐,不得好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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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神俱裂之際,假千金和我同歸於盡。
再睜眼,我回到初返裴家那天。
這一次,冰鳳炎龍,我全都要!
1
我重生到了被領回裴家那天。
我的生父坐在上首:「柔兒既無法喚醒冰鳳,這枚蛋便交給你了。」
神色淡淡,眼神睥睨,像是漫不經心地賞賜給我。
周圍一圈同樣和我有血緣關系的人表情憤憤不平,紛紛安慰著他們心尖尖上的假千金裴柔。
裴柔不惱反笑,娉娉婷婷地走出來。
「我非裴家血脈,自然不該佔有冰鳳,如今物歸原主也好。」
我的生母捂胸垂淚:「柔兒,我養了你十八年,你說這話,是在剜為娘的心啊。」
裴柔朝她安撫笑笑,指著我胸口的石頭項鏈,話音一轉。
「隻是妹妹頸上的項鏈,乃我李家的炎龍傳承,如今我倆換一換,正好。」
這話一出,我便知道裴柔也重生了。
項鏈上的石頭黑不溜秋,任誰看了都是一塊平平無奇的普通頑石。
裴柔斬釘截鐵:「我得到的消息,必不會錯。況且無論如何,這都是我本家之物。」
她步步緊逼:「物歸原主呀,妹妹。」
周圍有人伸手來搶項鏈:「既是柔兒妹妹本家之物,還不速速歸還!」
若是上一世,裴柔絕不會如此明目張膽,隻會耍陰使壞。
我知道,她是想確認我有沒有一起重生。
我垂頭發出哭腔,慌亂地把項鏈摘了下來。
「我根本不知道什麼炎龍傳承,一塊破石頭罷了,給你便是!」
石頭在我手裡顫動了一下,變得燙手起來。
我都能想象千熾那副罵罵咧咧的樣子。
裴柔火速拽走了項鏈,臉上帶著藏不住的得意。
母親看了我一眼,眼中好似有一絲愧疚。
但也隻有一絲而已。
面向裴柔,她笑容慈愛:「我兒果然是有大福氣的。」
我冷眼看著這一切。
重來一世,我早就不在乎這點少得可憐的親情了。
想起端坐上首的父親剛剛眼裡閃過的貪婪,我心中嗤笑。
是福是孽,且瞧著吧。
2
我小心翼翼捧著冰鳳蛋回了裴家最偏僻的一個小院。
看著這枚安安靜靜泛著淡藍光芒的蛋,我輕輕點了點。
「好久不見。」
一滴鮮血落下,又迅速被蛋殼吸收。
它往上微微蹦了蹦,觸到了我的手指。
我眼眶微湿。
裴家每代少主和冰鳳天生契合,所以裴柔才會被發現並非親生。
上一世,我悉心養護冰鳳,為他取名千寒。
冰鳳成年速度與主人的天賦還有付出的情感息息相關。
我是裴家數百年來第一個如此快速養成冰鳳的人,卻不想隻是為裴柔做了嫁衣。
千寒被上代冰鳳壓制,父親神色冷漠:「如今冰鳳已成,留你也無更多用處了。」
裴柔溫柔的笑臉後是藏不住的得意:「抱歉呀,妹妹。混淆血脈可是天大的醜聞,我既在裴家待了這麼久,這少主理應我當的。」
危急之時,是千寒字字泣血:「放了千竹,我就願意結契。」
最後我被逐出家門,什麼都沒帶。
唯有頸上的石頭項鏈,灼得我心頭發痛。
我不知裴柔是從哪得來的假消息。
裝有炎龍的石頭其實是我機緣巧合撿來的。
十八歲前,我一直待在李家。
李家貧苦,李父李母對我非打即罵,酒後唯一的談資就是曾在御獸世家裴家當過僕從。
這樣的家庭,怎麼可能會有炎龍傳承?
裴柔以為搶走石頭就萬事大吉,卻不知我從撿到千熾起,早已和他定下血契。
隻是炎龍乃古獸,需要滋養靈魂,這才遲遲不曾破殼。
沒有我的氣息鮮血,那就是一塊普通至極的石頭。
3
幾日後,裴柔闖進我的小院。
她絢麗華貴的衣裳與我這陰暗狹小的房間格格不入。
裴柔眼神探究:「妹妹莫不是诓騙了我?還是乖乖把我本家傳承交出來為好,否則待父親母親來了,便不會這麼好聲好氣和你說話了。」
我扮演著當年敏感暴躁的自己:「你以為李家會讓我帶什麼東西過來?除了項鏈,便是我一身舊衣。」
我憤憤地把滿是塵灰的舊衣砸她臉上:「拿去,都拿去吧!」
見我這副樣子,裴柔反倒相信了我。
轉頭她看見窗臺上被鮮血浸泡的冰鳳蛋:「妹妹這是?」
我一臉防備地把盆抱在懷裡,又不經意露出即使包扎了,也被鮮血浸透的手腕。
「這是我唯一的東西了,我一定會把他孵出來的!」
裴柔眼中一亮。
待她走後,冰鳳蛋瘋狂在血中擺動,想讓我把他拎出來。
也是,豬血腥氣太重,難為他了。
細細為他洗淨,我敲敲他:「辛苦啦。」
又是幾日後,裴柔因失血過多暈倒引得全府混亂。
隔天,炎龍終於破殼而出。
府上皆歡欣鼓舞。
裴柔私下找到我,臉色蒼白,神色卻痛快:「千竹,帶著炎龍名揚九州的機會輪到我了!」
「你就帶著這隻叛逆鳳凰永遠活在這個陰暗的房間裡吧。」
我故作神色不解,手裡輕輕撫著同樣剛破殼的小冰鳳。
趁她昏迷時,我又是氣息溫養,又是好言好語,終於哄得炎龍出世。
裴柔以為炎龍現世便萬事大吉,行事張揚,卻不知道我們那位父親最是陰險無情之人。
上一世,我的潛力明明比裴柔更高。
可我一天天成長起來,卻隻看到父親眼中越來越濃厚的不喜。
為此,我一直隱藏了炎龍的存在。
不想在養成冰鳳之日,他還是對我動了S心。
父親不允許府中有任何人可能超過他。
這樣的他,會眼睜睜看著裴柔擁有如此罕見的炎龍嗎?
4
裴柔走後,我撓撓毛茸茸的小冰鳳。
千寒神色呆萌:「叛逆是什麼意思?」
哎喲,剛剛忘記捂住小團子的耳朵了。
我們驕傲的小鳳凰可聽不了這個。
我捧著他,和他的小黑豆眼對視:「別聽她瞎說,你最乖了~」
千寒害羞地團成一個冰藍色毛球,淺色的喙輕啄我的掌心。
自炎龍出世,裴柔勢大,我在府裡的日子便越發不好過起來。
本來裴柔無法駕馭冰鳳,又非裴家親生,府中人一直在默默觀望,不敢苛待於我。
如今人人都想踩我一腳來討好她。
廚房的僕從寧願將吃食喂狗也不願意給我。
眼看著他們把食物倒了,我還沒生氣,千寒先發怒了。
即使是幼年體,冰鳳的能力也不容小覷。
密密的冰刀劃破了他們的衣裳臉頰,鳳吟嚇得廚房眾人雙股戰戰。
千寒聲音冷漠:「再敢侮辱千竹,劃破的可就不隻是臉頰了。」
靈獸都開口了,當主人的自然也不能拖他後腿。
雖說要藏鋒,可我也不是什麼氣都能受的。
我人仗鳳勢,同樣表情冰寒。
「還不趕緊去再給我做一份。」
我端著食物出門的時候遇見了裴柔。
忽地想起上一世,那時我將冰鳳養得很好,府中滿是我要替代裴柔的傳言。
漸漸地,圍在裴柔身邊的人慢慢少了,她的吃穿用度也大幅削減。
此時她盯著我,眼中依然是上一世那般化不開的怨恨。
「我吃過的苦,一定要讓你千倍萬倍地感受。」
千寒的毛都炸了起來,怒視著她。
許久不見的炎龍千熾沒有說話,但他尾巴時不時輕點,也是不高興的體現。
裴柔對我反復試探,我卻不能在此時就露了馬腳。
我直視她的眼睛:「你在嘲笑我嗎?如今你有了炎龍,怎麼可能吃苦?」
裴柔一直怨恨我,可她從來不去想,無論是被調包身份,還是撫育冰鳳,從來都不是我能左右的。
見我不甘,裴柔頓時愉悅了。
她向炎龍招手:「裴熾,來看看這人你認識嗎?」
喚了好幾聲,炎龍也不應她,裴柔也不惱。
最後炎龍輕飄飄看了我一眼,語氣很不耐煩:「叫魂吶。我什麼人都得認識?」
裴柔笑得更開心了。
5
夜半時分,涼意從窗棂溜了進來。
手腕傳來冰涼的觸感,我迷迷糊糊:「千寒,天冷了,別挨著我睡。」
那涼意一頓,溫度逐漸上升,粗粝的鱗片壓迫著我的皮膚。
我一驚,一條小龍被我從被窩裡提溜了出來。
「千熾,你怎麼來了?」
千熾語氣委屈:「我不來,你是不是就把我忘了?」
我微皺眉頭,要是被裴柔發現,後面的計劃可就行不通了。
他仿佛能猜到我心中所想。
「你放心,那個女人除了平時帶我出去顯擺,其他時候根本不管我。」
炎龍尾巴纏我更緊,體溫也更加燙了。
「還是你的氣息好聞。」
我面色古怪,這股痴勁,不像剛開始破殼的傲嬌中二炎龍,反而逐漸和上輩子日益二傻子的千熾重合。
一個小腦袋從我身體另一側抬起頭來,是千寒醒了。
他神色警惕,怒視炎龍:「你來這裡做什麼?這裡是姓千的地盤。」
千熾龍眼一瞪:「我陪在竹子身邊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千寒不為所動:「那又怎樣,裴熾。」
「你!」
看著他們吵鬧,我心中溫暖。
上一世也是這樣,炎龍還是一個蛋的時候就愛和冰鳳打架。
千熾撲到我懷裡:「嚶嚶嚶,我這麼隱忍都是為了誰?」
「滾開!」千寒試圖把他拱出去。
「好啦好啦。」我把兩獸分開,「千熾確實是自己人。」
小冰鳳額頂的翎羽頓時耷拉了,炎龍則是一臉得意。
「不過……」
我拎起像條小蛇的千熾,讓他倒懸在空中。
兩眼一眯,我語氣危險:「你也什麼都記得吧。」
想起那夜我為喚醒他破殼,好話講了一籮筐,講得口幹舌燥。
千熾眼睛裡的心虛根本藏不住。
「快回去吧。」
這筆小賬之後再算,如今還是大局為重。
他勾了勾我的小指,語氣霸道:「你放心,那個女人使陰招欺負你,本尊是不會讓她好過的。」
泥鰍大點還燃上了。
「不要忘記我們定好的計劃。」
我再三叮囑。
千熾性子衝動,報復心強,我真擔心他藏不住事。
「好嘞。」
炎龍順著涼夜而來,又匿在暗夜中悄悄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