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天生的壞種。
五歲毒S祖母,七歲眼睜睜看著娘被繼母害S。
雖從不吃虧,但卻被身邊人厭棄。
直到那日我把毒手伸向繼妹進獻給太後的屏風,眼前突然飄過了一排彈幕。
【就這個白切黑爽,繼母臉真大,居然想偷拿妹寶的屏風給女主裝門面,妹寶直接在屏風上動手腳,看那對母女如何收場。】
【但我覺得妹寶還是不夠壞,居然還沒劃花那對母女的臉。】
我瞬間熱淚盈眶,我就說嘛,這世上怎麼會隻有我一個人陰暗爬行?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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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繼妹鬥了一輩子。
主要是我單方面和她鬥。
因為她有一個為她籌謀一切的娘,而我娘卻被她娘害S了。
我最強戰績是五歲那年毒S了祖母,當時繼母還隻是父親的貴妾,祖母為了扶正她,居然在娘的羹湯裡下毒。
我小小年紀裝作貪玩,趁人不備,換掉了娘和祖母的茶盞。
可就算這樣,七歲那年,娘還是沒逃過繼母的魔掌,被她活生生悶S在床榻上。
娘下葬那日,父親哭天搶地,繼母梨花帶雨,我卻一滴眼淚都哭不出來。
隻牢牢盯住靈堂前的罪魁禍首,發誓要血債血償。
父親在神醫谷為我和繼妹求了入學的名額。
在開學前一日,我直接在繼妹的羹湯中,放了足量的巴豆。
繼妹抱著恭桶不撒手,我頂著繼母陰毒的目光登上父親的馬車,聲音委屈:「爹爹,娘要是在,一定會親自送我去神醫谷的。」
娘是天之驕女,卻因父親被扼S在這狹小的後宅。或許父親更愛繼母,但這不影響父親對娘親的愧疚和追憶。
我對此,門清,並精準利用。
我通過神醫谷考核,正式成為聶神醫的親傳弟子時,奶嬤嬤苦著臉勸誡我:「小姐,您年紀小,不懂人這一生萬不可行錯了路,旁門左道不長遠,你娘要是在,看到你這樣,她會心痛的。」
「女子當像二小姐那樣,天真爛漫。」
我閉了閉眼,到底裝不下去了。
「嬤嬤,娘在天上看到我有計謀,會自保,娘隻會開心。」
「至於稚瑜,她天真爛漫,是因為她有幫她籌謀的母親。我也想無憂無慮,但您不中用,娘去得早,我想要什麼,就必須自己去爭去搶。」
「您要是能理解,咱們繼續相依為命。您要是看不慣,我就奏明爹爹,您回家頤養天年。娘當年給您的東西,足夠您富足過完這一生。」
嬤嬤唇哆嗦著,老淚縱橫:「小姐,您怎麼就不懂老奴的苦心。」
表面上我冷著臉不再搭理嬤嬤的苦口婆心,但晚上躺在床上,我也忍不住問自己:娘會不會覺得我不乖?
但轉念我再想,如若我是一個母親,一個無法陪伴孩子長大的母親,我恨不得自她出生就教她一切自保的手段和技能。
娘要是看到我吃虧,隻會在天上急得團團轉吧。
所以在奶嬤嬤辭行的時候,雖然我心底很不舍,但依舊沒說一句挽留的話。
道不同,不相為謀。
2
繼母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每日換著花樣挖坑給我跳。
好在我又爭又搶又會裝,所以我在侯府的日子還算滋潤。
我們壞種滋潤了,就忍不住想搞點事。
繼母準備在太後的壽宴上,隻帶上繼妹,並把我為太後娘娘繡了三個月的百鳥朝鳳屏風,當作繼妹的禮品贈給太後娘娘。
我悄悄把繡好的屏風埋在柳絮堆時,眼前飄過了彈幕。
【就這個白切黑爽,繼母臉真大,居然想偷拿妹寶屏風給她自己的女兒裝門面,妹寶直接讓太後哮喘發作,看這對母女如何收場?】
【但我覺得妹寶還是太溫柔了,居然沒拿簪子劃花那對母女的臉。】
我瞬間熱淚盈眶,獨行這麼久,我總算遇到知己了。
我就說嘛,我這樣自小沒了娘,被奶娘拋棄的小可憐,做什麼都不為過的。
哼。
於是我擰眉思索片刻,拿起前兩日剛制好的痒痒膏,去探望我那天真爛漫的繼妹。
彈幕瘋狂在我眼前跳動:【妹寶,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別急。江稚瑜可是這本書的團寵,你如此明晃晃下手,不僅不會傷害到她,反而會讓她意外得到太後的青睞,被封為郡主。】
【妹寶還是太斯文了,要是我,我就給江稚瑜下臭臭膏。站在屋子裡都消散不了,讓人想要嘔吐的臭味,我就不信太後那麼重口。】
我眼神一亮。
我就說,這世上怎麼會隻有我一個人扭曲陰暗爬行呢。
我立馬折返回去,把自己關在制藥房緊急趕制。
彈幕震驚了。
【壞了,妹寶是不是能看到我們打的字?不然她怎麼真做臭臭膏了?】
【不是吧,團寵女主被我三言兩語,變成了臭蟲女主。天S的,這劇情還怎麼往下演?要知道,小公爺和寧王都是在太後壽宴上對女主一見鍾情的。】
我搗藥的手一頓。
寧王是我姨母的兒子,姨母曾多次暗示,想讓我做兒媳婦。
小公爺是自小陪我長大,在神醫谷我闖禍他受罰的青梅竹馬。
我還在這兩人中間考察,誰更適合做我未來的夫君。
怎麼天S的,一場宴會,就都喜歡上了江稚瑜?
這下我真的相信彈幕的內容了。
合著她拿的是團寵劇本啊。
那我呢?
彈幕沒讓我失望,還在刷刷刷個不停。
【勞資就是逆反,作者越愛女主,越給女主疊加 buff,勞資就偏要喜歡妹寶。憑什麼女主就父母疼愛,自小天真爛漫?】
【俺也一樣,作者解釋一大堆,說什麼壞事都是繼母做的,俺就不明白了,女主做小白花就得踩著女配?】
【妹寶支稜起來,惡毒女配怎麼了?咱們去宮宴狠狠打這對母女的臉。】
我搓藥的動作不停。
沒錯,天生壞種就該是惡毒女配。
3
我把臭臭膏贈給江稚瑜的時候,她很驚喜:「姐姐,這是專門為我準備的嗎?」
她眼神那樣清澈,笑容那樣美好,我越看越煩:「嗯,三日後就是太後的壽宴,你堅持用,到時候身上就會自然而然彌漫百花的香味,配合我的百鳥朝鳳屏風,太後娘娘一定會喜愛你的。」
江稚瑜眼眶瞬間就紅了:「姐姐,對不起,我勸母親了,但她偏要我借用你的屏風。我發誓,太後娘娘賞賜什麼寶貝,我都會拿回來給你的。」
彈幕氣瘋了。
【就這種唯一純白茉莉花的模樣,我越看越生氣。賞賜的S物有什麼用?妹寶不眠不休,手指頭戳破那麼多洞才繡成的屏風。她明明知道,卻用這種委屈的神色說這種話!】
【對啊,她真不想用,她直接裝病不去宮裡,誰能說什麼?】
【我就站在這裡,我看誰敢詆毀妹寶,誰遇到這樣的白蓮花女主,都沒辦法不黑化。】
這些話,我越看越開心,就像三伏天喝了冰飲子一樣暢快。
要什麼忠言逆耳,就這無條件的支持和理解爽。
我走路越發帶風,心情越好,作為我們壞種,就越想給不喜歡的人添堵。
於是,我拐個彎去了父親的書房:「爹,您是不是也介意女兒喪母長女的身份,不然怎麼連宮裡都不讓女兒去?」
父親一臉莫名:「是你母親說,你到了議親的年紀,不適宜再拋頭露面。誰敢說你是喪母長女,你有母親,是我們侯府堂堂正正的嫡長女。」
嘖,繼母這張嘴真是巧舌如簧。
「父親,你就願意女兒盲婚啞嫁不成?宮宴上好兒郎那般多。」
父親直接從袖口掏出一張一千兩的銀票:「去買點喜歡的頭面和首飾,進宮就穿得漂漂亮亮的。」
我揣上銀票,直接去了繼母的瀟湘居。
「母親,給我支五百兩銀票,爹爹讓我去買點好看的頭面,進宮那天穿。」
繼母唇角的笑瞬間僵住:「你父親說的?」
我點頭。
繼母深呼吸一口氣,讓她身邊的管事媽媽帶我去賬房,我大咧咧取了五百兩,大搖大擺去逛街去了。
彈幕狂笑不止。
【哈哈哈,這繼母氣得胃都疼了,偏還要維持住當家主母的體面。】
【妹寶這招是不是太激進了?還不如悄悄等到入宮那日再說出來,夜長夢多啊。】
我當然知道夜長夢多,我當然知道繼母快氣S了。
逼狗入窮巷,才能狗急跳牆嘛。
我們壞種,耐心也很足。
果不其然,入宮前一日,有人潛入我的寢室。
對方直撲我的床榻,我穿戴整齊,在他身後高舉起花瓶,把他砸倒在地。
然後用提前準備好的藥粉,灑進他襠部。
審視著他那張和繼母七分相似的面容,我忍不住氣笑了。
繼母真是急了,居然敢把她娘家最不學無術的侄子,安排到我的院中。
越想我越氣,彈幕也不平靜。
【媽的,這繼母可真狠啊,女配要是沒提前防備,這傳出去,女配這輩子都毀了。】
【妹寶在他襠部撒的是化骨粉?嘖,最愛尋花問柳的蕭公子,以後就成太監了,不知蕭家得知此消息,會不會痛徹心扉。】
【妹寶,把他臉毀容,再把他套進麻袋扔出去,不能髒了咱的院子。】
【加一,快,趁大夫人沒來,趕緊。】
我們壞種執行力很強,於是我立馬在這人臉上劃了十幾刀,再利落地把他套進麻袋。
但現在有個問題,就是這人太重,時間有限,我沒法把他拖出府外了。
於是我轉了個彎,直接把他扔到了江稚瑜的院子。
她母親請來的客人,去探望探望她,也不為過吧。
4
繼母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來我院子的時候,我睡眼惺忪:「爹爹,母親這是什麼意思?她是不是存心不想讓我去宮宴,明日就要入宮,她卻打擾我休息,是想讓我頂著黑眼圈見不得人嗎?」
父親輕咳一聲:「府上進了賊,你母親也是擔心你安全。」
看向繼母緊抿的雙唇,我立馬嚇得淚盈於睫:「父親,咱們府上的守衛和小廝也太不負責了,明日從宮中回來,就把他們都打發了吧?」
繼母深呼吸一口氣:「老爺,這些人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我懶得搭理她,隻認真看向父親:「爹爹,今日是在宅子中鬧得人心惶惶,萬一來日闖到您的書房……」
父親神色一凜:「明日就撤換,這些酒囊飯袋,全是廢物。」
繼母和父親風風火火走了,我豎著耳朵聽了半天,依舊沒聽到繼妹院中有什麼動靜。
有一瞬間,我真的挺羨慕繼妹,有娘護著就是好啊。不過能換掉繼母費心培養的心腹,這一趟也不算虧。
更何況,蕭家因繼母廢了一個嫡子,又如何能善罷甘休,入睡前,我對明日發生的一切都充滿了期待。
去往宮宴的馬車上,繼母用手帕擦拭眼角:「今日這馬車上怎麼這麼辣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