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小情感缺失。
親爸出軌,親媽上吊,我都沒怎麼難過。
後來為救弟弟,我做了傅衛琛的金絲雀。
在外人面前他是花花公子,但私底下他掐著我的脖子發瘋似的質問:「你有麼有心?為什麼不難過?」
我還是眉眼淡淡,「那都是你的自由。」
傅衛琛徹底發瘋,逼著我弟弟再次違法。
這次我沒再容忍,一刀捅進他的腹部。
「你沒用了,我們結束了。」
Advertisement
1
傅衛琛出手闊綽,但這次阮曉生日,他卻隻送她一串親手做的手鏈。
鏈子裡編進了他自己的發絲。
圈內人瘋傳,他這是真動心了。
我接到秘書電話去給他送解酒藥。
酒店外,我一眼看到他在摟著阮曉接吻。
有不少人注意到我,紛紛露出看好戲的神情。
誰都知道,我是傅衛琛身邊豢養最久的金絲雀。
而像我這樣身份見不得光的女人,最怕和正主見面。
但我從不願意在傅衛琛的事情上多花心思。
我面不改色,一步步走向傅衛琛。
我瞥見他臉色發紅,喉結輕輕上下滾動,抱住阮曉的手指都在緊張得發抖。
我天生情感缺失,不太能體會什麼叫做心動。
但傅衛琛的樣子卻能讓我感知,他是真的愛阮曉。
我把藥塞進秘書懷裡,轉身就走。
傅衛琛看到了我。
他放開阮曉,酒後酡紅的臉上滿是揶揄,「來都來了,不自我介紹一下再走嗎?」
我回過頭,隔著幾米遠的距離,靜靜和他對視。
他懷中的少女還在喘著粗氣,黑長的頭發自然垂在背後,有幾縷不聽話,偏要歪到傅衛琛的手上,樸素的白裙貼緊他的西裝。
在白與黑的強烈對比下,顯得她本人更加嬌小可愛。
是傅衛琛會喜歡的類型。
我淡淡一笑,盡量讓自己顯得友善,「你好,我叫雲檸,是傅衛琛的普通朋友。」
我的話仿若刺痛了傅衛琛。
他眉心一擰,再開口已經有幾分咬牙切齒,「普通朋友?你怎麼有臉敢自稱是我的朋友!你配嗎!」
我沉默,示意秘書把藥送去,「該我做的事,我已經做完了,不打擾你們了,你們繼續。」
短短幾句話的時間,原本喧鬧的宴會廳裡徹底變得鴉雀無聲。
周圍縈繞的低氣壓叫人額頭冷汗直冒。
但我卻渾然未覺,泰然自若地離開酒店。
我連自己的情緒都不大能理清,更遑論去感知別人的情緒。
不過以我對傅衛琛的了解,他今晚一定會來找我麻煩。
果不其然,當他摟著阮曉進門時,我就已經做好被他羞辱的打算。
傅衛琛刻意用挑釁的語氣對我說話。
我低眉順眼,從來都是順著他的意思,哄得他這麼多年也沒把我趕走。
可我這般乖順的面孔最近卻不大管用了。
他頻頻變得暴戾,難伺候。
正如現在,我分明在如他所願,可他卻一把拽住我的手腕,眼睛SS盯著我已經邁出去的雙腿,「你是故意在氣我嗎?」
我滿臉不解,歪著頭看了看他,又看向他身後神色古怪的阮曉,輕輕搖頭,「是你讓我去買的。」
他的手驟然收緊。
我忍著疼,無奈又心累地嘆了口氣,「你到底想我怎麼樣?」
2
我心裡難得升起一股異樣的情緒。
我蹙眉剛要反駁,阮曉先委屈地撲進他的懷裡,「阿琛,我不喜歡她,你讓她走。」
氣氛變得有些冷凝,客廳裡阮曉哭哭啼啼的聲音被無限放大。
男人果然都是惡心的生物。
這並不是我第一次產生這樣的認知。
幼時父親出軌,被我媽撞見他帶女人回家。
但我並不覺得難過。
我不愛爸爸,也不愛媽媽,一切對我來說都那麼無關緊要。
但我在那時還是產生了一種莫名其妙的報復心理。
我故意嚷嚷得很大聲,讓街坊四鄰都來我家圍觀。
後來我爸帶著她遠走他鄉,再沒回來。
我媽在不久後也上吊自S。
她S前留下一封遺書,上面字字句句都寫著她有多麼恨我。
她怪我把事情鬧大,讓她連原諒我爸的機會都沒有。
她更恨我拆散了原本可以維持表面溫馨的家庭。
弟弟看到遺書後,發誓要和我斷絕關系。
我成了所有人眼中的罪人。
連被拋棄,被霸凌的報應都變得理所應當。
我對外界變得更加冷漠。
直到我弟哭著給我跪下,求我救他。
他去傅家盜竊被發現,對方已經報警。
等待他的無非是一場牢獄之災。
我弟抱著我的雙腿,眼淚鼻涕弄髒了我的裙擺,低頭不住地求我:「姐,我可是你唯一的弟弟,你一定得幫我,隻有你能幫我!」
後來我才知道,他所謂的「幫忙」是要我做傅衛琛的金絲雀,以身體來平息這場官司。
我張口就要拒絕,可眼前卻莫名浮現出我媽臨S前那封用血寫完的遺書。
她痛斥我這麼多年都像塊石頭,眼裡沒有親情。
她恨我不像別家女兒一樣活潑可愛,她說要不是我每次出現都讓家裡氣氛大變,我爸根本就不會出軌。
我不能理解她的崩潰和指責。
但我想,既然我是他們眼中十惡不赦的罪人,那就不妨隻努力這一次為他們贖罪。
這次以後,我再不欠任何人的。
自此我跟了傅衛琛快五年。
阮曉醒來後就找到我的房間,她一腳踹在我的腿上,眼底是不甘,是怨恨。
「你真以為傅哥很在乎你嗎?我告訴你,他親口說過隻愛我一個!你為什麼還要S皮賴臉地留在這裡不走!」
我低著頭,神色比之前還要冷清。
「你不懂,我們兩個之間,是傅衛琛不放我走。」
「而我現在確實有些膩了,算我求你,你讓傅衛琛把我趕走。」
3
我不知阮曉和傅衛琛說了什麼。
當晚他怒氣衝衝,一進門就帶著一股煞氣。
我往他身後看一眼,沒發現阮曉,心底一片冰涼。
「你早就想走了?」
「你膩了?」
傅衛琛的話擲地有聲,含著滿腔的怒火,恨不得把我一口咬碎。
我垂眸不說話。
他就煩躁地抓亂頭發,從B險櫃裡拿出一枚U盤。
「要不要我提醒你,這裡面裝的到底是什麼!」
第2章 2
我忽然打心眼裡覺得厭煩,總是淡漠的眉宇間也染上不耐煩,「我弟弟五年前的確偷了你的東西,但我為他贖罪五年,應該夠了,你還要揪著這件事到什麼時候?」
「你把這幾年叫做贖罪!」
傅衛琛不可置信地瞪著我。
他猛然掐住我的脖子,逼我不得不仰頭看他。
這時傅家的管家和保姆都會識趣兒地退出房子。
以往每次他暴跳如雷,都要我筋疲力盡才能結束。
但這次我不願意。
我推開他,控制不住扇了他一個耳光。
傅衛琛先是怔住,隨後又帶著驚喜,緊握住我那隻發疼的手,「你其實是在吃醋對不對?」
回望他滿是希冀的眼神,我隻覺得可笑。
「傅總,我隻是替弟弟來贖罪的,沒資格吃您的醋,也根本不會吃醋,您想多了。」
傅衛琛眼裡的光一點點黯淡下去,隨後就是S一般地寂靜。
我朝他伸出手,示意他把U盤給我,「五年了,您可以放過我弟弟了嗎?」
出乎我意料的是,這次傅衛琛竟然沒有再暴跳如雷地把U盤鎖回B險箱裡。
反而真的親自塞給我。
他長腿一伸,大大咧咧坐在沙發上,修長的指甲向外拉扯幾下領帶,腮幫子一鼓一鼓的。
「行啊,當他媽誰真稀罕你呢,滾!立刻就滾!」
我如他所願,馬不停蹄地回房間收拾行李。
自由來得太快,我一時都沒注意到,自己嘴角一直上翹。
可傅衛琛看我的眼神太陰鬱了。
我拉著行李箱的手一頓,還是真心為他送上祝福,「傅總,希望您能和阮小姐百年好合。」
傅衛琛一腳踹翻椅子。
若是換做從前,那為他收拾狼藉的人一定是我。
可他現在讓我滾,那我就隻能渾身輕松地離開這座監牢。
出了別墅後,我久違地呼吸到自由的空氣。
我回到老房子先住下,我弟說要幫我收拾行李,但他接了通電話就不知所蹤。
再回來時,他神色匆匆,為我帶回一條消息。
傅衛琛高調宣布要和阮曉訂婚。
4
看來是真愛。
我放心了。
這五年我一直跟在傅衛琛身邊,卻並沒有放棄和外界接觸。
我研究過股票。
傅衛琛心情好時也會給我講解一些投資技巧。
我把他賞給我的東西搜羅起來,託我弟找靠譜的人賣掉然後著手開始投資。
生活仿佛重新回到正軌。
直到傅衛琛訂婚的前一晚。
那天暴雨如注。
我弟說要出任務,我不放心,一直留門等他回來。
卻不想這一等竟然等到傅衛琛。
他渾身湿透,閃電驟然從空中劃過,照亮他那雙陰沉的眼睛。
他驀然闖進屋內,緊握著我的肩膀吻了下來。
鋪天蓋地的酒氣剎那間將我吞沒。
我無比清晰地意識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我任由他在我唇上發泄。
湿漉漉的吻又讓我胃裡泛起一陣惡心。
等他好不容易親夠了放開我,我猛地把人推開,抄起棒球棍狠狠砸中他的後腦。
傅衛琛不可置信地瞪我一眼,隨後就失去意識。
我打電話報警,告他私闖民宅。
聽說傅衛琛醒來以後,氣得在警局裡大吵大鬧,嚷嚷著一定要S了我。
我忽然覺得此地不宜久留。
傅家畢竟有錢有勢,我不想再陪他一個五年,天亮就聯系中介賣房。
我弟說,他這幾年攢了不少錢,可以養得起我,還要帶我去沿海的城市定居,重新開始。
我心裡劃過一股暖流。
雖然我對情緒感知並不強烈,但我還是能從他眼中看出真誠。
我們收好東西,把房子和雜物都處理幹淨,隨時準備動身。
可出發的前一晚還是出事了。
我弟徹夜未歸。
黎明時分,警察忽然找上門,說我弟涉嫌一起重大刑事案件,讓我也跟著接受調查。
我根本不知道這其中發生了什麼。
從警局出來,我手腳冰冷,周身血液都凝固住了。
警察的那句「可能被判S刑」一直在耳邊縈繞不去。
我回到酒店,呆坐床頭半晌,看著滿地的行李,忽然悲涼地笑出了聲。
命運還是不肯放過我。
我再一次去求傅衛琛,我知道這世上或許隻有他能救我弟弟。
此生我從未想過還有一天會踏進這棟別墅。
保姆和管家絲毫沒有意外,習慣性地把泡好的熱茶交給我,示意我去書房。
我明白,傅衛琛一定要就接到消息,專門在那裡等我。
我很不情願地挪動上樓,猶豫許久才敲響書房的門。
這裡我還從未來過。
傅衛琛招手,讓我坐在他腿上。
「想我了?」
我垂眸審視著他的表情,絲毫沒錯過他眼底迅速劃過的一抹竊喜。
那一刻我仿若醍醐灌頂。
或許傅衛琛也是有那麼一點點喜歡我的?
雖然我不需要,但抓住這一點,我可以救我弟弟。
我第一次熱情地環住他的脖子,緩緩將唇瓣貼上他的。
他的眸光變得愈發幽深。
就在他控制不住想親吻上來的時候,我卻堪堪頓住,手指像羽毛一樣輕輕掃過他的後頸,「隻要你同意救我弟弟,讓我怎麼樣都可以。」
5
傅衛琛像觸電一樣把我推開。
我們一時誰都沒有說話。
他自己冷靜了幾秒鍾,才有些不自然地站起來,「那要看你表現。」
「先救我弟弟。」
這次我沒有讓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