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當然了,難不成我要看著你獨自忙碌,坐在旁邊就等著吃麼?那可太過分了……”蘇寧珊對許雲湛是有問必答,絕不肯讓他的話掉在地上。


 


蘇寧珊跟在她們後面聽著,忽然覺得面上一陣陣的發燒。


 


她篤定蘇寧珊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可對方口中那個看著許雲湛獨自忙碌,從來不會體諒他辛苦的人,說的不正是她麼?


 


她心底一陣動搖,再也做不到像之前一樣,堅信許雲湛回選擇她和小舟所在的世界了。


 


接下來在這個平行世界的所見所聞更是在不斷的證明這一點。


 


蘇寧珊對許雲湛感情很真。


 


即便是她才剛醒來,也幾乎每天都要跟許雲湛待在一起。


 


逛超市的時候,許雲湛接過她遞來的花瓶,有些糾結的問:“你覺得是他好看,還是下面那個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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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覺得這兩個花瓶都好看,不如都買下來好了。”


 


蘇寧珊說著,自覺把花瓶放到了購物車裡。


 


許雲湛笑道:“家裡已經有一個花瓶了,再買一個放在餐廳就差不多了,沒必要買兩個。”


 


他自然而然地把跟蘇寧珊同住的房子說成是她們的家,這樣的態度讓蘇寧珊感到很受傷,她一直以為有她和小舟在的地方才是他的家。


 


現在看來,那不過是她的一廂情願罷了。


 


蘇寧珊勾起唇角,用同樣燦爛的笑容回應了許雲湛:“誰說沒必要?隻要我多送你一束花,不就有必要了麼?”


 


她總能支持他的各種想法,即便那隻是一件微乎其微的小事。


 


蘇寧珊已經不敢再回憶她過去對許雲湛的種種忽視了,那無異於是在蘇寧珊面前自取其辱。


 


她眼睜睜的看著她們精心挑選了裝飾品,帶回去裝扮新家,然後開始了幸福的同居生活。


 


系統貼心的提供了一項服務:【為了保證交易者的體驗,你可以選擇快進到下一個節點。】


 


蘇寧珊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快進,時間就此來到許雲湛生日當天。


 


隻見他在蘇寧珊的邀請下登上了地標建築的頂層露臺,好奇的詢問道:“有什麼禮物非到這麼高的地方看不可的?”


 


蘇寧珊神秘兮兮的撥了個電話,下一秒,五彩斑斓的煙花在空中綻放,照亮了整個城市的夜空,也在許雲湛眼底映出了絢爛的火樹銀花。


 


煙花秀持續了近一個小時,想要有這麼好的效果,非把全城的煙花都包下不可。


 


許雲湛目光晶亮的看煙花的時候,身側的蘇寧珊就含笑看著他,等到煙花燃盡,才輕聲對他說:“生日快樂,這是我能想到的送給你的最浪漫的驚喜,希望你喜歡。”


 


她總是希望能給他最好的,哪怕做到了這一步,也還是擔心自己給的不夠多,不夠好。


 


許雲湛不知是想起了什麼,他眸底泛起湿意,含笑道:“謝謝你,寧珊,我很喜歡你的驚喜,這是……我度過的最美好的生日。”


 


她們自然而然的在夜幕下擁吻。


 


蘇寧珊又看不下去了,她再次選擇快進。


 


結果這一次時間線直接跳躍到了許雲湛和這個世界的蘇寧珊的婚禮。


 


這是一場足夠盛大,也足夠令人記憶深刻的婚禮。


 


蘇寧珊別出心裁的將婚禮地點定在了本市的莊園酒店,她包下酒店,宴請了她和許雲湛能聯絡到的所有親朋好友。


 


這個世界裡的許雲湛人緣極好,他身著潔白的禮服,跨過草坪,走到了穿著婚紗的蘇寧珊身邊,溫柔的牽起了她的手。


 


他們倆個站在一起,就跟八音盒裡的水晶人一樣般配。


 


蘇寧珊單在眾人的見證下向許雲湛遞上戒指,許下了她的承諾:“雲湛,我會用一生來愛你,再也不會跟你分開。”


 


許雲湛也給她戴上了戒指,溫柔笑道:“我也是。”


 


蘇寧珊嫉妒到了極點,一雙眼睛更是紅的快要滴出血,她喊著許雲湛的名字,求他不要答應,可她的聲音根本傳不到他耳邊。


 


許雲湛在親人朋友的祝福聲中戴上了戒指,然後伸手扶起了蘇寧珊。


 


從今天開始,他們就是合法夫妻了,任何人都不能再將她們分開。


 


這一刻,蘇寧珊就算再不肯面對現實,也不得不承認許雲湛自始至終都沒有愛過她。


 


在過去五年裡,他之所以能把她和小舟照顧的關懷備至,除了要完成系統給的任務外,就隻是因為她與蘇寧珊相似的面容。


 


他充滿愛意的目光從來都不是給這個蘇寧珊的,而不是她!


 


蘇寧珊不願再看她們的恩愛場面,她跳過了婚禮和蜜月,一鼓作氣的往後走了近一年時光。


 


等她再停下來,已經是許雲湛當上父親後的場景了。


 


這個世界的蘇寧珊順利在醫院產下一對龍鳳胎,擁有了他們的的愛情結晶。


 


兩人坐在搖籃旁邊,一同享受著為人父母的喜悅。


 


許雲湛臉上滿是欣喜之色,但他先關懷的仍是蘇寧珊,等她出言提醒他看看孩子,才如夢初醒的伸出手去,小心翼翼地撫摸著孩子們柔軟的面頰說:“真好,她們兩個都很像你。”


 


蘇寧珊看著這一幕,心中五味雜陳,她希望許雲湛過的幸福,但卻不想這幸福與她無關。


 


溫馨祥和的氛圍很快被隻有蘇寧珊能聽到的聲音打斷,系統告訴她:【小舟做出了跟你一樣的選擇,你是否同意跟她共享視角?雖然你們都是透明狀態,但可以看到彼此。】


 


原來就在她不斷被許雲湛和蘇寧珊的幸福刺痛的同時,另一邊的小舟也因為強烈想要見到爸爸的願望觸發了與系統交易的條件。


 


小舟跟蘇寧珊一樣,為了見到心心念念的許雲湛,寧願折壽二十年。


 


蘇寧珊苦澀道:“我同意,她也該親眼看看我們到底錯過了什麼。”


 


小舟很快也被傳送過來。


 


母子倆以隻能看到彼此的透明人狀態見了面。


 


“媽媽!”小舟高興的的喊了一聲,正要問她爸爸在哪裡,就順著她的視線看到了正跟蘇寧珊一同給孩子們起名的許雲湛。


 


隻見許雲湛輕輕抱起粉雕玉琢的女孩,對蘇寧珊說:“不如我們一人取一個,我給女兒起名字,你給兒子取名字。”


 


蘇寧珊自然是一切都好,他小心翼翼地扶她坐下,兩人的關系不言而喻。


 


小舟瞬間石化了一般愣在當場,等她意識到許雲湛已經有了屬於他的親生骨肉,立刻開始大喊大鬧。


 


“不許!我不許你有別的孩子!”她撲到根本察覺不到她存在的許雲湛面前嚎啕道,“爸爸!我要你回來!”


 


曾幾何時,許雲湛的溫柔與關懷都是屬於她一個人的,無論她多任性,他都會包容愛護她,但現在她隻能看著屬於她的母愛被別的孩子奪走。


 


小舟越哭越兇,淚水決堤般洶湧,很久就模糊了她的視線,可已經沒人哄她了。


 


就連蘇寧珊也隻是告訴她:“小舟,這才是你爸爸本來的世界,他對我們的好不是理所當然的。”


 


小舟在殘酷現實的打擊下明白了這一點,但已經太晚了。


 


她們母子倆能做的隻有旁觀許雲湛的幸福。


 


時光荏苒,許雲湛的一雙兒女很快從咿呀學語的嬰兒變成活潑可愛的幼童,長到了可以幼兒園的年紀,而他的事業版圖也由此展開。


 


許雲湛沒有選擇照顧家庭,而是抓住時機重回職場,繼續他從前的專業。


 


蘇寧珊這才發現,他壓根就不是隻會照顧家庭的佣人,而是一名優秀的攝影師。


 


而許雲深那些在國際上獲獎的照片,全都是出自許雲湛之手。


 


除此之外,許雲湛將他的事業重心放在醫療科技方面。


 


他自己的收入所得全部用於招聘高科技人才,經過數年努力,成功率領項目組研發出一款堪稱奇跡的 AI 軟件。


 


這款軟件具有連接植物人意識的開創性意義,可以使她們重新跟外界溝通,增加醒來的幾率。


 


又是數年過去,這款軟件終於走到了接受市場檢驗的那一步,而他的效果比預想中還要更好,使無數深陷絕望深淵的植物人家屬得到得到了希望。


 


許雲湛因此名聲大噪,他在接受採訪時著重感謝了自己的家人:“我要謝謝我的太太和一雙兒女,如果沒有她們的支持,我未必會有今天的成果。”


 


“我太太蘇寧珊兼顧事業和家庭,是個完美的妻子,她不僅支持我投資的項目,還是個照料孩子的行家,隻要有她在,我永遠不必擔心任何事。孩子們也很貼心,我因為工作需要,經常會在家裡加班,他們心疼我的辛苦,經常送熱牛奶過來,然後幫我按摩手腕……”


 


他同記者和看採訪的觀眾分享了許多生活中的溫馨小事,整個人都是沉浸在幸福生活中的模樣。


 


現場的每個人都發自內心的鼓掌,向他送上她們的祝福,然而這一切對蘇寧珊和小舟來說,就隻是一場無法觸及的夢。


 


她們無法回到過去彌補錯誤,隻能滿是懊悔和痛苦的觀望著,同時忍不住幻想,如果她們懂得珍惜,也許現在許雲湛口中的家人就是她們。


 


恰在此時,系統打破了她們的沉思,提醒道:【交易時間就快結束,你們該回去了。】


 


蘇寧珊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老了二十歲,是人到中年的模樣了,她痛苦道:“我不想回去,交易可以繼續麼?”


 


“我也不想走。”小舟也拉著她的衣角附和,“系統,我想看爸爸。”


 


這樣的選擇不算太意外。


 


系統見多了類似的情況,走流程似的開出新條件:【不想回原來的世界也可以,我會讓你們留在這裡當透明人,但你們的壽命僅剩最後十年。】


 


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他正是靠喚起人們的欲望,吞噬她們的壽命維持運轉。


 


蘇寧珊和小舟對視一眼,都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後者。


 


她們對原本的世界已經沒了留戀,哪怕隻有十年光陰,能多看看許雲湛也是好的,至少能感受到他的幸福。


 


許雲湛在沒有她們的平行世界裡過的很好,他很快功成名就,但這並未對他和蘇寧珊的生活產生任何影響,他們仍舊相濡以沫。


 


很快,她們的一雙兒女也長大了,哥哥繼承母親的商業頭腦,將公司經營的有聲有色;妹妹繼承父親的攝影天賦,也開始在業內嶄露頭角。


 


蘇寧珊和許雲湛見狀,索性選擇提前退休,踏上了環遊世界的旅程。


 


此時十年時光也快要走到盡頭,透明人蘇寧珊垂垂老矣,小舟的健康更是每況愈下,她們都時日無多了。


 


蘇寧珊在生命的最後時刻後悔不已,她向系統祈求道:“既然你什麼交易都能做,那我希望來生能跟許雲湛在一起,需要什麼條件?”


 


【什麼條件都不可能。】系統如實告訴她,【宿主早就選擇了跟蘇寧珊和現在的兒女綁定,她們會共同生活十生十世。】


 


“那第十一世呢?我和小舟總有機會了吧?我們想跟他做一家人,彌補遺憾。”蘇寧珊堅持到。


 


這個要求跟現有的條件並不衝突,系統表示:【我會去詢問宿主的意見。】


 


許雲湛是抱著蘇寧珊一起看星星時被系統呼叫的。


 


他閉上眼睛,接受了召喚。


 


系統直接給他播放了蘇寧珊和小舟的慘狀,轉述道:【宿主,她們很後悔,想在第十一世補償你。”】


 


“我拒絕。”許雲湛想都不想的就搖了頭,“我不屬於那個世界,更不想再跟她們扯上關系,以後就各自安好吧。”


 


他並不知道蘇寧珊和小舟很快就在悲傷中S去,隻知道等他再睜開眼睛,耳畔是蘇寧珊關切的話語:“你怎麼了?臉色似乎不太好。”


 


“沒什麼。”許雲湛衝她笑了一下,“隻是做了個噩夢而已。”


 


蘇寧珊輕而堅定的握住了他的手,動作一如當年。


 


“不怕,不管做了什麼夢,隻要你醒來,就一定能看到我。”


 


許雲湛慵懶地抱緊她:“以後,不會再有噩夢了。”


 


(全文完)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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