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驚訝，這老板還挺年輕。
視線往右一移。
喔，是個男的。
一米八幾的修長個子，西裝褲白襯衫，背著身子，和那位女老板說說笑笑好一會兒。
有點眼熟啊。
怎麼這麼像陳宴？應該不可能是他吧？總不能帶我來這吃飯是為了找女老板聊天吧？
沒這麼狗吧？
「女士，我們老板身旁這位是您哥哥吧？剛剛看他跟您一起來的，他有沒有對象啊？」
我怔愣了幾秒，此時那男的轉過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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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宴那張狗臉映入眼簾。
服務員小哥又自顧自道：
「您哥哥和我們老板還挺郎才女貌的。」
我握了握拳頭，端起杯子啜了一口，嘆了口氣：
「他喜歡男的。」
服務員小哥張大了嘴，瞪直了眼。
過一會兒，他臉上又浮現出莫名其妙的紅暈：
「那個……你能把他微信給我嗎？」
我：？
8
服務員小哥踏著小碎步嬌羞地走開。
陳宴走來，蹙了蹙眉：
「這人找你要微信？」
他看到我在服務員小哥的手機上輸了微信號。
我不置可否：「怎麼了嗎？」
他：「眼光放高點。」
反正給的又不是我的。
「你剛剛去找誰了？」
「朋友。」
朋友嗎？這是我知道的陳宴的第一個異性朋友。
莫名其妙的第六感，這兩人關系不一般。
我問：「叫啥？」
陳宴眼神在我身上頓了三秒，緩緩開口：「夏瑤。」
哦豁，女主閃亮登場。
關系果然不一般。
我面朝天花板四十五度，惆悵地長嘆了口氣，現在我攻略下陳宴的概率從百分之五十銳減成百分之五。
不，應該是百分之零點五。
陳宴瞥我一眼：「趕緊吃，別擱那兒裝憂鬱。」
9
模糊記得原著中，陳宴小學時被兩位高年級的同學欺負，收取保護費。
夏瑤如同女俠一般從天而降，身後帶著老師趕來。
從此，在陳宴心中，夏瑤就是那踩著七彩祥雲的蓋世英雄。
這小子還挺深情，多少年來都念念不忘。
我敷著面膜在床上閉眼思考了一會兒。
照這樣下去，我的三千萬到下輩子都別想拿到了。
我撕開面膜，起身，把桌上的兩瓶啤酒幹了。
喝得我腦袋有一些眩暈，我酒量的確很拉。
我輕敲了敲陳宴房門，裡面沒應聲。
我轉了門把進去。
他躺在床上閉著眼睛，鴉黑的睫毛垂下陰影，額前頭發有些凌亂地垂著。
他沒睜開眼，出聲：「幹嗎？」
剛剛那瓶酒給我壯了膽子，我湊近他，鬼使神差地低頭親了下去。
好軟。
陳宴猛地睜開眼睛，滿是錯愕。
他似乎想罵我，我直接搶先一步用手捂住他嘴巴，不讓他出聲。
我說：「你別罵我，我剛喝了酒，腦子不清醒。」
然後把手移開。
陳宴微蹙眉頭，問：
「你什麼意思？」
「想跟你在一起的意思。」
這句話說出去，陳宴看我的眼裡卻淬了冷意，淡漠從眼尾蔓延開來：
「出去。」
……
我的確是昏了頭腦。
這下好了，攻略下來的概率變成零點零零了。
眼前出現了幻覺，一大堆紅票子長了腳在我面前跑走了。
我有點想哭，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腦子裡突然出現了嘀的一聲，奶萌奶萌的聲音響起：
【主人，主人，我可終於聯系到你了。】
我有些蒙。
啊，是那消失了八年的系統。
它繼續說：
【控制電波出 bug 了，現在才修復好，我以為我之前一直連著主人。】
我無語凝噎，半晌才道：
【那你之前一直沒聽到我說話，是嗎？】
說到這裡，系統聲音帶了些委屈：
【我以為主人是因為比較高冷才懶得理我。】
我：……
酒席卷了些困意，我眼皮子昏沉地耷拉下來，算了，我還是先睡覺吧。
10
薄荷味的牙膏充斥在齒間，一覺睡到下午的腦子有點混沌。
【主人，主人，總部任務更換了！】
系統的聲音在腦海中躍出，我拿牙刷的動作停滯了一瞬。
【我看看啊，更換的任務是……】
我停了刷牙的動作，有些緊張，這可決定了我的命運，究竟是拿著三千萬躺平，還是咬著饅頭凍S街頭。
【讓陳宴擁有完美愛情。】
唔，差不太多，隻是其中一個主體變了。
【所以陳宴跟誰在一起都行？】
【是呀，主人，你再也不用忍受陳宴那張吐不出象Y的狗嘴了！】
我被系統這話逗笑了，附和道：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
隻是可惜了我這八年付出的努力，雖然也沒什麼進度。
我薅了下頭發，下樓想倒杯冰牛奶喝。
看到陳宴穿著居家服坐在餐桌前刷手機的那刻我有點蒙。
哦，今天周日，不用去公司。
他抬頭看我，我努力避開視線，不和他對視。
昨晚親那一下給我整得怪尷尬的……
奇怪的氛圍持續了三分鍾，終於有人主動開口。
陳宴直戳戳盯著我，然後：
「呵——」
我：……
拿著牛奶的手抖了一下，灑出幾滴。
「你昨晚……」
不等陳宴說完，我忙為自己辯解：
「昨晚是我一時衝昏了頭，咱就當沒發生過，行吧陳宴？」
他聽完這話，怔愣了下，臉色更黑了：
「老子看上去像 gay？你把我微信給男的什麼意思？」
我呆愣了幾秒。
陳宴繼續叨叨：
「我之前咋沒發現你這麼狠，得不到就要毀掉？」
啊，看來是服務員小哥對他進行了一頓愛意輸出。
這件事挺喜感，倒緩解了我和他之間的氛圍。
想到昨晚，我有些心虛，咕嚕嚕喝完牛奶就以神速跑回房間。
11
昨天睡太久了，我在床上翻來覆去S活睡不著。
到天蒙蒙亮的時候才有了幾絲困意。
一覺醒來已經中午，我嘆了口氣，才上一天班就遲到了。
算了，反正我在公司也沒啥作用，於是我又優哉遊哉地吃了頓午餐，才駛車去公司。
總裁辦公室裡走出一個女孩。
我頓了頓腳步，今天戴了隱形眼鏡，看得倒是一清二楚。
女主啊。
她從我身旁擦肩而過。
我莫名惆悵起來，陳宴可真是情根深種啊！
我問系統：
【我如果拆散男女主，讓女主和陳宴在一起成嗎？】
【嗯……可是男女主超甜耶！】
系統呈現一些片段在我眼前。
夏瑤和男主顧野的甜蜜時刻：兩人一起去遊樂園，一起坐摩天輪，一起去海邊……
從這些點點滴滴就可以看出兩人感情有多如膠似漆。
系統苦口婆心勸我：
【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啊主人。】
我也就隨口問問，男主名字這麼野，我要真給人整拆散了，說不定又要換個S法了。
踏入辦公室的前一步，我有些踟蹰，腦海裡還盤桓著那些窘迫畫面，實在太尷尬了。
如果是八年前我幹這事，那我也能不當回事，畢竟他就一紙片人。
但現在，這一切一切對我來說都不是虛擬的事物，這世界的人有血有肉，有感情有思想。
我腳步一轉，想要離開。
反正都已經曠了半天，明天再來也不遲。
一道清冽嗓音從裡頭傳來：
「你杵在那兒當吉祥物？」
……忘記他辦公室是單向玻璃了。
我隻好強撐著笑意走進去。
陳宴頭也不抬：
「曠半天扣五千。」
曠工半天扣我半月工資？
「我想請問一下，貴公司曠半天工都扣這麼多工資嗎？」
陳宴嘴角微揚。
「那倒不是，」陽光灑在他的發梢，鍍上一層淺淺金光，「你被扣得最多。」
12
想誇陳宴這張狗嘴真幽默，兩次都輕而易舉把我的尷尬情緒整得消失殆盡。
我尋思著我也得學學他說點話恢復一下我和他的感情，從負數躍變到零。
想到系統給的任務，我幽默發問：
「你目前有結婚的打算嗎？」
陳宴被嘴裡的咖啡嗆得連連咳嗽，耳根子都嗆紅了。
他看我，眼底有些錯雜情緒：
「跟你？」
我訕笑了下，擺擺手：
「那倒不是，我這兩天想明白了，強扭的瓜不甜，我以後不會再對你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陳宴不太信我的話，畢竟欲擒故縱的把戲我之前也不是沒用過。
「最好是咯。」
為了讓我的話更有信服力，我十分誠懇地對他說：
「真的，以後你當哥，我當妹，哥要想追求幸福，妹定全力以赴。」我頓了頓，「不過夏瑤不行嗷，你看人家跟她對象感情多好，寧拆十座廟，不毀……」
陳宴打斷我的話，他蹙眉：
「夏瑤？誰說我想跟她結婚了？」
得了，你小子可憋藏了→_→。
我敷衍過去：
「猜的唄。」
陳宴白了我一眼，不再搭理我。
不錯，我嘴夠幽默，成功讓「親親被趕」這件事的存在度降到最低。
宋姨給我打來了視頻通話，她笑盈盈問我陳宴在不在旁邊。
我把鏡頭移到陳宴那兒，宋姨清了下嗓子，嘹亮的嗓音穿透過手機在辦公室回蕩：
「雲雲啊，我給你發了幾個帥小伙的照片過去，你看看哪張你能對上眼的，見個面吃個飯嗷！」
我愣了下，宋姨知道這幾年我對陳宴的小心思，因為原主母親和宋姨是從小到大的閨蜜，宋姨特喜歡我，經常進行助攻。
這話是說給陳宴聽的，她估摸著以為陳宴聽到會吃醋。
陳宴卻隻是對著屏幕挑了下眉尾，笑得毫不收斂：
「媽，您是多怕顧雲嫁不出去啊？才幾歲就整起相親來了？」
我年齡的確不大，還有兩個月才到二十四歲生日。
宋姨白了他一眼：
「哼，雲雲趁年輕多談幾段戀愛也行，把男人看透一些。」
陳宴漂亮的眼眸淡淡看向我，對宋姨說：
「她願意就行。」
這話好似在篤定我不會樂意跟別的男人談戀愛的。
畢竟我明裡暗裡追了他好些年，又怎麼會輕易放棄？
13
淅淅瀝瀝的雨敲打著窗戶。
我撩了下頭發，又拿出口紅補塗了一遍，對著鏡子用指腹向邊緣暈染開。
下樓。
陳宴懶洋洋地癱在沙發上打遊戲機，隨意瞥了我一眼：
「下雨還出去？王叔今天休假。」
王叔是陳家司機。
我沒回答他的問題：
「那你開車送我成嗎？」
在他薄唇輕啟，開口說「滾」前，我又連忙加了一句：
「你也不想我又一個不小心把你的車和別人的車撞一起吧？那多不好啊，你的車多可憐啊。」
我車技差到什麼程度呢？開車的次數雖然總共不超過十次，卻能將陳宴的心肝寶車撞到柱子上凹進去一個大洞。
陳宴身形一僵，起身拿起車鑰匙。
雨勢不減，越下越大，雨花濺在地上倒映出城市的碎影。
等紅綠燈的間隙，他微微側了下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