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來的。


 


我和唐有儀同時轉頭。


 


唐有儀一臉驚訝的模樣,然後低著頭支支吾吾道:“砚修哥哥,沒什麼的,就是......就是她以前有一些事,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其實也沒什麼事啦,是人都會犯錯的,雖然她以前做那種勾當......但是砚修哥哥你不要介意啦,她已經從良了。”


 


程砚修垂眸了我一眼,然後對著唐有儀道:“怪不得我弟弟不願意娶你。”


 


唐有儀猛然抬起頭,“什麼?”


 


程砚修一臉無所謂,“也沒什麼,就是覺得你上不得臺面,太蠢,太壞,要不是他沒搶到他嫂子,他可不會娶你這樣的女人。”


 


隨後,他摟過我的腰,“寶貝,要不要給她看看你的手機,看看我的好弟弟昨晚給你打了多少個電話。”


 


我笑了一聲,掏出手機遞給唐有儀,“對诶,昨晚你老公給我打了好多個想質問我,我都沒接,我沒算他打了多少個,不如你幫我算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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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有儀臉色已經難看至極,好像要氣S了,一個字說不出來,隻能幹瞪著人。


 


此時,程回舟也來了,問我們:“你們在幹嘛呢?外頭還有客人,你們都躲這來。”


 


唐有儀就像看到救星一樣,抱著程回舟的胳膊就開始告狀。


 


程回舟聽完,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看上去也很生氣,不過不是對著我,而是對著唐有儀。


 


他呵斥唐有儀:“你不找事會S嗎?”


 


唐有儀愣了一下,“你......你兇我?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怎麼能兇我!為了她?那這麼說她說的都是真的?”


 


程回舟沒有回應她,而是和我道歉:“抱歉,嫂子。”


 


我也愣住了,萬萬沒料到他是這種反應,“沒......沒事。”


 


程回舟和唐有儀拉扯著走了,他回頭看了我一眼,我和他對視,不知道他眼底是什麼情緒。


 


17、


 


婚禮結束,程砚修把我帶到他家。


 


又是大別墅,我牙痒痒。


 


房間裡,我等著他洗好澡出來。


 


然後問他:“你查得怎麼樣了?”


 


他抱著我,帶著我倒在床上,一陣曖昧暖氣,“新婚之夜你隻在乎這個?”


 


“不然呢,快說可以嗎?”


 


“查了,那幾個機構,大部分是唐家的,以前唐家靠這些機構發家,發家後,一些見不得人的產業,就從明面轉到暗處了。”


 


我沒有感到意外,果然。


 


我思考著,又問:“你覺得程回舟知道這些事嗎?唐有儀安排的這些事。”


 


程砚修壓在我身上,“什麼事?我可不知道你們之間的恩怨細節。”


 


“但是,你既然這樣問我了,我就回答你。”


 


“你覺得程回舟就隻是知道?或許還是他幫唐有儀想的法子,唐有儀腦子沒那麼靈光。”


 


他的手突然伸到我的上衣下,觸摸我的皮膚,“好了,我答應你幫你,就一定會做到的,你現在要做的,就是不要分心。”


 


我突然抖了一下,“啊?不是說結婚而已嗎?假戲真做啊?”


 


程砚修有些不悅,“不可以嗎?我真挺喜歡你的。”


 


“為什麼?”


 


“就那次,你從背後抱我的那次。”


 


我不解,他的喜歡怎麼這麼簡單。


 


程砚修又說:“而且,遺囑說的是娶妻生子,還要生子呢。”


 


說完,他低下頭輕輕吻我,一下一下地啄。


 


我沒有拒絕,能給爸爸報仇,什麼都行。


 


不過,我還是沒忍住問他:“你小雞啄米呢?”


 


“要怎麼樣?我......不知道。”


 


他喘著氣抬起頭。


 


我吃驚地看著他紅透的耳尖,“你不會沒有過吧?”


 


程砚修臉上微紅,不說話,他用沉默回答了我。


 


還真是看不出來。


 


我環住他的脖子,細細引導他。


 


他動作很輕,和程回舟完全不一樣。


 


這一夜,很不尋常。


 


“寶貝,要怎麼樣?”


 


“這樣,可以了嗎?你到底行不行啊?”


 


“你......閉嘴。”


 


“不是這裡。”


 


“閉嘴,是這裡嗎?”


 


“你是不是對不準?”


 


“閉嘴。”


 


18、


 


第二天,我醒來時程砚修已經不見了,床邊桌上放著早餐,還有程砚修給我留的紙條。


 


紙條上面說這是他親手給我做的,他第一次下廚。


 


我心中感動,吃了一口。


 


真難吃,但我還是吃完了。


 


剛吃完,程回舟就打了個電話過來。


 


“有空嗎?出來見個面。”他說。


 


我回道:“我們?有什麼好見的?”


 


“你不該跟我解釋解釋?”


 


“我為什麼要跟你解釋?我和你是什麼關系?”


 


“我們是......”


 


“是什麼?”


 


“那我問你,你到底為什麼要嫁給他?”


 


“那我也問問你,唐有儀對付我的法子是你給她出的嗎?”


 


電話那頭不再說話,但是沒一會兒,就傳來了砸東西,爭吵的聲音。


 


唐有儀在電話那頭大喊大叫:“你和誰打電話呢?是不是又是那個賤人!為什麼不敢給我看!程回舟!你明明說過隻愛我的!你怎麼能看上那種廉價的女人!”


 


然後傳來一陣陣悶聲,還有唐有儀的尖叫,“啊!程回舟!你竟然敢打我!你為了那個賤女人打我!”


 


程回舟厲聲道:“閉嘴!我告訴你,別再那樣說她!”


 


喲,程回舟還打女人呢。


 


我直接將電話掛了,真沒意思。


 


掛了一個,又來一個。


 


尹星竹給我打來了一個視頻。


 


視頻裡,他正站在天臺上。


 


我皺眉,問道:“你幹什麼?”


 


那頭的他在哭,“音音,你再幫幫我,再幫幫我好不好?最後一次,求求你了。”


 


“你到底怎麼了?你先下來。”


 


尹星竹的聲音充滿絕望,“又有人來追債了,音音,又有人來追債了!我該怎麼辦,我還不起了,音音你救救我!求求你了,看在那十年的感情!你救救我!”


 


“我知道你嫁給程砚修了,網上都在說,你有錢,求求你,幫幫我,我這點債對你來說不算什麼的,你就幫幫我吧好不好,你發發善心,你就幫我這次,我以後一定痛改前非,你幫我這一次,就一次,我會還你錢的,好不好?求求你了!”


 


我看著他腳下的高空,冷聲道:“我發發善心?你那個時候搶我錢的時候你發過善心嗎?我爸爸S了你知道嗎?就因為那筆錢被你搶了,我爸爸S了!”


 


我說著說著,眼淚不自覺往下掉。


 


尹星竹好像聽不進我的話一樣,一直自顧自說著,向我求饒,讓我幫他。


 


我知道,他肯定又去賭又去借了,所以人家又來追債了,他已經爛透了,沒救了。


 


他當初無情,如今,我也不必有義了。


 


“尹星竹。”我叫他,“十年,就當我喂狗了。”


 


說完,我不顧他的叫喊,掛斷了電話。


 


19、


 


晚上,我想著那則剛剛看到的手機上的新聞。


 


我躺在床上,程砚修從背後抱住我,問我:“在想什麼呢?”


 


我把拿出手機,把那則新聞給他看。


 


新聞報導的是尹星竹。


 


尹星竹真的跳了,他還不起債,跳樓身亡了。


 


“怎麼了?”他問。


 


“這是我前男友。”


 


程砚修將我掰過來,和他面對面,不開心道:“你前男友,除了程回舟還有?你到底還有幾個男人?現在前男友S了成白月光了你忘不了了?”


 


“你神經病吧?我是說想讓你用這個去對付唐家。”


 


程砚修看著我,沉默了一會兒,親了我一下,然後說:“你提出的要求,當然可以,不過你先和我說說,你們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麼。”


 


我想了一下,還是決定把所有都一五一十和他說了。


 


程砚修聽完後,眼中出現心疼,“呵,這些人,好,明天我就會處理,你睡醒,就能看到我送你的禮物。”


 


他說完,欺身壓上我。


 


這次,他熟練了很多,已經把主動權奪走了。


 


第二日一早,我醒來,發現程砚修給我留的紙條上寫著讓我吃完早餐後看新聞。


 


早餐還是那麼難吃。


 


吃完後,我打開新聞。


 


新聞上赫然是唐家倒臺的消息。


 


那些見不得的產業成為了程砚修對付唐家有利的籌碼。


 


唐有儀的父親因為非法放高利貸入獄了,唐家股份大跌,公司被程砚修收購。


 


唐家已經完了。


 


新聞上,唐有儀的臉即使被打上了馬賽克,我也認得她。


 


她因為受不了刺激發了瘋,被關進了精神病院。


 


程砚修還發信息給我,說會讓她一輩子也出不了。


 


至於程回舟。


 


他在新聞上被唐有儀扯來扯去,唐有儀不斷讓他救她。


 


但是程回舟不肯,還提出了離婚。


 


唐有儀大怒,神志不清的時候大聲說出了關於我的事,說程回舟指使她去做害人的事,要把程回舟也抓進監獄,讓程回舟不得好S。


 


但是苦於沒有證據,程回舟並不會入獄。


 


不過他也不會好過。


 


程砚修將這件事添油加醋在網上傳播,程家的人也知道了,他們最是不齒這種事。


 


程回舟被趕出了程家,錢財一律被收回,銀行卡被凍結。


 


如今,程家的兒子就隻剩程砚修一個了,他不必有孩子就可以繼承家業了。


 


程砚修和我說,會讓保鏢抓著他,日日到我爸爸的墳前磕頭賠罪,直到他S。


 


程砚修還給我發了個視頻。


 


視頻裡,程回舟在我爸爸的墳前,被兩個見狀的保鏢按著,他的頭被保鏢抓著,不斷往地上砸去。


 


程回舟磕頭磕得滿臉鮮血,眼神渙散,顯然已經不清醒了。


 


額頭上的血流到他的嘴裡,讓他變成了血盆大口,他一遍遍重復著,“對不對......對不起......”


 


20、


 


我坐在沙發上,想著這一切。


 


我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這雙手上什麼也沒有。


 


而程砚修的手上,有很多東西。


 


我付出了那麼多,失去了那麼多,才讓他們得到了報應。


 


而程砚修,隻需要動動手指頭,就像捏S一隻螞蟻一樣輕松,甚至,可能都不需要他親自動手。


 


我一直呆坐到傍晚,直到程砚修回來,我和他一起吃飯。


 


飯桌上,我說:“都結束了。”


 


他沉默了很久,才開口:“可以,不離婚嗎?”


 


我搖搖頭,“我想離開。”


 


“離開我嗎?”


 


“所有。”


 


程砚修的眼睛好像紅了,“尊重你的決定。”


 


我沒有過夜,也沒有要程砚修的錢,而是拿著我自己省吃儉用省下來的一點錢連夜離開了A市。


 


我一走,就走了好多年。


 


期間,我時常回來看爸爸,每次都能看到程回舟在那裡磕頭,他已經不成人樣了,額頭更是血肉模糊。


 


我也會去精神病院看看唐有儀,她比程回舟好不到哪去,每次見到我,她都要發瘋,歇斯底裡。


 


看到他們這麼慘,我就放心了。


 


隻是這麼多年來,我每次回來,見過程回舟,見過唐有儀,唯獨沒有見過程砚修。


 


我在刻意逃避他,他也在刻意逃避我。


 


明明隻要我去看爸爸,那些保鏢都會通知他,他可以過來,但是他沒有。


 


我們有彼此的電話號碼,但誰都沒聯系誰,我隻能在新聞上看他幾次。


 


又一晃,我年過三十。


 


我在一家公司打拼,沒日沒夜工作,努力,覺從來睡不夠。


 


我再一次拼盡全力,才爬到了公司高層的位置。


 


員工們叫我時總。


 


我終於也買到大別墅了。


 


我的手上,終於有東西了。


 


今天,我要出差,跟合作公司談項目。


 


我回到了A市。


 


直到35歲,我再次和他面對面。


 


他比年輕時更成熟穩重,也更英俊,歲月在他臉上沒留下多少痕跡。


 


程砚修朝我伸出手,舉止得體,“時小姐。”


 


我伸出手,和他握手,“程先生。”


 


我們誰也沒有向誰讓步,項目卻也談得挺順利。


 


會議結束後,程砚修找到我,問我:“時小姐現在......是單身嗎?”


 


我笑著看著他的眼,“單身,你呢?”


 


程砚修看上去興奮又緊張,那股子成熟穩重不見了,“也單身,那,今晚能不能賞臉吃頓飯?”


 


“嗯......好啊。”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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