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哎嘿。
我在彈幕的一片怪叫聲中爬過去，迅速捏住心心念念已久的毛茸茸。
「……蘇棠……」
我的豚豚軟綿綿地低喚著。
腦袋緩抬，已然泛紅的雙眸可憐兮兮地望向我。
眸間氤氲水汽泛濫不止，他又羞又急，像是下一秒便能哭出來。
我不樂意了：「你喊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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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晏衡一愣。
好半晌，才支支吾吾地再啟唇：
「……棠棠。」
「嗯，乖豚。」
我滿意地拍拍他的腦袋。
眼珠子一轉，旋即湊到他耳邊：「我要問你幾個問題。」
卡皮巴拉精模式下的某人聽話點頭。
「第一個問題，你明明喜歡我，為什麼不跟我告白？」
沈晏衡猛地一怔。
卻暗下眼眸，抬手默默地捂住頭頂的打顫的茸耳。
「……我是怪物。」
「你不是怪物。」
我嘆了口氣，迅速將他扳正與我對視。
認真地，一字一頓：「你是乖豚豚。」
沈晏衡錯愕地看著我。
眸眼仍是被不確定的迷霧覆蓋。
「那又怎樣。」
「你反正也不喜歡我。」
「你……還嫌我醜來著。」
……？
我被他的連珠炮打得一臉懵逼：「我？嫌你醜？」
曾經是討厭他這個搶搶大王沒有錯。
但這張臉我可是從沒否認過的！
我立馬曹操附體：「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退一萬步，我最喜歡的動物都是卡皮巴拉！」
「除非你拿出我嫌棄你的證據！」
聞言，沈晏衡垂下眼簾：「……我確實拿不出。」
可他話音才落，眼前的彈幕卻突然沸騰：
【豚豚拿不出，我們拿得出哈哈哈哈哈哈！】
【妹寶，我們貼心地給你找到了劇情回放~】
【請看 VCR~】
……我被迫看起了一段 VCR。
就是小學去動物園遊玩那次，就是那隻掉毛掉成尷尬期的卡皮巴拉。
當年僅有七歲的我頂著羊角辮，指著它哈哈大笑：
「這隻卡皮巴拉好醜哦~」
啊這。
我抽搐著嘴角，回望沈晏衡：「你難道就是那隻尷尬期？」
「所以你那幾天請假，是、是去換毛了……」
沈晏衡輕哼了聲：「你是突然想起來了？」
我……
我趕緊雙手合十，虔誠地道歉：「對不起！」
「我那個年紀確實人嫌狗厭的……我也不知道會給你幼小的豚心帶來那麼大的創傷！」
「所以你才，」
我小心翼翼地瞧向他：「氣得跟我撕來搶去，以此泄憤？」
「……我有這麼小氣？」
沈晏衡像是給我氣笑了。
他坐直起身，兩隻耳朵一抖一抖。
「又爭又搶不是壞事。」
「我怕你不爭不搶，以後吃虧。」
說話間，他似乎目光深陷了幾許，像是在回憶什麼過往。
卻又迅速恢復，面無表情地看向我：「所以你就隻有一句道歉嗎？」
「你自己說的，你都給我幼小的豚心帶來那麼大創傷了。」
……這家伙怎麼突然就恢復了！
我下意識摸索豚豚崽。
下一秒卻看見，豚豚崽已經被丟到了十幾米開外……
還沒來得及起身去撿，腰肢已經被有力的臂彎SS箍住。
「沈晏衡！你……」
我話音未落，男人微微抬眉，突然仰首。
吻住我的唇。
12
極具侵略性的吻鋪天蓋地而來，且放肆地一寸寸加深。
——這不對。
明明我的設想是把沈晏衡捏得乖乖軟軟的，化成一汪水在我懷裡那種的！
我陡然有些無措，拼命地抬手想要捏住他的耳朵，試圖拿回我的主導權。
卻被他先一步預判，迅速將我的雙手束於胸前。
鋼鐵清脆的碰撞聲於耳畔響起。
我大驚低眸，隻見腕間多了一副明晃晃的……
銀銬。
buer。
這、這不是那間不可描述的房間裡的玩意兒嗎！
彈幕一片姨母笑：
【嘿嘿，人家豚豚趁你洗澡的時候偷偷拿出來，早就藏在沙發下了……】
【也不是我們故意不告訴你，我們，哎你知道的，哎呀……我們隻是想讓國宴更香嘛……】
【沒事啊妹寶，以後時間長著呢，你還能翻身做主人的！】
我恍然大明白。
什麼故意開會回避，分明是在欲擒故縱！
我咬牙切齒：「沈晏衡你……唔……你這個混蛋……」
男人倒是笑得幸災樂禍：
「是你自己說不談素的。」
「既然你沒有討厭我，那我也就放心了。」
「我想要的道歉，我就自己要回來吧。」
身下一輕，我被他單手抱進主臥。
粗粝的指腹扣緊我的腰肢，微一使勁，陷入床褥。
雙眼被大手覆出一片黑暗，吻如雨點般細密落下。
又延展成一汪清泉，一層層漣漪有規律地漾開。
黑暗纏卷著熱浪，溫熱的吐息一遍遍傾覆於耳畔。
病態而依戀。
「棠棠。」
「喜歡你。」
「你是我的。」
「隻能是我的。」
……
好在沈晏衡還有點人，不，豚性。
兩個小時後，他解開我的禁錮。
主動把耳朵湊到我面前，討好地眨眸。
像小獸一樣撒嬌：
「棠棠。」
「豚豚要捏捏耳朵。」
……哼！
在我幾近報復的揉捏下，他終於還是化成了一汪春泉，窩在我懷裡綿軟地哼哼。
13
我們就這樣互相折騰，直到天際微亮。
一串奪命連環 call 把我吵醒。
沒睜眼地按下接通鍵，熟悉又討厭的聲音機關槍似地於耳邊炸開：
「蘇！棠！」
「誰允許你退婚了！」
？
我打了個呵欠，懶洋洋開口：「我、你爸和我爸允許的。」
「三比一，少數服從多數。」
對面氣急：「都什麼年代了！我們的婚事沒必要由長輩做主！」
我撓撓後腦勺：「哦，那就聽平輩的。」
「也行。」
「那你問一下你孩子他媽，看她同不同意我們這樁婚事吧。」
「我也順便問一下我男朋友。」
我直接把手機塞到身後聽好戲的某人手裡，繼續睡覺。
手機裡先傳出了許知砚驚慌的解釋：
「——你說什麼孩子他媽？」
「不你誤會了！黎秘書隻是生了怪病，我出於情義，給她介紹霸黎有名的醫生為她治療……」
「等等。」
「你說什麼男朋友？」
「你是我未婚妻，你怎麼可以有別的男朋友！」
「是誰！」
然後是沈晏衡慵懶散漫地低笑。
「不愧是許總，困在霸黎的這三個月似乎遊刃有餘，還挺中氣十足的啊。」
「那你就再遊一遊，等孩子他媽安心生了再回來吧。」
最後是彈幕們撕心裂肺的嚎叫：
【不！！！——（袁華嘶吼）（雪花飄飄北風蕭蕭）】
【三個月就要墨跡五十萬字了，要是再發賣六個月，六個月，個月，月……】
【妹寶！！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我。
我幸災樂禍。
哼。
這就是你們昨晚不提醒我的報應。
略略略！
14
沈晏衡還真就說到做到。
不知道弄了什麼騷操作，原本已經罵罵咧咧要回國找我算賬的許知砚，又被不可抗力摁在了霸黎。
倆人具體又要纏纏綿綿到什麼時候，我不關心。
作為女配，男女主的事還是少摻和。
我也沒管我爸雄赳赳氣昂昂地去跟許氏剛正面。
他和許家老頭打得兩敗俱傷，我就偷偷往集團裡注入我培養的心腹。
加上沈晏衡的暗中攪渾水，許氏倒是很快便大不如前。
我有時候都不禁有些擔心。
這要是反派獲得了最終勝利，這個世界會不會出現什麼天道紊亂，世界崩壞什麼的……
直到某天我又看到了好久不見的彈幕們。
「……許知砚都還沒從霸黎回來，你們怎麼就回來了？」
說好的纏纏綿綿幾百萬字呢？
算算時間黎軟應該都還沒生吧？
彈幕們紛紛給我發白眼表情：
【你能不能盼著點我們好！】
【其實是我們實在看不動男女主的磨嘰了！於是大家集體請願縮減主線劇情……】
【官方斟酌下，幹脆把其他直播鏡頭都關了，隻留了你這個熱度最高的副 cp 番外篇~】
這都行？
我聽得一愣一愣的。
不過如果這種直播間能繼續的話，我這個世界應該就不會崩壞了吧。
我暗暗松了口氣。
趁著彈幕們火急火燎去找國宴回放的消停功夫，我繼續看我的企劃案。
突然手機響起。
「下樓，帶你去一個地方。」
？
我走出大廈，隻見沈晏衡似乎心情頗好，唇邊噙著淺淺笑意。
車門自動敞開。
「去哪？」
「豐永路 46-56 號。」
15
這塊地被沈晏衡一分為二，一半做主題遊樂園，一半依山傍水，規劃成野生動物王國。
還給我拋了 60% 股份的橄欖枝。
看著初具規模的地皮，我不禁也有些欣慰。
直到沈晏衡帶我來到野生動物王國規劃地的某座山腳下。
我們順著溪流往上遊走，一直來到水源頭。
一座神似卡皮巴拉腦袋形狀的山洞現於我眼前。
「這難道是你鑿的？」
我好笑瞧他：「要給你的族友在這裡搞一片保護區嗎？」
聽沈晏衡說起過，他這種會變人的卡皮巴拉不是隻有他一家，還有少數豚族族友。
平日裡和常人無異，隱匿人間。
也算是一種珍稀生物了。
沈晏衡卻隻是意味深長地勾著唇角, 看著我。
接著——
突然脫起了衣服！
「……你幹嘛？？」
我大驚失色, 趕緊四下張望：「不是, 這附近肯定會有人的吧？等會兒工友兄弟過來怎麼辦……」
他卻不理會我, 衣衫一件件褪去。
然後徑直走進了卡皮巴拉洞裡。
片刻後。
一隻棕褐色的卡皮巴拉慢悠悠走出山洞, 目光淡然地與我對視。
身上的皮毛有些黯淡, 甚至有些稀疏。
我怔了怔，恍然大明白：「今天是你換毛的日子嗎？」
「是最後一天。」
……怪不得最近他都神豚見首不見尾的。
卡皮巴拉悠闲地嚼吧嚼吧。
娓娓道來：
「每年的換毛期, 我們一家都要來這裡。」
「隻有這個地方, 才能讓我們豚族自由切換形體。」
「爸媽到國外定居後, 這裡就由我來看護了。」
「好不容易等到這塊地重新在市面上流通，為了守住我和家人們的秘密，我才會拼命想將它買下來。」
他看向我, 豚臉無奈：「誰知道你會跑來跟我搶。」
……我美女撓頭。
那人家又不知道。
就是！
「誰讓你不早點告訴我！」
我哼哼著。
看著沈晏衡趴在溪水邊悠闲自得的模樣, 旋而掏出手機，對著他咔嚓咔嚓。
然後挨著他坐下，興致勃勃地 P 起了卡皮巴拉版十二生肖。
吃完國宴回放興致勃勃回來的彈幕們一臉懵逼：
【？？？怎麼突然就鼠牛功夫高, 虎兔膽氣豪了？】
【聽說沈晏衡脫衣服了，我還端著碗進來了！】
【結果端著十二生肖卡皮巴拉出去了……】
【我不要看少兒頻道不要看少兒頻道——（撒潑打滾）】
我看了一眼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換毛結束的沈晏衡, 打了個呵欠。
不好意思, 現在隻有少兒頻道。
P 困了，睡會兒。
16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再睜眼，我已經不在卡皮巴拉山洞，而是回到了沈晏衡家。
浴室裡傳出淅淅瀝瀝的水聲。
這就換好毛了？
我看了一眼毛玻璃上綽約的颀長人影, 打著哈欠走向冰箱, 打算找點東西墊墊肚子。
途中路過那間我一直沒好意思進的不可描述房間。
卻陡然發現，房門是虛掩著的。
順著門縫竟看見一團異常眼熟的深褐色躺在地上。
我錯愕了下，拿起手機, 看看被我當成手機掛墜的豚豚崽。
旋而鬼使神差地推門走進去。
撿起地上那隻一模一樣的豚豚崽。
這難道——
是我那隻被豚豚換太子的太子！
震驚之餘，身後已然傳來了腳步聲。
和一串極輕的笑。
「哦, 被找到了。」
我愣愣地回頭, 沈晏衡松松圍著一條浴巾, 漫不經心地擦著頭發。
不得不說，某些豚剛換完毛就大變豚樣, 整個人精神煥發了不少，連胸肌八塊腹肌都好像更緊致了……
布豪。
今晚得跪！
我幹笑著，趕緊往大門方向挪步：「那個, 我突然想起我有十個緊急會議沒有開……」
話音未落。
大門嘀的一聲。
似乎被上了B險鎖……
「一晚上也開不完十個緊急會議。」
沈晏衡挑了挑眉，笑著朝我逼近。
「棠棠。」
【臥槽哈哈哈哈哈你們快看！妹寶故意用腿壓著卡皮巴拉，還在捏豚耳朵！】
「（-」我。
我現在不想知道可以嗎……
大腦這輩子都沒轉這麼快過, 我幾乎瞬間拿起豚豚崽，趕緊往耳朵上狂捏。
可下一秒——
卻是我渾身驟軟, 貼著大門癱坐在地……
？？？
我呼吸一窒, 機械地低頭看向手中的豚豚崽。
壞了。
我捏的是剛才在地上撿的那個……
沈晏衡笑意更甚：
「共感玩偶，一人一個才公平。」
「你說對吧, 棠棠？」
話落, 我被他單手抱起。
另一手從沙發上拎起我的酒紅色性感蕾絲吊帶, 一路回到浴室。
淅瀝的水聲中，男人使著一身牛勁，將我摁在牆上, 頑劣貪歡。
我虛虛咬著他被打湿的茸耳，心中嘆氣。
算了。
自己家的豚，自己寵著吧。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