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綜藝上，當紅小花旦曬出家居照，卻被眼尖網友發現是在頂流家。
直播間瞬間沸騰：
【我就說頂流最近的動態不對勁兒，原來是偷偷戀愛了！】
【啊，俊男美女好好嗑。】
小花旦紅著臉回應:【隻是在一起，八字還沒一撇呢~】
我一臉懵逼，她是頂流女朋友，那我是誰？
1
主持人喊了好幾遍我的名字，我才回過神，轉過頭，卻被密密麻麻的彈幕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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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說程垣最近的動態有些不一般，原來是偷摸著戀愛了，啊~對象竟然剛好是我最喜歡的笑笑。】
【笑笑人美心甜，程垣溫和內斂，你在笑她在鬧，簡直是最好嗑的 CP 有沒有？！】
彈幕區的瘋狂讓我再次陷入沉思。
照片上顯示的時間是昨天上午。
可昨天上午我給程垣打電話，讓他幫我找東西時，他說，他不在家。
那，凌笑笑是怎麼進的我家？
我抬頭看向照片，企圖在照片裡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可網友們太瘋狂，畫面已經被彈幕徹底覆蓋。
【白眼姐又作什麼妖呢，別人秀恩愛她也有意見？】
【你們忘啦？她之前採訪的時候 cue 過程垣，可人家說根本不認識她，哈哈哈，太搞笑啦。】
【不過是同時參演張導的電影和馮導的戲，一個誰也不認識的純新人，誰知道是怎麼張著腿睡出來的？】
張導和馮導息影多年，同時復出，同時找了我當女主角，自從這個消息不小心被誰走漏後，我便成了整個娛樂圈的靶子。
隻要提到我的名字，全是一片罵聲和抵制聲。
甚至八竿子打不著的一些小藝人，含沙射影地陰陽我在片場耍大牌、耍心機，哭訴幾句就能一夜漲粉數萬。
我不僅成了靶子，更是流量密碼。
那些自媒體蜂擁而至，經常把我堵得無路可去，要麼在門口堵著連廁所都不讓去，要麼就是進了廁所不讓我出來。
所以那陣子的娛樂新聞裡，全是我的臭臉和白眼。
便被網友們親切地稱呼為「白眼姐」。
那天我實在受不了，在廁所給程垣打電話讓他出現一下，轉移大家視線，好救我出去。
被媒體聽到，第二天就堵上程垣，問他跟許白眼什麼關系。
程垣愣了三秒，搖頭表示不認識。
於是我從「白眼姐」，又變成了「蹭姐」。
反正，再沒人提起我的真名，許亦。
2
主持人很滿意網友們的激烈討論，愣是等到熱度再衝新高時才再度開口：
「笑笑，我們的遊戲規則是，給照片裡相關的人打電話，並把他請到現場，如果完不成任務，可是要接受神秘懲罰哦。」
主持人笑得曖昧。
凌笑笑接過手機，一臉的嬌羞和委屈。
「真的隻是朋友啦，你們一會兒別再亂說話啦~」
【天啊，所以那就是程垣的家，他們真的在一起啦！！】
【快掐我人中，我幸福得要暈倒了。】
「嘟~嘟~」
「他很忙的，如果沒接電話，你們也不要笑話我。」
可她話音剛落，電話那頭就響起了溫柔繾綣的男聲：
「笑笑，怎麼了？」
「不好意思呀程垣，我這邊有個直播綜藝，需要你……幫我來做個任務，你今天，是不是沒有通告呀？」
那邊笑得陽光，沒有絲毫猶豫。
「是呀，這你都記得，那你發定位給我。」
掛電話前，凌笑笑很是開心：
「謝謝你程垣，晚上請你去你最喜歡的餐廳吃飯。」
電話掛斷，凌笑笑拍拍胸口：
「真擔心他有事情來不了。」
彈幕再次瘋狂！
【這真是我不花錢就能聽到的聲音嗎？】
【一個電話就能把人喊來現場，還說隻是好朋友？笑笑，我要成為你們的粉頭！】
【能不能把許白眼的臉打上馬賽克？！不想看她擺臭臉，好好的心情全被她破壞了！】
【救命！到底誰是她背後的金主？！甚至馮導和張導都能被金錢收買，哎，人到晚年，名節不保呀。】
我看向凌笑笑。
她臉上的甜蜜不假，所以她和程垣，是真的有情況。
可昨天晚上程垣還在用這種聲音跟我撒嬌：
「寶寶，我這兩天沒有通告，乖乖在家打掃衛生，等你一周後S青回來，我要好好纏著你，愛你，晚安！」
我拍拍胸口，有些反胃。
凌笑笑的視線投來，眼底，有一絲絲的得意，在同我對視時，嘴角勾起嘲諷的笑便轉向一邊。
不待我細想。
主持人再次 cue 到我。
「許亦，下面輪到你的照片了。」
3
想把手機搶過來的時候，照片已經放大在熒幕上了。
一張熱鬧的街市抓拍。
屏幕再次被彈幕炸掉！
【我看到了什麼？！許白眼竟然跟蹤並偷拍程垣，好大的臉！！】
【她哪來的臉，沒看到程垣皺著眉頭反感成什麼樣了？】
【哈哈哈，太搞笑啦，讓她趕緊給程垣打電話，把她的臉狠狠按在地上摩擦。】
彈幕的瘋狂吐槽讓節目組樂開了花。
我看著人數再次攀升，主持人的嘴角也是壓不住地笑。
可那天，明明是程垣覺得好不容易出來約會，不能跟我手牽手就算了，我還離他那麼遠，這才對我進行無聲控訴。
凌笑笑甜美開口：
「許亦，你別難過，程垣工作太累的時候是這樣的，他不是討厭你，一會兒等他來了，我會好好跟他解釋，他為人還是很親和、很好相處的。」
我笑得一臉羨慕：
「真的嗎？你這麼了解他，你們的關系一定很好吧？」
凌笑笑咬唇愣住，臉再次紅了：
「沒，沒有，就最近吃過幾次飯而已。」
我繼續假裝好奇寶寶：
「最近？」
凌笑笑不再說話，手指不住地絞著衣服。
【許亦你別問了。】
【S白眼是不是有病？人家談個戀愛不好意思公開，她竟然還咄咄逼人！】
【天啊，她說話的語氣好綠茶，跟我室友簡直一模一樣，真想把她的嘴扇爛。】
【讓她嘚瑟，一會兒程垣來了，看她怎麼作S？】
我腦子裡細數過去一個月我同程垣聯系的次數，幾乎每天都有聯系！
通常是我累得不想說話，他會在那頭告訴我他接了什麼工作，這天見了什麼人，吃了什麼飯。
事無巨細，給了我滿滿的安全感。
所以這也是為什麼我在拍戲的半年裡，能這麼放心把房子交給他保管的原因。
「所以，許亦，你要給誰打電話？」
主持人把手機遞過來，語氣裡滿滿的期待。
4
「也是程垣。」
我接過手機，置頂聯系人是兩個大大的字母——「CY」。
當初提出地下戀的是他，所以我的手機裡根本沒有他的名字，隻有字母代替。
【這姐可真會博眼球，笑笑給程垣打電話，她也打，真是煩S了。】
【哎呀，別這麼說人家啦，人家想裝，我們配合一下又怎麼了？】
【哈哈哈，我也叫程垣，白眼姐你給我打電話，我一準兒去。】
在眾人的期待中，熟悉的聲音響起。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下一秒，程垣的短信發來。
【抱歉呀寶寶，我這邊有工作要處理，晚點給你回過去。】
我握著手機，臉色一點點沉下去。
【哈哈哈，許白姐的表情太搞笑啦！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被甩了呢。】
【嘖嘖，真是可憐，本想著最糟糕的事情頂多是不接，誰知道竟是直接掛斷，這得多讓人討厭呀？】
【趕緊讓她滾吧，我隻想看程垣和笑笑的甜甜互動。】
主持人想笑，但是又不敢太誇張：
「那，許亦同學，任務失敗，是要接受懲罰的。」
我看了眼大屏幕上的照片，看到了我出鏡的手腕上戴的镯子。
「誰說失敗了？」
於是再次撥通電話，名字顯示，【程建冶】。
【許白眼你有完沒完？！程垣不理你，你就跟他爸打電話，程家父子遇上你還真是倒霉。】
【有沒有人能解釋一下，她一個小趴菜是怎麼會有程總電話的？】
【樓上的兄弟該補課了，請聽我講：上次在機場她和程總偶遇，她大喊了程總的名字，程總出於禮貌便跟她揮了手，然後她就巴結上人家了。】
【天啊，那個視頻看得我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程總怎麼也一大把年紀了，出於紳士風度跟她打了招呼，她直接貼上去跟程總又摟又抱，簡直是辣眼睛！】
【這種跪舔女為什麼還不被封S？！】
「小姐，程總正在開會，請問您找他什麼事兒？」
電話不是本人接的。
5
「我正在參加一檔綜藝，需要他過來配合一下，地址我稍後發過去。」
掛了電話，我才抬頭看彈幕。
什麼【跪舔】，什麼【又摟又抱】？
那是我爹，我親爹！
我搭飛機進劇組那天，正趕上他從國外出差回來。
等我拍完，前前後後我們會有半年見不到面，怎麼了，我就不能跟自己親爹摟抱一下了？
我壓著怒火，真想不明白這群網友腦子裡塞的什麼屎。
還有，程建冶是我爹，怎麼就成了程垣的爹？
【天啊，樓上的，我家程垣竟然是程氏大公子？】
【程垣雖然低調，但這幾年資源逆天，而且經常和程總打卡同樣的地方，要不是自己親兒子喜歡，程總日理萬機，怎麼可能天天往那些網紅地方跑？】
【網傳程總有一個兒子，一直在國外生活，這幾年才回來，這不剛好和程垣對得上？】
【天啊，又優秀又努力還有錢，這不妥妥大男主嗎？】
有沒有可能，那些地方都是我帶著程垣去過的，覺得有趣又好玩，便又帶著我爹去了一趟。
怎麼，我是透明人呀？就能看到他們兩個，看不到我是吧？
【我受不了，想自摳雙目，許白眼又擺那個臭臉幹嘛？！】
【我跪求大家，聯名抵制許婊，徹底封S她！她這種背靠金主，跪舔資本方，又蹭頂流熱度的下頭女都能當明星的話，那我們下一代一定會有樣學樣。】
【姐妹別生氣，像程總這樣的大人物都是有自己私人電話的，可明顯她隻有程總的辦公電話，放心啦，程總又不是冤大頭，怎麼可能會來？】
【可程總跟照片又沒關系，她憑什麼要給人家打電話？】
【樓上的，這下頭女現在隻想出名，隻想要熱度，隻要能創造話題，她哪管什麼遊戲規則？】
電話交上去後，凌笑笑再次開口：
「許亦，你不是剛S青嗎？實在找不到人的話，可以給同劇組關系好點的朋友打個電話，咱們這個節目算是最近最火的綜藝了，我相信會有人願意來的。」
她走到我的身後，剛好是別人看不到的角度，用別人聽不見的音量低聲說道：
「別以為參演了大制作的戲，就能胡亂勾搭人，程垣是我的人，你再敢蹭他熱度、騷擾他，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還有，離我未來公公遠一點，小心他直接在節目上封S你。」
6
我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據我所知，程總這人向來公事公辦，你和程垣關系八字還沒一撇呢，就想讓他在鏡頭前當壞人。
「你這人，居心不良呀。」
「你。」
凌笑笑氣得咬牙。
隨即又軟了下來：
「許亦，你不願意就算了，沒必要這麼說我。」
她的委屈看在網友眼裡，又腦補成了被惡毒食人花瘋狂蹂躪的小白花。
【笑笑，離那個惡毒的女人遠一點兒，你單純又善良，小心被她吃到渣都不剩。】
【許白眼，你也就在節目裡囂張一會兒，等程垣和程總來了，你的演藝生涯也就到頭了。】
凌笑笑也看到了彈幕，挽著我的胳膊作起秀來：
「大家別亂說話啦，許亦初入演藝圈，有很多不懂的地方，大家多多包涵啦。
「我不怪她的。」
我也在她耳朵邊輕輕說道：
「你這麼愛玩鷹，小心一會兒被鷹啄了眼。」
說完，我把玩著手上的镯子走向另一邊。
有一條彈幕彈出：
【許亦這個镯子，好像程總年前在蘇富比拍賣行拍到的那個，怎麼會在許亦手上？】
隻是在鋪天蓋地的謾罵聲中，它太不顯眼，很快被蓋住。
沒人想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到底是誰。
他們隻想抱團罵我。
節目組開始往臺上搬道具，說是為嘉賓準備的小節目，助助興。
凌笑笑再次擠到我的身邊。
「許亦，你別難過，一會兒我和程垣的遊戲結束了，就讓他也幫幫你。」
凌笑笑笑得燦爛。
我不想搭理她，正要轉身，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笑笑，我來了。」
程垣在節目組人員的帶領下走近凌笑笑。
聽到他的腳步逼近，我悄悄退到舞臺邊緣。
【哈哈，看許白眼做賊心虛的樣子，剛剛不還口嗨得厲害嗎？】
【笑S啦，第一次見這麼重的偷感！】
凌笑笑笑得驚喜：
「天啊，程垣，你真的來了。我太開心啦。」
「佳人相約，怎能不來？」
彈幕再次瘋狂：
【官宣吧，求求你們直接官宣吧。】
【慕了慕了，兩人站一起的畫面簡直不要太美好。】
【萬人血書讓兩人拍一部偶像劇吧，我要向全世界安利。】
粉絲說了什麼，程垣也能看到，他笑著打趣：
「什麼都嗑隻會害了你們，笑笑單純臉皮薄，你們這麼亂說話，她可難為情了。」
鏡頭給到凌笑笑，她已經羞紅了臉。
【許婊別抹眼淚了，趕緊出來吧。】
【出來啦許白眼，你的男神來了，快點把他從笑笑身邊搶走吧。】
程垣疑惑皺眉：
「他們在說誰呀？」
凌笑笑轉了一圈，看到了坐在角落裡的我。
「許亦，我介紹程垣給你認識。」
我從黑暗中走到明亮處，笑意盈盈地對上程垣，看著他的臉色一點點變得慘白。
7
「你好呀，程垣。」
程垣眼神裡閃過慌亂。
他正要開口，被凌笑笑打斷：
「程垣，許亦她很喜歡你呢，我知道你們之前應該有一些誤會，不過大家認識就是緣分，等節目結束了，我們一起吃個飯，把話說開了，就還是好朋友。」
程垣哆嗦著開口，下意識就離凌笑笑遠了一些：
「許亦……」
【拜託白眼姐S遠一點吧，沒看程垣的表情，都快吐了好嗎？】
【拜託你好好想想程垣剛見到笑笑時是什麼表情，一個人喜歡你還是厭惡你，都藏在眼睛裡呢。】
【笑笑，我求求你別那麼善良了，看她一臉諂媚的樣子，都不知道惦記程垣惦記到什麼份兒上了。】
程垣盯著不斷滾動的字幕，已經開始流汗了。
他幾次看向我的方向，猶豫著該怎麼解釋，可主持人卻根本不給他機會。
主持人上前將程垣同凌笑笑帶到準備好的道具區。
「這個遊戲的名字叫作默契大考驗，顧名思義，考驗的就是兩位對對方的了解。」
凌笑笑淡定自如，像是對遊戲很有信心。
可程垣卻有些坐立不安。
網友們又開始腦補了：
【許婊到底做了什麼惡心的事兒？能讓一向自持的程垣露出惶恐不安的表情來。】
【許婊快滾吧，人家情侶撒狗糧呢，你也不怕被噎S。】
遊戲開始。
「上一次吃飯是什麼時候？」
「對方最喜歡吃的菜是什麼？」
「兩個人一起做什麼事最開心？」
「兩人下一次約會在哪裡？」
主持人問得很快，根本不給人思考的機會。
凌笑笑對答如流，在她的回答裡，我知道她同程垣，已經越過了朋友關系。
最後一個問題：
「知不知道對方家門的密碼？」
凌笑笑遊戲玩得正起勁，正要開口，被程垣大聲打斷。
「許亦……」
8
現場頓時安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