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攻略成功後,我選擇留下嫁給容王為妻。


 


可成婚半月我才發現,容王有個養了兩年的外室。


 


在確定我沒了系統之後,他神色無奈:「阿凝,我愛你憐你,舍不得讓你難過。」


 


「可男子三妻四妾,乃世間再正常不過。」


 


我心S,但不哭不鬧地告訴他:「東海的珍珠,你找來一顆,我就許你放肆一回。」


 


拿到第九十九顆時,我松口讓有孕的外室進門。


 


男人歡喜的吻了吻我的臉頰,送上了第一百顆珍珠:「阿凝,我以後會待你更好的。」


 


我摸著珍珠毫無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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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我是一隻蚌精。


 


攢夠一百顆珍珠後,我就可以洗髓,再悄無聲息的遠離他。


 


1


 


第九十九顆珍珠落入手時,男人堅實的臂膀將我環住。


 


周容瑾望著我手中圓潤的珍珠,滿眼試探:「阿凝,螢兒有孕了。」


 


想到先前我自殘的行為,他抱著我的手不自覺縮緊:「阿凝,你不要傷害自己好不好?」


 


他開口,滿是祈求,可我知道,他不是怕我受傷,而是怕我鬧。


 


袖下的指尖忍不住收緊,我卻隻問他:「記得這是你送給我的第幾顆珍珠嗎?」


 


「應當是第二十九顆,對嗎?」


 


他面色一凝,望著我的臉,不自覺緊張害怕:「阿凝,我不會送你超過百顆的。」


 


他怕我離開他,卻又提起季螢。


 


看著男人深情的眼眸,我心頭苦澀,嗓音卻極為平淡:「讓她進門為妾吧。」


 


聞言,男人歡喜的吻了吻我的臉頰,再次送上了一顆珍珠:「以後珍珠便不尋了,阿凝,我再也不會傷你的心了。」


 


他記得,在我開口要珍珠時說過:等攢滿一百顆珍珠,我就離開他。


 


此刻,他說:「阿凝,我不會給你機會離開我的。」


 


他自覺短短三月他隻給了我三十顆珍珠,可他記錯了。


 


剛剛他給我的,是第一百顆。


 


2


 


我是一隻百年蚌精。


 


原本,我該被兩年前渡劫的天雷劈到魂飛魄散。


 


可臨S時,有個叫系統的東西找上了我,它說:隻要讓一個男子全心全意愛上我,攻略成功,它就可以讓我渡劫成功。


 


初化人形,我遇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周容瑾。


 


一眼驚鴻,我毫不猶豫選擇了他。


 


我清楚的知道,真心才可以換來真心,相識相伴三年,我滿心赤忱。


 


他也不辜負我的情意,愛上了我。


 


在知道我族嫁娶一生一對璧人後,他果斷對天起誓:「我周容瑾此生,唯阿凝一妻。」


 


很快,我們便成婚了。


 


世間妖物極少,我不敢冒險,隻告訴他:我是被系統綁定來攻略他的孤女,成功後,它會帶我離開。


 


如今任務成功,我選擇為他留下。


 


知道我會離開,他格外害怕,每過一刻鍾,他就會問:「系統走了嗎?阿凝,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那時,我滿眼幸福,一遍遍告訴他:「走了,系統走了,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


 


成婚十日後,他才終於確定。


 


那時,他終於松了口氣,從每刻一問漸漸變成:一個時辰,兩個時辰,一日,兩日……


 


我終於以為,自己安撫到了他。


 


可一個女子的出現,讓我知道,他有個養了兩年的外室。


 


每次他晚回來,都是去陪了旁人。


 


而他養外室時,我們才剛剛定情。


 


面對我的質問,他顯得格外平淡。


 


似乎是知道我沒了系統,他神色無奈:「阿凝,我愛你憐你,舍不得讓你難過。」


 


「可男子三妻四妾,乃世間再正常不過。」


 


於是,他不再騙我,正大光明的同外室廝混。


 


甚至在我高熱時陪著外室去看雪。


 


那一次,我將匕首送進胸口三寸,差點丟了命。


 


他丟下外室,害怕的紅了眼:「阿凝,你別傷害自己,我同她斷了好不好?」


 


往後半月,他日日夜夜守著我。


 


我以為,他改了。


 


可外室傳信的鴿子出現時,我才知道,從始至終,他都是在騙我。


 


借著給我買糕點,他們又廝混到了一起。


 


於是,我告訴他:「你是王爺,也是男人,的確不能一輩子隻我一人。」


 


「東海的珍珠,你找來一顆,我就許你放肆一回。」


 


他欣喜的笑了:「我的阿凝果然是世間最好的女子。」


 


於是一顆顆珍珠被送來,他出去的日子也越來越多。


 


我不再鬧,隻是每收下一顆珍珠,我就燒掉一件周容瑾送我的禮物。


 


等到燒完的那一刻,我就徹底離開。


 


3


 


望著手中的兩顆珍珠,淚不自覺劃下。


 


周容瑾早就在我松口便去接他那外室了,如今這屋子裡,空空蕩蕩,隻餘我一人。


 


片刻,我收好珍珠,打開了木箱。


 


隻是那偌大的箱子裡,隻剩下一個歪歪扭扭的荷包。


 


我記得,這箱子裡,曾經有一百件東西。


 


裡面有周容瑾親手為我挽的珠花,周容瑾親手為我刻的比翼鳥,還有周容瑾給我買的絲綢發帶……


 


隻可惜,我燒了太多太多。


 


如今,這是最後一件……


 


我拿出荷包,上面的針腳很醜,卻染上幾滴紅梅。


 


那是周容瑾第一次學針線為我縫制的,扎破了手指。


 


我總以為,他待我真心,無人可比。


 


可半個月前季螢兒腰間歪歪扭扭卻比我更好的荷包卻狠狠打了我的臉。


 


到如今,我微微閉眼,將荷包扔進了火盆中。


 


百顆珍珠,百次動情,在此刻,一筆勾銷。


 


4


 


一切燃燒殆盡時,周容瑾回來了。


 


他身後的女人扶著小腹,滿眼柔媚:「螢兒見過姐姐。」


 


同第一次見面一樣,她叫我姐姐,滿眼柔順。


 


可她的手藏在背後,勾著周容瑾的指尖,曖昧至極。


 


我收回視線,冷淡開口:「我要休息了。」


 


周容瑾知道我別扭,想把人帶走,季螢卻踮起腳尖靠近他耳畔低語。


 


我抬眼,她咬著男人的耳珠,撩的男人喉結滾動。


 


名為惡心的情緒在心中翻湧,我想趕人,卻被打斷。


 


周容瑾上前幾步,眼底帶著未散的欲色:「阿凝,且讓螢兒陪你說說話,我去讓人安排院子,等會就來。」


 


話落,他轉身離開,不忘捏一把美人的臉頰。


 


隨之門被拉上,季螢眼底滿是嘲弄:「人人都說王爺愛妻如命,許你一生一世一雙人,如今,不還是納妾了?」


 


她開口,擺弄著發間的木釵,滿眼自得:「前些日子瞧見王妃戴著好看,妾身便求王爺刻了一樣的,隻是這代價可不小,妾身三天都沒下榻呢……」


 


季螢開口,讓我忍不住想起三個月前的畫面。


 


那時,我被她一封信引去酒樓。


 


在包廂門外,我聽到他們抵S纏綿,男人粗重的喘息像尖刀一樣扎下,讓我痛不欲生。


 


推開門,歡愛的氣味在鼻尖縈繞,讓我惡心的紅了眼。


 


那時,我頭上還戴著周容瑾為我刻的木釵。


 


如今,我瞧著季螢,神色冷漠又厭惡:「滾出去!」


 


見我不上套,她可惜的撇撇嘴:「那妾身便走了,改日再來瞧王妃姐姐。」


 


話落,人消失在眼前,可那甜膩的氣味卻久久不散。


 


我拉開窗,任由寒氣吹去屋裡的暖意。


 


可不過半個時辰,周容瑾緊張的話在門外響起,帶著絲絲怒氣:「誰讓你跪在雪裡的!?」


 


5


 


我拉開門,隻見季螢面色慘白,整個人虛弱不已。


 


周容瑾將她抱起,卻見她忍不住哀求:「和姐姐沒有關系,是我自己要跪的,王爺,不要怪姐姐。」


 


她楚楚可憐,為了不讓男人生氣,抬頭吻了吻男人的喉結,嗓音低啞:「螢兒已經過了前三月,晚上就讓王爺為所欲為好不好?」


 


「無論是書房,小船,還是閣樓,隻要王爺不怪姐姐,螢兒都願意……」


 


聽著她的話,周容瑾眸色晦暗,無奈將人抱緊,冷冽的目光就朝我看了過來:「阿凝,這次是你過分了。」


 


話落,他抱著人匆匆離開,半刻都等不得。


 


我見過他動情的模樣,又怎麼會看不出來,他如此著急,是想要和季螢溫存。


 


我抓著門,背後發寒。


 


男人的話猶如在耳:「阿凝,我最愛你了。」


 


「阿凝,有我在,你永遠都不會受委屈。」


 


……


 


轉眼,便是他和季螢纏綿的模樣。


 


我關上門,臺面上的木箱裡,百顆珍珠耀眼璀璨。


 


我忍不住勾唇,滿是諷刺:周容瑾總說,他不會讓我傷心。


 


可那一顆顆珍珠,都是他傷我的證據。


 


我深深吸氣,壓下了心底的悲涼。


 


沒關系的,反正,我馬上就要離開了。


 


這一切,都不重要了,不是嗎?


 


6


 


我院裡的丫鬟小廝看著這一幕,將頭垂下,半句話都不敢說。


 


貼身伺候的小菊買完筆墨回來,滿眼疑惑:「他們往日裡最鬧了,今日怎麼一個個和鹌鹑似的?」


 


我接過筆墨,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隻笑:「小菊,我許你們自由,可好?」


 


從我入府起,周容瑾就找了最忠實的奴僕來伺候我。


 


我不習慣,卻也留下了他們,免他們輪番被買賣。


 


如今,我要走了,我不想讓他們再去做人的奴才。


 


聞言,小菊立刻跪下,眼底滿是不安:「王妃,您是不是不要奴婢們了?」


 


抬眼,眼前跪了一片。


 


我微微垂眸,片刻笑了:「我不需要人伺候,你們也是好人家的兒女,且回去陪著爹娘吧。」


 


話落,周容瑾周而復返。


 


此刻,他臉色陰沉,拳攥到緊:「阿凝,你是知道螢兒動了胎氣才來一出氣我是嗎?」


 


想到這裡,他神色不由得冷了一分:"既然你不需要下人,那他們,就都如你所願,釋奴歸家。"


 


說罷,他趕走了所有下人,捏住了我的手腕。


 


指責的話剛想出口,可看著我冷漠的眼,他突然說不出話來了。


 


因為他看到了我身後的匣子裡的百顆珍珠,也才想起,他已經送了我百顆。


 


此刻,他腦海裡循環著我的那句:百顆珍珠,我就離開他。


 


「阿凝……」他心底無端恐慌,可下人來報:「王爺,季姑娘狀態不怎麼好……」


 


他收回視線,松開我的手匆匆離開。


 


可剛踏出遠門,他忍不住回頭。


 


眼前高牆豎立,密不透風,他忍不住搖頭,隻覺得好笑:既已成婚,我能去哪呢?


 


哪怕我收到了百顆珍珠,也不過是一個孤女,無處可去。


 


7


 


他稍稍安心,不斷勸說自己:他沒錯。


 


可心底的異樣卻無法忽略,於是,他派了一隊守衛看守我的院子,不許我離開半步。


 


瞧見我看來的目光,他忍不住避開,嗓音沙啞:「阿凝,曾經對你的許諾,都作數。」


 


轉眼,便是他的背影。


 


大門被拉上時,我看到季螢撲到他懷裡,而男人接住她,眼底滿是寵溺和歡喜。


 


心口驟然刺痛,指尖觸碰,疤痕隔著衣服,也依舊沒有消除。


 


夜裡,周容瑾來了。


 


他帶來了一盒芙蓉糕,挽住了我的肩膀。


 


我不捉痕跡避開,卻刺激的男人紅了眼:「阿凝!你真的要離開我嗎?」


 


目光再次落到放珍珠的匣子上,他眸色越來越暗,似乎要毀了這一切。


 


我淡淡一笑,帶著諷刺:「你身上的香粉味太重了,我不喜歡。」


 


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我唇角的諷刺越來越明顯:「怎麼,送出去的,你還想要回去?」


 


看出我的諷刺,他連忙搖頭,想抱我,卻隻頓在原地:「沒有,你喜歡,我就給你尋,隻是阿凝,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男人望著我,眼底滿是深情和祈求。


 


「好。」我微微點頭,垂下了眸:「畢竟,你是我的夫君啊……」


 


他欣喜的點頭,起身離開,不忘加重看守。


 


他想,無論我是不是真心,我都走不了。


 


可他錯了,我是妖。


 


他送來的珍珠裡凝聚著日月星辰的力量,百顆,足夠我悄無聲息的遠離他。


 


8


 


我攻略成功,系統讓我活了下來。


 


可那之後,我再沒有修煉過。


 


如今再次開始吸收天地靈氣洗髓,有些痛,不過,值得。


 


周容瑾不許我出去,我也不願意見他,幾次閉門不出,他也沒再來。


 


反倒是季螢日日來勸我不要和周容瑾置氣。


 


雖是勸,可字裡行間滿是這些天周容瑾帶她去了哪,買了什麼,做了什麼。


 


我充耳不聞,專心吸收珍珠裡的靈氣,我隻想,快一點洗髓成功,隻要有一點點妖力,我就,可以離開了。


 


轉眼三天過去,我滴水未進,與世隔絕。


 


周容瑾終於急了,他撞開門,焦急的尋著。


 


見我好端端坐著,他松了口氣,心中卻好似頑石壓下:「阿凝,你為什麼不吃不喝?」


 


我沒回頭,也沒有開口。


 


「阿凝,螢兒懷的是容王府的第一個孩子,我打算納她為側妃,妾太委屈她了。」他再次開口,好似要刺激我。


 


如他所願,我開口了:「王爺做主就是。」


 


明明我沒有拒絕,他心口卻有些發澀,忍不住上前,卻發現,我臉色慘白,整個人搖搖欲墜。


 


他滿眼害怕,喊來了府醫,在確認我沒事後,他無奈嘆息:「你照顧不好自己,我還是讓人回來伺候你吧。」


 


話落,他起身離開,我沒理會。


 


片刻,小菊紅著眼眶出現:「王妃,您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奴婢心疼……」


 


「小菊,我馬上就要走了,你不該回來的。」我微微閉眼,心底滿是疲憊。


 


我想勸小菊走,可門被驟然推開,周容瑾站在那裡,陰鸷的眸子將我鎖定:「你要去哪?」


 


9


 


他身後,曾經在我院子裡的下人都被找了回來。


 


如今他發絲有些凌亂,眼底還帶著疲憊。


 


見我不開口,他也一言不發,隻一步步走近,周圍的空氣仿佛結了霜。


 


小菊看到這一幕,被嚇的臉色慘白。


 


周容瑾的侍衛帶走所有人,不忘關上門。


 


如今我們四目相對,無半點情意。


 


瞧著我冷淡的模樣,他抬腳上前捏住我的肩膀,好似獵豹撕咬獵物一般。


 


「阿凝,你有什麼不開心可以說,為什麼要想著離開我呢?」他一字一句,仿佛從牙縫中擠出,眼底滿是猩紅。


 


痛意傳來,我沒有反抗,隻靜靜的看著他,眸低無波無瀾。


 


此刻,他才意識到,我對他,已經沒了絲毫情意。


 


這個念頭出來,他雙眸忍不住暗下,恐懼和害怕在其中蔓延:「阿凝,你怎麼這樣看我?」


 


他驟然松手,眼底滿是心疼:「我是不是弄疼你了,對不起阿凝。」


 


他開口,唇朝著我落下,又急又重,好似想證明什麼。


 


可我毫不猶豫推開他,滿是抗拒。


 


他後退幾步,眼底墨色翻湧,想再上前。


 


可他卻看看到拉扯間散開的衣衫下,血色的疤痕刺眼。


 


而我握著匕首,正對胸口。


 


上一次,他拋下高熱的我去陪外室看雪。


 


那日也是這樣,我刺破胸口,血珠滑落,燙在他心口。


 


可他明白,我如今我這樣,是在抗拒他,厭惡他。


 


這一次,他終於慌了。


 


他毫不猶豫上前奪走我的匕首,指尖想要觸碰胸口的傷口,卻再次收回。


 


他垂下手,任由指尖用力到泛白:「阿凝,不要這樣好不好?」


 


「我錯了,我不納季螢為側妃了,就妾,好不好?」


 


「以後我都聽你的,都陪著你,不要離開我,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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