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家的高層領導,是不是這位啊?」


我打了個響指,兩個大漢把一個瘦小的中年男人拖著扔了進來。


 


周麗娟大喊:「老公!你怎麼也被這幫黑社會給抓住的?沒事沒事,我現在就報警,把他們通通都抓起來!」


 


她剛掏出手機,那男的就急著衝上去,把周麗娟手上的手機狠狠往地上一摔。


 


反手就給了她一個大耳刮子:


 


「蠢婆娘,報你媽的警!這是我們和華集團新上任的董事長!我叫你平時別瞎嘚瑟,你惹誰不好,惹人家親妹妹,這下我完了!」


 


周麗娟震驚之餘,捂著半邊臉依然嘴硬:「這……董事長又怎麼樣!那也不能胡作非為!你能力那麼強,大不了咱們不在他們家幹就是了,管天管地,管得著老子拉屎放屁嗎!」


 


我哥伸手,在周麗娟老公的臉上拍了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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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鵬,你說,是我讓你在全業內,連一個月薪三千的工作都找不著容易呢,還是你讓我外甥女在全海城都沒學校敢收要容易?


 


「據我所知,你可是剛在郊區買了套大別墅,每個月貸款要還三萬五?


 


「從我這兒領工資,叫人來欺負我寶貝外甥女,是不是感覺很爽啊?」


 


徐鵬臉色發白,轉過頭對著周麗娟另一半臉又是一巴掌:


 


「蠢婆娘,你害S我算了,還敢胡說八道!快給兩位董總跪下磕頭道歉!」


 


周麗娟滿臉不服,直挺挺地站在那瞪著我。


 


我哼了一聲:「哎喲,哥,人家這麼大人物,咱們兄妹倆這種窮逼,哪敢受人家上等人的大禮,高攀不上啊。」


 


徐鵬上去就給他老婆腿窩一腳,從後面按住她的腦袋,大力氣往地面上磕:


 


「臭娘們,吃我的喝我的,就會給我惹禍,趕緊給兩位董總嗑上一百個響頭,不然就給我卷鋪蓋滾蛋!」


 


梆梆的磕頭聲伴著周麗娟的哭鬧和徐鵬的怒罵,接連不斷地響了許久。


 


我怕周麗娟的妹妹受刺激發瘋傷人,叫人好好看住她。


 


可那女人雖說嚇得瑟瑟發抖,腦子卻清醒得很:「不關我事,不關我事,是我姐拿我頂包,都是她幹的,你們有事找她別找我,我和他們沒關系!」


 


罪魁禍首徐天一看著自己的家人這樣悽慘,卻面無表情,沒表現出一絲心疼。


 


隻是在人群後面,從褲兜裡掏出一撮黑色的物件,放在自己鼻尖深深吸一口氣,一臉陶醉。


 


我反應過來,這是乘乘被剪掉的頭發!


 


這個小畜生,我弄不S他的!


 


我一伸手,我哥身邊的人把我讓他們準備的剃頭推子交到了我手上。


 


隨後,我叫人按住那個小癟三,親自上手,把這個狗東西的頭發剃得一幹二淨。


 


那頭發也不知道多久沒洗,油的幾乎抓不住。


 


剃下來的髒頭發,全塞到他嘴裡,滿滿當當。


 


「喜歡頭發是吧,這會讓你喜歡,都吃了,吃到肚子裡去,一根不許剩下!」


 


他頭皮上一堆黃黃白白的青春痘,被我絲毫不手軟的推子推破了皮,流了一頭的汙血,惡心得我想吐。


 


周麗娟衝上來把他嘴裡的頭發往外扣:「我的天一啊!誰準你們動他頭發的?他的頭發那麼濃密烏黑,從小到大隻有我能親自修剪的。你給他剃了光頭,讓他以後怎麼見人,影響到我兒的心理健康怎麼辦!」


 


我一腳踹上她肩膀,把她踹倒在地,用腳把她的臉踩在地上:


 


「叫我女兒剃板寸的時候,你不是挺理直氣壯的嗎?不是為了孩子好嗎?


 


「我這也是為你兒子好,省得他被小混混看上,屁股被捅穿!以後隻能去站街!」


 


我轉過頭去對著滿頭鮮血的徐天一咬牙切齒:


 


「小畜生,以後你再敢多看乘乘一眼,你那兩顆眼珠子,我一定給你擠出來,讓她踩著聽響兒,聽到了嗎!」


 


徐天一嚇得直哆嗦,點頭如搗蒜,還像他媽一樣,撲通跪下,對著我咕咚咕咚地嗑起響頭來。


 


真是個廢物孬種。


 


14


 


處理完這一家子,我想起那個王八羔子校長還躲在辦公桌底下。


 


我叫上兩個人提溜上他和徐鵬,去了乘乘的班裡找肖春霞。


 


還沒到班級門口,就聽見她尖著嗓子訓斥孩子的聲音,在走廊裡回蕩。


 


我沒聲張,在後門冷冷地看了一會兒。


 


之前護著乘乘,與徐天一姨媽對罵最厲害的幾個女生被叫到講臺上罰站。


 


「我早就說了,你們女生就是事兒多,竟然還敢合起伙來欺負一個弱小的男同學?我帶班這麼多年,從來沒見過你們班這麼下賤不要臉的女同學!


 


「翟湘、孫雨薇、姚彤陽,你們幾個帶頭鬧的,是吧?今天下午放學都別走了,叫家長過來接!我倒要看看,什麼樣低水平的家長,能教出這樣沒家教的孩子來!


 


「其他女生,給我每人寫五千字的檢討,還有高澤煊、付鍾、石語欽,你們幾個參與的男生也一樣!」


 


孩子們委屈得很,孫雨薇忍不住反駁:「明明是他們欺負鄭嘉乘,我們隻是見義勇為、保護同學,錯在哪了?」


 


翟湘也附和:「對!我們沒錯!還有老師你說的那些『女生就是不如男生』的言論也不對!明明班裡前六名都是女生,可那個徐天一,總是騷擾鄭嘉乘,成績還墊底,哪裡比女生強了?」


 


肖春霞的權威受到挑戰,二話不說,從講臺下抽出一把厚重鋼尺:


 


「好啊,你們幾個倒是伶牙俐齒的,我今天就看看,你們的嘴硬,還是我的尺子硬!」


 


她朝幾個女孩子走過去,臉上浮現出陰狠的神情。


 


15


 


我用腳踢了踢校長,衝他使了個眼色。


 


那老登整理了下表情,裝作威嚴地走了進去。


 


肖春霞一看來人是校長,立刻收起鋼尺,一副邀功的樣子:「孫校長,您大可放心,這些欺負徐天一同學的壞孩子,我一定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孫校長背著手,對著學生滿面帶笑,把湊上來的肖春霞擠了個趔趄:


 


「各位同學,事情我已經查明,確實是徐天一的錯,你們都是正義、友愛的好同學。之前有點誤會,讓大家受委屈了,我作為校長向大家道歉,都別站著了,快回去坐吧。」


 


肖春霞摸不著頭腦,不禁質疑起來:


 


「孫校長,徐天一他可是……可是,怎麼能輕易放過這些賤丫頭呢!」


 


孫校長轉臉就對她口沫橫飛地怒罵:


 


「你給我閉上你的臭嘴!徐天一欺負同學,這是我親自調查的結果!你算個什麼東西,敢在這質疑我?


 


「我進來的時候,你是要幹嘛?體罰同學?你算老幾?憑什麼體罰同學?是不是想砸我們和華的招牌?」


 


眼見肖春霞被當著同學面訓得臊眉耷眼,我仰著臉,踱步走了進去。


 


肖春霞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好啊,一定是你們勾結在一起,想陷害我。你們等著,我聯系徐總!孫校長,你連為了那個賤貨丫頭,連徐總的兒子都不顧,等著被降職吧!」


 


說完,她氣急敗壞地給徐鵬打電話。


 


徐鵬的手機卻在門口響起來:


 


「肖春霞,你不用找我,我還要找你呢。


 


「你違反學校規定,擅自體罰、侮辱學生,毫無師德,簡直是教育界的敗類!


 


「我現在正式通知你,你被開除了,立刻給我卷鋪蓋滾蛋!」


 


16


 


最後利用了一下孫校長和徐鵬,讓他們狗咬狗之後。


 


剩下的事情,我就交給我哥處理了。


 


我哥把我狠狠罵了一頓:


 


「即便我剛把和華整合過來,可乘乘在這上學,你打招呼我怎麼也能找人照顧她,就讓她被人欺負成這樣。」


 


乘乘卻嗔怪我哥:「舅舅,你別怪我媽媽,你難道忘了,我以前上學,你非得給我派什麼保鏢,害得我一個朋友都交不到?我可不想這樣。


 


「我就想和同學們普普通通地相處,不想讓人家覺得我特殊。


 


「誰知道會遇見徐天一這麼一家子神經病呢!我媽又不能未卜先知。」


 


確實,前面的事情我一再忍耐,逼著自己用正規途徑解決矛盾。


 


都是不想把自己歇斯底裡的一面,展現在女兒面前。


 


雖說過程有些曲折。


 


但這件事卻讓我收獲了一個意外之喜。


 


在遭受巨大刺激的情況下,我終於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沒有出現病情的反復!


 


17


 


小時候,父母為了我和哥哥能有更好的生活,把我們留在外婆家,二人一起去海外闖蕩。


 


奮鬥多年後,兩人靠在東南亞經營夜店生意發了家。


 


高中畢業,爸媽把我接到國外過暑假。


 


卻不幸遇上集團二把手搶班奪權,趁我爸媽在遊艇上給我慶祝生日時,把船開去公海,殘忍S害了他們,把屍體拋下海喂了鯊魚。


 


我躲在船艙裡,目睹了這一切。


 


此後的六年,我裝作不知情,和我哥躲在仇人身邊臥薪嘗膽,最終掌握了核心證據,將仇人的勢力逐一擊破,一舉翻身,奪回了公司掌門人的大位。


 


其中的腥風血雨,如今想起來,都仿佛遙遠得像電影裡的世界。


 


然而,我當年親眼看著爸媽被S害,又為了復仇,認賊作父,極力隱忍多年。


 


當事情結束後,腦袋裡繃緊的弦好像突然崩斷,腦子變得不清不楚,每天都有許多極端的念頭。


 


我哥送我去了歐洲最好的醫院接受治療,可很長一段時間卻也沒有好轉。


 


一個暴雨天,我稀裡糊塗地從醫院溜出來,迷迷糊糊跑到了一所學校,差點掉進學校的河裡。


 


被在這裡留學的乘乘爸爸救了下來。


 


他一個研究語言學的書呆子,聯系不到我的家人,隻好將我帶回去悉心照料。


 


可他從來不嫌棄時不時掉線到不成人樣的我。


 


在他的照顧下,我慢慢地有所好轉,精神狀態好了許多。


 


後來,我們有了乘乘,一家三口回了國,過著和普通人一樣樸素簡單的生活。


 


遠離曾經的那些腥風血雨,溫厚的老公,可愛的女兒,讓我逐漸安寧,撕裂過的心靈被慢慢縫補起來。


 


可我心中總有隱憂。


 


我很怕未知的一天,我會因為受到什麼刺激而重新把自己撕碎。


 


乘乘知道我生過病,卻不知道我歇斯底裡、仿佛野獸一般的模樣。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乘乘一定會害怕我那副樣子的。


 


她如果知道了她的媽媽曾經有一段不堪的過往,會不會對我極度失望呢?


 


所以,面對徐天一一家和肖春霞孫校長他們的挑釁。


 


我拼命忍耐,努力讓自己保持理智的行為和思考。


 


最後,在女兒的支撐下,我終於挺過了那一關!


 


就好像頭腦中一直被堵住的一條血管突然被通開。


 


我聽見一個聲音告訴我,往後餘生,我都不會再有什麼害怕的事情了。


 


18


 


我結婚後這十來年,家裡的生意都是哥哥在打理。


 


這幾年,他一直試圖把公司轉型,把東南亞那邊的生意逐漸脫手。


 


所以拿著大把的資金投資了國內的教育行業。


 


因為,把我們養大的外婆,就曾經是村裡的小學教師。我哥哥對這個行業有情結,有憧憬。


 


在接手和華之前,學校的資金鏈就出了問題。


 


導致管理層動蕩,原來優秀的校長和負責任的老師被擠走,讓徐鵬和孫校長這種小人鑽了空子。


 


事情在我哥的雷霆手段之下,很快得到了控制。


 


一大批在其位不謀其政的大小管理人員很快被撤換。


 


原先被排擠走的那批教職工,被高薪聘用回來,得到重用。


 


動蕩過去,乘乘的班主任也換回了從前那個負責開明的小張老師。


 


至於徐天一、劉宇泰等一幫老鼠屎插班生,直接開除可能會引起他們家長的劇烈反應,畢竟這幫人大部分都多少有些來頭。


 


於是學校統一組建了一個「提升班」,他們被扔到了遠郊荒無人煙的校區,仿照全國最嚴格的中學,以軍事化的管理、傳統打壓式的教育方式嚴加管教。


 


要是這幫廢柴能經過這煉獄一般的兩年,考上大學,也算是給和華打造一個招牌。


 


至於熬不熬得過去,就要看自己的意志力了。


 


如果有人質疑,那就是一切為了孩子的前途著想。


 


而在教育行業,再也找不到一個體面工作的孫校長,跪著求我和我哥給口飯吃。


 


最後在那個偏遠校區得到了個掃廁所的工作。


 


每天刷完廁所,要自己喝馬桶裡的水,以檢驗廁所的幹淨程度。


 


畢竟,這就是他當校長時給學校保潔人員安排的 KPI 指標。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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