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厭一邊喝茶,一邊翻看,看到某一條,眉毛挑起來:“顧小姐還想號召社會人士共同捐款?”
“一起做的人越多,影響力越大。”樓藏月簡言意駭。
柳厭點點頭。
他這會兒其實很心不在焉,心思更多是在顏輕月和言言身上。
“嗯嗯,我沒意見,就這樣吧。手續我去辦,最快下周就能有結果。”
樓藏月微笑:“屆時我們可以到草場,辦一個賽馬會,募集第一批善款。”
柳厭眼睛一亮:“好主意。”
樓藏月端起茶杯:“那就先以茶代酒,真正的酒,我們等事成之後,再一起喝。”
柳厭看著她,端起茶杯,杯子相碰,叮了一聲,彼此都愉快。
柳厭走後,樓藏月拿起一塊造型精致的茶點,小口小口吃著。
桑杉為她倒茶,不太明白:“小姐為什麼要讓他幫忙找辦公室?不怕他安插眼線嗎?”
“我要開辦公室,他們肯定會安插眼線,不如我主動送上門,還能讓他們對我放松戒備。”樓藏月想起另一件事。
“對了,你去幫我查一下聞延舟的身體情況,我總覺得他那個感冒,不太像一般的感冒。”
桑杉還沒回答,便先有一道清朗的男聲插了進來:“你居然還會關心他的身體?”
樓藏月抬頭。
然後就看到遠在京城教書的沈素欽,漫步走過來,登時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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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素欽多年如一日,氣質溫潤,戴著金絲邊眼鏡,眼鏡鏈垂在肩上,與嘴角的弧度一起輕輕蕩漾。
樓藏月站了起來:“沈教授。”
沈素欽走到她面前,嘴角的笑意加深,樓藏月驚訝不已:“你什麼時候回申城的?”
第670章 更般配
“就昨晚。”
沈素欽沒跟她客氣,自己坐下,還示意她也坐下,“學校前腳宣布放寒假,我後腳就買票飛回來,迫不及待瞻仰最近風頭正盛的顧小姐的英姿。”
樓藏月被調侃了,好氣又好笑,讓桑杉重新喊服務生上壺茶。
她道:“之前為了把戲做逼真,勞動你親自到巴黎陪我演了那出戲,本來想好好謝你,結果你走了。”
沈素欽說:“沒辦法,公務在身,身不由己。”
“隻有你出現,聞延舟他們才會相信,結婚的人是我,才會失控衝上臺毀了婚禮,也親手毀了四盛和阿爾薩的合作。”
樓藏月認真看著他,“事後你大哥應該有找你問罪吧?”
沈素欽搖搖頭,不在意:“問過我,不過我把問題推給你,說我收到邀請函,也以為是你結婚,沒想到被你利用了。”
樓藏月很抱歉:“我為難你了。”要他幫著她,算計他大哥。
“我也有自己的想法,這些話不必多說。”沈素欽看到她面前的小碟子裡,有半塊茶點,隨口轉移話題,“好吃嗎?”
樓藏月聳肩:“其實挺好吃的,就是太甜了,我不喜歡吃甜,所以吃不下。”
沈素欽沒再說,隻道:“要謝我幫忙,就請我吃飯吧。”
樓藏月當然答應:“想吃什麼,隨便選,現在我可不是以前那個,要靠沈教授接濟才能吃飽飯的樓助教。”
沈素欽煞有其事:“那我要宰你一頓大的。”
樓藏月忍俊不禁。
服務生送來熱茶,樓藏月要去拿,但被沈素欽搶先了。
他拎著茶壺,往樓藏月的茶杯裡注入茶水,茶香濃鬱,沁人心脾。
故友重逢,多的心事可以聊。
他們在茶餐廳坐了兩個小時,喝了兩壺茶,到了晚餐時間,便一起吃了飯,直到夜裡九點多才分開。
樓藏月洗了澡,穿著浴袍坐在榻榻米上擦頭發。
桑杉走進來,為她點了安睡的精油,免得她因為下午喝太多茶晚上睡不著。
然後說:“聞延舟有專門的醫生,外人拿不到他的病歷,不過我旁敲側擊問了一下,的確不像一般的感冒,他這兩年,身體好像不好。”
樓藏月看著加湿器裡吐出帶著橙花味的白霧,幽涼道:“他的身體好不好,試探一下就知道了。”
·
柳厭辦事效率很快,三天後就說成立慈善基金會的事已經通過有關部門的審批,正式確立。
於是樓藏月便廣發邀請函,邀請商界的同盟們,周末到申城草場,參加慈善賽馬會。
樓藏月正在試穿騎馬服,換了一套內白外黑的,轉身問桑杉:“好看嗎?”
桑杉認真道:“小姐又高又瘦,怎麼穿都好看。”
樓藏月將手機遞給她:“幫我拍張照,我發給克洛諾斯先生看看。”
桑杉僵了一下,雖然接了手機,但不知為何,遲遲沒有舉起手機拍照,樓藏月奇怪:“怎麼了?”
桑杉欲言又止,難以啟齒,樓藏月道:“你我之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桑杉低下頭:“……小姐很喜歡商總嗎?”
樓藏月不明白她怎麼突然這麼問:“嗯?”
桑杉抿唇:“顏回夫人上次也說,您跟路先生更加般配,路先生對您的關心,一點都不比商總少,尤其是當年,路先生還為了您……”
“桑杉。”
樓藏月打斷她的話,表情嚴肅,“你為什麼跟我說這些話?”
“我……”桑杉不知道該怎麼說……
樓藏月覺得莫名其妙:“你是商時序從商家帶去洛菲家的人,是他的心腹,我也相信你對他的忠心,所以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替別人挖他牆腳?”
她想來想去,隻能想出兩個可能,“你覺得我配不上商時序?還是,你喜歡商時序?”
桑杉驚恐至極,立刻跪下:“小姐!桑杉不敢!”
第671章 心疼什麼
要問商人們最喜歡參加哪種類型的宴會?
慈善絕對能排得上前三。
但不管他們是沽名釣譽,還是真有愛心,做人論跡不論心,總之樓藏月的邀請函發出,隻要有時間的,都肯給面子前來。
冬季萬物蕭索,其實不是騎馬的好時候,不過在這樣的氣候下,縱馬疾馳,感受風刃從皮膚上刮過,那種又痛又算的感覺,也別有一番爽感。
柳厭剛跑完一圈,看到紅衣白褲騎黑馬的樓藏月,正優哉遊哉地溜達著,就笑著揚聲喊:“顧小姐!來比一場!”
樓藏月挑眉,握緊了韁繩:“恭敬不如從命,來!”
她調轉馬頭,雙腿夾緊了馬肚,“駕!”
駿馬撒開蹄子,肆無忌憚又無所顧忌,隨著主人的操控飛奔。
草場周圍臨時搭建了一圈看臺,又圍了帳篷防風沙,還有米其林廚師料理的自助餐不限量供應,都可供賓客休息和品嘗。
這樣的安排,比一群人擠在一個宴會廳裡,聽聽音樂和跳跳舞有意思多了。
聞延舟站在臺上,望著遠處一黑一白兩匹馬在疾馳,兩人你追我趕,很難分出第一第二。
“聞總還記得嗎?她以前什麼都會,就是不會騎馬。”身邊冷不丁響起一道男聲。
聞延舟側頭,沈素欽同樣望著樓藏月的方向,“那次我帶她來這裡騎馬,她連控制馬頭往前走幾步都不會。”(137)
聞延舟當然記得。
那天他跟沈徊欽也來了馬場,她不會騎馬,他強行教她騎,氣得她不管會不會傷到自己,強行勒住韁繩。
結果刺激馬兒,致使馬蹄高高揚起,他們兩人都差點墜馬。(139)
“才三年,你看她現在騎得多好。”沈素欽一笑,“不對,應該說是時序教得好,我聽說時序除了教她騎馬,還教她射擊和弓箭,那次我給她打電話,還聽到她幫時序‘老師’。”
聞延舟冷冰冰:“沈教授以前不是也喜歡她嗎?怎麼?現在這麼有成人之美的美德?”
沈素欽背著手,不以為意地說:“我有自知之明,且不說他們以前的感情,就說藏月三年前能死裡逃生,多虧了時序,他們的關系,別人比不了,”
他說著也側頭看他,他今天沒戴眼鏡,眼神鋒利,“也沒資格比。”
聞延舟冷笑一聲。
卻不知道是在笑沈素欽“大度”,連情敵都能誇得天花亂墜;
還是笑自己,明明是他一手促成的局面,現在他就活該受著,可心髒在疼什麼?
樓藏月跟柳厭最後跑了個不分勝負。
回營地的時候,兩人就沒再比了,慢悠悠地策著馬。
柳厭心情很不錯:“顧小姐剛才也看到了,咱們的慈善基金,簡直是一呼百應,短短半個小時,就募集到了五千萬善款.”
樓藏月彎唇:“柳總要不要賭一把?”
柳厭有興趣:“賭什麼?”
樓藏月帶著皮手套,將韁繩一圈一圈繞在手上:“賭——今天結束,最終能募集到多少善款?你說一個數,我說一個數,最終誰最接近,誰就是贏家,贏家負責掌管密匙。”
每個銀行賬戶都有一個密匙,有密匙就能隨意存取賬戶裡的錢,樓藏月這裡提到的密匙,當然是他們這個慈善資金的密匙。
柳厭目光閃了一下。
他剛才還在想,這麼多錢,那麼操控賬戶的密匙要歸誰保管,沒想到樓藏月就拿來當賭注。
但仔細一想,拿來當賭注,反而是最公平的決策方式。
否則無論是把密匙交給他們中的誰保管,另一個人都會有不太舒服的感覺。
但各憑本事,願賭服輸,就很和諧。
柳厭覺得樓藏月以前的情商就很高,現在更圓滑了,他馬上答應:“好啊,女士優先,顧小姐賭多少?”
樓藏月琢磨了一下:“一個億吧。”
柳厭大手一揮:“我一億五千萬!”
樓藏月笑著點頭。
回到營地,她突然拍拍手,將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過來:“諸位,諸位——”
第672章 不恨他嗎
樓藏月高居馬上,淺笑盈盈,“我剛才,跟柳總打了一個賭,賭今天結束能募集到多少善款,大家要不要加入進來一起玩兒?”
沈素欽微笑道:“來都來了,不玩玩多無聊,顧小姐說說怎麼玩,我們客隨主便。”
樓藏月道:“會騎馬的賓客,在我和柳總之間選擇,我們組成兩隊,誰先騎馬穿過那片樹林,他所在的隊伍就算獲勝。”
“不會騎馬的客人,可以投注,賭我們哪隊能贏,下的注最後都匯為善款,但贏家可以在博古架上任意挑選一件禮物。”
柳厭算是資深玩咖了,聽了都覺得有意思:“這個有趣!”
賓客們也覺得不錯:“是啊,既新穎又競技,可以玩兒,還可以做善事,一舉多得啊。”
桑杉也讓人將博古架抬出來。
一人高的多格博古架裡,每一格都放了東西。
既有奢牌包包,也有典藏紅酒,還有名家字畫、手工瓷器、絕版叢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