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隻穿著一件黑襯衫,卻是越簡單越顯貴,哪怕這個包廂裡都是非富即貴,也沒有人的氣質比得上他,那種與生俱來的冷漠和高貴,是生長在他的骨子裡的,如天上雲,地上雪,不可攀。


  她的臉突然就紅了紅。


  聞延舟壓根就沒注意她,抬眸喊:“阿路。”


第538章 突然就很想你


  路在野在另一個沙發,聽到他喊,手裡拿了瓶啤酒就走過來,也沒看那個狐狸眼女人,隻是用酒瓶晃了晃,示意她讓位置。


  “舟哥,怎麼了?”


  “後天我跟藏月的婚禮,你多派些人。”


  路在野頓了一下,又若無其事:“怎麼了嗎舟哥?現在定好的這個安排還不夠嗎?總不可能有人敢來搶親吧?”


  聞延舟隻是說:“再加一倍人。”


  路在野用酒瓶跟他的酒杯碰了一下:“行,放心吧舟哥,我會保護好小嫂子的。”


  狐狸眼女人這才知道他要結婚了,心裡滿是失落。


  ……


  申城的習俗,新娘要從家裡出嫁。


  但樓藏月真正論起來,沒有一個真正屬於她的家。


  東海岸是聞延舟的、她之前跟喬西西住的那個公寓隻是租的、奉賢鎮剛辦完樓父的白事不到百日暫不能辦喜事,哪哪都不合適。


  不過這個問題,在聞延舟看來根本不是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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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直接將他名下的一套房產贈給樓藏月。


  房子是她的了,她自然就可以從那套房子出嫁。


  周末晚上,樓藏月就住了進去。


  這房子不大不小,兩百多平,位於申城的中心區,恐怕也要值半個億。


  樓藏月無所事事地在房子裡逛了一圈,莫名想到,他們那個圈子,對自己包的情人都很大方,送包送車送房,都不稀奇,隻有她跟聞延舟那三年,什麼都沒有。


  當然,她也沒有想要,隻是現在平白得了聞延舟一套房子,覺得有些滑稽。


  她勾了勾唇,哂了一下。


  雖然時間比較緊張,但該布置的,聞延舟都有讓人布置,房子裡到處都貼著雙喜字,連床上四件套也換了紅色。


  她的伴娘是喬西西,別人家的伴娘,婚禮前一晚就會跟在新娘身邊照顧左右,而喬西西則要明天婚禮才能被允許到她身邊。


  今晚陪著她的,是何清和趙鈿,可見聞延舟到了這一步,其實還是防著她。


  樓藏月不在意,他怎麼安排她就怎麼做,一派“別無二心”的模樣。


  何清也奉命實時將樓藏月的情況匯報給聞延舟。


  ——夫人剛吃了晚餐,一切正常。


  ——少夫人在看婚禮的流程安排,一切正常。


  ——少夫人進浴室洗漱,一切正常。


  一切正常,一切都正常。


  樓藏月安安分分地等著天一亮當他名正言順、人盡皆知的聞太太,聞延舟卻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他坐在書房辦公桌後,眸色如晦。


  坐在他這個位置,每天需要處理的工作非常多,他本想今晚加個班,將明天的事做完,好騰出時間全心全意辦婚禮——即使這場婚禮是另有目的。


  但他的目光落在文件上,卻久久看不進去,聞延舟煩躁地身體靠在椅背上,就是感覺有什麼在他意料之外的事情正在醞釀。


  安安靜靜地坐了五分鍾,聞延舟忽然起身,抓起車鑰匙就走。


  ·


  樓藏月洗了澡,還洗了頭,用幹發帽包著湿漉漉的頭發走出浴室。


  第一次進這套房子,她不知道吹風機在哪兒?


  左看看右看看,房間裡可能放吹風機的應該自由……她走到沙發區,蹲在地毯上,往茶幾下的抽屜伸手,想要找找。


  結果這時,頭頂忽然響起沙沙聲,樓藏月著實嚇了一跳,立刻轉頭,不承想就看到憑空出現的聞延舟。


  “你……”


  聞延舟低聲:“坐著,別動,先吹幹頭發,免得受風頭疼。”


  樓藏月就沒再動了,就地坐在地毯。


  吹風機噪音沙沙,兩人都沒有說話。


  樓藏月能清楚地感覺到,聞延舟的手指穿過她每一縷發絲,伴隨著熱風,洗發水的香氣也被烘烤,夜裡聞著,有些繾綣的溫柔。


  樓藏月看著對面櫃子上的玻璃,玻璃模糊地倒影出他專注的臉,身價千億的聞總,耐心地侍候她,認真得像在做什麼要緊的事。


  吹了十分鍾,頭發幹了,樓藏月才轉頭,揚起臉看他:“你怎麼現在來了?”


  聞延舟放下吹風機,手指順了順她的頭發,眼睫垂下看著她。


  這個時候的他,黑眸裡就隻有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很想你。”


第539章 都丟了半條命


  突然很想你。


  ……


  這句話,樓藏月在後來很多個午夜夢回都會想起。


  然後心髒就會像被刀子一片片剐下來,疼到她戰慄,疼到她抽搐,讓她說不清楚,她對他到底是痛的恨多,還是愛的恨多。


  唯獨知道的是,他們如果在她提交離職報告那天就結束……


  如果他們在她入職沈氏那天就了斷……


  如果他們在他維護白柚、送白柚離開申城的時候就分開……


  哪怕是在樓父自殺時候他們就作別……


  那都不至於會落得最後這個,血跡斑駁的結局。


  他們有過很多次“及時止損”,卻偏要折騰到,彼此都丟了半條命。


  ·


  樓藏月睡著的時候,聞延舟還沒走,坐在床邊看著她。


  直到一陣夜風襲來,吹得他喉嚨痒痒的,忍不住悶聲咳嗽,才忙起身去把窗戶關緊,離開房間。


  何清聽到他咳個不停,連忙給他倒了杯水。


  她跟在他身邊,所以知道:“聞總,從新加坡回來後,您就時不時咳嗽,我幫您安排檢查吧。”


  他咳嗽不頻繁,偶爾而已,除此之外也沒有別的不舒服,聞延舟不在意,搖了搖頭,神色如晦。


  他握著水杯,忽問:“藏月一直沒什麼反常?”


  何清愣了一下,說:“是。”她不是事無巨細都匯報給他了嗎……


  但他好像總覺得,樓藏月答應跟他結婚這件事很蹊蹺?


  何清斟酌了一下,道,“聞總,恕我多話,在新加坡的時候,少夫人肯跟您回申城,就是為了她媽媽的安全,一直以來,她的訴求都是她媽媽安全,她這次拿婚禮來換她媽媽安全,我覺得是情理之中,不突兀。”


  很自然,很正常,樓藏月本來就很喜歡聞延舟,否則也不會答應復合,更不會答應結婚,隻是剛得知顧家真相,一時上頭,所以才氣他恨他,但情緒這種東西,是會隨著時間,推移降下來的。


  聞總為她設計婚紗,剖白那份少年暗戀,他這樣高傲的人都做到這一步了,她怎麼可能不被軟化?


  隻要聞總讓樓母安全離開申城,了卻她最大的心結,她自然會心甘情願留下當這個羨煞旁人的豪門太太。


  再者說,樓藏月也沒有要求在婚禮前送走樓母,她同意先辦婚禮再兌現承諾,也算誠意十足。


  於情於理都合情合理,聞總大可以放心。


  聞延舟聽著她頭頭是道的分析,眉心慢慢松開了。


  “嗯。”


  ……


  一夜過去,天亮就是周一。


  今早的霧霾很重,玻璃窗戶外白茫茫。


  早上八點剛過,頂級妝造團隊就上門,為樓藏月化妝打扮。


  聞延舟昨晚沒走,直到在妝造團隊到的前半個小時才離開。


  太早了,樓藏月困得睜不開眼,坐在梳妝臺前打盹,化妝師還笑話她,說別人家新娘都是緊張期待得特別精神。


  樓藏月耷拉著眼皮,“那是因為,我不是新娘。”


  化妝師沒聽清:“什麼?”


  樓藏月睜開眼,微笑:“我說,頭發不要弄太復雜,我昨晚沒睡好,有點兒頭痛,頭發抓太緊,難受。”


  化妝師明白了。


  將鏡子拿到樓藏月面前:“那聞太太,您看這樣還滿意嗎?”


  樓藏月抬起了眼。


  她五官本就生得好,上妝後更是美得驚心動魄,甚至連她自己看了都覺得有點兒陌生。


  那雙生來清冷的眼,被暖色系的眼影畫出了溫柔感,黑白分明的眼眸楚楚動人,頭發她既不喜復雜,便扎了半披發,垂在後背的頭發微卷,頭上戴了手作花環。


  樓藏月看著都走了一下神,難怪都說新娘子是最美的,可惜了……


  何清關注著時間,差不多到吉時了,進來一看,也愣了愣,然後說:“少夫人,好了的話,我們該啟程去酒店了。”


第540章 吉時到,啟程


  樓藏月便起身,經過何清身邊的時候,何清真心實意說:“藏月,很漂亮,新婚快樂。”


  樓藏月微微一笑。


  下了樓,整整齊齊、喜喜慶慶的九輛豪車組成的車隊已經在等著了。


  申城這邊的習俗,新郎並不上門接親,而是由新郎的長輩——一般是父母,代為接親,已示對新娘的尊重和接納。


  聞延舟結婚沒請聞父,更沒請聞夫人,接親是跟他關系不錯的叔父叔母去,路在野要帶車隊,所以也跟著。


  他靠在車門邊,看到樓藏月被何清扶著下樓,站直了起來。


  叔父叔母喜氣地上前,跟樓藏月簡單寒暄,然後打開車門。


  樓藏月上車前,跟路在野對視了一眼,而後垂眸,彎腰進入。


  路在野嚼了嚼口香糖,回頭喊:“吉時到,啟程——”


  ·


  婚禮在酒店辦,現場這邊,一身黑色西裝的聞延舟,正被賓客們圍著恭喜。


  他禮貌寒暄,時不時看向門外,頻率多到大家都看出來,取笑他是著急見新娘。


  他倒也不否認,心裡算著路上車程。


  有賓客誇贊這個宴會廳的布置,聞延舟回頭說了一句:“都是她安排的。”


  這個“她”沒有說名字,但大家都一下領悟出是指聞太太,比起直接喊名字,這裡的“她”,好像更親密更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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