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開!滾開!”
男人惡臭的味道比餿水泔汁還要令她作嘔,樓藏月扭頭避開他的嘴巴,聲嘶力竭地叫起來。
“救命!救命啊——”
“哈哈!你叫啊,叫破喉嚨都不會有人來救你!”男人反而因為她的反抗興奮起來,一把撕開她的衣服!
雪白的肌膚讓男人|獸|性大發!
樓藏月瘋狂地掙扎,然而她的雙手被捆在身後,雙腿也被繩子緊緊綁住,她所謂的反抗,都隻是毛毛蟲在地上蛄蛹著。
絕望的氣息從她每一個毛孔進入她的身體,這是她繼三年前那個雨夜後,經歷過的最黑暗的一瞬間。
那次有聞延舟從天而降救了她,這次沒有人,沒有人……聞延舟……
想起這個名字,樓藏月的淚水決堤。
最近她其實一直在想一個問題,她不明白聞延舟為什麼突然對她那麼冷淡?為什麼出門不再帶上她?為什麼越來越少用正眼看她?為什麼越來越不親近她?
她原本想等忙完這一陣就找個機會當面問問他,是不是膩了她了?是不是想分手了?
……不對,他們又不是男女朋友,談何分手?她隻是他的工具,他可能就是“用膩了”她這個工具而已。
可她還是想問,想聽他親口說,他們在一起三年,幾乎沒有人知道他們的關系,也什麼都沒有留下,開始得不明不白,總不能結束也不明不白。
然而現在,她好像再也沒有問他的機會,他們可能這輩子都見不到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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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不。
樓藏月活了二十五年,從來沒有白白等死過。
老二為了方便動作,解開她雙腿的繩子,樓藏月原本已經筋疲力竭,這一刻不知從哪兒重新找回力氣,在他要掰±開她的雙±腿±侵±犯的時候,猛地一腳踹向他下±身!
老二正中要害,慘叫:“啊!”
樓藏月雙手被捆在身後,但好在她的柔韌性不錯,立即坐起來,將雙手從屁股下繞到前面。
老二咒罵一聲撲上了來,那兇狠的架勢,分明是要弄死樓藏月,樓藏月倉皇失措之下,看到了牆角的一根棍子,她跑過去雙手握住,直接朝他的後腦勺甩下去!
砰!
樓藏月用盡了全身力氣,老二踉跄一步。
天太黑了,樓藏月也看不清他傷得怎麼樣,隻見他搖晃了兩下,然後直挺挺地栽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她聽到外面傳來老大的說話聲:“老二去哪兒?不是拉肚子嗎?”
“應該是去找那個姓樓的,我聽到那個女的在喊救命,害,老二那人大哥你還不知道嗎?貪財好|色的。”
“沒事找事!都說了這個是那邊交代的……”
他們怎麼知道她姓樓?她明明沒有自我介紹過,“那邊”又是哪邊?樓藏月又慌又亂的時候腦細胞反而格外活躍。
她跑到窗戶往下看,這裡是二樓,但好在樓層不高,而且牆根還堆著一個小沙堆。
她立刻用牙齒去咬開手上的繩結,要命的是這繩結是死結,她咬得牙齒都酸了還是沒能咬開。
“怎麼沒聲兒了?”老大突然問。
其他人笑了:“可能正辦著吧!”
老大過了幾秒,覺得不對:“進去看看!”
腳步聲越來越近,樓藏月卻還是沒能咬開手上的繩子,她急得額頭冷汗,心髒都要跳出來了!
快點,快點,快點……最後一秒,繩子終於解開,然而那些人販子也踹開了鐵門!
第519章 流產了
手電筒照進來,看到地上的老二,又看到她掙開繩索,當場喝道:“你幹什麼!”
緊接著又一句:“抓住她!”
樓藏月快速躲開一個撲上來的人,順手抓起地上一把沙子揚了過去,眯了男人的眼睛,然後轉身朝窗戶跑去——
“愣著幹什麼!快抓住她!”
隨著男人一聲喝下,愣住的三個男人齊齊撲上來,樓藏月一腳蹬上窗戶,在好幾雙手抓住她的前一秒,她直接跳下去!
她剛才看中牆邊的沙堆可以作為她跳下時的緩衝,隻是太倉皇失措了,沒能看清楚角度,樓藏月摔在沙堆的“斜坡”,然後滾到了地上。
那一刻她感覺全身206塊骨頭都在疼,以至於分不清是哪裡更疼。
那些人很快就會追下來,樓藏月也顧不得別的什麼,咬牙爬起來,然後拔腿就跑!
天已經很黑了,但夜幕也是最好的藏身之處,樓藏月躲進毫無光亮的地方,忍著身上的疼,不顧一切地往前跑。
她不敢回頭看,怕那些人會追來,猛烈的奔跑讓肺腔裡的空氣被快速抽走,她大腦缺氧,喉嚨甚至湧起了一種鐵鏽味。
她狠狠咽下,忽然看到前面有房子亮著燈,是居民的家嗎?
樓藏月立刻跑過去,那戶人家關著門,她回頭看了一眼,那些人販子好像還沒追上來,她用力拍門:“救命!救命!”
裡面很快傳出女人的聲音:“誰啊?”
樓藏月說不出話了:“救命、救……”
門被打開一條縫,中年女人看到臉色慘白,渾身狼狽的樓藏月,愣了一下:“你這……”
“我被人綁架了……”
樓藏月的手不自覺地捂住了腹部,後知後覺地感覺到,全身的血液好似都在朝身下湧去,她疼得全身顫抖。
“求你、求你幫我報警,叫救護車……我的肚子好疼……”
女人看到她身下全是血,嚇得魂飛魄散,連忙打電話叫救護車。
救護車來得非常快,醫護人員將樓藏月放在擔架抬上了車。
趁她還清醒,護士問她叫什麼名字?家人的電話號碼多少?
樓藏月隨身帶著錢包,錢包沒有被那些人搜走,也沒有丟,她從裡面拿出身份證和銀行卡,塞給護士:“我叫樓、樓藏月,密碼是我生日,直接登記扣費就可以。”
“你的家人呢?你怎麼會弄成這樣?衣服怎麼都撕爛了?用不用幫你報警?”
家人……
樓藏月躺在擔架上,腦海裡走馬燈似的掠過這一個晚上的驚心動魄和生死絕望,畫面最後定格在那兩通無人接聽的電話上。
她眼淚不受控制地溢出:“……我沒有家人。”
話說完,她就再也撐不住,暈死在了車上。
等到再次醒來,她已經在醫院的手術室了。
潔白的天花板,刺鼻的消毒水,穿著藍色手術服的醫生,像是準備做一個手術。
樓藏月感覺全身沒有任何知覺,她喃喃地問:“……我怎麼了?”
醫生彎腰湊近她說:“救護車把你拉來的時候,你已經流產了,必須做手術清除幹淨,否則對你的身體不好,別怕,小手術,很快就好了!”
……什麼?
樓藏月覺得她說的話每個字都聽得懂,但組合在一起,卻那麼難以理解。
什麼是流產?流產是什麼意思?
她、她懷孕了?她懷了聞延舟的孩子?但現在又沒了?沒了是嗎?
樓藏月如鲠在喉,想要起身,但麻醉藥正在發揮作用,她動不了。
“很快就好了,你閉上眼睛睡一覺。”
不,不,這是她的孩子,她剛剛知道的孩子,怎麼能拿掉?
她要這個孩子,她要的,她可以自己養,可以自己照顧。
樓藏月淚眼模糊,她和聞延舟這三年,不是什麼都沒有。
他們還有這個孩子。
第520章 他愧疚
可就像她改變不了聞延舟膩了她這個事實,她也留不下這個孩子,醫生手掌蓋住她眼睛,樓藏月闔上眼皮,眼角滑落眼淚。
之後就什麼都看不到了。
做完清宮手術,護士推著樓藏月回到病房,她已經醒了,但還沒從意外懷孕又意外流產的跌宕中回神。
護士要做住院登記:“1703床樓藏月,你的家屬在嗎?樓藏月?你的家屬呢?”
樓藏月嘴唇蠕動,卻發不出聲音,另一位護士覺得她可憐:“給我吧,我來填,抬上救護車的時候,她就把身份證和銀行卡都給我了,說直接登記直接扣費,她沒……”
“……我沒有家屬。”樓藏月終於發出聲音。
她咽了一下喉嚨,因為一場無妄之災失去孩子,她蜷起了身體,終究是忍不住,痛哭出聲。
樓藏月被送去醫院時,醫護人員也同步報了警,警察等她平復了情緒,便進病房向她詢問了情況。
樓藏月一五一十說了,警察驚覺起來:“那個‘老大’是不是脖子有老虎的紋身?”
“對,有的。”
警察明白了:“這個團伙,流竄好幾個省,專門拐賣婦女兒童,我們盯他們很久了,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抓住他們,還你和其他受害者一個公道!”
樓藏月因為流產,在醫院住了三天。
第三天接到辦案警察的電話,說他們已經抓住那些人販子,接下來就是偵查工作,等證據整理好,就等待法院的審判。
又過了一段時間,警察又通知她,說已經在走公訴流程,而那時候的樓藏月,已經陷在想要從碧雲離職而聞延舟不放她走的泥沼裡,沒心思再管這件事。
反正人都抓到了,該怎麼判怎麼判,她管不著也不用她管。
算算日子,判決應該下來了吧……
·
樓藏月從肺腔裡吐出一口氣,也從那段明明隻是一年前,卻好像已經是上輩子的過去裡醒來。
現在她不是在廢棄工廠,也不是在醫院病床,而是在東海岸的客房。
她坐了起來,聞延舟也起身,於一室的黑暗中,眸色深沉地看著她。
樓藏月說:“借你的電腦用一下,我上庭審公開網,查查那起案子最後是怎麼判的?”
“一審判了主謀龐龍死刑,其他人三年到十年的有期徒刑,龐龍不服提起上訴,二審還在審理中。”聞延舟低聲,“你不用管,我會讓他們該死的死,該把牢底坐穿的把牢底坐穿。”
樓藏月就沒再說話了。
聞延舟握住她的手,想將她拉到自己懷裡,但樓藏月抗拒,他沒再用力,隻是用指腹摩挲她的手腕。
這件事,他後來才讓路在野查到,原來她那次說“遇到綁架,打電話給他,他沒接,所以被撕票了”,不全是假話。
樓藏月感覺得到他這個舉動裡,隱晦的愧疚,扯了扯嘴角。
愧疚什麼?當時沒有接那兩通電話?還是一開始得知她流過產還不相信?又或者……
“你跟我說,你是在申大新生會上認識白柚,你知道我當時心裡多諷刺嗎?我遭遇綁架,意外流產的時候,你收了白柚帶在身邊,處處呵護,那個酒局上,你特意把我叫來替她擋酒,那次我剛流產三天。”
這件事聞延舟向她解釋過,他對白柚自始至終都沒有那個意思,但聽樓藏月重提這些事,他喉嚨艱澀地滾了一下,撕扯出了痛感。
很輕地說:“對不起。”
“你根本不知道,我能原諒你,能答應跟你再試試,是下了多大的決心。”樓藏月用力扯回自己的手,咬住了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