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觀小區?有點熟悉。”路在野啟動車子,想起來了,“那是舟哥的產業吧?你去那兒幹嘛?”
樓藏月沒說話。
路在野哼笑,京腔調侃:“得嘞!小的這就送您過去!”
第382章 我們到此為止
距離不是很遠,很快到小區門口,樓藏月下了車就往小區裡走。
路在野真覺得她這樣子是去砍人,毫不猶豫跟上她。
樓藏月沒理他,直接找到白柚的家門口。
然而就看到,等在門口的人,是聞延舟。
樓藏月當下就有了很不好的預感,越過他直接進屋,果然,白柚家裡早已經是人去樓空。
“……”她壓著滿腔沸騰的怒火,出門,看著聞延舟,“你把白柚藏哪兒了?”
聞延舟道:“她本來就不在這裡。”
“不在這裡?那你為什麼在這裡?”樓藏月不信他的鬼話!
根本就是何清告訴了他,他猜到她會來找白柚算賬,所以提前送走白柚!
聞延舟蹙眉:“藏月,那隻是護工的一面之詞,她說的不一定是真的,她既然可以被人收買一次,就能被人收買第二次。”
“你的意思是,有人收買護工,誣陷白柚?”樓藏月點頭,“那聞總告訴我,護工會被誰收買?那個人又為什麼要陷害白柚?”
聞延舟眉目青黑,在一片寒風裡定定地看著她,樓藏月扯了一下嘴角:“你也說不上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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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語氣陡然變得狠絕,“因為本來就是白柚!”
“她對我做了多少事?從最開始陷害我,到後來搶走我媽媽的心髒,還曾在網上汙蔑誹謗我,一樁樁一件件,不是我不肯放過她,是她一直要跟我作對!我忍她已經到了極限,聞延舟,你到底把不把她交給我?!”
聞延舟薄唇微抿,似是想要跟她好好說,走到她面前,要抓她的手。
樓藏月知道他的態度了,直接在他碰到她的前一秒躲開。
她沒有大吵大鬧,也沒有窮追猛打,就說一句話:“行,那你以後也別來找我了。”
聞延舟心下一凜,樓藏月直接要走,他轉身抓住她:“藏月,我們已經磨合到這個地步了,要因為這種事算了嗎?”
“聞總可能搞錯了,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跟你重新開始,隻是現在分,還是過段時間再分的區別而已。”樓藏月掙開他的手,說走就走。
聞延舟眉心深深折了起來,有點冷地掃了一眼路在野。
路在野舉手表示無辜:“我看她在街上跑,挺著急的,就捎了她一段,我不知道她是來找白小姐,我真不是故意的。”
聞延舟又冷又躁:“你最好不是。”
他從口袋裡拿出煙點燃,但隻抽了一口,就覺得喉嚨又幹又疼,掐滅煙,追上去。
不過樓藏月已經上了出租車離開。
樓藏月無力地靠在椅背上,發現自己又嘗到了久違的心疼的滋味,太可笑了,真的太可笑了,她居然真的在這幾天裡,對聞延舟又有了期待,以至於又被他傷到了。
他沒有變過,對他而言,最重要的永遠都是白柚,他可以為了白柚,再二再三地傷害她。
樓藏月甚至都有些好奇,聞延舟到底喜歡那個表裡不一,蛇蠍心腸的女人什麼?純?她不相信他看不出白柚的真面目。
算了,算了,還好沒有真的答應他“再試試”,現在結束,也沒有陷得太深。
人不能在一個坑裡,栽兩次跟頭。
樓藏月回了奉賢鎮的家裡,樓母奔波了一天累了在休息,樓父不知道去哪裡,家裡隻有保姆在張羅做飯,她問樓藏月要吃什麼?
“都可以,不用做太多。”樓藏月勉強提起一個笑臉,然後託著疲憊的身體上樓。
她推開閣樓的門,看到那張有些凌亂的床,就想起昨晚和聞延舟的溫存。
佛家說,凡所有相,皆屬虛妄。
確實如此。
黃粱一夢,就該醒了。
樓藏月閉上眼,關上門,想把床單被褥拆掉換套新的時候,身後突然圈上來一雙手。
樓藏月猝不及防,嚇得身體一僵,差點驚呼出聲,但很快,就聞到那陣熟悉的清雪味。
男人嗓音沙啞:“乖乖,你真的要跟我算了嗎?”
第383章 她也配被他哄
樓藏月立刻掙開他的懷抱,看了眼樓下,壓低聲音:“大白天,你怎麼進來的?”
聞延舟眼皮斂下來一點兒:“你的意思是,我今晚再來?”
樓藏月不想接這種插科打诨的話,咽下喉嚨:“我訂了晚上的高鐵票回西城,要收拾行李了,聞總在這裡不方便,請離開。”
“沈徊欽不是還沒叫你回去上班?”聞延舟坐下,但拉她的手,“再留幾天。”
樓藏月:“我就算不用上班,我也請聞總離開我的視線。”
聞延舟抬起頭,他身後就是陽臺的窗,背著暮光,周身輪廓被模糊,沒那麼強的侵略感,語氣也柔和了很多:“最後一次,她以後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
指的當然是白柚。
樓藏月知道,他這是在哄她。
好難得,她也配被他哄了。
其實比起以前,他現在對她,是真的挺好的。
幫她,陪她,護她,順著她,好像很喜歡她,可就算他對自己這麼好了,她卻還是沒辦法接受他的“再試試”,為什麼呢?
因為過去那些事,就像一根刺,扎在她的心尖,她心動一次心髒就跳一次,心髒跳一次刺就深入一寸,用疼痛提醒她,心動的代價是什麼。
他今天護著白柚的行為,直接讓她重溫舊夢回到過去,直接把她扎得血肉模糊。
樓藏月問:“聞總可以保證,你以後都不會再出現在我面前嗎。”
聞延舟握緊了她的手腕,眸色如西山日,說沉就沉:“你一定要這麼跟我說話?”
“隻是幾句話,聞總就覺得刺耳了,那你換位思考,白柚又對我做過什麼?我豈止是刺耳。”樓藏月抽回手,無可無不可地笑了笑。
“我唐突了,你怎麼會換位到我這邊?你要換,也是換位白柚。”
聞延舟:“你就因為這件事,不想跟我在一起了?”
樓藏月道:“不是,我從一開始就沒有接受過你。”
聞延舟輕笑,笑意不達眼底:“你還真拿我當炮||友啊?”
“聞總拿我當了三年的工具,我隻是拿你當三次炮友,也不多。再說了,每次都是你纏著我,不是我纏著你。”
樓藏月頓了頓,然後重復強調,“分開後的每一次,都是你纏著我。”
……
聞延舟最後走了。
男人的脾氣一上來就是不管不顧,沒等她支開保姆,他就直接走下樓。
果不其然迎面撞上保姆,保姆驚訝:“你……你是誰啊?”
樓藏月快步下樓,看到聞延舟沒搭理人的背影,吐出口氣,對保姆說:“是我朋友,我剛才帶他回來的。”
“什麼時候啊?我怎麼沒看到?”
“你剛才在廚房,所以沒看到。”
“哦……男朋友嗎?帶上樓啊?”保姆眼神變得八卦。
樓藏月強調:“隻是普通朋友,而且坐一下就走了,你別跟我爸媽亂說。”
樓母一副心照不宣的樣子:“曉得啦~”
樓藏月這會兒沒心情管她想到哪裡去。
樓母睡了一覺,精神好了,就張羅著要煮黑涼粉,要熬一大鍋,可以打包讓樓藏月帶去西城,放進冰箱,想吃的時候熱一下。
樓母還是跟以前一樣,搬著一張小凳子,坐在門口,一邊掐著黑涼粉的葉子,一邊教她這個要怎麼煮,具體什麼步驟。
“不學,我有您就行,您煮一輩子的黑涼粉給我吃。”樓藏月將椅子往她身邊挪,挽住她的胳膊,靠在她的肩上。
母親溫柔的聲音,伴隨晚風傳入她的耳朵,樓藏月鼻尖無端酸了一下,閉上眼睛,不讓淚意出來。
“媽媽,你要一輩子陪著我。”她喃喃。
她雖然總覺得自己無依無靠,但有媽媽在,她多少還有一個歸途,受了委屈,還有一個想回去的地方。
如果媽媽也不在了,她就真的沒地方去了。
……
樓父是直到吃飯的時間才回來,很沉默,晚飯也沒吃幾口。
直到樓藏月要走了,拎著行李箱出門,他才從後面跟上來,接過她的行李箱:“走,你在前面走。”
“我自己出去就好,司機就在巷子口。”他腿腳不方便,又天黑,樓藏月怕他摔倒。
“沒事,我幫你拿出去。”樓父埋頭走,樓藏月隻好跟上。
巷子十幾米長,樓父走得很慢,樓藏月開著手機電筒,照著不平整的路。
他忽然說:“月月,我知道,因為當年的事,你對我一直不親,但我還是很高興,你最後肯回到我們這個家。”
第384章 舟兒對她夠好
樓藏月愣了一下,然後輕聲說:“那些事已經過去了,我對你也沒有意見,女兒大了就不跟爸爸親了,大部分人都是這樣的。”
樓父好像沒聽到她的話,自顧自喃喃:“但是你放心,我不會再對不起你,那些人又找來了,這次我一定會保護你,死都會保護你。”
樓藏月停下腳步,覺得他的話很微妙,微微蹙眉:“爸,你在說什麼?”
樓父隻是搖頭:“沒事,沒事,我會處理好的。”都會處理幹淨的。
到了巷子口,網約車已經停在那兒。
樓父幫她把行李箱放進後備箱。
樓藏月想到什麼,對他說:“爸,那個中醫雖然治好了你,但他有點奇怪,我還沒弄清楚他的來歷,如果不是很必要,你不要再去他那兒了。”
樓父答應她。
樓藏月上車,車子送她去高鐵站,她又登上回西城的高鐵。
她坐在座位裡,周圍很安靜,她卻心神不寧,幹脆拿出手機,打微信電話給黎星若,問她白柚那種教唆行為,有沒有可能追究她的法律責任?
結果跟樓藏月想的一樣。
“非常難。你沒有證據,就算護工肯配合你做人證,也很難打贏官司,太薄弱了,法院不會支持的。”
也就是說,她拿白柚沒辦法。
更不要說,白柚還已經跑了。
樓藏月嘆了口氣,黎星若說:“別嘆氣,我還是有好消息帶給你。我已經收集齊全聶連意所有犯案的證據,足夠判她刑了。”
這確實是好消息。
樓藏月捏捏鼻梁,笑了:“有個專業的朋友就是好,放假都還替我工作,我明天請你吃飯,犒勞我們旰食宵衣的黎大律師。”
“明天可能不行,我剛出酒店,準備去機場。山城那邊有一條證據,我去固定一下。”
樓藏月看時間,都已經十點多了,她這是趕最後一個航班:“要不明天再飛吧,不差這一會兒,你到都是凌晨了,不安全。”
“這算什麼,我經常半夜還飛來飛去,這沒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