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延舟:“沒有。”
服務生為難道:“不好意思先生,我們餐廳的食材都是限量的,必須提前預約,否則無法為你服務。”
聞延舟挑眉。
樓藏月也稍微有點詫異,聞延舟居然會被人攔下?
不過很快,餐廳經理就注意到這邊,看到聞延舟,連忙趕過來:“聞總!您來了啊!”
他立刻將服務生趕到一邊,畢恭畢敬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您裡面請,您上次用過的‘山水間’包廂,我們一直為你留著,隨時可以為您服務。”
樓藏月跟著聞延舟往裡走,轉彎時,回頭瞥了一眼那個服務生,他的表情有些慌張,大概是怕自己在無意間得罪了大人物。
能來這種餐廳吃飯的,都是非富即貴,但他應該也是第一次見過能在餐廳有自己專屬包廂的權貴吧?
聞延舟是這樣的,覺得喜歡、滿意、還不錯的任何東西,他都會烙上自己的專屬記號,別人都不能再使用。
專制,霸道。
他那個身份,實在給了他太多特權。
樓藏月轉回頭,去看餐廳。
餐廳頗有江南風韻,外表看平平無奇,往裡走另有天地。
白牆黛瓦、假山翠竹、鵝卵石板,雕花門窗,再加上一面鄰湖,他們進入包廂,從打開的窗戶往外看,能看到搖橹船在湖面飄著,船槳咿呀咿呀。
這一幕就好像,真的看到了煙雨江南。
樓藏月站在窗邊往外看,心弦忽然有些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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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延舟點了幾道菜,服務生為他們送上熱毛巾擦手。
他一邊擦,一邊看著樓藏月向往的側臉,想起了什麼,忽然說:“我昨晚出門了,你知道嗎?”
第259章 有什麼資格
樓藏月轉過頭:“我昨晚睡得很熟,不知道。”
聞延舟看著她,一雙黑眸深邃,直到擦完手,他才道:“你那句話之後,不應該接著問我昨晚出門幹什麼了?”
樓藏月微微皺眉:“我以前也沒有幹涉過聞總的日常行動吧?”
聞延舟放下毛巾,神色淡然:“以後,你可以多問。”
樓藏月不能理解,他現在對工具的要求,苛刻到這個程度了?
她頓時感覺這“江南風光”也沒什麼意思。
隨便點頭:“好。”
72小時,72小時,這個時間裡,無論他說什麼,她口頭上都可以應允他。
聞延舟起身走到樓藏月身邊:“在看什麼?”
他向下瞥了一眼,“想去坐船?”
樓藏月:“沒有,隨便看看而已。”
“想坐,我帶你去。”聞延舟說走,就直接轉身出包廂,但樓藏月真的隻是隨便看看……
她無可奈何地跟上去。
他一直這麼獨斷專行。
聞延舟跟經理簡單交代了兩句,經理便馬上就讓船夫將船靠岸。
他雙手插在西褲口袋,等著船頭靠過來,便輕輕松松地跨上去,而後將手從口袋拿出來,掌心向上遞給她。
樓藏月看著他手心的掌紋,頓了幾秒,在他的視線要移過來時,才握住他的手,聞延舟稍微用力一拽,她也跳上了船。
船夫在船尾,很快將船搖了起來。
小木船遊走時有些搖晃,但置身於湖中,從湖中心看兩岸,感覺很不一樣。
樓藏月和聞延舟都沒進船艙,站在船頭,泛開漣漪的湖水映著兩人的身影,隻不過,是一個在船左一在船右,並不“同框”。
“你老家,有沒有這種乘船遊湖的項目?”
聞延舟隨口問,他的印象裡,打著古鎮旗號的地方,都不缺這種人造的“小橋流水人家”的意境,以迎合遊客的幻想。
果然,樓藏月點頭:“有。”
“你玩過嗎?”
樓藏月沒有。
本就已經是12月的冬季了,湖面上的寒氣絲絲縷縷,她雙手躲在口袋裡,說:“我爸覺得一張船票四十塊,隻坐二十分鍾,船上岸上,看到的風景一樣,傻子才花冤枉錢。”
聞延舟挑眉:“那你想玩嗎?”
樓藏月誠實地點頭,小時候確實挺想玩的,她每天都在岸邊看遊客遊江,羨慕極了。
聞延舟呵笑:“連四十塊錢都不舍得花出去給女兒買個快樂,他哪來的勇氣賭上自己全部身家,去跟人家合資買地皮?”
樓藏月抿唇。
是,樓父之所以會被人設局套錢,就是因為有人跟他說——咱們幾個人合資買下一個地皮,那塊地皮位於新區,地段絕佳,等新區完全開發好了,地皮的價值鐵定會翻十幾倍,到時候咱們就是坐著數錢,絕對發大財。
樓父被洗腦得不顧一切,堅信那就是他搖身一變,跨越階級的絕佳機會,所以義無反顧地去了。
結局很明顯,都是假的,他被人騙了。
聞延舟語氣滿是鄙夷,顯然很看不上這種不自量力,沒有自知之明,卻還投機取巧,做著賺大錢的暴發戶美夢。
樓藏月對他話裡的輕蔑沒有反應,不想接他的話,轉開頭。
但聞延舟又說:“幾十歲的人,還一點腦子都沒有,難怪做得出持刀傷人和監獄打架的事。”
他其實是很厭煩樓藏月跟她家裡那些人那麼親近。
父母也好,姐妹也好,都佔據她太多精神和心力,他還是喜歡她跟過去三年一樣,眼裡心裡隻有他一個,說他是她唯一的親人。
而不是才一天沒去醫院,就焦慮得跟什麼似的。
拖累了她,他看在她的份上,也要幫著擦屁股。
他第三句:“一群麻煩。”
樓藏月終究是忍不住,回頭看著他,沉聲說:“他縱使有千萬般不是,有無數缺點,他也是我爸,他醫鬧是為了我媽,他在監獄打架,是因為有人在他面前詆毀我。”
“他隻是一個普通人,他也是第一次做人,有好的一面,也難免有不夠好的一面,我能接受我的父母是不完美的父母,而你有什麼資格指摘我的父母?”
聞延舟眯起眼:“你是在教育我?”
“……”樓藏月別開頭,“不敢。”
聞延舟往她的方向走一步,樓藏月本能地想後退,奈何這是在船上,無處可退。
聞延舟神色微冷,要說什麼,湖面突然傳來一聲喊:“聞總!好興致啊!”
第260章 異域感美女
船上的兩人都下意識循聲看去。
就看到臨江的一扇窗,倚著一男一女。
說話的是男人,樓藏月第一反應是——這麼巧?
竟然是柳厭。
柳厭不是申城人,他是宋城人,之前是專門來申城赴商家的宴,倒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他,他也來那家江南餐廳吃飯。
而他身邊的年輕女人則是第一次見,容貌出眾,哪怕隔著這麼遠的距離,也能看出五官頗為精致,是毫無疑問的美人。
樓藏月剛好借此跳過那個差點引起矛盾的話題:“聞總,是柳總。”
“看到了。”聞延舟看了她一眼,暫且不跟她算頂嘴的賬,吩咐船夫靠岸。
柳厭和那個年輕女人也離開窗戶。
他們的船靠岸時,那兩人也從餐廳出來。
一人西裝,一人長裙,樓藏月的眼神確實不錯,女人果然很漂亮,比較特別的是,她五官有一種異域感,像少數民族。
她並沒有盯著人看很久,掃一眼便收回視線,跟在聞延舟身後。
“本來想開窗看風景,結果看到聞總。”柳厭笑,“這小船好玩嗎?連聞總都感興趣。”
“小姑娘小時候家裡不讓玩,隻能對著別人的羨慕,所以帶她下去遊一圈,算是圓她的夢。”
“……”樓藏月有些茫然,這是在說她?
小姑娘,她覺得,這個稱呼,從聞延舟嘴裡說出來,是僅此於“乖乖”的惡心。
柳厭和那個女人都把目光落到了樓藏月身上。
女人的眼底飛快掠過一抹異樣的色彩。
而柳厭隻覺得有些眼熟,想了一陣才記起來:“這是……聞總的秘書吧?”
他連帶著想起打麻將的事兒,目光從上到下梭巡了一圈,饒有興致地勾唇,“聞總對下屬也太好了,還幫著滿足心願。”
樓藏月眼觀鼻鼻觀心。
聞延舟禮尚往來地反問:“柳總呢?來了申城,怎麼不說一聲?我也好盡地主之誼。”
“這次來不是為了工作,隻是快周末了,帶剛回國的表妹玩玩兒。”柳厭介紹那個年輕的女人,“這是我表妹,聶連意,之前一直在美國讀書和工作,最近調派回國。”
聞延舟順勢看了過去。
女人輕輕抿唇,對他點頭問好:“聞總。”
聞延舟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幾秒,而後頷首,轉開,繼續看柳厭。
見他反應這麼平淡,聶連意的眉心輕微抽動了一下,似乎有些……難過,還欲言又止的。
樓藏月是旁觀者,不動聲色地將這一幕收入眼底。
柳厭:“那聞總是吃了還是還沒吃?”
聞延舟道:“菜應該上了,還沒動。”
“我們剛到,還沒點,要不聞總那桌多加幾道菜,讓我們也蹭個飯?”他倒是不客氣。
聞延舟沒有拒絕:“當然可以。”
他們剛回到包廂,經理便馬上讓服務生上菜,親自開了一瓶羅曼尼康帝招待他們。
柳厭又多點了幾道菜,而後便興致盈然地對聞延舟說:“聞總這麼得闲,周末我們要去洛菲山莊玩兒,要不一起?”
們?聞延舟挑眉:“還有誰?”
“徊欽,沈徊欽,之前我們在國外|遇到,我請他吃了頓飯,他說等回國後再還我,我決定讓他來承擔這次莊園的費用。”柳厭隨意地靠在椅背上,從煙盒裡敲出一根煙。
聞延舟嘴角弧度泛開,端起茶杯——他自己開車來的,所以不喝酒。
“能宰沈總一頓這樣的好事,我怎麼能不奉陪?”
柳厭哈哈大笑,拿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就這麼定了!”
聞延舟喝了茶,放下杯子。
樓藏月在給自己倒茶,順手將他的茶杯斟滿。
柳厭看著,有點好奇,上次在船上,這兩人的氣氛明明是劍拔弩張,怎麼才幾個月不見,她又聽話乖巧起來?
樓藏月倒完茶,繼續安靜吃飯,柳厭忽然問:“樓還是劉呢?”
樓藏月抬頭,柳厭看的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