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妙嘀咕:“她跟延舟哥哥一個病房,這麼急著回去,他們是又搞到一起了吧?算了,反正延舟哥哥不喜歡我,他們愛怎麼樣怎麼樣,但我絕對不會接受她跟你在一起的。”
她咕哝完,沒聽到沈素欽的聲音,回頭看,才發現自己那平時溫潤無害的四哥哥臉色冷冰冰。
她嚇了一跳,鑽進被子裡,不敢說話了。
另一個病房裡,聞延舟打電話給路在野。
“明天把周望放出去。”
他要給樓藏月看出戲。
第226章 帶你去看戲
沈素欽將他們在杏林山杏花村採集到的數據發給樓藏月,樓藏月便在翌日,一邊輸液一邊整理。
她受傷的那隻手也能動了,效率還算可以,她也是一旦投入工作,也會把別的事拋諸腦後的人。
等她忙完了,一看輸液瓶已經空了,護士前來收走吊針。
樓藏月瞥見輸液瓶上的藥名,跟她前兩天輸的不太一樣,心思一動,拿起手機,不動聲色地拍下瓶上的字。
午餐沈素欽說他沒辦法回來給她送,原本說替她叫外賣,但樓藏月沒那麼無法自理,直說了可以自己下樓去找吃的,不給他添麻煩。
這會兒已經中午,樓藏月伸了個懶腰,下床,穿上外套,準備覓食。
聞延舟從電腦裡抬起頭:“也幫我打包一份,作為回報,我下午可以帶你去看出戲。”
“我一定會忘記的,聞總還是讓何秘書幫你買吧。”樓藏月假笑,對他口中的“戲”也不感興趣,直接走了。
聞延舟身體往後靠在床頭,今天天氣不錯,陽光從窗戶落入他的眼底,照見了一抹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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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藏月自顧自離開醫院,在附近找了一家小店,要了一碗湯面。
順便上網搜索,她拍下的那瓶藥液的名字,查看具體功效。
她總覺得,自己突然被醫生加了兩天住院,有哪裡不對勁。
而事實也證明,她的懷疑沒錯。
樓藏月檢索到那個藥液的功效是——補鈣。
“……”
樓藏月不認為醫生對病人的身體,體貼入微到這個地步,要額外幫她調理體質。
毫無疑問,就是有人為了讓她多在醫院留兩天,串通醫生,給她使的詐。
這個人是誰,也是不用想的。
樓藏月放下手機,有些生氣,幾口吃完湯面,然後就冷著臉回醫院。
聞延舟!這個男人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改掉他隨心所欲操控她的毛病!
病房門關著,樓藏月直接推開。
不承想,看到聞延舟從病床起來,甚至換了病號服。
一件貼合身形的高領毛衣,一條筆直熨帖的西褲,一雙幹淨锃亮的皮鞋,他手裡還拿著一件手工羊絨西裝外套。
她吃一頓飯的時間,聞延舟就從一個傷重不能自理的病人,又變回矜貴無法高攀的聞總。
樓藏月愣了一下,還沒開口,他倒是先聲奪人:“說不給我帶,還真不給我帶。”
樓藏月看著她:“是你讓醫生多給我開兩天住院?”
聞延舟自顧自道:“雖然你沒有給我帶午餐,不過我還是可以帶你去看戲。”
“我不想看戲!”
“換衣服,跟我走。”
“我說了,我不想……”
“你會想的。”聞延舟回頭,烏黑的眼眸,溫淡地注視她的眼睛,“戲在杏花村。”
“……”
可能是因為他太過篤定的語氣,也可能是因為他提到了杏花村樓藏月有些敏感,她突然也想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桌子上有何清送來給她更換的衣服,樓藏月拿了進洗手間。
等她換好出來,聞延舟已經不在病房,隻留下何青,蹭了蹭鼻子說:“樓秘書,聞總先下樓了。”
樓藏月便也下樓,車停在醫院門口,她進了後座,便立刻跟他拉開距離。
豪車空間大,聞延舟蹺著二郎腿,支著額角,嘴角帶著似笑非笑,這也讓樓藏月隱隱感覺,這趟跟他走,可能……真的會看到什麼。
車子確實是開往杏花村,因為村民們已經搬走,動工的速度非常快,才過了昨天那一天,大部分民房就已經被推翻了。
他們車速緩慢地開過去,窗外皆是一片廢墟的景象,跟他們前兩天來視察,看到的畫面截然相反,以至於樓藏月都有了一絲錯亂。
而這絲錯亂,在她看到廢墟之中的沈素欽,腳踩著周望的側臉,側臉肅冷的時候,更是到達了巔峰。
第227章 他的心理戰
周望一邊臉陷在碎石泥地裡,一邊臉在他的皮鞋下,他咬牙切齒地咒罵:“我C你媽!你有本事現在就弄死老子!不然我一定會找你報我這條腿的仇!”
沈素欽表情漠然,看起來很淡,然而腳下卻加重了力道,踩得周望又往地下陷了一釐米。
他好好地做著測試數據的工作,結果這人埋伏在角落裡,想要偷襲他。
可惜斷了一條腿,不是他的對手,輕而易舉的,就被他像踩垃圾一樣,踩在腳底。
放在平時,光天化日,又大庭廣眾,隨時可能被人看到的情況下,沈教授自持身份,是不會跟他動手的。
但誰讓他來撞他的槍口呢?
他今天一直因為昨晚聽到聞延舟和樓藏月的對話低氣壓,而且他還想到,要不是周望那天晚上綁架樓藏月,還下藥,樓藏月不會被聞延舟帶走,他們不會發生什麼,他澆灌到一半的花,也不會枯萎。
“始作俑者是你呀,”沈素欽彎下腰,輕聲細語道,“殺你有什麼意思?留著你生不如死才有趣。”
“……”
樓藏月在車上,離得遠,聽不到沈素欽說了什麼,但從他那踐踏的神態和動作來看,就跟她認識的沈素欽完全不一樣。
她想起那天晚上聞延舟問她,知不知道周望的腿是誰斷的?
她轉頭看聞延舟:“周望那條腿是……”
聞延舟就是帶樓藏月來看這一幕,自己倒是沒興趣看,微瞌著雙目,聲音也有些隨意:“就是沈素欽斷的。”
從沈素欽可以徒手撂倒司機逼供那件事,聞延舟就知道這位沈教授不簡單,周望斷腿的時間那麼微妙,他隻能想到是沈素欽。
以及商時序。
所以昨晚他讓路在野把周望拎過來,跟沈素欽碰一下面,自然就會有好戲。
他睜開眼,看她:“有沒有一種,一直被他欺騙的感覺?”
“……”樓藏月抿緊了唇。
聞延舟就是這樣的人,與其白費口舌說一千句一萬句話,都不如讓她親眼看到這一幕,來得衝擊力強。
口述可以狡辯,眼見為實。
樓藏月承認自己被刷新認知了。
她認識的沈素欽,不是這個樣子的。
“你以為的‘最好的人’,隻不過是他扮演出的形象,你都不曾認識過真實的他,談什麼最好?”聞延舟眸子漆黑如墨,“樓藏月,你說他不貪圖你任何東西,有沒有想過,無價有時候才是最貴的。”
樓藏月呼吸著,車廂內有冷淡的木質香味。
她沉聲:“走吧。”
聞延舟挑眉:“不再看看嗎?”
“你不走就開車門放我下去,我自己走。”
聞延舟哼聲:“走。”
何清啟動車子,離開杏花村。
樓藏月隻覺得聞延舟這一招確實高。
一個畫面,一段話,成功挑撥她和沈素欽。
讓她控制不住地想,沈素欽到底圖她什麼?他不計回報地幫她,又在她身邊演戲、偽裝,不可能什麼都不圖吧?
想著想著,又有些生氣,氣自己那麼容易因為聞延舟的話就對沈素欽起了懷疑。
這個男人,太懂心理戰術了。
樓藏月定了一下神,不再掉入他的坑裡。
平靜道:“人又不是撲克牌,不是隻有正反兩面,他隻要在學校裡盡到自己的職責,教授給學生知識,就是好老師。”
“他在我最困難的時候,陪在我身邊,不僅提供給我工作,維持我的收入,還提供給我情緒價值,讓我覺得我不是孤立無援的,他就是我的朋友。”
“他或許對我是別有所圖,也可以有沒告訴我的另一面,但事實是,我沒有因為他受到傷害或者失去什麼,所以這些不會影響我們的關系。”
聞延舟眼睛微眯,他是寡淡的單眼皮,顯得眼型狹長涼薄。
然後嘲弄:“跟演講似的。”
樓藏月在他這五個字裡火氣噌地一下上來:“你!”
聞延舟突然抓住她沒受傷的那隻手,直接將她從車門邊拽了過來。
樓藏月猝不及防,直接撞上他胸膛。
“上了我的車還要跟我保持距離,你也挺有意思。”
第228章 結婚也可以
何清在第一時間升起前後車中間的隔板。
於是後面的空間就變成一個封閉狹小的區域。
樓藏月被他那一拽,膝蓋跪在車底,身體在他腿間,後背是隔板,面前就是他。
空間的狹小,更讓她逃脫無門。
樓藏月憋屈地推聞延舟的胸膛:“……你幹什麼!放開!”
聞延舟單手箍著她的身體,一手捏住她的下巴,凝視她的眼睛。
“可以為沈素欽找八百個借口解釋他欺瞞你的事實,也可以找八百個說法把莫須有的罪名安在我的身上,樓秘書,你還挺‘一視同仁’。”
他的傷明明還沒完全好,鬼知道他哪來的力氣這樣禁錮她!
聞延舟身上雪一般氣息無孔不入地侵入她鼻間,環環繞繞,令她避無可避:“蘇蘇確實是因為我才把你丟到荒野林,但我跟蘇蘇,沒你想的那種關系。”
他在解釋?
莫名其妙。
“我從來沒去想你們有什麼關系,你們有什麼關系又關我什麼事?”樓藏月扭頭想要掙開他的手,但他就是抓著她,迫使她隻能直視他。
“你一直靠道聽途說和自己揣測,就把我定義成十惡不赦的人,我告訴你的那句話,‘你以為你以為的就是你以為的嗎’,你就是一直在自以為——遊輪上,我到底什麼時候說過要拿你換項目?”
又提這件事!
樓藏月既因為被他控制,也因為他顛倒黑白,忍不住火冒三丈,厲聲喝道:“你當時就說要把我給出去!”
“我說的‘給’,是那個蒙眼挑選舞伴的舞會,那不就是把女伴給出去?否則你教我還能用什麼詞描述那個情況?”聞延舟冷冷的。
“而且我也沒有給,我不是從一開始就讓你往左手邊走?你往哪兒走?”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