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卉卉，我不能沒有孩子，嚴氏需要繼承人，你又不願意生，我是沒辦法。」他急切地看著我，又接著承諾，「從今天起，我和顏含巧不會再聯系了。你如果喜歡，等她生下來，我就把孩子抱過來，我們自己養；要是不喜歡，你不用管，好嗎？」
直到今天，我像是重新認識眼前的這個男人。是他親口答應我不要孩子，隻有我們兩個人，現在又把錯都推到我頭上，裝作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甚至還想把自己和別的女人在外面生的孩子抱過來給我養，把我當什麼，月薪五百萬的保姆嗎？
「當初是我逼你的嗎，嚴氏需要繼承人，你弟弟不是嗎？還是你到婚後忽然發現自己的生殖欲，覺得這個世界離了你的 DNA 就轉不了！嚴朔，直到今天我才發現，你居然這麼虛偽，自己在外面播種，到頭來還要把錯推到你老婆頭上。你如果不同意離婚，就等著我起訴吧。」
說完，我便起身離開了。
7
「好厲害！恭喜姐姐走出第一步，邁向新的生活！」得知我提出離婚後，嚴霄特地買了個蛋糕，又做了一桌子菜慶祝。
「雖然那個渣男沒同意，但是！我們證據充足，隨時準備起訴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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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渣男可是你親哥。」見他那副得瑟的樣子，我忍不住提醒。
「我不管，我是姐姐的小狗，一切以姐姐為先，對姐姐不好的都是渣男。」嚴霄賣乖道。
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頭。
「那姐姐的小狗今天可以留下嗎？」這個人又要得寸進尺。
「不行呀，姐姐的小狗還是私養的，見不得光。」倒不是玩笑，我確實怕嚴朔回來，惹出什麼禍端。
「好吧。那以後要是被發現了，姐姐記得保護我。」
我笑著答應他。
嚴朔倒是比我想的晚了一天回來，不知道是不是先哄好了顏含巧。
翌日晚上，我下班剛回家，就看到嚴朔正在廚房炒菜。
聽到我的動靜，嚴朔回頭說：「你先等一下，這個菜馬上就好了。」
我也懶得跟他客氣，坐了下來。
「離婚的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不是說好不離婚了嗎？」嚴朔也坐下，「我已經收拾好了。今天就搬回來了，之前都是我不好。卉卉，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就原諒我這一次，就當重新給我們一個機會，好嗎？」
他倒是說得冠冕堂皇，用那麼輕的幾句話就想掩蓋出軌、私生子的真相。
「嚴朔，我們不是小孩了，你犯的也不是小錯。如果你沒有出軌，我當然可以原諒你。可是你是怎麼敢在結婚第二年出軌的？」
「我還記得我發現你出軌的那個晚上，你就躺在我旁邊，我忽然覺得你離我好遠，你好髒。」
「那個晚上我無數次想起你向我求婚時說的話，一字一句，我都記得。」
何止那天，之後的好多個晚上我都在回想，有時候我甚至在思考，是不是我的錯，才導致嚴朔出軌。
我深知出軌根源於他的選擇，可真到那時，我卻像迷失了方向，不由自主地開始反思自己的過去，審視自己的言行，試圖找到一絲安慰。
「但是沒用了，現在我都忘了。這段時間你每次向我靠近我都覺得惡心，離婚，沒得商量。」
說完，我朝房間走去。
嚴朔跟了上來，被我「嘭」地一聲關在門外。
「卉卉，你再考慮考慮吧，我不會同意離婚的。」
我考慮了一年多，終於決定放過他，也放過我自己。
【姐姐，我哥去你家了嗎？】
【你可不要被他所迷惑啊，一定要堅定。】
【你也滾，和你哥一起。】
發完，我就刪掉了嚴霄的微信。
我承認嚴霄對我的好，也明白我不應該把對嚴朔的怒火轉移到他身上，可是誰又能保證幾年後的嚴霄不會變成這副樣子呢？
我不敢再賭一次了，也賭不起。
8
顏含巧找上了嚴母。
說自己懷了嚴朔的孩子，要上億撫養費。
得知消息，我立刻趕回嚴家，顏含巧已經離開了，隻有嚴朔跪在地上,應該也是剛趕回來。
「嚴朔你要不要臉！你是怎麼敢背著卉卉在外面胡來的？我從小到大就是這麼教你的嗎？」嚴父面色鐵青，指著他教訓。
嚴朔跪在地上，一言不發。
「卉卉，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這麼些年你受委屈了，」嚴母拉著我坐下，「這個孩子我們不會讓她生下來的，你放心。」
「是我們家對不起你，你看你和小朔還能不能…」
「媽，我想離婚。」
嚴母怔愣片刻，隨後撫著我的手，「好，離婚也好，離婚了你也終於不受折磨了。」
「我不同意離婚！」跪在地上的嚴朔大喊。
嚴母氣急，一個巴掌甩上去，「事到如今哪裡還輪得到你說同不同意！真不想離婚你管好你自己！」
「你哪裡有資格跟卉卉吵！」
平心而論，結婚這麼些年嚴家父母對我是真的好，結婚前他們說自己沒有女兒，會把我當親女兒疼，這麼多年也一直這麼做的，隻可惜我們緣分薄。
最後在嚴家父母的威壓下，我和嚴朔順利離婚。
嚴朔把房子給我了，還分了不少公司股份。
夠我瀟灑下半生了。
【姐姐，離婚快樂。】
從民政局出來後，我收到了嚴霄的好友驗證。
隻是看了一眼，我就關上了手機。
離婚了，我想過新的生活，把原來那些亂七八糟的關系全部斬斷。
9
再次見到嚴霄，是在我公司樓下。
他抱著一束花，站在樓下等著。
見我出來，他很開心地朝我招手。在同事的笑聲中，我朝他走去，沒接他的花。
「姐姐，晚上吃烤肉吧，」他倒也沒沮喪，「最近半個月我都忙S了，沒空來找你。」
吃飯期間，他也沒提我和嚴朔離婚的事，隻專心給我烤肉，時不時提起他生活中的趣事，逗我開心。
飯後，我和他沿街散步。
「姐姐，那邊有小夜市哎，要去看看嗎？」
我停在原地，「嚴霄，你沒必要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我跟你哥離婚了，和你自然也就結束了。」
「我知道，所以我重新追姐姐。」他目不轉睛地凝視著我的雙眼。
「我跟你不會有結果的。」
「姐姐非要說這些話來傷我的心嗎？」嚴霄皺眉。
「那姐姐就一直吊著我好了，」旋即他又笑道，「我就喜歡這種若即若離的感覺。」
「惹我傷心也沒關系，回去哭一哭就好了，隻要姐姐開心，怎麼對我都好。」
一拳砸在棉花上，「你送我回去吧。」
車上，我在導航欄中輸入新住處的地址，就聽見嚴霄在旁邊嘟囔，「怪不得去你家好幾次都找不著人。」
我挑眉道：「某人不是說這半個月忙，都沒空來找我嗎？」
「不耽誤，不耽誤。」
之後幾乎每天嚴霄都會來接我下班，沒有任何逾越的行為，但也撵不走，吃過飯後把我送到樓下就走。
端得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
「上去坐坐？」下車後，我並未著急離開，而是繞到駕駛座，敲了敲車窗。
嚴霄降下車窗，「這是什麼考驗嗎？等我答應後讓我徹底滾蛋。」
滿腦子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見我不說話，嚴霄又接道：「被我識破了吧，哈我就知道，我聰明著呢，是不會輕易上當的。」
「那我要是說不是呢。」
未等我反應過來，嚴霄已經下了車，「上樓。」
剛關上門，嚴霄就吻了上來，帶著不容抗拒的擁抱，好似要把我揉進懷裡。
吻畢，他靠在我的耳邊輕聲喘息，他溫熱的氣息呵在我的耳畔，「這算什麼？」
「算情人。」我圈住他的脖頸，重新吻上他的唇。
「行。」他皺了皺眉，忽然彎腰，一把將我打橫抱起來，向床走去。
「我給姐姐當一輩子的情人。」
10
【姐姐，我到樓下了。】
【今天是第一次以情人的身份和姐姐約會，好激動。】
謝邀，人在電梯，看到這條消息，好想S。
我手忙腳亂地收起手機，邁出公司的很一步都很心虛，生怕剛剛後面有同事看到了，上來問我什麼。
好重的偷感，像第一次和嚴霄偷情一樣心虛。
看見嚴霄，我直接給他頭上來了一巴掌。
他捂著頭哀嚎，好像我剛剛甩的不是巴掌，是九陰白骨爪。
「你知不知道我剛在電梯看到那條消息，嚇S了！」說著，我作勢打他。
嚴霄攔著我的手，把我抱進懷裡，「我錯了姐姐，下次一定提前問你背後有沒有人。」
「你們倆幹嘛呢！」
天啊，我怎麼聽到了嚴朔的聲音。
結果一轉頭還真是嚴朔，他站在那像活閻王，我第一次覺得前夫哥氣場如此強。
我就知道，剛剛電梯裡沒S，不是老天好心，而是要天降巨雷劈S我。
他猛地把我從嚴霄懷裡拽了出來，然後朝著嚴霄揮手就是一拳，「你要不要臉！你他媽知不知道這是你嫂子！」
「是前嫂子，你們離婚了。」嚴霄也不甘示弱，「原因是你出軌，到底是誰不要臉。」
眼見嚴朔還要打他，我急忙上去攔住，勸他倆換個地方說話。
現在是下班時間，我真不想明天上班所有人都知道我老公出軌，自己還和小叔子攪合在一起。
這事發到小紅薯都能被評論幾千條。
好說歹說，才把他們倆請到了園區咖啡廳，為了平息他們倆的怒火，我隻好各打五十大板，「這件事我們三都有錯。」
「姐姐沒錯！」
「你有什麼錯！」
嚴朔眯著眼，指責嚴霄：「你少給我一口一個姐姐，肯定是你個S綠茶勾引卉卉。」
「那也是你先出軌給我的機會呀。哥哥你說的嘛，男方出軌在先，我這樣也沒做錯什麼。」
「你剛剛還打我，說不定還有家暴傾向呢，不像我，我隻會心疼姐姐。」
嚴霄將綠茶做派貫徹到底，這副樣子真是女人見了心疼，男人見了想打。
「你！」嚴朔氣急，「你搶自己的嫂子，讓外人怎麼想你？怎麼想卉卉？」
「想我哥真是個廢物，娶了這麼好的老婆還出軌。」
「你！你！」他忍不住想打嚴霄，但是想到嚴霄剛剛的話，又不得不忍，頭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
偏偏嚴霄還火上澆油，「要不是你出軌，我怎麼有機會趁機深入，肯定還苦苦暗戀呢。」
嚴朔不再理他，轉而問我，「卉卉，是不是他勾引你？還是他強迫你了？」
我真看不懂嚴朔，明明自己婚內出軌在先，現在又裝作一副非我不可的樣子。
「沒，我隻不過是採納了你的建議。」
見他疑惑，我又補充道：「不是你說得麼，和年輕人呆在一起，自己也會變年輕。」
「卉卉，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懶得聽他為自己辯解，「隨便吧，不過你的建議倒是不錯。」
說完，我叫上嚴霄離開了。
嚴霄還回頭氣他，「再見呀哥，下次見面記得喊弟妹。」
11
上了車，嚴霄就撲進我懷裡，「姐姐給我吹吹，我哥打人太疼了。」
我撩開他的劉海，還好隻是紅腫。
「你怎麼不躲？」
嚴霄撇了撇嘴，「這就叫當小三的代價。」
「被我哥打的時候，我才終於完成了小三的使命。」
看來嚴朔打的還是不夠狠。
說完又在我懷裡賣慘，「姐姐，我要不要去醫院包扎啊，我好疼，我快S了。」
「那你回去再讓他打你幾下，爭取破皮，不然醫生沒地方縫針。」
「我好難過，網上都說當小三會挨打，我還不信，我要上報，讓大家伙都評評理。」
「大家伙隻會說你這個小三當的不夠格，沒被原配打進醫院。」
說完，我把他撵起來，自己坐到駕駛座去開車。
折騰半天，早就過了飯點，我直接開車回家，讓嚴霄看看美團直接點外賣。
吃過飯，嚴霄收拾掉外賣盒，又坐過來靠在我身上。
「你今晚還走嗎？」
嚴霄戲癮又爆發了，「事到如今你還撵我走，果然當三是一種天賦，有人擠掉正室成功上位，而我悽悽慘慘隻能討個情人的名頭，晚上還不能留宿。」
臣妾百口莫辯。
我往他嘴裡塞了塊薯片。
快閉嘴吧，真是一刻也不能消停。
過了片刻，他又問, 「我這算偏室還是外室啊？」
「滾。」
……
嚴霄順利留了下來。
之後就一直賴著不走了, 我也沒撵他, 畢竟有人伺候著多舒服。
一日三餐有人管, 晚上窩在沙發看電影打遊戲, 周末闲時還會提前規劃好約會計劃, 這樣的生活倒也算不錯。
嚴霄也覺得開心，一不小心就在我這住了一個多月，最後還是嚴母打了電話才回家。
本以為這會是一個安靜的周日，可是沒過多久, 我就收到了嚴霄的消息。
【姐姐, 我哥他衝我翻白眼 T_T】
【你怎麼惹他了？】
【明鑑呀，我可沒有。我媽問我是不是追到了學姐, 天天不回家，我說是, 他就這樣 T_T】
【他還翻，他這個妒夫】
【我怎麼記得我們隻是情人關系？】我忍不住逗他。
過了好久他才回復【我隻是一個愛在外面裝的小男孩，我又有什麼錯】
我沒再回他。
其實我也想過要和嚴霄真正確認關系, 不應該因為別人就真的遷怒於他。
可想起上一段失敗的婚姻, 我又勸自己還是再考慮考慮，給自己和他都多留一點時間。
晚上九點多, 我正窩在沙發上看電視，嚴霄就回來了。
「怎麼回來了？」
之前他每次回家都會住一晚再走。
「爸媽那裡沒什麼事。」他笑道。
可他的眼神很慌亂, 分明是害怕我因為那句玩笑生氣。
「你是不是覺得我心眼特小, 特別愛生氣啊。」我揉著他的耳朵問。
「不是，因為愛你才怕你會難過。」
因為愛我。
隨後他又貼了上來, 吻著我的頸側, 「姐姐，你不用擔心我會因為稱呼不高興。」
「我是姐姐的小狗。」
聞言，他輕嗤一聲，一手掐住了我的腰，另一隻手探入裙擺，「那我可得好好努力，伺候好嫂子，爭取早日上位。」
「作（」12
日子就這樣稀松平常地過著。
這周末我和嚴霄都懶得出門, 就窩在家裡。
最近我和嚴霄都很忙, 恨不得每天到家就休息，連話都沒能說上幾句。
好不容易挨到周末, 就是屬於我和他的獨處時間。
剛準備進行雙人時光, 嚴霄伸手一摸，沒了小手套了。
嚴霄似是不信, 拎起盒子又抖了抖，還是沒有。
現在這種情況，也沒法出去買。
他咬著我的唇，輕聲問，「姐姐, 這次不用, 可以嗎？」
我正準備推開他, 又聽到他小聲嗫嚅，「我結扎了, 不會懷孕。」
「什麼時候？」
「你離婚那天。」
我吻上他的唇, 又握住他的手。
意思不言而喻。
……
後來的某天, 我去買了對戒指，趁嚴霄睡著，偷偷戴在他的手上。
醒來後, 他看著自己的手，眼淚當即噴湧而出。
我熟練地摟著他安慰。
他也抱住我。
「聽姐姐的，我們談一輩子戀愛。」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