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汗直冒,忍住惡心用筷子扒拉幾下,才發現好像是一個被捏成了團的泥巴!
我點的是麻辣燙,這團泥巴還專門被藏在了湯底,如果我不是警惕性特別高,等吃到見底再發現時,該有多鬧心!
這個小區裡跟我有過節的就隻有王興勇家,這事估計也隻有他們家幹得出來!
腦中突然浮現那張怨恨的小臉。
不至於吧,王興勇那小兒子看起來不過才五六歲,就能做出這麼惡毒的事了?
事不宜遲,我立刻將屋內的監控裝在了門外一個不起眼的角落。
攝像頭正對大門,隻要路過我家門口,都可以被拍下來。
這種事,他們做一次絕對不肯罷休。
第二天,我照例點了外賣,還特意請了半天假,早早等在家裡準備守株待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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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我所料,在五點半左右,外賣小哥就到了,並且按著我的備注,將外賣掛在了門把手上。
等他走了之後,電梯燈亮,又走出一個鬼鬼祟祟的小身影。
這次更過分,他手裡好像捏著什麼軟綿綿的活物,正在瘋狂扭動掙扎。
6
我一眨不眨地盯著手機裡的影像看,來人正是王興勇的小兒子。
隻不過他並不是一個人來的,身後還跟著他媽媽許如嬌。
許如嬌先是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四周,見沒人就催促兒子:
「強強快,看看今天是什麼,給她再塞到碗底下。」
小孩點點頭,照著媽媽的吩咐小心撕開封條,又打開盒子,回頭小聲匯報:
「是米飯!」
許如嬌聞言,滿意地笑了:
「米飯好,把它們放進飯裡,它們自己會鑽進去的。」
孩子聽話地舉起緊握的左手,小心翼翼地在飯裡挖了個小洞,再把手裡扭動的活物往洞裡一放,動作迅速地合上了蓋子。
我將屏幕拉大才看清,那扭動的黑紅物體,竟是兩條活生生的蚯蚓!
我對這種沒骨頭的軟體動物最是沒轍,光是想到它們在飯裡亂鑽的場景,就幹嘔起來。
許如嬌居然教孩子做這麼惡毒的事,實在是社會毒瘤!
我好不容易按下即將噴湧而出的惡心感,趁他們最放松的時候猛地打開了門。
7
許如嬌正蹲在門口,用湿巾給兒子仔細擦手。
我這一開門直接嚇得她尖叫起來,一把扯住孩子拉到身後,如臨大敵。
我在他們面前站定,一瞬間竟覺得有些好笑:
「見到我這麼害怕,做賊心虛了?連著兩天在我的飯裡放異物,物證都在,你是嫌自己老公沒坐成牢很可惜,想要自己去坐一坐?」
許如嬌有一瞬間的慌亂,但又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昂起頭還想狡辯:
「你胡說什麼,你有什麼證據!我和兒子隻是路過這裡,什麼都沒做!」
我都氣笑了,無語地問她:
「你們住在 5 棟,我這是 9 棟,中間隔了 4 棟房子,你居然能碰巧路過我家門口?我的外賣好端端放著,封條被你們撕毀,還給我加點料?我剛才可都看見了!」
許如嬌一副破罐破摔的樣子,堅決不肯承認:
「你家樓下有滑梯,我每天都帶我兒子在這裡玩,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哦,正好在樓下玩滑梯,正好在花壇裡挖了兩條蚯蚓,又正好坐電梯到我家門口,還正好撕開我的外賣,把蚯蚓挖個洞放進我的飯裡?你還是問問警察信不信吧!」
許如嬌大概是有備而來,惡補過法律知識,強詞奪理道:
「蚯蚓是我兒子放的,他不過五歲,什麼都不懂,隻是鬧著玩兒呢。他是受未成年人保護法保護的,不用負責!」
我怒極,朝她揚了揚手機。
剛才拍下的視頻正在循環播放,畫面清晰無比,連他們的對話聲都一清二楚。
「不僅物證在,我連視頻證據都有,是你教唆孩子犯法,罪加一等,等著法院傳票吧!」
許如嬌應該是沒有想到我居然還拍下了視頻,不由地失聲喊道:
「你裝了監控?我明明看過每個角落,這裡根本沒有監控!」
我沒理她,拿起手機準備報警,卻被她扯住。
她二話不說居然就帶著孩子跪了下來,邊哭邊求我:
「哎呦羅小姐,你就饒了我這次吧,我這是豬油蒙了心才做出這樣的事。我上有老下有小,全家都靠我照顧,我要是坐牢……」
「停停停。」
我並不耐煩再聽她喋喋不休地狡辯,打蛇打七寸,像她這樣的人,就要戳中她最痛的點,才能讓她長記性。
以我的觀察,她之所以還要來找我報復,無非就是為了那多出的 5000 多塊錢的賠償費。
既然如此,我得讓她再痛上一痛。
我拍開她扯住我的手,朝她伸出一根手指:
「一萬塊精神損失費。我昨天吃的那坨不明物,還有今天差點吃下的蚯蚓,換這點補償不算過分吧?我今天就是腹痛才請的假,去醫院檢查出急性腸胃炎,醫生說就是吃了不幹淨的食物導致的。昨天那個外賣我還留著呢,就等著到時候一起送去化驗!」
許如嬌一下子蔫巴下來,語氣也變得唯唯諾諾:
「一……一萬塊著實有點多了啊……」
我蹲下朝她笑笑,拿過蚯蚓飯盒放到她面前,皮笑肉不笑地建議:
「還有一個解決方法。」
她抬頭,眼睛霎時一亮。
迎著她期待的眼神,我打開飯盒繼續道:
「既然你喜歡蚯蚓,那就把這盒飯當著我的面吃幹淨了,咱們這賬就一筆勾銷。」
我話還沒說完,就見許如嬌眼神往飯盒裡一瞟,然後頭偏向一邊,伏在地上幹嘔起來。
看來,她也不喜歡吃蚯蚓嘛!
最終許如嬌還是選擇當場給我轉了一萬塊。
我撇了撇嘴,有些遺憾:
「其實我不怎麼差錢,更想看你吃蚯蚓飯。不如這錢還你,你還是給我表演一下吃……」
話還沒說完,許如嬌就瞪我一眼,拉著兒子逃命似的跑了。
我嘆了口氣,多行不義必自斃,希望他們家能別再作妖了。
可許如嬌一家的腦回路,顯然不是正常人可比的。
7
最近幾天,我進出小區時,總覺得有些異樣。
每當經過人群時,總能聽到若有若無的竊竊私語。
我家樓下正好是小區裡的一個小型遊樂場,擺著幾個兒童滑梯和攀爬架,還有休息的椅子,平時很多爺爺奶奶會帶著孩子在這裡玩耍。
從前相安無事,偶爾路過還會和他們有眼神上的交流,都是微笑致意,稀松平常。
可今天我提著超市袋子回家時,眼角餘光就瞥見那些阿姨們幾人一堆,時不時望向我,那指指點點的樣子,令人心頭發毛。
我雖疑惑,卻也不好深究,總不能衝上去問,你們在說我什麼壞話吧!
可到了晚上,居然陸續收到很多騷擾短信和電話,內容有的髒話連篇,有的下流至極,簡直不堪入目。
「聽說老頭子你都陪,也不嫌惡心?不如跟了哥吧,保準讓你滿意。」
「是不是真的 200 一晚啊?今晚可以過來嗎?」
「小三不得好S,也不怕得病!」
「小三滾出我們小區!」
握著手機的手開始發抖,我連男朋友都沒有,怎麼就成了小三?
我一個單身小姑娘居然被造起黃謠來。
不用想都知道,這麼損人不利己的事,肯定又是王興勇一家幹的!
8
我苦於找不到什麼頭緒,又沒法去拉著路人一個個問,隻好咬牙忍下。
隻是這一切好像並沒因我的不做聲而平息,反而愈演愈烈。
在對門鄰居又一次眼神閃爍地避開我時,我終於出手拉住了她。
「姐,近段時間我老是收到騷擾電話,小區裡遇到人看我眼神也很不對勁,能不能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
鄰居大姐有些尷尬,但衣服被我拉住,也不好意思強行推開我,便氣憤道:
「你自己做了什麼好事你不知道?我告訴你啊,我老公就是出軌了才離婚的,我這輩子最看不起的就是小三。」
我撓了撓頭,欲哭無淚:
「姐,我本本分分的一個人,我們門對門這麼久了,你見過我帶男人回過家嗎?我連男朋友都沒有,哪裡會做小三啊!」
大姐瞄了瞄我,有些不信:
「我每天忙得很,哪有空時刻關注你。你帶老男人回家的照片別人都拍下來了,還要狡辯……」
我一下抓住了重點,堅決不讓她走:
「照片?在哪裡,能給我看看嗎?」
大姐見實在纏不過我,便嘆了口氣,拿出手機解鎖,又調到一個名為「春暉一家人」的群放到我面前,一邊往上翻著聊天記錄一邊指給我看:
「照片是 5 棟 302 的戶主先發出來的,說你背後有靠山,警察局都向著你。一開始大家都沒在意,你們那個爭車位的事,小區裡多多少少都聽到過風聲,的確是 302 有錯在先的。可是後來那家女主人發了照片……吶,找到了,這是你吧?三更半夜摟著個老男人回家,第二天一早就走了。不是我說你啊羅小姐,小姑娘還是要自重的,這個歲數的就算有錢,也是有家室的,你這樣做小三也不怕天打雷劈。」
我皺眉點開大圖一看,還真是我。
照片裡夜色如墨,但亮著的路燈卻足以照出我們的全貌。
我正挽著一位西裝革履的男人進了單元門,姿態親密,有說有笑。
男人可以看出上了年紀,頭發有些花白,但身姿筆挺,氣度不凡,是那種光看外表就能猜出有些家底的人。
照片是連拍的好幾張,甚至還有一張是從車裡出來的。
車子是勞斯萊斯,還被人特意用紅線圈了出來,下面緊接著的是一張百度的價格截圖。
底下一堆人唏噓:
「女人就是好,傍上大款,一輩子不愁。」
「可不是所有女人都這樣啊,這男的頭發都白了,指不定身上有老人臭呢,她也下得去口。」
「我就說她一個女娃娃,車位被佔了還能隨手再買一個,年紀輕輕哪裡來這麼多錢。」
「看她自己就開了輛尼桑,我們小區房價可不便宜,指不定連這房子都是老頭買的。」
「有錢真好啊,想玩什麼年紀就玩什麼年紀的,哈哈哈……」
偶爾也有人出聲質疑幾句:
「你們怎麼知道一定就是不正當關系,看這年紀,萬一是她爸呢?」
卻馬上有人跳出來反駁:
「開玩笑,要是她爸,家裡都開勞斯萊斯了,還能買小區房,不得住大別墅啊!」
「就是說,哪有這麼大的女兒跟自己爸手挽手走路的,這一看就不是正當關系!」
我越看越氣,捏著手機的手也微微發起抖來。
可能要讓他們失望了,這還正是我爸,沒錯!
9
我掏出自己手機,「咔咔」幾下就把聊天記錄拍了個全。